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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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几次想发言的步千雪都被石忞用手势阻止, 这会石忞真的全完了,她反而一下子不知道问什么了。

    虽然她隐隐约约猜到石忞手里可能还有一些秘密势力,但没想到会这么庞大, 而且还是两套系统, 一套挣钱, 一套探消息, 还挺齐全。

    若是在朝官员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石忞耳朵里,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也明白了, 为什么近年来每年都会有一些犯法的勋贵和贪官污吏被依法惩处,还上了新日报,只怕除了法律、机制更完善以外, 暗言肯定也在里面起了作用。

    “好,但我从未涉商,恐力有未逮。”半响步千雪才开了口,并未将话满。

    “不需要你亲自下场,经商收支规划都有下面的人,你主要还是管理, 与当官并无不同,只是无官名而已。”石忞就喜欢步千雪这种直爽的性格,想就答应, 不想就拒绝,不会明明想却故意以退为进。

    步千雪闻言略微宽心道:“如此,那我尽力一试。若有不会的可能还会经常叨唠你。”

    “好,到时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会我就跟郭凡秋一下此事, 让她尽快将平准商行所有事宜尽快整理好交接给你。”石忞见正事已完,又道:“你不是想学骑马吗?我已让太仆御承从双山军马场调来了十匹温顺的良驹,你看你是自己有空去选一下, 还是我陪你一起去?”。

    太仆观的太仆御承不仅掌管皇帝的车辂和车马之令,还总管全国七大马场,而横跨巴山和西山两省的双山军马场就是全国第一大马场,所以太仆观也负责向皇家和兵部提供良驹和战马。

    因为皇帝重视不一,其他马场断断续续皆有荒废过,只是时间长短不一,而双山军马场却是一直正常运转的,也是华朝战马的主要来源地之一,其他马场直到武宗朝因战事,不得不加大投入,才让七大马场再次运转起来。

    穆宗在位短,又不重视这些,只知道征战的时候大量征集,等石忞登位的时候就是一个烂摊子,缓了几年,又加大投入了资费,才有了现在马匹充盈的七大马场。

    “政事要紧,这种事,还是我自己去吧。”步千雪知道石忞最近都挺忙的,体谅道。

    石忞点了点头道:“也好,但学骑马时还是我亲自教你,比较放心些。”

    虽然最近确实有些忙,但石忞还是留在安仁宫用完午膳后方才离开,饭前更是和步千雪手谈了两局,步千雪是不愿意的,因为输的概率太大。她想玩叶子戏,石忞又不愿意!

    下午步千雪陪太后玩了会叶子戏就去太仆观选了一匹温顺的棕色良驹,和银白色的清幻关在了一起,由宫侍专门饲养。

    而石忞回到文宣殿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去传了郭凡秋,一到便接见了她,并把自己的意思了,郭凡秋高高兴兴行礼下去办了,心想终于不用在管平准商行了,太好了。

    别陛下看着培养的刘大昌着急,就是郭凡秋也着急啊,因为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可若不一步一步来,以后担不起事,被架空也是有可能的,得不偿失。

    现在好了,皇后亲自管理,肯定是手到擒来的,毕竟她连这偌大的皇宫都能管理下来,还井井有条。

    郭凡秋花了三天时间整理归纳,第四天上午就神神秘秘的带着几口大箱子进了安仁宫,一直到中午才空手离开。

    看着面前的几口大箱子,步千雪扶额,好的只是管理呢?面前这一大堆账本、汇报,还只是近一个季度的,她突然觉的脑壳有点痛。

    近几日石忞都挺忙的,步千雪学骑马的事不得不延后,就只能按石忞的先多和马接触,培养培养感情了。

    石忞虽然没明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教她骑马,但她也能猜到一二,无非是些心眼,比如占有欲太强,不想任何人与她亲近。

    没几天,邢博恩终于回来了,回来一安顿好东鱼海两人就第一时间进宫求见陛下,以谢隆恩,可石忞却正在头痛和方腊的战事,从北地调拨到前线的一批粮食出了问题,亟需解决。

    去年督查府才查的粮仓,呈报时写的粮食都是品相较好的,且库存数量如实的,可这才一年不到,粮食就发了霉无法食用,数量也不对,实在是匪夷所思。

    等石忞处理完此事接见邢博恩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忙的晚膳都没时间回安仁宫吃,只得派宫侍去传了话,得知邢博恩还在外面,便决定在文宣殿用膳,叫了她一起。

    外面已是冷风阵阵,屋内已经烧起了炭火,烛光熠熠,桌上摆满了膳食,开胃菜、面食、主食和点心等,先后足足摆了三十道。

    石忞坐在主位上,而邢博恩则坐在她左下手的位置,用膳时只间或言语二三,皆与用膳有关,直到最后瓜果上来,晚膳才算开始落下帷幕。

    邢博恩倒是有很多话想,但陛下明显专注于用膳,她又不是没有眼力劲,便忍着没。

    “这趟如何?可有收获?”杯碗盘碟桌子等都被撤了下去,石忞坐回了书桌后面。

    邢博恩坐于左下手椅子上,行礼道:“托陛下洪福,微臣此行已得偿所愿,别无他求!”。

    “有情人终成眷属,相信你双亲也会倍感欣慰的,可惜你妹就和你截然相反了,不过感情的事强求不得,顺其自然吧。”石忞突然有感道。

    邢博恩却听得一愣,她妹又怎么了?家里人也没跟她什么啊,而据她所知她妹最近挺乖的啊,学医又努力,唯一遗憾的是曾经喜欢过的人并不喜欢她!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不知妹发生了什么,还请陛下明言。”邢博恩不清楚便直接问了。

    石忞把刘菲和持恩最近发生的事简要的了一下,邢博恩面色如常,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心想:陛下不仅想撮合她与东鱼海,还想撮合她妹和持恩,先不两人的年龄差距,就是现实的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还有,陛下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当搭桥的?从到大她也没看出陛下有这癖好啊!心有千言万语,但邢博恩也不敢真全出来。

    两人本就是从玩到大的,各司其职后又难得坐下来细聊,这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最后还是安仁宫那边的宫侍来传话,石忞才不得不结束了谈话。

    第二天早朝,工部尚书木长青着重汇报了帝陵建设善后工作,按目前的进度来看的话,不出意外的年前就能修好,晚一点也不会超过来年春天。

    其实,大婚前帝陵修建就已经进入了尾声,可石忞突然心血来潮非要去现场看一看,结果这一看就看出不少问题,反正电视里万箭齐发的机关就没有。

    当初设计帝陵的总设计师就是设计过穆宗陵园的官员,不仅经验丰富,而且是家学出生,石忞很信任,就只看了个大概,只一再强调必须做好反盗墓措施。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还被人挖出来当标本,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心爱的人也与自己葬在一起的时候,想想都窒息。

    所以石忞去看了就觉得机关太少,叫了负责的官员过来询问,才知道自己孤陋寡闻了,一来箭弩等机关极少放在帝王陵寝中,二来防盗主要还是靠重力,门越重越大越坚固为好,还有就是靠沙填,保证万无一失。

    因为平坦地势较好的地方都被前面的皇帝选了,到她这里就不得不选了座山,帝陵便是依山而凿,拉一车泥土出去就拉一车沙回填。

    按官员的解释,石忞明白了,厚重的大门加上沙子,只要有人来盗墓,不论是破门还是挖地道都会被设计好的沙子埋住,最后殒命当场。

    可见识过现代科技的石忞还是有些担忧,就又提了个要求加注水银灌入,这样双重保险下,她才能放心点,毕竟皇帝的陵寝再简葬里面的财帛也足以动人心。

    这样一来,工期就不得不加长,为了不被大臣的奏疏和口水淹没,石忞自己掏了加注水银的钱,实际上也没出多少,因为这事她交给了马晋仟去办。

    年前就能完工,石忞还是颇为满意的,当场勉励了几句,还赏赐了一些东西给木长青和帝陵建造总负责官。

    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建成了,她一定要带步千雪一起去看看,毕竟那是她们共同的长眠之地。

    北地粮食问题一查,还真被督察院查出了大问题,不仅现任省首牵扯其中,就连前任省首已经升迁为内阁大臣的吴礼立也被牵连其中,而且更甚。

    石忞一直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完人”,要么是装的太好的为君者,要么就是没看到对方阴暗的一面,反正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比如她,比如步千雪,都有自己的缺点。

    而吴礼立就显得太好太完美了,完美的让人不真实,可她让暗言去查的,又查不到大问题,那些不算问题的细问题,根本做不了数。

    这次有了□□,又派了督察院的得力干将去查,才终于查出了吴礼立在任时干的那些好事。明面上勤政爱民,实际上收受贿赂,还与云处安有染,不仅私下交好,两人还合伙做过不少挣黑钱的生意。

    怪不得云处安会在北地遇到步朗,还能悄无声息的带走她,要送步朗回来也能制造出完美无缺的一系列资料,原来是背后有高人啊!

    汇报信到的当晚,石忞就忍无可忍的立即召了督察院值班领导觐见,当晚就将吴礼立逮捕入狱。

    据抓捕的官员汇报,吴礼立被抓的时候一脸坦然,也不发一语,任凭伴侣孩子怎么问怎么哭,他就像个木偶一样不言不语。

    随着吴礼立的入狱,繁都的官员又被上了一课,本以为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结果竟还有更大牵扯,是他们完全没想到的。

    因为原本封地在北地的一位宗室王爵也被牵扯进来,最后还丢了王爵,一跌成为了庶民,这一脉还永不准封爵,震惊了整个华朝上下,因为一下将宗室王爵贬为庶民且用不准封爵的这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例。

    以往被从王爵贬到庶民的人也不是没有,毕竟宗室封爵与否甚至剥夺与否最重要的就是看皇帝的心情,但只要过了这个风头,事后再被封予低级爵位的也大有人在。

    但像这位王爵一样被特意言明永不准封爵的,算是史无前例第一位。

    此案后被称为“军粮案”,以天福年间牵连之光、之大,而名留史册,但因牵涉其中的人皆为罪有应得,其余大臣也不敢贸然请求。

    民间舆论更是一边倒,对于这些蛀虫贪官污吏,他们可是恨之入骨,因此觉得陛下依法处置,合理合法,大快人心,对更是陛下歌功颂德,全往好的方面夸。

    转眼就到了腊月,因为天气严寒,战事暂时进入僵持,重量级新式武器也终于陆陆续续抵达前线,石忞没有给罗布暔明确期限,但却提了一笔,战事能尽早结束就尽早结束,不可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