第50章 050 厄运连连,穷途末路(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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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御医摸着山羊胡, 瞧他一眼,满脸不赞同的摇头道:“女子初次,本就该温和一些, 殿下粗暴也就算了,是否还威逼利诱,言语冲撞?”

    杨则善被戳了痛处, 暴躁道:“你莫要些有的没的!你就她得了什么病?该如何治愈?”

    “这姑娘身子骨本就娇弱,又受了惊讶,又劳累过度,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不住才会发了温病, 微臣这就开药,早晚一副,坚持三日方可痊愈,但殿下切记, 这段时日须得静养, 莫再如此粗暴了。”

    “知道了。”杨则善不耐道:“梁生, 去抓药。”

    梁生接过御医的方子,又送御医出去, 这便去外头寻药房抓药。

    陈御医临走前,还把林菲额头又崩裂开的伤口给重新缠上绷带, 且再三同杨则善叮嘱,莫要让伤口再次崩开, 否则容易留疤。

    林菲醒来的时候, 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被婢女春梅扶着靠在引枕上,杨则善端了药碗过来,坐在榻边,给她喂药。

    林菲不太想看见他, 于是移开视线,看向角落里。

    杨则善舀一勺汤药,亲手送到林菲苍白的唇边,冷声下令:“吃药!”

    林菲动了动唇,她实在不想吃他喂的药。

    “孤看你没受够惩罚是罢?”杨则善恶狠狠道:“你可别忘了,你的姐姐和姐夫如今在牢里!要不要放他们,看孤的心情。”

    林菲清透的眼珠子动了动,视线落到杨则善英俊却恶劣的脸上,喊哑了的嗓音轻声道:“你别动他们。”

    “那你就张嘴吃药。”杨则善硬邦邦地道,又把汤勺顶到林菲唇间。

    林菲提线木偶似的,有些木讷的喝了汤药。

    春梅给她抽掉引枕,扶她躺下。

    杨则善把空碗递给婢女,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还没天亮,兴许还能睡上一会儿,便让婢女熄了灯关上房门,自己则脱靴上榻,搂了林菲继续睡。

    林菲不愿被他搂着,稍微往外移了一些。

    杨则善立刻黑着脸道:“你是找死还是怎的?又想惹我生气?”

    林菲只能重新被他搂进怀里,她额头疼的厉害,身子也发烫,整个人意识恍惚,昏昏沉沉的,没过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林菲这一夜,翻来覆去做各种可怕的噩梦,这些噩梦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总也不能醒来。

    杨则善白日外出巡查海防,夜里归来,听到丫鬟林菲睡了一整日,便皱着眉头进到屋内。

    他喊春梅去把药煎好,便端着药碗走到榻前,让丫鬟把床帐绾起,自己则端坐到榻边,手里端着精致的汤碗,低头去瞧闭着眼睛嘴里梦呓低语的姑娘。

    “醒醒。”杨则善摇着林菲的胳膊道:“起来喝药。”

    见林菲没有反应,便加重口气道:“孤时间宝贵,没空搁你这浪费,快点醒来!”

    林菲总算被摇醒,春梅立刻扶着林菲起身,又给她后背垫了一个引枕。

    “喝药!”杨则善把汤勺送到林菲唇边。

    林菲这次学乖了,没有和昨夜一样忤逆他,虽然还是有些木纳,但到底乖巧的就着杨则善一勺一勺递过来的汤药,把整碗又浓又苦的药汤给喝下去了。

    春梅在一旁看着心生怜悯,只道这姑娘真不容易,这么苦的汤药一声不吭就喝下去了,连一丝抱怨也无,可见是个心性坚韧的。

    喝完汤药,林菲接过春梅递来的娟帕,细细擦着嘴唇。

    杨则善还有公务要忙,也没时间继续耽搁,便起身准备去偏房批折子。

    林菲沙哑的声音喊住他:“殿下。”

    杨则善停住脚步,扭头看她。

    “我的姐姐和姐夫。”林菲观察着杨则善的脸色,心翼翼地询问:“不知道殿下准备如何处置?”

    “案子明日开堂公审。”杨则善道:“若你姐姐姐夫真是冤枉的,县衙自有公判。”

    “那我明日……可以去堂上看看吗?”

    “你的病还未好。”杨则善不同意的摇头:“不行,你就呆在府衙,哪都不许去!让孤知道你再敢偷跑出去,孤断你的腿!”

    “可是……”林菲清透的眸子里蓄出泪来。

    杨则善蹙眉道:“你呆在房里休养,你姐姐姐夫的公审结果出来了,孤会让县令到府衙里来,通知你一声。”

    “那谢过殿下了。”林菲哽咽道。

    “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孤不会再被你蒙骗!”杨则善罢,一甩袖子,扭头出了卧房。

    等到杨则善彻底离开后,林菲看向一旁静候等待的婢女,她嗓音不复往日的轻柔,而是沙哑着问道:“你叫什么?”

    “启禀贵人,奴婢叫春梅。”

    “春梅我问你。”林菲面上浮出霞色,轻声道:“府衙里可有避子汤喝?”

    春梅一惊:“贵人问这做甚?”

    林菲想到昨夜身子粘粘稠稠的感觉,虽然已经被擦拭干净了,可她总是忘不掉那种粘腻的触感,觉得很讨厌。

    除了讨厌,更多的是担忧。

    她今日虽是睡了一整日,可也是昏昏沉沉,意识半醒半寐的,她记得很清楚,杨则善并未让人给她喂过避子汤,如此已经过了一日,不知道现在去喝,还有没有效果。

    “你去厨房寻寻看,若寻得避子汤,便给我熬一碗,我要喝。”林菲道。

    春梅却是摇头:“这个奴婢不能做主的,还要问过殿下的意思。”

    “那你去问问。”林菲遣她去问。

    “是。”春梅应下,退出卧房,往隔壁偏房走去。

    隔了没一会儿。

    杨则善面带薄怒的走进房内,走至榻旁,居高临下的睨着闭目靠在软枕上的林菲,嗓音不悦道:“刚才婢女,你想要喝避子汤?”

    “是。”林菲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眸子:“殿下可否赐我一碗避子汤?”

    “你不用喝避子汤!”杨则善大手一挥道:“若是有孕,生下来便是。”

    “生下来?殿下可是在同我开玩笑?我是奴籍,如何给殿下孕育龙嗣?”林菲大惊。

    “若你在意的是这个,等回了盛京,孤安排户部给你把户籍改为良籍就是。”杨则善道:“孤不嫌弃你的身份低微,所以你也莫要再惹孤生气,好好呆在孤身边,给孤暖床,替孤孕育子嗣。”

    林菲动了动唇,还要再什么,却见杨则善凌厉的目光瞥来。

    “是,民女知道了。”她耷拉下眼皮,轻声应承下来。

    “嗯,孤还有诸多公务要处理,你吃些东西自己睡下,孤会晚点过来。”

    “好。”林菲乖巧应下。

    杨则善则吩咐婢女给林菲去厨房端来清粥菜,自己便大步出了卧房,往旁边耳房而去。

    林菲吃过婢女端来的清粥菜,便再次睡下,她睡了没多久,就感觉床榻一沉,一个火热滚烫的身躯挤进了被子里面,又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搂的她有些喘不来气。

    “殿下。”林菲闻着萦绕鼻息的龙延香,慢慢睁眼,无奈地道:“你搂的太紧了,民女有些不适。”

    一片黑暗的床榻里,杨则善一手环着林菲的细腰,一手搂着她单薄的肩头,大掌还无意识的在她的香肩摩挲着,听到林菲的叹息声,便低头看着她在夜色里朦胧却恬静的脸庞,含着点戏谑道:“哪里不适?”

    仿佛福至心灵一般,林菲觉得他话里有话。

    林菲在杨则善怀里动了动,想要退开一些。

    杨则善感受着她柔软躯体扭动时带动的衣料摩挲,呼吸一窒,气息立刻变的灼热滚烫,嗓音暗哑道:“御医了,这三日用药期间,你需要静养,你莫要再乱动了,孤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

    林菲感觉腹贴着一只凶悍且蓄势待发的兽,立刻吓得脸色一白,果然不敢再乱动了。

    “民女不适。”她只能委婉道。

    “你不适,孤也不适。”杨则善咬牙把林菲扣入怀中,气息紊乱的低喘着道:“大家都不适。我既然能忍,你如何不能了?”

    林菲被他的无言以对。

    杨则善把她搂的更紧了些,又低头在她脖颈间亲着嗅着,哑声道:“孤曾听过一词,叫食髓知味,初时不知其意,如今想来,古人诚不欺我。孤昨夜怒急,确实有些粗暴了,但孤也是初次,开荤了便有些收不住,你莫要害怕……孤不会经常这般……”

    林菲被他啄吻着脸蛋,听他絮絮叨叨解释昨夜的事情,只觉得心中悲哀,她被他一手遮天的权势压着,逃不掉挣不脱,她无名无份,却要苟且而活,他只顾自己快活,从未想过她的感受。

    “殿下。”林菲轻声道。

    “什么?”杨则善问。

    “殿下是不准备放我回沈府了,是吗?”

    “是。”杨则善不悦道:“离开我你想都不要想!孤不许你再离开孤一步。”

    “可是殿下,你终究是要回盛京去的,我虽不知你如何从国公府世子爷一跃成了当朝太子殿下,可你既是一国储君,以后自然要娶太子妃的,到时候,殿下准备如何处置民女呢?”

    杨则善被林菲这么一问,也有些茫然,但他很快调整过来,道:“你且放心,孤带你回京之后,会把你妥善安置在东宫内。若你能为孤诞下龙嗣,孤也会上奏父皇,赐你一个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