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晋江首发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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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修敏突然出声却没让那女人自杀的动作有半点停顿,她瞳孔震惊,看着女人脖子被匕首刺穿然后她慢慢的倒在地上,文修敏脸色惨白,堪堪扶住顾锦棠坐着的椅子才没让她跌坐下去。

    “呕……”

    浓浓的血腥味混着地下暗牢的潮湿霉味最终让文修敏忍不住的干呕起来,整个人虚弱得很。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让她自杀不可,就不能让她离开么?”

    “明明她也是迫不得已啊,为什么!”

    文修敏双目赤红看着顾锦棠,一遍一遍反复问着,她一定要顾锦棠回答。

    顾锦棠侧目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冷漠让文修敏忍不住的了个冷颤,“长姐,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让她自杀,那,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指着牢房的手颤抖不已,可文修敏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支撑着。

    明明心中也害怕得很。

    那个粗狂的女人行动了,只见她走进牢房里,将已经死了的女人抱起来,一路走了出来,慢慢的走进了黑暗中,鲜血滴落了一地,在那女人抱着尸体经过文修敏身边时,文修敏还忍不住害怕得晃动了一下,脸色越发苍白。

    在文修敏反复追问下,顾锦棠才慢悠悠的问道,“你觉得本王让她自杀很残忍?”

    “难道长姐觉得不残忍么?”文修敏握紧拳头看着顾锦棠,满眼的不解还有害怕。

    她觉得这样的长姐好陌生。

    “作为一个暗卫最重要的是要忠心主子,若不然本王留着她做什么?”顾锦棠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本王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早在她收到那些人交给她信的时候就应该如实禀告本王,你自己好生想想吧。”

    文修敏就这么咬着下唇站在那儿,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何就非死不可。

    一旁的干柳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走到文修敏身边道“文姐一直被文老护得很好,根本不知道王爷当年在宫里过得是什么日子。”

    “每一个人都想要杀她,王爷没走一步都是踩着那些人的阴谋诡计过来的,稍有一步踏错,等待她的就是万丈深渊,这次是收买暗卫只是让她泄露阿九她们的行踪,那下次呢,若是不杀鸡儆猴,下次那些人泄露的怕是就是王爷的行踪了。”

    “如今东宫已定,那位虽和安王明争暗斗,可她们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王爷身上,文姐还是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只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王爷对文姐是很认真的在教导。”

    *

    “真是快入冬的天阴晴不定的,刚才还暖烘烘的有太阳,这下好了,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话的郎君是齐洲本地富商王家的正君,胡氏。

    “谁不是啊,咱们还是快些,诶!这大雨真是来就来!”

    轰隆——

    一声惊天的大雷宛如要将天劈开似的,倾盆的大雨很快就落了下来,还伴随着阵阵刺骨的风。

    洛屿看着外面的大雨,心中有些不太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似的。

    这边,顾锦棠从暗牢出来后就命人备了马车,这么大的雨,只怕她不去接的话,阿屿今晚得在那园子里睡了。

    街上已经没有人了,马车走在大街上畅通无阻,顾锦棠闭目靠在车壁上休息,结果马车猛的停下来,她睁开眼睛,手指微微动了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透着冷意。

    看来那两个人还是没忍得住啊。

    马车外面站着一群刺客,手中拿着长剑,剑光泛寒,掩饰不住的杀意。

    “杀!”

    一时间所有的刺客都扑了上来,干柳伸手利落翻身下来,□□身上的软剑,翻手杀了一个眼看着就要逼近马车的刺客。

    只是她虽厉害,但刺客人数众多,马车还是被团团围住。

    顾锦棠目光一冷,破顶而出,化手为爪,整个人宛如捕食的鹰一般扑向其中一个刺客,只听一声清脆的断骨声,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那人的脖子就被顾锦棠生生的掐断了,在她还没倒地之前,顾锦棠一把抓住那把长剑,反手挡下身后偷袭的剑。

    干柳也解决了一个,向顾锦棠靠拢,两人被刺客团团围住。

    大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尸体流出来的血已经被冲刷干净。

    一场无声的杀戮就在这大雨中进行……

    洛屿的心越发不安,他身边坐着的是白常蓝的正君赵氏他看到洛屿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不由得慌了,今日前来接这位秦王夫的时候,他家妻主就再三叮嘱一定要将人照顾好。

    “王夫,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

    “无妨。”

    洛屿摇了摇头,他看向赵氏道,“不知能能否麻烦正君帮我准备一辆马车,我现在就要。”

    赵氏一愣,一旁的人忍不住的劝道“王夫,这么大的雨,您还是不要回去了吧,万一路上染了风寒怎么办,这雨不会下太久的,王夫且同我们一起在这儿等雨了再出发吧。”

    “不用,我现在就要走。”

    难得洛屿执拗一回,他紧紧抓住扶手,指尖都泛白了,赵氏无法,只能安排人去准备马车,卫元直接将洛屿抱起来,两人撑着伞就这么离开了,劝的那人忍不住的道“这位秦王夫当这是高傲得很,不就是在这儿躲个雨么,怎么还嫌弃我们身份低位了不成?这么大的雨要走就要走,也不知他这性子,王爷还能宠他到几时。”

    “就是,虽生得俊俏得很,可他那双腿到底是废了,就算背后有……”

    “够了!”

    赵氏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下,他冷眼看着方才话的二人“秦王夫岂是你们能诋毁的,收收你们那嫉妒的嘴脸,没药让人觉得恶心。”

    话的二人满脸的不悦,可眼前这位是知府正君,他们不能得罪,但是心里对洛屿是厌恶上了。

    *

    “王爷!”

    干柳这边被人缠住,根本无暇分身,而这次的刺客显然是想要了顾锦棠的命,一个个的都是下了死手的,别顾锦棠了,就连干柳身上都有许多伤口,她看着一人出现在顾锦棠身后,出声已经晚了。

    顾锦棠前面有人根本无处躲闪,只能生生的受了一剑,顾锦棠闷哼一声,她右手卸力,原本抵挡住的长剑落在她的肩膀上,手上的长剑一转,直接刺入身后人的腹部,随后她抬起脚将前面两人其中一人踹了出去,寒光一闪,另外一个人被刺穿了心口,倒在地上,顾锦棠身形一晃。

    只是刺客还有很多,干柳已经解决了缠住她的那几个人飞扑到顾锦棠身边,一把将人扶住。

    就在她准备继续的时候,周身的力气突然一滞,手中的长剑险些没拿稳,顾锦棠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熟悉的蚀骨之痛让顾锦棠的凤眼中弥漫着一层血雾,她手中的长剑一转,直接在大腿上划了一道伤口,这才清醒了许多。

    大雨依旧下着,顾锦棠她们厮杀着,可寡不敌众,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出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眼看着一把剑要刺穿她的心口时,一辆马车冲破雨雾出来,卫元飞身起来一脚将那人踹开,重重的倒在地上,刺客吐了一口鲜血。

    卫元连忙将顾锦棠扶住“王爷!”

    干柳见卫元来了,也悄悄的松了口气,有卫元在,剩下的刺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解决掉了,眼看着还剩最后一人,卫元干脆利落的将人晕了,等她倒在地上后,这才弯腰抓住那人的一条腿跑到干柳身边。

    顾锦棠已经混了过去,肩膀上和后背上的伤口不断流血,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洛屿看着眼前的人只能紧紧将顾锦棠抱住,企图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顾锦棠,他没想到他的不安竟然是真的,甚至都不敢想,若是他来迟了一步会是怎样。

    方才那一幕洛屿也看到了,那一刻他恨自己没有半点办法,在看到卫元将那人踹开后,他才觉得自己重活了一般。

    马车飞快的往秦王府赶去,守在门口的护卫看到后纷纷下来,一个搀扶着干柳,一个抱着顾锦棠就往里跑去。

    *

    天色渐渐黑下来,大雨也停了。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开,毒医疲惫的走出来,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显得有些苍白,文修敏忙推着洛屿的轮椅过来,洛屿忙道“师父,妻主怎么样了?”

    “血已经止住了,只是她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今夜我会在这儿守着,若是夜里不发热的话兴许明天就会醒来。”

    毒医已经累得很了,但是看到洛屿那双担心的眼睛,最终还是将顾锦棠的情况告诉了洛屿,不过对于顾锦棠旧毒复发的事情半点都没透露。

    文修敏的眼睛一直往里面看去,企图能看到什么,她没想到出门之前还好好的长姐回来竟然身受重伤,气若游丝,对于之前自己在暗牢里面的那些话,文修敏十分后悔。

    “我可以进去看看么?”没有看到顾锦棠,洛屿是如何都放不下心的,一双通红的眼睛哀求的看着毒医。

    “去吧,她现在很累,需要休息,就你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卫元去照顾干柳了,这儿能将洛屿抱进屋的只有文修敏。

    “姐夫,得罪了。”

    文修敏隔着厚厚的披风将洛屿抱进去放在床边,她看了眼床上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顾锦棠,心里更加难受了,可想到自己今日的那些话,文修敏情绪低落的离开了。

    屋内弥漫着血腥味和药味,洛屿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顾锦棠没有半点血色的侧脸,只觉得心都在痛,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他颤抖的手心翼翼的将被褥掀开一点,看到包扎着厚厚棉布的后背,只觉得心都在疼,他甚至都不敢去碰一下,生怕好不容易处理好的伤口又流出血来。

    洛屿心翼翼的将被褥盖上,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毒医推门进来,看着洛屿那没有挪动过的姿势,忍不住的道“你也上床休息吧,不然到时候一个好了,另外一个又躺下了。”

    “不想,我想守着妻主。”

    洛屿抗拒的摇了摇头,他如何睡得着,明明早上他出门前妻主还在逗他呢,若是他不出门就好了,不出门妻主就不会因为担心他而受伤了。

    “你这孩子,就算心疼也不要伤害自己啊,你家妻主这么宝贵你,你也要好好爱惜自己才是。”

    毒医拿着湿了的帕子过来就看到洛屿手心渗出来的血迹,忙上前将他的手掰开,念叨着去找了药给他上好然后又用棉布包扎。

    “这件事情是谁都没想到的,你家妻主平日出门觉不会只带干柳一人,显然是那些人早就埋伏好了等着机会下手的。”毒医将手中的湿帕子塞到洛屿手中“你家妻主肯定希望你给她擦拭。”

    随后又道“这场刺杀不是今天也会是之后,你不要将这件事情揽到你自己身上。”

    洛屿闷闷的点了点头,低头轻轻地将顾锦棠的脸擦拭干净,只是指尖触碰到她的额头,洛屿眉头紧锁“师父,怎么这么烫,师父,您快给看看。”

    顾锦棠烧得厉害,嘴巴一张一合的,已经开始胡话了,毒医也反应迅速,他道“你切在这儿守着,我去让人准备点东西就来。”

    毒医匆匆的往外去,文修敏一直守在门口,看到门开了后她支着脑袋看着毒医,“怎么了?”

    “去准备一盆酒来,顾锦棠发热了,我要给她擦拭身子。”

    “好好好,马上!”

    文修敏飞快的跑了,没过一会儿就端着一盆酒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毒医接过盆子后再一次将她关在门口。

    文修敏“……”

    毒医搬了个凳子放在洛屿身边,将装着酒的盆子放在上面“你来为她擦拭身子,我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

    “好。”

    擦拭身子并不是这么容易,洛屿的动作十分心,生怕重了一点就能看到那棉布渗出鲜血,他看着顾锦棠因为发热而干裂的嘴唇,没忍住凑过去在上面亲了一下,“妻主,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阿屿好害怕。”

    洛屿起身背过身去将帕子重新湿,因为左手还包扎着棉布,有些不方面,拧干帕子都用了好一会儿,也错过了身后那人眼皮动了动,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

    “主子,秦王遇到刺杀受了重伤,此刻还昏迷不醒。”

    依旧是那间昏暗的屋子,女人冷声道“如今那两个人斗得你死我活的,谁还会派人去刺杀顾锦棠?”

    “和封家有关,这些日子一直有人在查封家当年的旧事,还提到了封家当年从外族带回来的那盆花,封家应该是察觉到了秦王那边的动静,派出去的是封家最好的暗卫,若是没有秦王夫的突然出现,封家怕是就要得手了。”

    那人刚完,女人冷笑了两声,“这封家的爪牙倒是多得很,对了,能想办法将那盆花给拿到手么?”

    “君后将那盆花藏得很好,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在哪儿,怕是有点难。”

    “啧,派人仔细着君后那边吧。”

    “诺”

    *

    顾锦棠整整昏迷了三日,这三日里洛屿衣不解带一直待在顾锦棠的床边,陪着她,照顾着她,只是第四日的清是在抵不住睡意,洛屿靠在床栏上闭上双目休息。

    这三日里顾锦棠都有些不太安稳,她耳边总是能听到一道声音,声音带着哭腔,每每一开口她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握住了一般,疼得很。

    那是她的阿屿。

    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奈何眼皮沉重如千斤,勉强只能掀开一条缝,瞧见的只是模糊的衣服,但是顾锦棠知道,她身边的就是她的阿屿。

    微微一动,想要翻个身,背上的伤口,肩膀上的伤口就剧痛不已,不过她体内的旧毒倒是没有反应,显然是毒医出手压制下去了,只是这毒,终究是个麻烦。

    不过这痛倒是让她又清醒了几分,视线也清晰了,她此刻是趴在床上的,微微抬眼就能看到那靠在床栏上闭着眼睛的郎君,郎君脸色疲惫,眼底更是一片青色,顾锦棠心疼不已,哪怕再口干舌燥都不忍心将郎君吵醒。

    不过是忍一忍而已。

    只是没过一会儿,洛屿猛地清醒过来,正巧对上顾锦棠的双眼,郎君顿时双目通红看着顾锦棠,“妻主。”

    “乖,我,我没事儿的。”

    顾锦棠想要握住洛屿的手,奈何一动就痛,洛屿忙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放在顾锦棠的手中,感觉到她手心的温暖,洛屿心中的委屈和难受顿时忍不住了,眼泪唰的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就连昨晚下的那颗痣都黯淡无光。

    郎君哭得伤伤心心的,他不知这三日是如何熬过来的,只是一直祈祷着祈祷着她能醒过来。

    “阿屿,我,我疼。”

    看着郎君哭得肩膀都在颤抖,顾锦棠恨不得将人抱在怀中好好哄哄,只可惜她现如今能做的就是握住他冰凉的手。

    洛屿忙伸手将眼泪擦拭掉,扯了扯床铃,没过一会儿守在外面的人都进来了。

    毒医上前查看了一下顾锦棠的情况,又让汪石倒了一杯水,喂给顾锦棠喝了后才道“已经没事儿,现在就是要好好养伤。”

    “多谢师父。”

    知道顾锦棠没什么大碍后,担惊受怕了三天之久的众人心都放回了原处。

    没事儿就好,不过是养伤而已。

    顾锦棠抬眼一看就看到整个人躲在干柳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的文修敏,顿时气就不一处来,她道,“我教了你这么久,就是让你躲在干柳身后的么?”

    冷冷的一句话让文修敏十分没有骨气的抖了抖,干柳往旁边一让,直接将后面的文·鹌鹑·俢敏给让了出来,她绞着指头看着顾锦棠,弱弱的唤了一声。

    “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