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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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分刺眼的光透过……

    有几分刺眼的光透过床幔照进来,衬的宋灵芝本就莹白的肌肤更加好像高空明月,仿佛散发着一阵阵柔光。此时孟逸仲离她那么近,眸光就这样赤-裸-裸的落在她的身上。

    宋灵芝被孟逸仲的行为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突然意识到吴嬷嬷还在屋外,她忙一只手掩唇,一只手护住身上的衣裳。

    宋灵芝还未来及穿上外裳,孟逸仲就醒过来了。此时她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中衣,没了衣带的约束,身上的中衣似乎马上就要土崩瓦解。锦被遮掩中,中衣朝两边滑去,露出一半白玉般的肩头。

    宋灵芝紧紧攥着身上的中衣,慌张的朝后退,却是忘了她和孟逸仲还躺在同一张床榻上,盖着同一床锦被。弄巧成拙,反将锦被掀起一部分,肌肤接触到空中的冷风,宋灵芝身子的了一个寒颤。

    “你躲什么?”孟逸仲重新给宋灵芝盖好锦被,身子朝宋灵芝的身边凑了凑,脸颊贴着宋灵芝的脸颊。

    宋灵芝身子又是一颤,这次却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和孟逸仲亲密的接触。

    宋灵芝的两只手都攥着身上的中衣,生怕她一放松,身上的衣裳就会被孟逸仲给剥下来。一时又忍不住朝后退。

    孟逸仲皱眉去拉她的胳膊,想将宋灵芝揽到怀中。

    宋灵芝却误会了孟逸仲的意思,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她一只手捂着衣襟,一只手不停的去推孟逸仲的手。

    孟逸仲自然没有将宋灵芝的力气放在眼中,轻而易举便揽住了宋灵芝的肩头。宋灵芝整个身子都绷住了,属于孟逸仲的气息清晰的传来。

    孟逸仲将宋灵芝整个人都揽到了怀中,拍了拍宋灵芝的背,原本落在肩头的手移到了宋灵芝的腰间。女人的整个身子都特别软。

    “世子……”宋灵芝控制不住的出声道,声音发颤。

    孟逸仲抬眸去看宋灵芝。

    心慌意乱中,宋灵芝的手扯到一旁的床幔。然后她便发现一个巨大的阴影朝她罩来,好像要将她和孟逸仲吞噬。

    宋灵芝慌乱偏头,下一刻脑袋被孟逸仲按进怀里,孟逸仲抱着她翻了一个身。

    吴嬷嬷站在屋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孟逸仲和宋灵芝应声,本来准备离开,忽听屋内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她大惊失色道:“世子,世子夫人,发生了何事?”

    屋内没有人应声。

    吴嬷嬷难得失了冷静,想着要不要直接闯进屋去。她害怕是孟逸仲出了什么事情,孟逸仲的身上还有伤。

    吴嬷嬷的手放在屋门上,孟逸仲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别进来,床塌了。”

    吴嬷嬷的动作顿住。一时来不及思考床好好的怎么会塌了,心中的焦虑更甚了,床塌了,也不知道孟逸仲有没有伤着,可是没有孟逸仲的吩咐,她也不敢进屋。

    屋内,床幔遮住了宋灵芝的视线,耳边是孟逸仲异常清晰的呼吸声。良久,她轻轻推了推孟逸仲的胳膊,声音又轻又细,“世子起来好不好?”

    刚才床架突然朝她和孟逸仲倒来,孟逸仲将她护在了他的身下。

    孟逸仲没理宋灵芝,反而将整个脑袋埋在宋灵芝的玉颈旁。女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宋灵芝的眉头轻轻蹙起,身子因为孟逸仲的动作一阵紧绷。

    “世子?”她不得不又唤了一声。

    “我刚才好歹护了你,娘子就是如此对待恩人的?”孟逸仲掐了掐宋灵芝的脸颊,又捏了捏她的耳垂。

    宋灵芝不敢动了。心中却在声的抗议孟逸仲的话语,若不是孟逸仲突然解她的衣带,她又怎么会去扯床幔,导致床架倒塌。

    想到吴嬷嬷还等在屋外,也不知道会如何想此事,宋灵芝的脸上一阵发热,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缩在锦被里,永远都不出来。

    孟逸仲半晌没有听见宋灵芝的声音,微微支起身子,去瞧宋灵芝脸上的神情,问道:“刚才受伤了?”

    着,孟逸仲的手朝宋灵芝的身上伸去。

    宋灵芝忙按住孟逸仲的手,又轻轻回答了一个“否”。

    “世子可不可以先起来?”默了默,宋灵芝再次声道。

    孟逸仲的视线落在宋灵芝的脸上。

    “世子太重了。”宋灵芝红着脸,不太自然的躲开孟逸仲的视线。

    孟逸仲的身形本就比她高大许多,更遑论孟逸仲现在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在她的身上。

    孟逸仲瞧了瞧宋灵芝的脸,挥掉罩在他和宋灵芝身上的床幔,一只手撑在宋灵芝的脑袋旁,从床榻上坐起来。

    身上的重量消失,宋灵芝缓缓吐出一口气,忙也从床榻坐了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的中衣朝两边散开,露出里面的美好的风景。宋灵芝一惊,忙将散开的中衣合拢,双手捂在胸口的衣襟。

    宋灵芝抬眸,却发现孟逸仲正定定凝视着她。

    “不许世子看。”宋灵芝恼了,一双眼红红的,似乎含着水光。

    孟逸仲本来已经准备移开视线了,见状,他故意将手落在宋灵芝衣领的位置,唇角轻勾,一双桃花眼中溢出几分笑意,“野猫的衣裳还没有剥下来,我们继续剥好不好?”

    “别……”宋灵芝慌张开口,她捂着衣襟的手紧了紧。

    “别剥我的衣裳……”

    “可是我先前过了,要将野猫剥皮吃了,不将衣裳剥下来,如何开吃呢?”孟逸仲睨着宋灵芝,话语中似乎很苦恼。

    宋灵芝捂着衣襟的手一抖,眼睫也因为心绪不宁不停颤抖。

    “世子别吃了好不好?”宋灵芝见孟逸仲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衣领,似乎下一刻手指便会顺着衣领朝下滑去。她的声音带上几分央求。

    “不好吃的,世子不要吃了。”

    宋灵芝头一次这样胆战心惊。

    之前若不是害怕孟逸仲会将她剥皮,吞进肚子里,宋灵芝也不会情急之下去扯床幔。

    “可是没有吃过,怎么会知道好不好吃?”孟逸仲落在宋灵芝身上的手仍然没有挪开,明明他的唇角带着笑意,看在宋灵芝的眼里,却无亚于黑白无常在向她招手。

    宋灵芝的心中恐惧,又含着几分委屈。若是父亲没有惹得皇帝龙颜大怒,被皇帝关进大牢,她也不会给孟逸仲冲喜,时刻提心吊胆。

    宋灵芝双手环在身前,眼眶湿湿的,鼻子也感觉到一阵酸意。

    “既然如此,今日便先不剥了。”孟逸仲突然收回手,将锦被盖在宋灵芝的身上。

    宋灵芝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瞥向孟逸仲。

    宋灵芝心的问道:“世子真的不会再剥我的衣裳?”和剥她的皮……

    孟逸仲的目光落在宋灵芝的樱唇上,因为刚才床架倒下,她发丝凌乱,有一缕甚至沾在她的樱唇上。

    “这可不准。”孟逸仲舔了舔唇,意味深长的睨了宋灵芝一眼。

    宋灵芝刚刚稍微放松下来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不准?他日后还要剥她的衣裳吗?

    一时间孟逸仲在宋灵芝的眼中仿佛洪水猛兽,只恨不得躲得他远远的。

    “世子,世子夫人,奴婢可以进来吗?”吴嬷嬷的声音再次在屋外响了起来。

    宋灵芝快速看了孟逸仲一眼,借着锦被的遮挡,迅速将身上的衣带系好。

    宋灵芝下了床榻,穿好衣裳,她回头望了望还坐在床榻上的孟逸仲,踌躇一番,她走过去帮孟逸仲穿好外裳,这才去将屋门开,让吴嬷嬷进来。

    “好好的,床怎么会塌了?”吴嬷嬷在屋外等的正焦虑,看见屋内的一片狼藉,面露诧异。

    “不心。”孟逸仲的语气如往常般漫不经心。

    孟逸仲只了这一句,便不再多言。

    宋灵芝咬唇,朝孟逸仲的方向瞥了一眼。

    “请世子和世子夫人委屈一下,去隔壁的屋子歇息一会儿,奴婢让下人进来收拾屋子。”吴嬷嬷恭敬道。如今屋内乱成这个样子,孟逸仲和宋灵芝自然是不能够待在这儿了。

    孟逸仲没话,朝宋灵芝伸出手。

    宋灵芝看了吴嬷嬷一眼,忙走过去搀扶住孟逸仲。

    之前吴嬷嬷就让人将隔壁的屋子收拾出来,准备给宋灵芝居住,后来孟逸仲醒了,宋灵芝虽然搬到了孟逸仲的屋子,这间屋子每日都有下人扫。

    宋灵芝扶孟逸仲坐下后,让人去叫院内的御医过来。刚才床架突然倒下来,也不知道孟逸仲有没有伤着。

    孟逸仲背靠椅背,御医先给孟逸仲号了脉,又检查了一遍孟逸仲身上的伤。

    几个御医痛心疾首,之前孟逸仲昏迷着,孟逸仲身上的伤本就愈合得较慢,刚才孟逸仲又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加重了伤势,尤其是胸膛正中心的那道刀伤现在还在溢出红血来。

    不过几个御医心中不满,却不敢真对孟逸仲抱怨什么。

    御医开好药方后,将一个瓷瓶交给孟逸仲,“世子将这个药膏涂抹在伤处,万不可再牵扯到伤口,加重伤势。”

    御医交代完就下去了。

    宋灵芝站在原地,瞧着自己的脚尖。之前她见孟逸仲还有心情调戏她,却不想孟逸仲会伤的这么重,原来他先前没有立刻从她的身上起身,是因为他受伤了……

    一时宋灵芝的眼中不禁有些愧疚。正如孟逸仲所言,刚才床架突然倒下来,孟逸仲好歹护了她。

    他本可以不护她的。

    宋灵芝朝孟逸仲走过去,拿起桌面上的瓷瓶,沉默的帮孟逸仲抹药。

    宋灵芝走过来的时候,孟逸仲的视线就落在宋灵芝的身上,她容颜精致如画,一双美眸似初春的雨雾,玉软花柔。

    孟逸仲弯腰,手指轻轻勾起宋灵芝的下巴,一双桃花眼溢出几分笑意,“为何苦着一张脸,莫不是知晓你的夫君加恩人受伤了,心疼了?”

    “……”

    宋灵芝刚刚升起的愧疚顿时云消雾散。若不是孟逸仲解她的衣带,床架又怎么会倒?

    宋灵芝咬唇,垂下眼眸,一声不吭的帮孟逸仲抹药,看也不看孟逸仲。

    宋灵芝刚刚帮孟逸仲抹完药,吴嬷嬷站在屋门口,道:“王公公正在院内等候,世子可要让王公公进来?”

    宋灵芝微微蹙眉。因为刚才孟逸仲搞出来的一系列事情,她都差点忘了王公公的存在了。

    不过刚才她和孟逸仲闹出的动静这么大,王公公是不是也知晓了……

    孟逸仲瞥了吴嬷嬷一眼。

    宋灵芝将药瓶放在桌面上,起身朝外走去。先前吴嬷嬷皇帝有话语给孟逸仲,她此时自然是不合适留在这儿的。

    宋灵芝站在院中心,时不时朝孟逸仲的屋子望一眼。王公公已经进屋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在和孟逸仲什么。

    父亲在大牢,如今不知道情况,宋灵芝现在最想知晓的便是父亲在大牢的情况,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对父亲用刑,马上天气就冷了,父亲的身体在大牢怎么熬得住?

    ……

    屋内,孟逸仲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从窗户往外看,今日的日光比较强,宋灵芝规规矩矩的站在院中心,她的身影在地上被拉的很长,越发显得她纤细娇。

    孟逸仲一只腿屈膝,右手搭在膝盖上,宽厚有力的大掌在腿上轻点了两下,眼中略有不耐。

    王亥全站在孟逸仲的面前,恭敬道:“根据皇帝得来的消息,靖宁侯已经潜入了昭国,不过昭国人向来狡猾,靖宁侯能否帮世子获得解药尚未可知。”

    之前孟逸仲中了昭国的埋伏,九死一生,外人只知晓孟逸仲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却不知孟逸仲的身上还中着毒。

    孟逸仲中的还是昭国皇室才拥有的奇毒,据天下间都没有解药。不过皇帝和靖宁侯都不相信昭国研制出来的毒,昭国会没有解药。这才会有了靖宁侯暗中潜入昭国的举动。

    王亥全又了一些关于孟逸仲身上的毒的事情,从始至终,孟逸仲都未发表一言,神情冷淡。

    事情完,王亥全瞧着孟逸仲的神色,多嘴道:“皇上的心中一直记挂着世子的身体,之前得知世子醒来的消息,皇上本来都准备出宫来见世子了,只是后来正好有几个重要的大臣进宫面圣。”

    王亥全身为皇帝的心腹,知道的事情自然比旁人多,他知道孟逸仲对皇帝心结颇深,一时忍不住为皇帝在孟逸仲的面前话。

    话落,毫无意外的没有得到孟逸仲的回应,王亥全的心中叹了一口气,准备告退离开,却听孟逸仲漫不经心道:“她是怎么回事?”

    王亥全顺着孟逸仲的视线望过去,便看见了窗外的宋灵芝。

    宋灵芝在院内站的腿都有些麻了,王亥全还没有从孟逸仲的屋子出来。

    这时婵玉走了过来,将一封书信交给宋灵芝,“大夫人给世子夫人的信。”

    宋灵芝忙激动的接了过来。出嫁前她曾经给母亲写过信,不过那个时候为了父亲的事情,她到处求助无门,又马上要给孟逸仲冲喜,她根本不敢跟母亲多言,以防被母亲察觉出什么。

    宋灵芝接书信开,仔细阅读母亲的信。她的唇角扬了起来,母亲她最近的身体好了许多,还在丫鬟的陪伴下在宅子的附近转了好一会儿。

    宋灵芝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如今她在乎的唯父亲和母亲而已。

    可是很快宋灵芝上扬的唇角落了下来,母亲在信中她会回京看她和父亲。因为母亲的身体的缘故,她和母亲能够相处的日子并不多,若是往日她听见母亲这么,她的心中一定一阵雀跃,只是如今……

    宋灵芝将母亲的信认真收好,望向婵玉,郑重道:“婵玉,我如今最信任的就是你,我想让你去做一件事情。”

    婵玉看了看宋灵芝手中的书信,明白了宋灵芝的话语中的意思,她屈膝道:“奴婢一定不负世子夫人所托,拖住夫人。”

    之前大夫就过,宋母的身体不能够多思多虑,切忌情绪激动。宋母若是回京后知晓宋父被皇帝关进大牢,生死不知,宋灵芝还在这样的情况下嫁给了孟逸仲,宋母刚刚好转的身体定会急转直下。这不是宋灵芝想看见的。

    宋灵芝也知道父亲的情况不可能一直瞒住母亲,她只是想着母亲晚一些回京,那个时候父亲或许就从大牢出来了。

    宋灵芝偏头望了一眼孟逸仲的屋子,日后不知道皇帝还会不会派人来靖宁侯府,如今各府邸都对她避而不见,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父亲在大牢的情况,她不能够错失今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