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番外】秋柳(女杀手
作者有话要:
这个番外是为了给木头一个圆满的故事。
木头是上一个版本里线索性的悲情人物,作为一个清雅书生却被歹人绑到倌馆,遭受非人折磨后被扔在乱葬岗。
在这个番外里,上一版本的事情会作为梦境出现在秋柳的视角里。(有雷点的读者,务必避开!) 明月高悬,秋柳难得清闲,拎了一个酒葫芦,坐在房上的阴暗处喝着果酒吃烤羊。
这会儿夜已经深了,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距离主子和瑾夭姑娘离开京城,如今已经过了五六年。当初她也跟着去的,只是后来主子武艺日益精进,再加上瑾夭姑娘出神入化的毒术,他们俩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护卫。
主子便总嫌弃他们碍眼,就把大部分人派到了各地做事,那个满脸严肃的秦六如今去经营了一个刀剑铺子,竟也意外做得风生水起。
秋柳先去江南待了两年,而后又被派回了京城。
周家的几位姐都出嫁了,当初因为一套头饰就气呼呼的周欣儿嫁给了一个文官,如今也成为了大方得体的管家夫人。
而迎风落泪的周宁后来嫁给了一个武将,前几日举着擀面杖教训三岁的儿子,骂得中气十足。
京城仍是风云变化、暗流涌动,皇权争斗还没落下帷幕。
只是这些和她没有关系了。毕竟她的任务从血雨腥风取人性命变成了每月采购一些吃食。
瑾夭姑娘喜欢京城一家铺子的梅子酒,还有城北的一家糕点,本来直接将厨子请过去,但是主子总觉得南橘北枳,只将厨子带走味道就不一样了。所以专门将她派回京城,定期轻功往返运送吃食。
秋柳前几日才送了一趟,所以这几日都比较清闲,晚上还有空闲坐在房上喝酒吃东西。
她正一边赏月,一边喝着梅子酒,嘴上吃肉的油腥还没有擦掉,舒坦地长呼了一口气。
周围安静得厉害,突然不远处有些细微的响动。
秋柳瞬间隐蔽了身形,连着手里的东西一并收起来,暗中探查情况,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抓住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青年是个书生扮,正在拼命挣扎。但是力量悬殊太大,他被人用布料捂住口鼻,挣扎越来越微弱。
光暗之间看不清容貌,只一双眸子让人极为惊艳。
不做任务以外的事情,这是第一准则。
秋柳向来践行得极好,只是这次不知为何一阵阵心慌,想要转身离开,但是身体像是僵住了。
书生很快被迷晕,被人扛着往城西移动。
城西是一片有名的花柳街。
秋柳攥紧了手里的酒葫芦,心绪愈发混乱,莫名狠不下心离开。
她不准自己的异常因何而起,却在最后时刻,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捞起蒙面巾盖住脸,轻功飞下去,几脚将大汉踹晕,抄起书生飞速撤离。
秋柳的动作行云流水,出手也颇为狠辣。
她带着人快速撤离,找了一个隐蔽处先落脚。书生处于昏迷状态,无力地靠在秋柳的肩上,身上青衫有些褶皱。秋柳难得好心救个人,也是有些新奇,将人放到一处干净的地上,捏着书生的下巴,仔细看了看。
在朦胧的月光下,男子生得倒是好看,眉目清俊,鼻梁高挺,唇瓣微薄颜色浅淡。秋柳捏着他的下巴,指尖摩挲了一下他的皮肤,入手微凉如玉。
秋柳微微挑眉,忍不住咋舌。
这人好看得过分了。
她看清了男子的相貌后,便从扛的姿势改成了抱,给找了一个还未关门的酒楼,偷偷将人塞在角落的桌子上,又从后厨偷了几盘剩菜摆在桌子上,将书生伪装成醉酒的客人。
秋柳正要走,又折返回来,给书生身上塞了几两银子。
她蹲在酒楼外的树上,看着店二发现了书生,才慢悠悠地离开了。
这件事本是一件插曲,秋柳很快就忘到了脑后。
半月以后,她处理组织里的叛徒时,意外被追击,轻功跑到一处巷尾。
情况紧急。
旁边的大门突然开,身着青衫的男子朝着她招手。
秋柳只一眼便知道对方身无武功,一步轻功窜进院子里。她将书生钳制住,摁住怀里捂住书生的嘴,另一只手攥着匕首,贴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幸而叛徒的人手不足,京城之下也不敢大肆搜索,在巷子里找了两圈,便飞速逃离了。
秋柳确定外面已经没有危险,才将人推开,朝着男子行了一礼:“多有得罪,此为赔礼。”
她着话,将一锭金子放到了两人之间,正要离开。
这人……
男子眉目俊朗,举止清雅,方才被秋柳捂嘴,脸上被摁得有些红,也不知怎的,白玉似的耳根都红了大半。
他垂着眼睑朝着秋柳还礼,嗓音清朗,极为悦耳:“应当如此。姑娘不必挂怀。”
秋柳原本还不在意,听了他的话,仔细一看他的相貌才忽然觉得熟悉。她眉毛一挑,语气便有些调笑:“公子的胆子着实大,竟敢把不认识的人放进家里。”
她顿了一下,掂了掂手里的匕首,有意冷下脸来:“我今日若是劫了你的家财,你可有还手之力。”
青年的视线在自己的脚尖,克己守礼,低声回答:“姑娘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家宅俗物自当双手奉上。”
“嗯?你在什么?我今日第一次见你,你莫不是认错了人。”秋柳眼中闪过惊讶,却还是想逗逗他,弯唇笑得无辜。
书生张了张嘴,几度犹豫没把话出来。
“你这书生莫不是诳我。见我生得貌美,便以这事来做筏子。”秋柳故作生气地皱起眉,横了他一眼,架势拿捏得足。
她的话一出,书生愈发手足无措,憋了许久,白净的脸涨得通红,半天低声道:“在下那日看见姑娘在房上。姑娘的衣袖上有……”
他自己着就越发羞赧,头垂得更低,只露出一对红得滴血的耳朵:“有种梅花混杂着桂花的香气,那日我在酒楼醒来,衣服上也沾了。”
“哦?”秋柳看他红了耳朵,心中调笑的意味更重,装作苦恼地用手掩住脸,“你这书生好不正经,竟是闻香识人。”
“姑,姑娘……姑娘莫恼!”书生连连作揖,羞得简直无地自容,话都开始有些语无伦次,“是生失礼,一定……一定负责,定了日子……”
秋柳噗嗤一笑,将匕首收了起来,拿脚尖踢了一下他的腿:“好啦,逗你的!”
书生听到她笑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的热气还是消不下去,一直低着头。
“对了,你那日既然看见我了。危急情况,为何不喊我?”秋柳想起那日的情况,倒是回忆起当时这书生往房上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本就是生招来的祸事,怎么擅自牵连姑娘。”书生身形颀长,一派书卷气,此时却低着头回答得老实。
“你……”秋柳的心头莫名一跳,声音哽在喉咙里,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你这书生倒是正派。”
“读圣人书,立君子品,行仁义事。自当如此。”书生朝着她又行了一礼,极为严肃地回答道。
秋柳从未在身边见过这样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半晌,她长舒了一口气,将那锭金子塞进书生的怀里,笑着开口道:“你还是拿着钱去请几个护卫吧。就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别人若是起了歹意,还有人能保护你。”
“这如何行,姑娘……”书生慌忙推辞,可话还没有完,眼前的人就已经没了踪影。
这天以后,秋柳有时路过这个宅院,也是探头看一样书生的情况。
书生有时发现了她,两人就慢慢熟悉了起来。
秋柳也知道了许多关于关于他的事情。他本名蔺修,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手头剩些财,还有贪婪的亲戚窥视。他是个极为古板的秀才,整日墨守成规。
不过,他声音好听,一逗就脸红。
这天秋柳处理完事情,闲的没事来找书生玩,坐在他院子里的树上吃着桃子:“秀才,你买的这个桃子还挺甜的。”
“是在城南的市集买的。其他的也洗过了。你先下来,在树下危险。”书生站在地上,有些着急,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
秋柳晃悠着脚,笑得灿烂,咔吧咔吧地啃着桃子:“要不你来接我?”
“你,你别动。太危险了!”书生急得手足无措,转头便要搬梯子。
秋柳看他急得满头大汗,心头划过一种莫名的酸胀,轻功悄无声息地落下来,拽住书生的手腕,将他反手摁在墙上:“怕什么。便是断崖我也跳过,这么矮的树总摔不坏的。”
书生一惊,没有挣扎的意思,却被弄红了脸,声音都无措起来:“内力再高也会痛的,别再……”
“再痛也是我的事,与你有何干系?”秋柳心头一跳,摁住他的手腕,探身凑过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两人的鼻尖几乎撞到一起。
“有救命之恩,自当……”书生得磕磕巴巴,脸上已经红成一片。
“别废话,你是不是心悦于我?”秋柳的眸色认真,语调微微上扬。
书生瞬间脸上爆红,支支吾吾半天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生……”
“我是在提醒你,不是心悦的话,就别做多余的事。”秋柳松开钳制他的手,扬眉笑起来,只是眸色稍暗,“明白了吗,书生?”
秋柳完也没等他反应,便轻功离开了,结果当天夜里,她突然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