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节后
“你, 这个影子……像不像是云舟?”
胡白一哆嗦,镜子砰地摔在地上, 真碎了——
“我、我没想到它、它这么不、不、经摔啊,要死、死、死了!曾爷爷非、非要把我、我、拿去做、做、做成狐狸围脖了!”胡白这下真的吓坏了,话都不利索了。
我俯身拿起一块碎片,将一缕神识探进去。
几秒之后,我站了起来。
“就算没碎, 这镜子估计也没用了。”我。
“啊?”胡白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这面镜子里刻着的阵法, 大部分都已经被外力摧毁了,只有一部分结构还在运转, 表面上看上去还完整, 其实核心部分早就毁坏了。”我解释道。
近现代锻造的照妖镜里面都设有阵法,基本上是以阵法探知“气”,而如今这面镜子里的核心阵法已经全被摧毁了,损毁程度太重,修复的工夫基本可以重新锻造一个。
现在这镜子, 就是一个念了咒给你播片的摆设, 播的还是PPT, 都不是视频。
“可是我一直都把这镜子放在身上啊,你要为我做主啊,这镜子可不是我弄坏的!”胡白瘪着嘴。
“要是我没猜错, 应该是你这次回来的航班途中遇到了云舟。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云舟会将镜子毁掉。你在飞机上有没有拿镜子出来乱照?”
我着, 把镜子的碎片捡起来, 用油纸重新包好, 递给胡白。
胡白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这就奇怪了……”我想了一会,也想不明白,“我觉得这事你最好还是尽早告诉你曾爷爷,不定他有什么手段,还能抢救一下。”
最后一句我完全是安慰胡白的。
“那你可一定要给我作证啊!”胡白。
我点了点头。
胡白似乎怕我转头不认账,当着我的面就掏出手机开始跨洋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我稍稍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书桌边上。
胡白把镜子的事情和电话那头了一遍,那边不知道了什么,胡白的神情越来越奇怪。
十多分钟后,胡白挂了电话,表情古怪,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怎么了?”我问。
“刚我和爷爷了这事,爷爷又和曾爷爷了,他们正好在祖庭,家里那面镜子,也出问题了。”胡白的声音带着点颤抖,“上面也出现了……出现了……云舟……”
“什么?”我一惊,“你家的那面也坏了?”
胡白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没坏没坏,就是上面模模糊糊地出现了那东西的影子,以法力激活镜子以后,那东西就消失了,镜子也能用。”
我眯着眼睛,这下子有意思了……
胡白看着手里那堆镜子碎片,又看了看我,最后没敢把这些东西带走。
我就发了善心暂时现将这对破烂放在我带来的一个玉石盒子里,外面加了张封灵符。
胡白厚着脸皮了一通赞美我的话,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掐了个决将她丢了出去。
节后的第一天,大家都不在状态,好在我也没课。
我坐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边上刷着手机。
奥利维亚一大早就开始在休息室里分发她从爱琴海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伊丽莎白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竖琴草,我则收到一个精致的贝壳。
“这是爱琴海人鱼的贝壳,里面有它们的歌声哦。”奥利维亚把贝壳递给我的时候道。
我把贝壳靠近耳朵,果然在里面听到了一段优美的歌声。
那声音婉转动听,很是悦耳,虽然我听不懂它在唱什么……
迪恩和季川则从冰岛带来了一份当地的特产——一只烤好的吉吉亚海鼠。
这种生物大就和海豹一样,虽然叫海鼠,但是其实和老鼠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长着一条光溜溜的绳子一样的尾巴,所以总是被出海的渔民误认为是海中的老鼠。
它们一度在冰岛的海域泛滥成灾,直到有一天一个巫师发现了它们的肉经过特殊的处理之后,非常鲜美。
结果显而易见,这种生物的数量开始急剧减少……
幸好近些年冰岛的巫师们已经不再捕猎野生的吉吉亚海鼠了,他们开始人工饲养这种生物。
“真是可怜的生物。”季川在休息室里略带同情地道。
当然如果忽略他手上的海鼠肉和他嘴角的奶油,他的话可能会更有服力。
我们很快就在休息室里瓜分完了这只烤海鼠。
不得不,烤海鼠肉沾着奶油的味道非常不错,就连伊丽莎白这个每天都控制饮食保持身材的女人都吃了好大一块。
“适当使用一些高热量的东西,有利于身体健康。”吃完后她这样自我安慰。
节后第三天,我正式开工了。
没有学生迟到,也没有学生请假,人都到齐了。
奥妮经过一个假期的调整已经恢复了过来,她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以后发生了什么,这至少证明了她在晕倒前没有遇见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们告诉她她的网恋男朋友是个骗子,他在她的水里下药,然后拿走了她的钱包,事实上她的钱包也的确不见了。
她在给那个号码了无数个夺命连环call,发了无数短信都没有得到回复以后(当然不会有人回复她,这个号码的主人已经在地狱里了)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狠狠地哭了一场,然后第二天出现在食堂大厅里,胡吃海喝了一上午。
“你确定她真的是奥妮吗?”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奥妮狼吐虎咽的样子,戳了戳卢修斯。
“我非常确定。”卢修斯点着头回答。
欧文向我展示了他从中国买来的“特产”,虽然在我眼里这并不能算是特产。他拉开巫师袍,向我展示自己穿在里面的中式毛衣,充满了东北农村大妈气息的碎花纹和大红色,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某个国内的农村广场,隐约间还能听见“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他还向我展示了自己新买的布鞋,是的,龙虎山道士们淘汰了的黑布白底的那种。
“教授,你不觉得我这一身棒极了吗!”他脸上带着兴奋的红色。
我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太棒了,我奶奶也是这么的。”他激动地。
艾伦还是老样子,把头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一双被头发盖住大半的耳朵。
不过我知道他有在认真听讲——至少对他感兴趣的部分是如此。
反倒是艾米丽有些无精采,她趴在桌子上,经常对着黑板发呆,即便黑板上空无一物。
我几次提醒她,她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在短暂地听讲之后,又继续放空。
我看了看她的面向,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啊,既没有桃花运,也没有霉运。
难道这姑娘也网恋了?
看着也不像,至少她的手机一直放在包里没动。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刷手机都治愈不了,这事情可就大了。
“嘿,艾米丽,怎么了?”我放下手里的教材,问道。
“对不起,教授。”她回过神来,慌忙道,“我只是……我只是……”
“占卜课,教授。”一边的奥妮道,“前天的占卜课上,艾米丽的占卜结果并不好。”
“占卜结果?你们考试了?”
“并不是,是她占卜得到的结果。”奥妮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太妃糖,“你不介意吧教授?”
我点了点头。
“你占卜了什么?”我问艾米丽。
“我不知道,教授。”艾米丽摇了摇头,“星象占卜所针对的并不一定是某件具体的事物。”
“那么结果呢?”
“我也不知道,总之非常糟糕,黑暗,蒙昧,但是又有新生,各种意思混在在里面,乱极了。”艾米丽着叹了口气。
“奥妮,你占卜出了什么结果?”我又问奥妮。
“哎,教授,我的星象占卜一直不好。”奥妮嚼着太妃糖道。
“看?”
“我……我占卜得到的是很多鱼……乱跳的鱼……”奥妮有些不好意思地。
大家都笑起来,就连艾米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塞西尔夫人知道么?”我转头问艾米丽。
艾米丽点了点头,“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这才是让我担心的,以前不管我的占卜结果如何,她总会点什么。”
我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趁机将一团灵气拍在她的身上,这有助于缓解她的焦虑。
“放心吧,从东方的相术上看,你最近并不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发生。”
“真的吗?”艾米丽地松了口气。
“是的。”我点了点头。
我并不怎么担心艾米丽。
塞西尔夫人虽然有些古怪,不苟言笑,但是所有预言系的学生都视其为“预言系的灵魂”。
既然塞西尔夫人已经知道了艾米丽的占星结果,并且没有对其发表什么看法,那么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几个礼拜之后的一个夜晚,我坐在书桌边上翻看我的教学计划和教案,发现距离过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唐诺斯科的福利挺好,这体现在很多方面,比方给东方古代炼气术概论课老师的春节假期。
假期的时间是一个礼拜,和法定假期的日子一样长,这让我很欣慰。
但是这也意味着我得加快我的教学进度。
按照流程,我要在春节前的一个礼拜向学院提出申请,如果我不申请,那么学院会默认我今年不回国过春节。
我当然要回去过节,要是大年三十晚上的餐桌上没有我,这事我妈可以念叨整整一年。
出发前几天,我就开始整理我的东西,但是我实在是没有整理东西的天分,又或许是我妈在我包里塞的东西太多,整理了好几天,都还没有整理妥当。
伊丽莎白中途来我这里讨要水荔草(一种生活在山湖湖底的球状水草,据具有非常强大的锁水功能)做面膜,趁着羸鱼去山湖里采集水荔草,她参观了一下我的塔楼。
“上帝啊,你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塞进你的包里的?用爱吗?”她捧着杯茶,站在我的卧室门口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
我讪笑了两声。
一般的修士都会招个鬼来做这种事情,俗称鬼仆,但是我并不擅长此道。
“介意我帮你吗?”伊丽莎白着掏出了魔杖。
“尽管动手吧!”我耸了耸肩,。
伊丽莎白轻轻挥了挥魔杖,就见我包里的东西好像都有了生命一样,他们纷纷从我的包里跑出来,在房间里找到合适的位置,然后站定——允许我用站着个字。
几件大衣从包里飞出来——它们里面就好像套进去了一个幽灵——自己走到我的柜子边上,然后开柜子门,把自己挂到了衣架上。
“非常实用的魔法。”我发出由衷的赞美。
“嘿,你也养了这种水草吗?看着不错~”伊丽莎白突然指着我水族箱里的灵草道。
“你见过这种水草?”
“是啊,秋也种过这种绿绿的,上面还有淡白色纹路的水草。”伊丽莎白指着水草从中的一株。
我微微一愣。
“不是这种淡紫色纹路的吗?”伊丽莎白的好像是离魂草,而非凝魂草。
“是这种白色纹路的,我本来还算拿一些这种水草做研究,但是秋这东西不能往脸上擦也不能吃。”伊丽莎白耸了耸肩,。
当然了,如果是离魂草汁抹在皮肤上,轻则做噩梦,重则魂魄不稳。
只是我学姐为什么会养离魂草呢?
伊丽莎白突然叫起来,“我想起来了,她这种草需要混合一些别的东西,点燃起来才能发挥功效。”
我一惊,我学姐的是离魂香。
这是修真界明令禁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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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的可能有些浆糊了。
大概是感冒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