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奔赴正义,还人间清白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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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芽日刊》设在市内,距学校的路程远不远,近不近,步行得需半天功夫。

    彼此的戈壁滩上还没有和平年代那种宽敞的大马路,沙地上,来回行走的交通工具只有牛马和骆驼。

    骆驼价贵,骑着毛摇着铜铃的风红缨无疑成了路上的焦点。

    尧里一路上都鼓着嘴,进到《春芽日刊》总部后,家伙嘴还翘着。

    风红缨忍俊不禁,拍拍孩的脑袋。

    “别在意,就当他们是枝头烦人的麻雀。”

    她是揭露珈八村借种恶习第一人,是去过沙坑后唯一一个全须全尾逃出来的女人,她没有被侵犯,但这话并没有多少人相信。

    这半年来,围绕在她身上的话题,除了竖大拇指夸她英勇无畏,再有就是用那种隐晦的目光从上到下的量她。

    同时不忘量尧里。

    意思是风红缨假清高,早在珈八村那池污水中脏的不成人样。

    尧里就是证据,是她和那帮男人生的。

    对此,风红缨不想解释,误会就误会呗,解释了也剪不断那些多出来的舌头。

    -

    “红缨姐,人好多哦。”尧里声惊叹。

    风红缨紧了紧手中的应聘表,周围人山人海,不仅有大学生,还有高中生。

    戈壁滩人才少,家家穷的厉害,好不容易盼到一份工作,但凡是个认字的,都来了。

    “这边来交表,别挤——”

    “交了表进对面走廊等着,一会有人喊你们,你们再进来。”

    风红缨交完表,带着尧里来到对面走廊。

    “你把他带过来干吗?”赞心皱眉,瞥了眼坐在板凳上乖乖巧巧的尧里。

    “你心真大,这几天学校都在传,他是你亲生的,你到哪他跟着到哪……我知道你清者自清懒得和她们解释,但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不该把他带来的……”

    风红缨淡淡觑了眼身边的人,不少人忙收回好奇的目光。

    “赞心。”

    风红缨断在那絮絮叨叨不停的赞心:“你知道尧里没来风家前经历了什么吗?”

    赞心摇头。

    风红缨:“阿莎姐指控五柱子那帮男人强奸,为此得罪了那帮男人的家人,这些人将一腔仇恨全报复在了尧里身上,放毒蛇咬他,趁我不在他,踹他……我既然答应阿莎姐照顾他,那么在他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我得确保他安然无虞。”

    赞心:“真是苦了你,你一个未婚姑娘成天带着一个孩在身边,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风红缨摸摸尧里的脑袋,笑道:“我没觉得苦,这孩子听话的很。”

    她平时忙着课业,毛都是这孩子在喂养,半年下来,毛长壮了不少。

    “行吧行吧。”赞心耸耸肩,“你乐在其中我还能什么?”

    一旁捧着画本看得仔细的尧里眼睫颤了颤,抓书角的力度暴露了尧里一直在偷听两人的讲话。

    风红缨注意到了,但终究没什么。

    -

    “让一让,让一让,快到我了——”

    风红缨忙避开,双手按在尧里的肩上。

    “没长眼睛吗?看不到走廊这有人?赶着去投胎吗你!”

    被撞得原地转了一圈的赞心气急败坏,冲着跑过去的男人背影忍不住大骂出口。

    男人正在找人,闻言理了理衣裳,回身看赞心。

    目光定到赞心姣好的容颜上,男人皱起的眉头忽而松了下来。

    笑得如沐春风,男人柔声道:“对不住同志,没伤到你吧?”

    赞心被男人帅气的笑容恍了下神,正欲话时,风红缨将赞心往身后一拉。

    “李茂同志,我姑姑来了。”

    不远处,一身圣母光环的乌云雅翩翩而来。

    “李大哥,原来你在这呀。”

    李茂收回投掷到赞心身上的趣味目光,对着乌云雅璀璨一笑。

    “云雅,走,我正找你呢。”

    两人目光黏在一起,视周围的人为空气,并肩推门走了进去。

    刚还沉浸在俊男笑容中的赞心顿时清醒,脸红似骄阳。

    不是羞的,是气的。

    那个男人明明有女伴,竟然还用缠绵悱恻的眼神冲她眨眼……

    等李茂和乌云雅进去后,赞心跺了跺脚,越想越气,也不知道气什么。

    “红缨,刚才那个男人你认识?”

    风红缨:“认得,他是我姑姑的追求者。”

    赞心心口莫名腾升一股失落。

    风红缨拍拍赞心的手:“这人花的很,你别陷进去,他——”

    系统急促叫起来:【警告!警告!警告!不许向书中人泄露原书内容。】

    风红缨默默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就是提醒下赞心。”

    李茂,团宠文男二,兼本书最大反派boss,看似温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用言情的话来描述,李茂就是典型的偏执男配。

    李茂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表面待人和气,实则背地里和很多女人不清不楚,勾上一个玩厌了就扔,就是所谓的花心大萝卜。

    不过在遇到女主乌云雅后,李茂逐渐收敛无处安放的骚气。

    可惜男二终究是男二,上不了位。

    后期李茂爱而不得,对乌云雅施展了‘报复’,趁着温阔不在家,李茂霸王硬上弓,未遂。

    李茂被乌云雅狠心一刀给剪了,为此落下终身残疾。

    要偏执男二也有所谓钟情的时候,李茂忍着痛没报警,而是带着伤独自回去了。

    残疾后,李茂越大的变态,跑到外边利用俊俏的外貌勾搭和乌云雅长得相似的女人,其中就有赞心。

    那时候的赞心已经是华视新一代记者花,被李茂抛弃后吊死在家中,从此一代花陨落。

    赞心蹙着秀气的眉头,支吾道:“什么别陷进去?我就是问问而已……”

    风红缨伸手掰过姑娘的下巴,使其和自己对视。

    赞心眼珠子乱转,明显对李茂一见钟情。

    “我问你,记者生涯和虚无缥缈的爱情哪个更重要?”

    赞心怔了下:“就不能两个都要?两者不冲突哇。”

    风红缨只淡淡道:“是不冲突,不过希望以后某一天你举棋不定时能记住我下面这一番话。”

    “什么?”

    “赞心,你一定不要为男人要死要活,你在镜头前很美,千万别辜负了这份美,好吗?”

    赞心听不懂这话,以至于觉得风红缨矫情。

    然而很多年后,当情伤累累的赞心站到椅子上准备结束生命时,电视台上正巧播放着风红缨的现场报道。

    见昔日同学拉着骆驼忍着强劲的风沙边走边向总台播报,拽着绳子往脖子上套的赞心突然崩溃的嚎啕大哭。

    黑暗中,赞心蓦然想起多年前风红缨警告她的话语。

    望着电视里那个坚守在戈壁滩上风吹日晒的好友,赞心慌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

    “为什么只要女生?”屋里传来李茂不甘心的问话,“同志,这不公平!”

    站在外边的人纷纷议论开来。

    “什么意思?不要男记者?”

    “笑话,搞性别歧视?没必要吧?”

    “能不能别胡邹邹?一切还未定呢。”

    “出来了出来了——”

    “喂,这位同志。”有人拉住脸色铁青的李茂,“能问问里头什么情况吗?”

    李茂忍着不甘心:“能有什么情况,出镜记者只要女人不要男的,还要签什么保密协议,接下来五年不能回家……”

    “我的亲娘,这是找工作还是坐牢?五年不能回家?”

    “就是,太苛刻了,谁知道到时候派到哪个疙瘩坐五年冷板凳?”

    “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考虑出镜记者吧。”

    有人往风红缨站着的地方瞥了眼,阴阳怪气道:“咱们命不好哟,出镜记者轮不到我们,本台调查记者就更没可能,瞧见没,有尊大佛在那呢。”

    “嗐,谁叫人家比咱厉害,换你你能抱着好朋友的头骨去找警察?我可不敢。”

    “想出名想疯了吧,我怀疑她和那帮畜生私底下早就商量好了,不然为什么就她一个人没被侵——”

    风红缨一个眼刀子扔过来,冷冰冰的,现场顿时安静。

    “你看我干什么?”话的男生一脸讥诮,“我错了吗?你好朋友热娜和你闹掰后就出了事,你敢你没在里边动手脚?”

    男生声音拔高,话音一落,周围人都拿怀疑和鄙视的眼神看着风红缨。

    风红缨嗤笑一声,踏着步子往男生那边走。

    男生不由往后退,结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根据道消息,传风红缨十分暴力,曾将珈八村一个男人得半边脸骨都凹陷了下去。

    风红缨抬手,男生吓得双腿发软,却见风红缨的手顿在男生胸前的名牌上。

    “刘志向?”风红缨笑容放大,“新闻系大二学生?”

    学校学生不多,新闻系更是少的可怜,有些前辈风红缨没见过,但她记得人名。

    刘志向梗着脖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敢动手试试?!”

    风红缨拍拍刘志向的肩膀,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不适合记者。”风红缨突然来了一句。

    “你不合适就不合适?你他娘的算老几?”

    刘志向甩开风红缨的手,趾高气扬道:“你以为你是谁?指手画脚了不起呀。”

    风红缨语气幽幽:“记者一行,追求真相,不造谣,不传谣,守口,这是职业门槛,敢问刘志向同志你哪点做到了?”

    “你——”

    风红缨:“你什么你?我有冤枉你分毫?”

    “当着我的面都敢造谣我谋害我的好朋友,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吧?刘志向同志,记者的嘴可不是用来假话的,你未知全貌就胡八道,你连记者这一行最基本的素养都没有!”

    众目睽睽下,刘志向被的面红耳赤,男人的自尊心驱使他受不了这口气,撸起袖子就要风红缨。

    现场好几个胆的女孩吓得捂脸。

    然而预料中的巴掌声并没有响起来。

    “痛痛痛,风红缨,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松手哇,我以后不敢了,我发誓……”

    刚还气焰嚣张的刘志向此刻双手被风红缨反锁在身后,风红缨一脚蹬在刘志向的背上,男人疼得脖子青筋骤起。

    风红缨松开手,冷笑道:“你一没口德,二弱如鸡,三没骨气没原则,就你这种左右摇摆的货色也配当记者?还不快滚!”

    刘志向脸涨得通红,捂着酸疼的手臂灰溜溜地逃了。

    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一时间走廊掌声阵阵。

    -

    里边坐着的淮子洲让乌云雅出去喊下一个进来。

    乌云雅冲淮子州露出一个自认为好看的笑容,可惜淮子洲没注意到,而是偏头问身边的同伴。

    “外边那人你认识?”

    走廊不怎么隔音,风红缨的一番话完完整整传到了淮子洲耳里。

    相比面试乌云雅这种空有其表的貌美姑娘,淮子州更想见见外边那个豪迈的女子。

    一旁的风延吉抽出一张应聘表。

    “风红缨?”淮子洲啧了声,“竟然是她?!”

    去年八九月间,风红缨这个名字在各大报社间传得神乎其神。

    淮子洲初次见到风红缨的名字是在《日报》特刊那封质朴的信上。

    他早就想见见风红缨了,得知《日报》要在戈壁滩上设分刊,淮子洲立马写申请要求分配到《春芽》当主编。

    一同来得还有刚毕业的风延吉。

    “她是我妹妹。”风延吉笑。

    淮子洲左手敲右手,大唔后羞赧不已。

    “风延吉,你这人很不地道,你怎么不早点她是你妹妹?看着我闷头在那胡猜风红缨的年龄很好玩是吧?”想起自己在火车上信誓旦旦地风红缨能写出那种有内涵的信,可见阅历够深,年岁估计在四五十岁。

    现在一回想,淮子洲整个人抓狂的不行。

    风延吉握拳抵唇,笑而不语。

    “好哇风延吉,你是故意的?”淮子洲怒瞪风延吉。

    风延吉嘴角的笑崩不住了,特别是淮子洲那句‘风红缨阅历不浅’……

    不过话回来,这短短一年来,妹所经历的事还真算的上传奇。

    -

    做完自我介绍,风红缨目不斜视,当对面坐着的风延吉不存在。

    风延吉挑眉,这丫头越来越有趣了。

    淮子洲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

    “风红缨同志。”

    淮子洲手中钢笔敲了敲风红缨应聘表上有关职业那一栏:“能为什么竞聘本台调查记者吗?”

    今天一上午面了几十个人,有男有女,全是奔着出镜记者来的。

    出镜记者光鲜,工资高,出去倍有面儿。

    至于本台调查记者,调查记者每天都要跑外勤,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到天天顶着黄沙和烈日在滚烫的戈壁上行走?

    且处理的多是鸡毛蒜皮的事,晋升空间。

    风红缨这种青春正盛的姑娘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想不通去做调查记者?

    淮子洲翻了翻当地记者报,前一任调查记者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退休后火速搬离了此地。

    问起原因,男人头疼:“今天东家羊丢了找我报道,是邻居宰了她家的羊,明天西家牛冲出牛棚撞了人,也找我报道……这一天一天尽找牛羊,我看呐,我这不是调查记者,我是老妈子……”

    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赶着去当老妈子,这未免太古怪。

    风延吉靠坐在椅背上,他和淮子洲一样,也很好奇妹为什么会选择应聘又苦又累的本地调查记者。

    风红缨露出笑容,落落大方地回答。

    “理由很简单,我能吃苦。”

    淮子洲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开。

    “你的意思是出镜记者就不辛苦?”

    风红缨摇头:“各行各业都辛苦,但吃苦是成为调查记者的第一块砖,这个素养我有,您如果有闲心,我还能列举一些我胜任调查记者的其他优点。”

    淮子洲笑容放大。

    眼前这个姑娘太可爱了,他在首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能一脸淡定的对着陌生人夸自己的还真少见。

    “看?”

    风红缨没觉得不好意思。

    “除了吃苦,我还善良,善良却不普善。”

    这点是针对乌云雅。

    “身为记者,事情水落石出前,当公正,不随波逐流,不信谣,不传谣,不怯懦。”

    这点针对的是刘志向。

    “第三,不会为了所求出卖女色。”

    这的是男二李茂。

    在原中,李茂为了业绩,出卖男色成功进到首都总台,这点她做不到。

    风延吉干咳了两声,淮子洲则笑到捧腹。

    风红缨嘴角抽了抽,她只是实话实而已……

    淮子洲意犹未尽,提笔在风红缨的应聘表上写了几个字。

    “回去等消息吧。”

    风红缨站起来了声好,转身离去。

    人一走,淮子洲扭头笑看风延吉。

    “舍得吗?”

    舍得让娇养的妹妹穿梭在沙漠中?

    风延吉拔出钢笔帽,认认真真的在应聘表上填上同意的评语。

    “为什么舍不得?”风延吉反问。

    淮子洲神色认真:“这片沙漠下藏着不少腌臜事,你妹能应付的来?”

    首都那边同意将《日报》分刊设置在沙漠之城,是有原因的。

    风延吉颔首:“我相信她能。”

    热娜的事发生后,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懵懂的只知道缩在家人臂膀下的鸡,她是雄鹰,合该翱翔在碧蓝空中。

    -

    淮子洲的预感很准,风红缨胸前挂上实习记者牌的第三天就收到了一条猛料。

    珈六村一个孩突然失踪,失踪了足足三天。

    庄沙水接到报警后带着沙漠中行走的老友在附近找了好久,愣是没找到。

    就在村民们拿着刀叉准备出发狼窝找人时,一个孩哭哭啼啼地站出来,指着某个村民哭嚎,豆子是被那个村民带走了。

    被指认的村民叫康天工,今年四十岁,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妻子早逝。

    风红缨戴着实习记者证赶往现场时,丢了孩的家长刁兴华忙上前握住风红缨的手,双膝砰得跪倒。

    “同志,同志,你得帮帮我哇,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风红缨使出吃奶的劲将刁兴华从地上拽起来。

    “有话站着。”

    刁兴华哭得捶胸顿足,风红缨见问不出原委,只好去找庄沙水。

    庄沙水嘬了口烟。

    “刁家怀疑康天工把他孩子拐去卖了,喊你来是想让你帮着登报找孩子。”

    风红缨拿着纸笔,问刁兴华:“大哥,孩叫什么,有什么特殊的外貌特征吗?的越详细越好。”

    刁兴华擤了下鼻涕,哽咽道:“我儿子叫刁玉山,六岁,个子不高,到我腰这。特征……后脑勺留了条长长的细辫子算吗?”

    “算。”风红缨一一记下。

    “还有吗?”

    刁兴华望天想了半晌:“没、没了。”

    风红缨瞥了眼刁兴华,问:“刁玉山和你长的像吗?”

    刁兴华愣了下,旋即猛点头:“像,像!村里人都我儿子和我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风红缨看向庄沙水,庄沙水点头。

    既然这样……

    风红缨将挂在毛驼峰处的背包取下来,蹲在地上左翻右翻。

    围观的村民探头张望。

    “她在找啥子?”

    “不知道。”

    眼瞅着风红缨从背包里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玩意,有人顿时咋呼。

    “看,那是海鸥牌照相机!”

    “海鸥牌照相机?贵吗?”

    “贵的不得了,我闺女在大城市带我见过,一台卖四五百呢。”

    人群中有人嘶冷气。

    风红缨提着相机来到刁玉山面前。

    “站好,我给你拍一张。”

    “啊?”刁玉山有些局促,一提拍照,整个人紧张的同手同脚。

    “同志,要笑吗?”

    照相应该都要笑吧,可他儿子丢了,他笑不出来。

    “不用。”风红缨道,“放轻松,我拍一张放报纸上。”

    刁兴华立马站直,绷着嘴角。

    风红缨想嘴角别抿,瞅见刁兴华脸颊上的肉紧张的哆嗦,风红缨叹了口气,快速按下快门。

    “不用多拍几张吗?”刁兴华气得扇了自己一巴掌,“同志,我刚才太紧张了,要不你再拍一张?我——”

    “不用。”

    刁兴华急了,拽着风红缨的手不停摇晃:“咋不用?再拍一张吧,就一张,这次我不紧张,我……”

    还好风红缨握相机握得够紧,不然晃的这一下肯定会摔碎相机。

    “老刁!”庄沙水上前拉人,板着脸:“你这是干啥?这东西要是摔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刁兴华急得脑门突突:“我不是故意的,风同志,再拍一张行吗?刚才没拍好……”

    “胶卷不便宜……”

    风红缨话还没完,刁兴华使劲跺脚,沙尘扑腾的到处都是。

    “再不便宜多拍一张又咋了?”刁兴华语气极为烦躁,冲风红缨甩脸子,“你这同志咋这么不会办事?没把我拍好登报有啥子用嘛?”

    庄沙水闻言气得不轻:“刁兴华,人家姑娘是免费帮你找娃,你这是啥态度!”

    刁兴华:“啥叫免费?她是在给政府办事,政府为咱们老百姓解难,这就是她该做的,她做不好对得起政府吗——”

    庄沙水被刁兴华的无知气笑了。

    风红缨深吸一口气:“刁大哥,你站好,我重新拍。”

    在她看来,重不重新拍都一样。

    果不其然,镜头下的刁兴华紧张无比,拍出来的还没第一张好。

    刁兴华这下萎了。

    “风同志……”

    此刻的风红缨可没刚才好话。

    “就这张吧。”

    “可……没拍好哇。”

    风红缨眉头微蹙:“刁兴华刁同志,你这张照片仅供参考而已,好与不好只要五官齐整就行,等回了报社我会根据你的相貌临摹一张你儿子的自画像,那才是关键。”

    刁兴华脸唰的一下红了。

    “是是是,辛苦风同志了。”

    风红缨:“带我去见见康天工吧。”

    一仇人,刁兴华宛若踩了地雷,领着风红缨和庄沙水如疾风一般往康天工家奔去。

    半路一个女人拦住庄沙水,脸色惨白,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

    “沙水老兄,我、我——”

    风红缨将语无伦次的女人搀扶起来,女人双腿发软,根本就站不起来。

    女人浑身颤抖,指着前方一个干草垛。

    “刁家子玉山,我好像看到他了——”

    风红缨忙冲向草垛,接下来所见一幕不由令她汗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