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惟愿天下无拐⑥
老太太佝偻着背,一看到风红缨整个人就炸了。
“风珍珠,你读书读能耐了啊!这都几点了?我的剪纸呢!”
风红缨呵呵干笑,局促不安地挠头道歉。
“奶,我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
风红缨嬉皮笑脸地跑到廊下,仰着脖子转移话题道:“奶,您咋来这了?大雪天的不好走,您别乱跑,心摔了。”
老太太可不是好糊弄的主,手中的龙头拐杖敲得咯嘣响。
“现在知道担心我这个老货了?之前干嘛去了?你少拿话堵我,我在这个寨子待了几十年,到处都是我的耳目,有人跟我你跑到老赵家菩萨屋去了?咋?你也想改姓赵?”
风红缨噎了下,不得不老太太的消息还挺灵通。
“我……”
老太太拿拐杖怒指着风红缨,疾言厉色道:“你要想改赵姓,我不拦着你,你去,你快去,你赶紧的,麻溜的——”
着就扶着木栏杆要下来撵风红缨。
风红缨忙不迭去搀扶老太太。
这老太太是真猛,黑灯瞎火的竟也敢往外胡走,倘若摔一跤,她岂不是要黑发人送白发人?
“您别生气,要要骂随您,只要您能消消气。”
听到这话,老太太满肚子的气蓦地没了。
“用不着,我风素芬可不是封建奴隶主,你给我滚远点,看见你就烦。”
边边将脚缩了回去,转过身,老太太慢吞吞地往村长家里走。
风红缨汗颜,跑过去解释之前的事。
“奶,您误会我了,我晚上去赵家菩萨屋是有正事,您是不知道,今晚庙会那可乱了,一下丢了仨孩,老赵家的阿宝到现在还没找回来呢。”
“该!”
老太太重重呸了声,她可不会因为风阿宝姓风而对其有半分怜悯。
“阿宝那孩子被老不死的宠得无法无天,给点吃的就跟着坏人跑,人贩子不拐他拐谁?”
风红缨没接茬,而是扶着老太太往屋里走。
今年酬神庙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家当然要找村长要个法。
风红缨过去的时候,村长早已带着寨子里的青年人火速赶往村口汽车站。
春鎏寨群山环绕,不管走水路还是山路都必须从汽车站离开寨子。
只要封锁死汽车站,一定能找到人贩子。
当然了,人贩子倘若有钱开直升飞机那就不好了。
不过就风红缨估计,这个年代能开得起直升机的人大概不会费尽周折来这拐孩。
不划算。
-
村长家来了不少人,风红缨和老太太进去时,之前那个被孩子扯破耳垂肉的女人也来了。
女人叫李桃花,丢的也是儿子。
“我咋命这么苦?”李桃花哭得涕泗交颐,嗓子都哑了。
“我就阿良一个儿子,要是找不回来,我也不活了。”
旁边有不少女人安慰李桃花。
“桃花,你别这样,大家不都出去帮你找了吗?再等等,不定待会就找到了。”
“对对对,你别哭,这大冬天的哭容易冻伤,别待会阿良找回来你又病倒了。”
“就是,桃花,你放宽心,你儿子一定能找回来。”
……
李桃花擦擦眼泪,哭肿的双眼一抬头就和风红缨对视上了。
看到风红缨,李桃花莫名想到风红缨白天替她捡起来的那枚银耳环。
想到银耳环,李桃花下意识地去摸耳垂上的伤口,伤口是儿子阿良弄出来的,摸伤思人……李桃花当即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这咋又哭上了?”
女人们面面相觑。
扭头往后一看,原来是风红缨来了。
女人们不知道风红缨白天帮李桃花捡过银耳环,但她们清楚风红缨带着警犬黑条孤身一人将阿忠找回来的事。
“哟,这不是珍珠吗?”
一个女人用胳膊怼了下李桃花:“桃花,你还不知道吧?夏家阿忠今晚也丢了,听半时前被珍珠牵着的那条黑犬找了回来,要不你求求珍珠,看她能不能帮你找回阿良。”
李桃花怔楞了下,呆呆地看着风红缨。
“真的?你能帮我找回儿子?”
不等风红缨回应,李桃花噗通往地上一跪,以膝为足爬到风红缨的脚边,凄惨哀求。
“求求你了,你也帮我找找吧,我儿子已经丢了三个时,我哪都找了,愣是没看到他人影……我实在没得法子……”
“桃花姐,你先起来。”
风红缨将女人往上提,无奈女人软得跟没骨头似的。
李桃花以为风红缨不愿意替她找,当即挣扎地扑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我给你磕头行不行?你就帮帮我吧,我儿子还……”
风红缨使劲拽着自己的裤腰,暗道这女人扒拉她裤子的手劲真大。
风老太太精明的老眼扫向屋里几个将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风红缨半露不露的蛮腰看的男人,当即抬起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戳。
“桃花,你起来!”
风红缨一个辈的话不管用,老太太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哭得正上头的李桃花歇了死缠烂。
风红缨拎了拎裤子,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李桃花素日里听过风家老太太有张厉害的口舌,不敢当着风老太太的面求风红缨,李桃花就拿泫然欲泣地可怜眼神望着风红缨。
风红缨哭笑不得,她大半夜来这就是为了解决孩拐卖的事,李桃花不求她她也会全力相助。
摸了摸黑条的脑袋,确定黑条还有精力出行,风红缨望向李桃花。
“桃花姐,给我一样阿良的东西,我让黑条试试。”
李桃花欣喜若狂,连滚带爬地跑到后边背篓里拿出一件衣裳。
风红缨接过衣服,郑重其事道:“我丑话在前头,黑条还,精力有限,未必能像找阿忠一样半个时内找到你儿子,你知道的,你儿子已经失踪了三个时,错过了最佳搜寻时间……”
李桃花捂着脸哭着点头。
“我知道,珍珠,你能帮我找我心里就已经很感谢了……”
黑条闻过后立马就想往外走,风红缨没着急出发,而是看向身后的老太太。
“奶,我——”
老太太拄着拐杖往背靠椅子上一坐,冷不丁甩来一个包袱。
“换了雪靴再走。”
风红缨嘿嘿笑。
“家有一宝如有一老,您到村长家不会是特意来给我送鞋子的吧?”
老太太冷哼一声。
“得了吧,你病了还得吃我的药,我可不是关心你,我是心疼我三块钱的伤寒药……”
“您呐,就是嘴硬……”
换上雪靴,风红缨嘴角绽出一抹笑:“奶,要不我让莫先送你回家?我今天应该会很晚才能回去,您可千万别再一个人走夜路……”
老太太:“不用,我就在这待着。”
想到风家祖宅没人陪老太太,让老太太回去守着那个孤零零的家,还不如来村长家热闹热闹。
“等会——”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珍珠哇。”
来人还没进门,风红缨就听到了风胜利的声音。
“你的狗呢,借你富贵侄儿用用……”
看到迎面走来的风胜利,风红缨下意识去瞥老太太,老太太恍若没听到丈夫风胜利的话声,继续旁若无人地和几个老闺蜜天南地北的嗨聊着。
风红缨抿了抿嘴。
为了让老太太眼前清净,风红缨赶紧招呼黑条跟她出去。
才踏进屋子的风胜利等人立马扭身。
院子里,长胳膊长腿的赵富贵伸手将风红缨和黑条拦住。
“风珍珠,太爷爷跟你话呢!”
风红缨牵着黑条绕道而走,懒得鸟这一家人。
赵富贵:“风珍珠,你耳聋了还是眼瞎了,太爷爷让你把你的狗借我去找阿宝!”
风红缨皱眉回头:“太爷爷?你的太爷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一个薄情寡义的爷爷。”
着风红缨冷着脸直接从一众风家叔叔婶婶面前潇洒而去。
风胜利老脸难堪,正欲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风红缨时,屋里风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一个眼神就将算撒泼滚的风胜利冻住了。
-
从村长家出来的莫惊春哈哈大笑。
“珍珠,你奶这几年越来越厉害了,你刚没看到,你奶一句话没,你爷就吓得落荒而逃。”
老太太嘴巴子不饶人,风胜利今晚敢胡来,老太太一定会将旧账翻到几十年前,风胜利丢不起这个脸,只能逃。
风红缨莞尔一笑。
“珍珠。”
一起跟过来的还有李家一些人,李桃花裹紧衣裳,瞥了眼走在最前边领路的黑条,心里略有些忐忑。
风红缨:“咋了桃花姐?”
李桃花:“跟狗走……真的行吗?”
这狗瞧着不大,奶狗可靠吗?
风红缨不敢百分百保证,只道:“阿忠就是它找到的,能不能找到你儿子阿良,得看运气。”
李桃花立马双手合十祈祷。
“南海观世音菩萨,您一定要保佑我找到阿良,求求了……”
一路上,李桃花祈祷的细碎声音就没停过。
不仅有李桃花的,还有赵富贵的哔哔叨叨。
莫惊春示意风红缨往后看。
“他跟过来干嘛?”
风红缨余光觑了下赵富贵,赵富贵正巧也在往这边张望,两人的目光隔空对峙,赵富贵英俊的面容上划过一丝尴尬。
家里的人不肯跟着风红缨出去找阿宝,觉得丢面子,但赵富贵莫名的信任风红缨。
在赵富贵看来,那个甩开他将阿宝藏起来的人些许和拐走阿忠的人是一伙。
如果是一伙人,那跟着风红缨和黑条走绝对没错。
莫惊春又道:“要不要我把他赶走?”
他膈应赵富贵这个人,总是欺负青梅。
风红缨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腿高的积雪,闻言摇头。
“让他跟着吧,只要他不捣乱。”
赵富贵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原身,今天愿意拉下脸跟着她,不过是想早点找到弟弟阿宝罢了。
抛开别的,赵富贵算得上一个称职的哥哥。
莫惊春:“行吧,那就让他继续跟着。”
见走在前头的风红缨没赶自己走,赵富贵暗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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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条带着众人绕着村子走了半圈还没找到阿良时,李桃花开始慌了。
“我的儿——”
李桃花扯着嗓子叫魂,大哭道:“你在哪哇,你赶紧出来好不好……”
朔风凛冽,跟着出来找孩子的村民走了一大半。
风红缨紧了紧老太太织得围巾,拉起瘫在地上不愿意再往前走的李桃花。
“桃花姐,要不你回去吧,你这样也没办法继续找。”
一路哭,嗓门还忒大,就生怕藏匿在附近的人贩子听不到她们这些找孩的人过来了。
李桃花死活不肯走,两眼呆愣地瘫坐在雪地里上演祥林嫂。
“我好傻,真的,早知道他会被人拐走,我就不该带他出来逛庙会……”
风红缨烦躁地掏掏耳朵。
将伤心过度而自言自语的李桃花一个人留在这当然不合适,正愁怎么安顿李桃花时,一直安静如鸡的黑条汪汪起来。
风红缨赶忙松开手中的狗绳,咬住绳子的黑条如一道光急速飞奔进黑夜中。
风红缨:“黑条,你去哪?”
留在原地的赵富贵立马追了过去。
慢了半拍的李桃花在莫惊春的搀扶下抖着冻至发僵的双腿紧跟着站起来。
黑条所跑的方向是一间民宅,家伙攀爬本领强,往后退了两步后,黑条伸出前蹄唰得一下踩上墙头。
风红缨止步在院外。
望着眼前熟悉的宅子,风红缨眼神迷茫起来。
黑条不会……搞错了吧?
不止风红缨惊讶,追过来的赵富贵下巴都掉了。
“啥情况?这不是莫惊春家吗?”
赵富贵一把将扶着李桃花的莫惊春拉到院门口,指着挂有‘莫’字的院门,杀气腾腾道:“好哇,贼人就在我眼前,我竟然没发现!莫惊春,你还不快把我弟交出来,不交我死你!”
莫惊春比现场任何人都惊愕。
“珍珠,你什么意思?黑条干嘛进我家?”
赵富贵:“你还装傻?”
话音未落,走在最后的李桃花恍若发了疯地拿头顶莫惊春的肚子。
莫惊春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狗叫声。
“畜生!”
一个男人的暴怒声紧随其后响起:“我不死你!”
风红缨心下一咯噔,忙去推莫家的院门,然而门上有锁不来。
“嗷呜……”是黑条挨的声音。
风红缨心疼的脸色苍白,握拳准备用蛮力开莫家院门时,一枚钥匙伸了过来。
莫惊春冷凝着脸,抖着双手将钥匙插进铜锁。
咔嚓一声响,门开了。
风红缨疾走进屋,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门后的看家棍使劲抡向倒抓着黑条尾巴的男人。
男人吃痛松开手,落地的黑条顾不上尾巴上的疼痛,张开嘴狠狠地将牙齿刺入男人的腿肚。
一道凄惨的叫喊划破云霄。
“你们听,什么声音?”
等在村口汽车站的村长吓得睡意全无。
“好像是从老莫家那边传来的……”
村长:“不会是人贩子在杀人灭口吧?”
村长带着人在村口汽车站守了大半个时,迟迟不见有人出村,这会子突然听到男人的惨叫人,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瞎想。
“不准还真的是……”有人胆战心惊地附和。
村长拿起靠在站牌边的铁锹,道:“你们几个跟我去趟老莫家,其余的继续守在这,有什么情况点火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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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院子里,莫惊春捂着嘴不出话来。
只因被狗咬住的人正是他老爹。
“阿爸!”
莫惊春的一声叫唤将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呜咽的男人拉回现实。
赵富贵举起手中的火把将莫家挂在墙壁上的油灯一一点燃,橙黄的火光顷刻照亮整个院子。
风红缨这才看清阴狠地冲黑条下手的人竟然是莫老爹。
“莫叔,怎么会是你?”
风红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下的情形。
黑条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之所以往莫家院子跳,当然是因为黑条在莫家追踪到了阿良的气味。
哭至喉咙沙哑的李桃花冲过来卧坐到莫老爹身上,歇斯底里地咆哮。
“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拐哪去了?快!”
莫老爹头上挨了风红缨一棍,腿肉被黑条咬掉了一块,此刻疼得无暇话。
“话啊!”
心急找儿子的李桃花以为莫老爹不算交代儿子的下落,当即铆足了劲扇莫老爹的脸。
“啊!”
为母则刚的李桃花发起怒来威风凛凛,手中的巴掌声清脆异常。
“还有我弟!”
赵富贵也加入到扇巴掌行列中。
莫惊春惶然的上前拉扯两人,可惜没拉动。
“别了,再要闹出人命!”
两人视若罔闻,手下的力度丝毫不减。
在他们看来,两个孩子应该还在莫家,他们出手莫老爹,只不过是想出口恶气而已。
“珍珠,你快让他们停下来!”
莫惊春看向风红缨,干涩地替莫老爹求饶:“这里头肯定有误会,我阿爸最怕惹麻烦,他绝对不会做拐卖孩子的事……”
风红缨也是这么想的。
“桃花姐,赵富贵……”
风红缨一手拉一个:“别了,先找孩子要紧。”
没见到孩子前,她不会武断的认为莫老爹就是拐走两个孩子的人贩子。
得到风阿宝下落的赵富贵一改之前在路上对风红缨表现出来的卑躬屈膝,用力甩开风红缨的桎梏、
“我当然知道找阿宝,但这个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风红缨没搭理赵富贵,视线直挺挺的往对面墙头看,手中的木棍高高举起。
赵福贵以为风红缨要他,吓得慌忙抱头,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只见粗长棍从他脑袋上空飞了出去,紧接着院墙上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哼声。
“噗通……”男人掉出了院子。
赶过来的村长立即上前。
“什么人?大晚上的在这干什么?!”
见摔伤腿的男人挣扎想逃,村长麻利地拽住男人的头发,凑近一看,村长傻眼了。
“这、这不是白玉吗?”
听到村长的惊呼,风红缨赶忙跑了出来。
逃跑未遂的男人乍一看还真的和何海德的长相有的一拼,唯一的区别是,何海德比眼前这个男人要黑。
村长让人将男人绑起来,边嘬黄烟边问风红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红缨三言两语将事情了。
村长摇头:“不可能是老莫。”
“怎么不是他?”
赵富贵愤怒道:“村长,我有证据!”
众人齐齐看向赵富贵,只见赵富贵和李桃花怀中抱着的赫然是他们丢失的弟弟和儿子。
李桃花抱着哭啼不休的儿子火冒三丈。
“村长,我要报警,我这人在寨子里一向本本分分,谁都不招惹,今天碰上这么晦气的事,我绝不妥协!”
“他莫家做出拐卖孩子的事,哼,我把话撂这了,我坚决不同意和解,我一定要他坐牢!”
赵富贵:“对,必须报警!”
莫惊春上前一步将伤痕累累的莫老爹藏在身后,见两人如此,莫惊春也来了气。
“我阿爸不可能是人贩子!我不许你们污蔑他!”
赵富贵:“污蔑?人证物证都在,我污蔑他个鬼!”
“你!”
风红缨:“别吵了……”
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审问面前这个和何海德长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吗?
至于莫老爹……
风红缨看了看躲在莫惊春身后的莫老爹,莫老爹是出了名的怕麻烦,就好比现在,倘若不是莫惊春拉着不让走,莫老爹早就溜进去关门两耳不闻窗外事。
白了莫老爹就是一个胆怕事的孬种。
这样的人大概率不会参与拐卖事件……
风红缨觉得莫老爹不会做拐卖孩之事其实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莫家不缺钱。
莫老爹是莫家第x代竹篾传承者,每年找莫老爹造竹篾工艺品的人多如牛毛,莫老爹随随便便编一个工艺品出来恐怕就能抵今晚三个孩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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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
村长冷地直哆嗦,又对李桃花和赵富贵道:“你俩赶紧将孩子抱回家,好好哄哄,可别让俩孩留下不好的回忆。”
四五岁的孩子大多都已经记事,倘若没有引导好,也许孩子这一生都会沉浸在时被拐的噩梦中。
刘桃花哎哎点头,抱着哇哇大哭的阿良走之前还狠瞪了一眼莫老爹。
风阿宝被闻讯赶来的风胜利接走了,赵富贵则扬言要在莫家待到警察过来。
得知两个孩子在莫家找到了,还没睡的村民纷纷涌到莫家院子,一时间将莫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玥?”
风红缨眼睛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长相出色的男孩。
“你咋来了?你爸让你来的?”
就张哥那大大咧咧的心态,不准还真的会让男孩跑来看热闹。张玥:“嗯。”
风红缨:“……”
不愧是老太太的远房亲戚,行事都如此的虎。
“玥,你进来。”
风红缨冲带着竹斗笠的男孩招招手:“来我这坐。”
天上的雪下得正欢,屋里的审讯一时半伙结束不了,在外边待久了很容易患上伤寒症。
张玥冷酷地提着灯笼不为所动,还是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大人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张玥拎到了风红缨身边。
风红缨空出一块位置让张玥坐,然而男孩红着脸死活不肯坐,风红缨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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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村长的盘问开始了。
被风红缨一棍子从墙头下来的男人正是白玉。
今晚在庙会拐走阿忠和阿良的人也是白玉,每拐走一个,白玉就会抱着孩子绕寨子溜达一圈,最后窝藏到莫家。
风红缨:“为什么要藏在莫家?你其他同伙呢?”
村长同样好奇。
白玉鼓着腮帮子不想,任凭风红缨怎么引诱询问,白玉都没有再开口。
风红缨叹了口气,看来白玉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就在这时,虚掩的大门猛地被人从外边踹开。
“白玉,你个鳖孙,你把我的秀儿藏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