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之后, 奥利维亚又回来了。

    她捂着脑袋缓缓坐起来, 脸色带着痛苦的表情。

    唔, 她的额头右侧高高鼓起来。

    造成这个鼓包的罪魁祸首现在正躲在我的袖子里，圣诞节的时候季川送了我一瓶饲灵丹, 羸鱼吃了以后修为见涨，现在已经缩了躲在我的袖子里。

    “卢修斯？唐云？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我舒了口气，还好, 人没被撞傻，也没有失忆。

    “这事情来有点复杂, 你来吧，云。”卢修斯看了看我，然后又对奥利维亚道：“不过你最好先把衣服穿好。”

    “哦不——”

    奥利维亚这才发现自己只披了一件巫师长袍，不过还好她并没有表现的很夸张。

    二十分钟后，我和卢修斯坐在奥利维亚的办公室里, 手里各捧着一杯饮料。

    奥利维亚穿着得体的巫师袍,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自己脑袋上的那个大包消肿了。

    “你是，我完全变成了塞壬女妖？”她尖着嗓子叫道。

    “是的, 鸟身人头的那种，不过你不用担心, 除了我俩没人看见。”我安慰她。

    “我还用歌声把教室里的人都迷惑了？”她看上去有些崩溃。

    “是的，不过吉娜奶奶她会处理这件事的。”我道。

    “上帝啊, 我还弄晕了鲁道夫！”她看上有些惊慌。

    我正想开口安慰她, 她突然皱着眉头, 道：“这听上去太棒了。”

    哦……

    卢修斯甚至还对着奥利维亚比了一个“耶”。

    “他昏倒了以后呢？我是，你就没有做点什么吗？”奥利维亚看向我，目光中隐含着期待。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板着脸道。

    “真的吗？”奥利维亚的口气里隐约有些失望。

    “好吧，事实上，我踩了他两脚。”我只能叹了口气，实话。

    “真是令人羡慕。”奥利维亚感叹道，“这也是我想做的事情。”

    “好了好了，现在可不是讨论鲁道夫的时候。”我觉得这个话题还是不要继续下去比较好。

    “好吧，我们有空再聊这个话题。”奥利维亚道。

    她现在看上去气色好极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极了，从没有这么棒过。”奥利维亚脸色露出一丝笑意，“这是你第六次问我相同的问题了，唐云，你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

    她完竟然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

    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真的不错。

    “介不介意，我也？”卢修斯突然看向我。

    “滚。”

    “别岔，正事。”我清了清嗓子，“奥利维亚，最近你泡在水里的时间多么？”

    奥利维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点了点头，“塞壬血脉躁动后，我几乎一整天都泡在水里，这样会让我舒服些。”

    “池子里的水连接着山湖吗？”我又问。

    “是的。等等，你的意思是，塞壬血脉的躁动和我泡水有关？”奥利维亚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面。

    “我不敢保证，但是有很大可能，山湖的水遭受了某种莫名物质的污染，你因为长时间的泡在里面，所以受到了影响。”

    我没有和奥利维亚直是那间被封印的教室，因为这属于秘密。

    “那些格林迪洛。”一旁的卢修斯突然道。

    “啊？”

    我和奥利维亚楞了一下，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近山湖边上已经有好几起格林迪洛袭击学生的事件了，往年这个时候，格林迪洛可不会到水面上来。”卢修斯解释道。

    被他一，我也想起一些事情来。

    羸鱼过年那段时间曾今被水下生物攻击，季川猜测是因为波利快要产卵了，所以变得暴躁，这才攻击了羸鱼。

    以及那只在岸边试图攻击我的腐草螺。

    会不会这些都和山湖的水被污染有关。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吉娜奶奶和克莱文斯怎么想的，居然把那件教室的入口封印在山湖底，现在倒好，山湖的水被污染了，弄出来这一堆破事。

    可见保护水资源是多么重要啊！

    等等，我记得吉娜奶奶和我，他们把教室的入口封印的山湖底，那里会有人守护着入口。

    山湖底的入口守护者，不是人鱼，就是波利。

    如果真的是那件教室里的气息溢出，污染了水体。

    那首当其冲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得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吉娜奶奶。

    “看来我们得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吉娜奶奶。”

    奥利维亚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

    “不不不，你还需要休息，这件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我伸手将她按回到椅子上，“你得好好调养一下自己，最好再去多姆里奇夫人那里做个检查。”

    我从奥利维亚的办公室里跑出来，没走几步，卢修斯就赶了上来。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他快速地跟上我的步伐。

    “不，”我脑子飞快地转着，“据我所知，伊丽莎白灌溉温室就是用的山湖里的水，还有兽舍里的那些神奇生物的饮用水也是山湖水，你去这两个地方看一下，如果被污染了，还要辛苦你净化一下。”

    卢修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惊呼，“食堂里的饮用水用得不会也是山湖里的水吧？”

    “不，学校很久以前就从外面引入自来水了。”卢修斯道。

    我松了口气。

    在下一个路口，我和卢修斯就分开了，他前往温棚，我则前往吉娜奶奶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唐云教授？”吉娜奶奶见到我气喘吁吁的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外显然很吃惊。

    “吉娜奶奶，我知道奥利维亚——”

    “哦，不用担心，奥利维亚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鲁道夫和学生们只会觉得自己在课堂上睡着了。”吉娜奶奶道。

    “不是这件事，是关于山湖的事。”我飞快地将我的猜测与吉娜奶奶了一遍。

    吉娜奶奶的脸色越来越差。

    “你确定吗？奥利维亚体内的气息真的和那间教室里的一样？”她的口气从来没有这么严肃。

    “我确定，吉娜校长。”

    吉娜奶奶着将魔杖一挥，一件外套飞落到她的手里，她一边披上外套一边朝外走。

    “还等什么呢，唐云教授，我们得找人问问清楚这事儿。”吉娜奶奶一边下楼，一边道。

    “找谁？”

    “别傻了，当然是人鱼了。”

    我以为吉娜奶奶会和上一次那样骑着飞天扫帚前往山湖，没想到她却带我来到一处荒废的码头。

    码头两边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芦苇，还有一些不上名字的水草和藤蔓，它们纠缠在一起，把栈道盖的严严实实。

    脚步踩在上面的时候，还能听到吱嘎吱嘎的声音，让人怀疑下一刻脚下的木板就会断裂。

    “吉娜奶奶，我们确定要从这里出发吗？”我不确定道。

    绿已经在我的手中幻化成了一把绿色的长剑。

    “当然了，我这个年纪的人，可没法站在你的剑上。”吉娜奶奶着瞥了一眼我手上的绿。

    “可是这里也没有船呀？”

    “会有的，会有的。”吉娜奶奶着挥了挥魔杖。

    吱嘎吱嘎的声音突然从脚下传来。

    很快，一艘木船从栈道下面飘了出来，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人。

    它看上去和栈道一样老旧，只能坐下三五个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它还能用，并没有漏水。

    木船在栈道的尽头停下了，好像在等待着我们登船。

    “跟上吧，唐云教授。”吉娜奶奶率先跳进了船里。

    船晃了几下，好在翻。

    我也上了船，保险起见，我还是在身上拍了一张避水符，天知道这木船靠不靠谱。

    “我准备好了，吉娜奶奶。”我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赶紧的地方坐下来。

    吉娜奶奶点了点头，她举起魔杖，在船头点了一下。

    这条木船就朝着山湖中央缓缓飘去。

    期初一切都很正常，直到船只行驶出去五六百米，突然，船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船尾上。

    “心。”我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扶吉娜奶奶，却发现她远比我镇定。

    毕竟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百位巫师之一……

    “是那些恶心的格林迪洛。”我用灵识扫过去，发现水下有好只格林迪洛，它们看上去比书上画的要凶狠许多，披着颜色不一的水草，在船底不远处一边来回游动，一边挥舞着它们的利爪。

    “不用管它们，这艘船是用一种极为罕见的木头制成的，上面被施加了强大的魔法，它们没法上来。”吉娜奶奶镇定地道。

    我松了口气。

    木舟在魔法的驱动下，越来越深入山湖中央。

    中途吉娜奶奶大概是觉得船速度太慢，又用魔杖在船头点了几下，木船的速度顿时快了许多。

    呵，还带变速变档的……

    十多分钟之后，船停了下来。

    我们已经到了山湖的中心区域，这个区域的湖水不像是岸边那样碧绿，而是黑沉沉的一片，它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光线，仿佛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居住着吃人的妖魔。

    这让我觉得十分渗人。

    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拦腰，做了一套简单快速的舒展运动。

    “你在做什么？”吉娜奶奶问。

    “啊？舒活一下筋骨，不是要下水找人鱼吗？”我错愕。

    “谁我们要下水了？”吉娜奶奶着就要附身将魔杖伸入山湖中，但是她才一弯腰，就愣住了。

    我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吉娜奶奶的魔杖中突然发出一股强大的白光。

    这道白光太闪太强，强得穿透了水面。

    仿佛是相机的闪光灯，水下的情形有一刹那的定格。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船下方，居然游荡着数百只格林迪洛。

    它们在水下一圈圈地游动着，露出它们的獠牙和利爪，数不清的眼睛里尽是贪婪的神色。

    妈呀——

    这恐怖效果，简直和海王里的一样。

    我倒不是怕了它们，剑修最不怕的就是架，加上还有绿这种好战分子在，这几百只格林迪洛要真动起手来，也就是一阵剑雨的事情。

    就是眼前的场景太渗人了，让我有点密集恐惧症发作。

    羸鱼在我袖子里碰了我一下，它好像也察觉到了水下的场景。

    不过听它的意思是……水下有很多零嘴，嘎嘣脆。

    我警告它不要乱吃，这些格林迪洛一看就不正常，要是吃坏肚子了就糟糕了。

    “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把他们清理掉？”我着一挥手，绿出现在我的身边。

    可以架吗？在哪里？杀呀？

    我仿佛听见这货在我耳边兴奋地嗡嗡叫。

    “不，交给我来就可以了。”吉娜奶奶忙阻止我。

    我觉得她是嫌弃我的手段太血腥。

    绿一腔热血被浇了冷水，嗡嗡了两声表示不服气。

    “真是个可爱的家伙。”吉娜奶奶对着绿笑了一下。

    绿居然嗖得一声，化作戒指回到了我的手里。

    ？？？？？？？？？

    我惊呆了。

    这货这是害羞了吗？？？平时怎么不见他这么害羞？？？

    我突然想到这把剑年纪已经很大了，难道这是一个老年夕阳红的故事？？

    什么神经脑洞，我在第一时间被自己囧到了。

    吉娜奶奶显然不知道我在脑补什么，她清了清嗓子，然后挥舞着手里的魔杖，念出一串我听不懂的咒语。

    一个光点在她的魔杖顶端孕育出来。

    这个光点的光芒并不强烈，但是我能感受到听它里面蕴含的巨大的力量。

    吉娜奶奶将魔杖一抖，然后这个光点就被她甩进了山湖里。

    它就像是一个烟花，进入水中以后轰然炸开，放射出一阵绚烂的强光。

    水下的那数百只格林迪洛突然就停止了动作，就像是被时间静止一样，它们保持着白光照射时的动作，朝着水底坠去。

    这场面……像极了广告里驱蚊剂的浮夸表现，一喷，蚊子立马刷刷刷往下掉。

    不过几秒钟，这附近的水域里就一只格林迪洛都看不见了。

    “它们死了吗？”我好奇道。

    “并没有，它们只是僵直了。”吉娜奶奶解释道。

    “为什么不杀了它们，我是，它们明显已经被污染了。”我不解。

    “这和杀了它们差不多，水底有的是东西等着它们。”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找到人鱼？”我问道。

    “唐诺斯克的创始人和人鱼有过约定，这并不难。”吉娜奶奶着将魔杖的顶端伸入水中。

    她开始念咒语，并用魔杖在水里圈。

    一个个由气泡组成的圆圈从魔杖的顶端喷出，它们朝着山湖深处前进，越往下，圆圈就越大。最后消失在山湖的深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水面始终一点变化都没有，没有一条人鱼出现。吉娜奶奶把魔杖收了回来，她的神色出奇的凝重。

    “看来我们得下水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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