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晋江首发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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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纤但笑不语,她道“王爷不必提防我,我这次出使前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位忘年之交的拜托而已。”

    顾锦棠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眼神复杂的看着独孤纤,冷声道“你们黎国如今混乱不堪,权利分散,你还有心情来帮我?”

    “这不是为了共赢么?我帮了王爷,王爷也帮我,至少我可以保证若是我登基称皇,你我两国会达成百年共和,若是换做我那几个姐妹,王爷以为她们会忍得住不开战么?”独孤纤将手抬起来,手肘支撑着桌案,十指交叉抵着下巴。

    十里亭内陷入沉寂,但是独孤纤知道,顾锦棠会答应的。

    她看着对面的顾锦棠,不由得想到当年在黎国为质的逍亲王。

    黎国氏族乃至皇室对逍亲王的恶意都很大,没有一个不想将那位平淡如风要去谪仙一般的人拉入这布满污秽的世俗中来。

    只是逍亲王却无动于衷,不管那些人如何羞辱诱惑,她都是那般淡漠,宛如她不是伸出在这个局内,而是局外手执棋子的人,哪怕那个时候她身中剧毒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永远记得,她第一次看到逍亲王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也不过八岁,父君的外族只是一个落魄的氏族,所以他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而那日天降大雪,她因为父君要她去讨好嫡皇女没忍住顶撞了父君跑出了宫殿。

    一路跑去了那个她不曾去过的地方。

    质院。

    里面住着的都是当时各国送到黎国的质子。

    进去后,她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衣披着披风的女人站在一棵开得艳丽的红梅树下,抬头看着枝头被白雪覆盖露出一点红色宛如鲜血溅在上面一般的红梅。

    脸色苍白得和白雪有得一拼。

    落在独孤纤的眼中宛如一副凄美的画卷一般,甚至都不忍出言扰那赏雪之人。

    而她一眼认出,此人就是之前被皇姐过的那个顾昭,还若不是因为她是质子,朝中有不少人想要将她要回府里。

    自从无意中闯入这质院后,独孤纤平日里就多了一个去处,直到顾昭被她国家的人接回去了,只是没多久留有一封信送到她手上,很快就传来逍亲王病逝,起因自然是因为黎国……

    “所以安镇里面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顾锦棠的话断了孤独纤的回忆,她抬头看着对面的顾锦棠,突然笑了一下,她道,“确实有东西。”

    罢,她抬起头来看看灰蒙蒙的天空,起身走到十里亭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王爷还是尽快启程吧,至于黎国,王爷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还有回京城后务必要心,王爷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吃一颗毒丸了。”

    “你果然知道的不少。”

    顾锦棠起身走到独孤纤的身边,两人的声音都很。

    “毕竟对于逍亲王突然病逝,我自然是要去查一下的,只是王爷若是想要得到君后手上那盆花,莫要瞻前顾后,一个封梓根本拿不到,哪怕现如今尚岩在他手上,王爷若是相信,不如等一切成定局后直接闯进延和宫内,如今的封家不过是个纸老虎。”

    完后独孤纤就扬长而去,等她上了马车后,马车往京城的反方向去了。

    那条路通往两个方向,一个是黎国,一个是玉关城,被她带走的,还有高乐。

    “王爷,可要去追?”

    干柳走到顾锦棠的身后,顺着她的方向看着黎国二皇女马车离去的方向,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顾锦棠却摇了摇头,“她能在我朝国土上来去自如,显然也不是一个没有准备的人,让她去吧。”

    只要她没有异心,她是不会动她的。

    顾锦棠想到独孤纤的那句话,她来这儿不过是为了完成一个忘年之交的拜托而已,能让逍亲王在异国他乡还能如此信任,想来她应该也可以的信任一下吧。

    到底,心中还是隐隐有些羡慕的……

    顾锦棠转身回了十里亭,她让干柳取来笔墨纸砚,一封信写好后,她递给干柳“派人将这封信送到白府。”

    “诺”

    *

    京城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宫外的那些流言愈演愈烈,不知抓了多少人,可除非将满城的百姓都抓起来,不然这流言就怎么都制止不了。

    “你们,这如今可怎么办,皇上也许久都没露面了,每次想要见皇上,太女就直接皇上服药睡着了,有什么事情给她,可这京城的留言却半点没有办法。”

    “是啊,还有殿中省最近也不知去哪儿了,皇上龙体到底如何我们也不知道啊。”

    “几位大人在这儿,怎么不进去啊?”

    “参见安王殿下。”

    几位聚在一起的大臣忙转过身来,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

    顾秋珺双手揣在衣袖里面,她笑脸盈盈的看着那几位大人,而她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着三品朝服的女人。

    “不必多礼,只是本王方才过来的时候听到几位大人忧心母皇的身体,所以想过来听听你们是不是知道母皇的情况,省得一直担心着。”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道,“王爷也不知皇上的情况么?”

    “是啊,最近流言四起,有辱皇室威严,本王屡次想要面见母皇,奈何都被太女挡了回来,心里担忧得很,太女却只母皇需要静养,不宜见人。”着,顾秋珺双手一摊,无奈的道,“这不,本王也无法见到母皇,也不知如今母皇身体是否安泰。”

    “哎,这可如何是好啊。”

    *

    整整走了四日,顾锦棠她们总算到了徳县成外,只是看着那戒备森严的城门,马车远远的停下,没过一会儿,阿九就在车壁上敲了两下,“王爷,城门那儿有人在盘查,属下去探过,那些人似乎是针对王爷的,而且京城中变天了。”

    “怎么?”

    这段时间,顾锦棠和京城的联系突然断了,她就猜测京城中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官道上盘查的人也多了不少,她们只能一路从路赶回来,甚至还换了不少的身份。

    阿九道,“属下听那些人,太女三日前突然被废了,是她下毒暗害皇上,如今朝中监国的是安王。”

    顾锦棠冷笑了一声,她安抚着这一路都提着心的洛屿,冷声道“掉头,暂时不忙进城。”

    “诺”

    徳县城外,顾锦棠有一处庄子,不过这庄子用的名字不是她的,所以暂时还是安全的。

    入夜后。

    主屋内,顾锦棠抱着洛屿用布巾擦拭着洛屿的长发,柔声道,“阿屿,明日你与毒医一同回苍山,等我将京城的事情处理好后来接你。”

    “妻主。”

    洛屿抿着嘴看着顾锦棠,显然是不想独自离开,可是他也知道,他若是继续留着,只怕会成为顾锦棠的累赘。

    但是他舍不得啊……

    郎君紧紧抱住顾锦棠,将自己的脸埋在顾锦棠的肩窝处,闷声道“妻主一定要来接我,好不好?”

    “这是自然。”

    若洛屿不舍,顾锦棠更为不舍,两人自从大婚后几乎都没有分开过,如今这一别,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相见。

    这一夜,顾锦棠感受到了洛屿的主动,顾锦棠将洛猫折腾了一遍又一遍,原本温顺乖巧的猫儿也被欺负得露出爪子,只是软绵绵的,更像是在挠痒痒一般……

    天色蒙亮,顾锦棠抱着洗漱完昏睡过去的洛屿走到床边,她心翼翼的把人儿塞到被褥里面,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阿屿,等我回来。”

    “唔……”

    洛屿呜咽了一声,再次睡了过去。

    顾锦棠知道她是将郎君折腾狠了,也不忍心再闹他了,出门前,她拿起搭在架子上的大氅披上。

    门外,罗青她们已经等在那儿了,顾锦棠看到矮身站在干柳身后企图蒙混过关的汪石,“……”

    “你就老老实实跟着他们回苍山。”

    “不要,我要好好看着你,而且那那盆毒花我知道应该怎么制作解药。”汪石理直气壮的看着顾锦棠,一副我很重要,你必须带上我的样子。

    “王爷,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过一个时辰,城门都要开了。”

    “嗯。”

    顾锦棠点了点头,也只能让阿九好好看着人。

    几匹马飞快的往城门的方向去了,只是她们并未进城,而是一路绕道徳县城门的西边,那儿早已有人侯着了,顾锦棠和干柳借用飞虎爪直接攀上城墙,悄无声息的进去了。

    而阿九则是带着罗青和汪石躲在城外一片树林里。

    *

    知府内。

    “妻主,你就别走来走去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钟氏盘腿坐在床上,一脸困乏,抱着个枕头看着赵曼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急切,“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么,城内这么大的动静。”

    “可是,可是我就是一个知府啊,我也只能听命行事啊。”赵曼猛的停下来看着钟氏。

    钟氏道,“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赵曼纠结了片刻,以前有些公务她整理不清楚也会让钟氏帮着给她,可如今这么大的事儿,赵曼纠结了一下,还是张口道,“京城要变天了,三位,哦,不对,还有最近突然冒出来的那位自称是逍亲王女儿的文家姐,一共四位夺嫡,太女被废,如今京城中掌权的是安王,可皇上却在一个月前给我送来密信,若是有人拿着徳县驻军的虎符,命我协助那人,而前些天皇上身边的罗青离开了,去的地方是齐洲,可前两日安王突然派人前来要接管徳县驻军。”

    “如今人就在城内,那人还让人在城门口设防盘查,显然是不想让秦王进城,你,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一长串的,钟氏听了后直接翻了个矜持的白眼。

    赵曼“……”

    她怎么有种被自家正君鄙视的感觉,心中莫名的觉得有些委屈。

    钟氏道,“如今虽皇上病了,可她到底是皇上,你皇上大还是安王大?”

    赵曼忙道,“那自然是皇上大了!”

    “那不就是了,既然皇上了让你协助那人,那不管那个人是秦王也好还是别人也好,只要她拿得出驻军的虎符你就听皇上吩咐不就行了么?”

    钟氏无奈的看着自家还如一只油锅上的蚂蚱,忍不住的捂着嘴又了个哈欠,继续道,“安王虽掌权监国,可她不是太女,名不正言不顺,妻主难道还不明白么?”

    “那我去了?”

    赵曼虽然嘴上着,但她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钟氏嫌弃的摆了摆手,“赶紧去吧,至于那位秦王,你也见到过,我觉得秦王并非池中人。”

    “能入我家夫郎的眼,肯定不是寻常人,你好好休息吧,我去了。”

    赵曼匆匆的离开了,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钟氏则是悠悠闲闲的躺在床上,被褥一盖。

    总算是能睡觉了。

    赵曼本就是徳县的知府,她手上也有一块兵符,而徳县的驻军只认兵符不认人,只是她前往军营的路上还是发生了意外。

    她坐在马车上看着团团将她包围起来的黑衣人,心中却没有半点慌张,只是还是心翼翼的将兵符藏起来。

    “赵知府,这大半夜的,匆匆忙忙的是准备去哪儿啊?”

    外面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此人是安王身边的侍人,书安。

    他来的第一天赵曼就见识了他的手段,一个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杀了一个人,赵曼对此人自然是忌惮的。

    赵曼道,“我只是去巡查一下军营而已,怎么,连这个安王都不允许么?”

    书安靠在一棵树上,手中捏着一枚飞镖,指尖轻轻的从上面划过,他柔声道,“这天寒地冻的,赵知府不如就让我代劳吧,毕竟万一冻坏了赵知府,或是被什么猛兽袭击了,您府上的夫郎和女儿该怎么办啊,你是吧,赵知府。”

    男子声音温润,只是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底发冷。

    只是赵曼稳坐徳县知府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冷声道“你在威胁本官?”

    “怎敢,我这不是想着麻烦了赵知府这么多,想着尽点绵薄之力么。”书安轻轻笑了一下,宛如那吐着舌头的毒蛇。

    “不需要,本官可以自己去。”

    而树林深处,一路摸索过来的顾锦棠和干柳听到动静后,二人立马停下身来,干柳声道,“王爷,是安王身边的书安,只是马车里的不知道是谁。”

    “那是赵曼。”

    看来应该是赵曼也想去军营,只是被书安她们提前一步拦在了这儿,只怕是想要杀人灭口,还有,夺了赵曼手中的兵符。

    不得不顾秋珺真是急得不行,半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王爷,我们要不要去帮那赵知府一把?”

    “不用,先看看那书安准备做什么。”

    这边,赵曼和书安还在对峙着,赵曼冷声道“书安,你可莫要忘了,如今皇上虽龙体欠佳,可她还是皇上,本官是皇上亲封的徳县知府,你若是想对本官做些什么,你就不怕皇上处置你么?”

    书安宛如听到一个笑话似的,他道,“赵知府是不是在徳县安逸久了,如今的监国可是安王,赵知府应该想想清楚,这个时候找准了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位置就是皇上,本官的兵符是皇上亲手交给本官的,你若是想要,杀了本官,不然你休想得到本官手中的兵符。”

    “既然如此,赵知府也莫要怪我了,动手吧。”

    随着书安的一声令下,周围的暗卫都举起长剑扑向护卫。

    两方人迅速交在了一起,而书安也加入了战斗。他是封雁静派到顾秋珺身边的,身手远高于那些护卫之上,他面不改色的解决了不停想要阻止他的护卫,一步步走向赵曼所在的马车。

    可就在他的手已经碰到车壁了,暗中突然出现一个人,手起刀落,快速的解决了周围的暗卫。

    局势瞬间扭转,顾锦棠慢悠悠的从黑暗中走出来,她挑眉看着皱着眉头的书安,“本王倒是想要知道何时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监国有多么大的权利,朝廷正二品命官都能杀就杀。”

    书安在看到顾锦棠出现的那一瞬间,想要扑进马车杀了赵曼夺走兵符,他知道他敌不过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但逃跑绝对是没问题的。

    可干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在他想要动手的一瞬间,一把短刀向他丢来,书安狼狈的躲过,可那短刀贴着他的耳朵过去。

    书安倒在地上捂着被削了半边的耳朵惨叫着,丝毫没有方才那游刃有余的样子。

    马车里的赵曼听到外面的动静,跌跌撞撞的出来,看到负手站在那儿的顾锦棠,她险些当场洒泪,“王爷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的,我差点都要死了!你怎么才来啊!”

    其实赵曼不是不怕,但是那个时候的她不能怕,可如今劫后余生的她直接扑倒顾锦棠身边,委委屈屈的。

    顾锦棠“……”

    干柳“……”

    “王爷啊,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的,我就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官,我为什么要经历这些,这些不应该是我一个文文弱弱的文官经历的才对!”

    “咳。”顾锦棠无奈的咳了一声,“赵知府,不必担心,你不是要去军营么,我们走吧。”

    “走走走,赶紧走,王爷若是不嫌弃我,我想和王爷同乘马车,主要也不是怕,就是待在王爷身边我能安全抵达军营。”赵曼期期艾艾的看着顾锦棠,丝毫不见方才与书安对峙的半点模样。

    “赵知府笑了,请吧。”

    顾锦棠再一次无奈,她往旁边让了一步,赵曼也不客气,直接上了马车,她不着痕迹的踩了一下书安的手,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等上了马车后还一脸无辜的看着顾锦棠,“王爷快上来吧。”

    顾锦棠再次“……”

    别以为她没看到你踩了那书安一脚!

    上次南巡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这位赵知府竟然是个这么,这么气吧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