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黄雀是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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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娘子所言,如何进冀州?”他们这可是有2万人,不是两个,混进去谁都寻不着。

    人多目标大,如何才好?

    萧宁想出这个办法,具体如何操作,早已想好,“扮冀州兵,入冀州。”

    别的办法是不可能让他们这么多人混入冀州的,不如故技重演,“这是冀州的一处港口,混入其中,夺船只扬帆起航。最难得把控的一点是,我们如何寻舵手?”

    一群北方人,有几个精通水性?倘若没有会开船的人,上了船人想把船开到哪儿去,就开到哪儿去,那不是送羊入虎口?

    萧宁的计划中难处是有的,深入敌后是否能保证安全,这还是未知之数。

    寻可靠的舵手,冀州不同于别处,这可是曹根的老地盘。要曹根连冀州这地方都弄不好,他能活到今日?

    “我去。”这时候萧赛开口,“冀州断不会是铁板一块。曹根屠杀世族,冀州内的世族虽无消息,未必见得他们无异。”

    换句话来,萧赛是要挑拨离间,誓要在冀州撕出一道口子。

    萧赛相信,他们缺少的舵手,世居冀州的世族定有。

    “四哥的时间不多。”萧宁明了萧赛的目的,提醒他定要捉紧时间。

    “一日。我以哨为号。”萧赛学得快,几天的功夫连萧宁他们传递消息的手段都学会了。活学更活用。

    萧宁看向一旁的玉毫,“你随四哥走一趟,护兄长周全。”

    来萧家和其他世族并无两样,一家子郎君腰中挂的剑都只为好看,能□□,护得住自己的,萧宁这一辈暂时没有。

    萧赛嘴角一僵,也是想到萧宁这个当妹妹的,武力值是相当的高!

    他一个当哥的,出门让萧宁派护卫保护,也真是够丢脸的。

    “唯!”玉毫武力值高,又懂得随机应变,他跟在萧赛的身边,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保护萧赛,同样也帮忙做下不少事。

    萧宁将事情交代,令三军原地休息,好在盟军那些战力渣的人追上来,萧宁既是以逸待劳,又早早布好局,他们进来了,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一网尽。

    将士并无伤亡,这叫萧宁大松一口气。

    萧宁令三军休整,也在静候萧赛摸入冀州的消息。

    而随着南宫致远带回韩将军的项上人头,以及萧宁一封文书,世族知萧宁不费一兵一卒,全歼韩将军5万兵马,众皆哗然。

    韩靖脸色极不好,韩将军头被砍下,一双眼未合,透出多少不甘,多少怨恨,还有死不瞑目。

    他的弟弟,纵然韩靖以前时常质疑这位兄弟的能力,也庇护他良多。他从未想到过,韩将军便就这样死了。

    萧宁送来的文书,韩靖恨恨地看完,深深地吸一口气,随手丢到火堆中。

    “敢问韩郎君,明明我们会盟在此,是为共商伐曹,为何明明前去支援雍州的兵马,最后却成了意图歼灭雍州兵马的人?”南宫致远看到韩靖的动作,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问出他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

    韩靖道:“南宫郎君,眼下是我们5万盟军被歼。”

    “技不如人,杀人者,被杀而已。”南宫郎君眼中尽是嘲讽,看着韩靖的眼神透着审视,量。

    “你是在怀疑某?”韩靖满腹怒火,可是随着南宫致远的话音刚落下,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某更相信亲眼所见。韩郎君以某辅佐韩将军,韩将军半夜带兵袭雍州兵营,因不敌而被歼,此雍州兵马之过?”南宫致远提起细节,这都是他亲眼所见的事,若不是因为亲眼所见,他实难想像,韩靖会是这样的人。

    韩靖察觉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透着提防,心知若他无法给个合理的解释,人心将散。

    “雍州自视甚高,与我们非同心之人,若不诛之,将来必成大患。”韩靖扫过众人,“诸位莫不是忘了,京城大乱,皆因雍州兵马早早撤离京城。”

    舌头无骨,想怎么变,怎么转都成,韩靖便让人真正见识,所谓的颠倒黑白是为何意。

    “京城乱起,更因韩氏吧。当日经历京城动乱之世族,因曹根之故,几被屠尽,余你韩萧两族罢了。

    “萧娘子在锦帛中提及,韩郎君与安王勾结,后见安王大势已去,杀了安王以证清白,更杀李丞相,韩郎君有何话?”

    南宫致远心里攒了一团火。若他之前有多相信韩靖,现在就有多恨他。

    一个人怎么能如此无.耻之极?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他可以毫不犹豫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头上。

    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竟然还把自己标榜成为一个为安天下而奔波的人。

    “南宫郎君处处为萧氏话,难道已经向萧氏投诚?”韩靖或许不懂仗,论对人心的掌握,他从来都是个中翘楚。

    “不错。离开此处,某自往雍州而去。韩郎君心计深沉,纵然面下和善,似是礼贤下士,实则不仁不义。合天下之力道为伐曹,却与曹根合谋,图谋雍州。

    “雍州是韩郎君命人亲自前往盛情相邀之人,你亦几次三番同我等亦提及,雍州兵马久经战事,同我等从未见过血腥,上过战场的兵马不同,需多倚仗于他。

    “口蜜腹剑,是为无.耻人,某羞与你为伍。”

    许多话是南宫郎君藏在心里,一直不吐不快,现在终于给他机会,叫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出来了。心里可轻快多了。

    韩靖被人指骂,“若非雍州无心,不耻于我等世族,我又何至于此?”

    “不过是借口罢了?你的心思不代表天下世族之心。若世族皆如你一般无二,自该消亡。”南宫致远毫不掩饰他的真实想法,越更是越显得激动,忍不住地朝韩靖吐了一口唾液。

    “不必再巧言令色,告辞。”南宫郎君做得潇洒,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靖握紧拳头,既恨于南宫郎君竟然敢当众叫他颜面尽失,又恨萧宁年纪竟然如此厉害,连他的计划全都洞察,更是一一破解。

    “郎君。”韩靖思量如何反击时,一人急急地行来,手里依然拿着一封信。

    “何事如此惊慌?”韩靖心里攒了火,一看手下没大没的冲进来,气更是不一处来。

    “这份檄文传扬天下了,请郎君瞧一瞧。”手下的人亦是无奈,要不是有要紧事,谁乐意在这个时候冲进来找骂?

    韩靖明了,事情定是关系重大,手下人才会慌乱冲进来,赶紧接过一看,这回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边韩靖心情不好,萧宁了胜仗,暂时又能缓缓,更是拿到了一份檄文,那更是乐得她哈哈大笑。

    “韩靖啊韩靖,你自己得罪了多少人,怕是连你自己都记不住了。不过没关系,总有人帮你记住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年你对付安王的招式用到自己身上,让你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有苦难言,好,好!”

    萧宁拿着檄文乐呵呵地着,这份檄文发自雍州,出自萧谌手下一位名叫许原之手,正是明鉴的好友。

    这一位文章写得相当的漂亮,题目是讨韩靖曹根檄。

    开头细数韩靖和曹根犯下的罪过,韩靖在冲帝驾崩时,为逃诛连起兵围困京城,志在控制京城,杀百官。其为达目的,与安王勾结,后杀李丞相,令京城群龙无首。

    今又以伐曹为名,共盟天下义士,着为大兴朝复兴的旗号,实则与曹根联手,意图残杀各地不容于他的世族。

    不仁不义,不忠不勇之人,实为世族耻辱,雍州绝不能容。

    曹根入京以来,弑君杀百官,暴虐不仁,亦为天下不能容,雍州更不能。

    今雍州羞与盟军为伍,自此以安天下为己任,诛杀不仁不义,暴虐之人!

    对比两方做的事,不得不,比起曹根明刀明枪,定是韩靖这背后动手的人更令人生寒。

    檄文有言,双方所为之事,尤其是韩靖和安王勾结,杀李丞相证据附上,这是让韩靖和曹根都没有反驳的机会。

    其实相比而言,曹根是认下自己做下的事。

    只有韩靖,自知人心可用,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随便被人扣他一顶不仁不义的名声,他能怎么颠倒黑白,早就见识过他手段的萧谌,如何也不能再给他这机会。

    萧宁最高兴的是后面那句,雍州不再与韩靖他们这些人为伍,就等于自立,便不会再受任何人驱使。

    曹根这回都叫人一起准备讨伐了,想是以后再不会有脸敢派人到雍州发号施令。

    不错不错,她跑这一趟实在值得,从今往后跟谁都扯不上干系,他们家就要自己干。

    任何人都休想再拿所谓的国家大义什么的来雍州的事,也就避免他们再像这一回一样,不想来这会盟也得来。

    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份檄文,心思跟萧宁差不多,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雍州这一回反应如此之快,倒像是早就知道韩曹联手。”明鉴是个敏锐的人,高兴归高兴,更是意识到这不能忽略的一点。

    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萧宁道:“你是不是忘记上回的李天使了?”

    此问落下,明鉴想起了。

    这位天使是被雍州忽悠得差不多了,一心想为雍州争取一个好的刺史。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比如这刺史的任命没来得及下达,天下群起攻之,一心对付曹根。

    这下,众人不再拿曹根用皇帝的名义下达命令当回事,就算真有新任的雍州刺史,也须得考虑,来人有没有那个命当这个刺史。

    李拿既是心偏雍州,在曹根的身边想探听些消息,想是不会太难。

    不过,明鉴总觉得能连证据都亮出来的人,绝不是李拿。

    直觉这种东西,要凭证亦不知从何起。

    明鉴并不算追根究底,追随的人底牌多,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何必非要弄个明白。

    “现在就看我们如何平安脱险了。”雍州方面定然心急如焚,萧宁赢双方的消息传到雍州也不容易。

    “得天子在手,曹根可号令天下,若有不服令者,共伐之。这是占了大义。如今韩靖一方为代表的所谓盟军,多是世族,真正做实事的人,更看重大义。”明鉴又嘀咕了一句。

    萧宁应了一声,“京城世族虽然被杀,京城安宁,就凭这一点,可见曹根不好对付。”

    得民心者得天下。

    世族试图操控朝局,何尝不是算欺上瞒下。

    他们是瞧不上百姓的,又因为家族多年经营,有不少的家底,未必人人都懂所谓的根本。

    他们不懂的,曹根显然明白,作为同样是寒门出身的人,他懂百姓之苦。对付世族不曾留情;对百姓,直接将从世族手中得到的田地全都平分百姓,一时间引得京城叫好连连。

    萧宁一直都觉得真刀真枪的干起来,曹根更难对付。

    以世族为重的韩靖,不是萧宁瞧不上他,也就这会儿天下大乱,谁都懒得理会他,毕竟曹根和雍州方面都担心一但腾手对付韩靖,叫彼此端了,那可亏大了。

    没有必胜的把握前,曹根不想动,雍州同样不想动。

    韩靖想是也意识到这一点,一直没有放弃任何可以扩张势力或是铲除异己的机会。

    可惜啊,诸多算计终是毁于绝对的实力之前。

    萧宁笑了笑,“韩靖这一回该怎么跟世族交代?”

    交代得了才有鬼。5万兵马,这可不是韩靖自己的,大部分更是各家凑在一块的。

    本来对于突然分出5万兵马救援,很多人都不同意,可惜心怀不轨的韩靖一意孤行。

    现在倒好,他要是真出兵救人,出了5万兵马能把人救回来也就算了,结果他根本不为救人,而是要杀人,更是要把雍州一网尽。

    虽然早就听过韩氏和萧氏的仇怨极深,但在所谓的大义前,更应该牢记大义,如何只有私仇。

    他们看不上曹根,面对曹根杀世族的行径,更是怨恨,意图将其除之而后快。

    韩靖从来不是这样想的。他的目的从来都是雍州。

    一个没有大义的人,若是有一天相互没有利益,他们就不想想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南宫致远做事不是一般的干脆,当着韩靖的面直戳韩靖的心窝子。背地得对于韩靖所为,嗤之以鼻,那叫一个直言不讳。

    值得一的是,之前韩靖扬起大旗,第一个响应的正是南宫家,其中的原由,各自心知肚明,亦无人多问。

    南宫致远能得韩靖信任,也是因为南宫致远为他游不少人,韩靖见识了南宫致远的厉害,自然不敢觑。

    可惜没想到有这样的一天,韩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回痛得他死去活来。

    这也只是开始,南宫致远表明对韩靖的不满,更是游曾经被他游过来加入韩靖的人。

    一时间不少人都跟他一道离开,韩靖纵然想拦,他倒是敢拦?

    南宫致远也是个坏心眼的人,离开了那也是光明正大,更是不忘到韩靖的跟前大声的喊上一句。

    “我等不耻于你,今日离去。你若是想将我们一网尽,我们拭目以待。”这就等于在众人的面前上了一道保险。提醒众人,一旦他们有任何意外,必然是眼前的韩靖所为,但凡韩靖真能无所顾忌,杀人如麻,他和曹根再无区别。

    这样一来,韩靖和曹根的优势也就变得荡然无存了。

    想必韩靖也知道一直以来他为什么能忽悠世族,如今已经落了把柄,他若是再做出不仁不义,坑人的事来,再无人相信他。

    现在所有的世族看着韩靖的眼神都透着审视,谁都担心他在不知不觉中坑人不吐骨头。

    如果韩靖多少还顾及那么一点点形象,想保留其他不走的世族,定然不敢动手。

    世族之中未尝没有欣赏韩靖这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不过,有这个念头的人大概也是有一拼的成分,毕竟所有人都对韩靖敬而远之,留下来的人未必不能因为韩靖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而有所成就。

    当然,或者也是有跟他沆瀣一气的人。从本质上既是同类人,大家的目标一致,也就不在意对方到底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萧宁一直让人密切注意韩靖方面的动静,知晓这消息时,也得到冀州萧赛传来确定的消息,有办法走海路回雍州。

    得到这个消息的萧宁,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看究竟该如何成功登船行人。

    恰好在这个时候,战事再次传来,雍州兵马出动,意图破曹根困冀州之重围,甚至更兵马远攻冀州。

    萧宁默默的给亲爹点了个赞,干得漂亮!这回他们须得加快脚步。

    萧宁明了,萧谌反应过来定想方设法救她吗?

    萧谌相信萧宁,一如萧宁也相信萧谌,一但察觉所谓的联盟是计,是韩靖和曹根设下的圈套,目的是雍州,难道他会坐以待毙。

    之前萧谌就过,再多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皆不堪一击。

    雍州安静,能御敌于外,旁的人想算计他们,真刀真枪的起来,萧谌会让他们明白,在他的面前动阴谋诡计,究竟是何下场。

    “娘子,雍州发兵是为我们争取时间,入冀州,走海路,风险太大,是不是该放一放?”明鉴听闻消息,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

    “阿爹发兵,必吸引曹根所有的兵力,如果我们等阿爹撕开一个口子救我们,何时能成,未可知?何不趁阿爹吸引曹根兵马的注意力时,从冀州过,离开他们的包围。

    “想必他们以为,这个时候的我们在等雍州撕开口子,定想不到,我们会从冀州离开。”

    攻其不备,最有可能成功。与其等待,令伤亡加重,也让他们更有可能落入他人之手,成为要挟萧谌的筹码,萧宁更愿意想方设法逃离。

    明鉴是习惯稳,以为稳为上策。

    可所谓的稳,当真是稳?

    纵然今日韩靖确实引起众怒,他还活着。这样一个人,但有一线生机,他定然不会放弃。

    想灭雍州,杀萧宁之心,在此时此刻,韩靖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曹根想以逸待劳,然而手中的兵马在萧宁手里吃了不少亏。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以为还能不出兵,不动作就能收获,枉他能成为太尉,把持朝政。

    “冀州既已安排妥当,宜早不宜迟,我们立刻退入冀州。恰好此时两军交战,伤亡惨重,冀州若是败退补给也得过去。”崔攸反而更认同萧宁的做法,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按之前的计划。

    “立刻让大家换上冀州兵马的衣裳,我们这就混入冀州。”萧宁相信萧赛。真正的聪明人,必能把握一切机会,部署退路。

    萧宁下令,众人连忙准备,随后佯装被雍州方面败的将士退往冀州城。

    两军交战,冀州城内情况同样并不好,毕竟来的可是雍州兵马,之前对雍州略有耳闻的人,守于城门的将士见到所谓败退的兵,吓得了一个激灵,不用多言,急急忙忙的开城门,赶紧把人放进来。

    “怎么回事?”过了城门,明鉴发挥所长,抢一步朝守城的将士道:“太不容易了,雍州兵马果然名不虚传,将军有令,命我等退回,等待时机再战。”

    “无妨,无妨,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耿耿于怀。”守城的人并没有一味怪罪意思,急急地安抚人。

    “快,请诸将士进城。”同时也不忘招呼一干人,都不必太过介怀,进城休息,改日再战就是。

    萧宁作为孩子也得穿上冀州将士的铠甲,被人护着躲过人的视线。

    “将军,将军,我来安排。”这时候一个人出声,乍一照面,好样的,正是萧赛。

    躲在人群中的萧宁瞄见了眉头轻轻挑动,战事一起,各方都忙得团团转,尤其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雍州兵马竟然会跑到他们冀州,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按理来,被困的兵马,跑都来不及,谁会自投罗网?

    守城的将军虽不认得萧赛,只以为是冀州的将士,反正那么多兵,总不可能都认得。

    两万兵马都跟着萧赛走,同时也带来一个好消息。

    “雍州出动,冀州方面算绕海包围雍州,这就是我们的好机会。”萧赛没跟世族们达成协议,那是因为发现另一个办法能解决他们现在面临的处境。

    萧宁的眼睛瞬间发亮,这简直解决了他们所有的风险!

    “何时启程?”萧宁只在意时间问题。登上船,正好可以和雍州守城兵马来个里应外合。

    “今夜!”时间也是恰巧,毕竟双方无论是雍州或者冀州,都迫切置对方于死地。战场上且看谁计谋超群,用兵如神。

    一方想要断对方的后路,另一边也想左右夹击,将对方一网尽。

    “如何混入其中是关键。”萧宁这时候抬起头,等着萧赛给他们一个好办法。

    “冀州兵马已经不仅仅是冀州所征之兵,还有外援。兵马汇集,一时间并不会查明各军营的身份,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萧赛在这冀州内的时间虽然短,却已经把军营中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果然不负萧宁所望。

    人一多,本来就乱,又无人想到雍州兵混入冀州兵内。

    萧宁舒了一口气,“话虽如此,仍需心。”

    萧赛明白,点了点头道:“你太扎眼了,上船的时候你得先上,混入船内。”

    可不是吗?萧宁的身板,若无人都帮着掩护,早叫人看破了。

    “帮我找几身粗布麻衣。”既然萧赛情况摸得清楚,想必要他找几身衣裳不是难事。

    “何时才能长大?”从前萧宁一直觉得成长的经历不必操之过急,可是最近事情太多也太乱,叫萧宁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心,身板和年龄的问题,遭受的约束也越来越明显。

    萧赛的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意味深长的道:“不觉得扮猪吃老虎更过瘾?”

    作为志同道合的人,并不喜欢张扬外露。因为年纪,这一点萧宁的确遭受了不少的约束,同样也得了不少便利。

    要不是因为她年纪,谁敢轻视她,能让萧宁如此轻易占尽便宜?

    不过,这一回事后,天底下再也无人敢轻视这样一个孩子,纵然她只是一个孩子。

    “我先走,你们心些,我会跟在你们附近,谁也不必挂心。”萧宁看到不远处行来,似乎在查看什么的人,看到角落里的玉毫,毫不犹豫的走过去。

    本来担心萧宁本事不是真,毕竟身板在那儿,让她一个人走,谁也放不下心。

    正算阻拦她,结果看到了玉毫,全都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萧宁虽然不能再跟将士们待在一块,离得不远,毕竟没有她的指令,旁人换不动。

    雍州和冀州相隔有些距离,但因冀州的情况有变,所征兵马来自各地,其中也不乏雍州人。纵然听到雍州的口音,也没人当回事。

    换上冀州兵马的服饰,一群将士也都老老实实不作声,看起来跟冀州的将士并无二样。

    但在这群人看似轻松的情况下,很多人都注意到他们眼底下.流露出的警惕。

    夜幕降临,随着登船的将士不断的汇集,一波又一波的人上船。

    在这期间萧宁已经安排妥当,此次作战的计划,也就是上传是上传,无论兵马在何处,只要听到哨声,立刻配合雍州部分的兵马里应外合,重创冀州军。

    想必只要哨声响起,不仅仅是他们这边的兵马,就连雍州那边也能配合无间。

    “唯!”萧宁灌输给他们的理念是:跟着他们父女有肉吃,听他们父女的吩咐,他们父女必不相负。

    哪怕从前有所怀疑,这么多年看到无数战死沙场的将士,纵然人不在了,他们的父母兄弟儿女,都能受到萧家最好的照顾,这足以令他们再无后顾之忧,也愿意为萧谌他们父女出生入死,无所畏惧。

    船在行驶,用最快的速度直向雍州的方向,萧宁躲在船舱内一个木桶里,自上船之后便悄悄的躲到了角落中。

    萧赛三不五时的路过,把外面的情况传递给萧宁,萧宁也一直观察外面,以确定船只是不是在继续行驶。

    随着离雍州越来越近,战令下达冀州军,这就算进击雍州。

    萧宁拿出一个哨子,吹出了一段曲调。

    萧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曲调,一脸莫名的望着萧宁,并不敢扰。

    待曲调停下后,不待萧赛询问,萧宁已经解释道:“这是三军集结,准备作战的号令。”

    “如此温和的曲调?”不怪萧赛奇怪,就萧宁刚刚吹的曲子,任谁听了都以为或许是哪家的娘子或是郎君思念家乡,才吹起这样一首曲子。

    “三军集结透露出肃杀之气,难道不是令人有所堤防?这是我们以曲调传达号令的目的。”萧宁一向不在意所谓的威风不威风的问题,只讲究实在。

    萧赛细细一品,好吧,他是陷入了一直生活的圈子中。

    他和所有世族子弟的念头一样,什么样的情景就该用什么样的曲调,没有想到过曲调的目的何在。目的比过程更重要。

    “何时进击?”萧赛更想知道,他们人算什么时候动手?

    “冀州水军共计十万,眼前这些不过是先锋军,加上我们的两万人马也不过才六万之数,里应外合,我们可以吞得下。是以在他们发起进攻的同一时间,我们也发起进攻。”萧宁回答萧赛问题,萧赛配合。

    随着船只停下,船上所有的火把熄灭。

    想要夜袭雍州的人,又怎么可能草惊蛇?

    越是靠近雍州城,他们越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萧赛道:“看情况,七叔已经将雍州扩展不少。”

    这时候关心萧谌下的地盘,似乎不太是时候吧。

    “雍州靠北,阿爹既然算南下,围困冀州以解我被困之境,城池守卫至关重要,万万不可松懈,自然得掐住冀州的命脉。若不是我们占尽先机,便只能是冀州一方掐住我们的脖子。”

    萧宁心里高兴,萧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占据冀州这一处关口。

    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城门,上面点着火把,远远瞧着让萧宁心里暗松一口气。

    “我就是随口一声感慨,没别的意思。”萧赛轻声地,这是临近雍州,越发让人心下难安,他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了,有些事情毕竟是第一回 ,又不想在萧宁的面前露出胆怯之意,可不就......

    “四哥这么多年装老实,装的挺累的。”萧宁不过陈述一个事实,萧赛点头,然也!

    事实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以后不必装了,你看我不也没装吗?”有时候为了所谓的家族,明知道那人,按规矩礼法,长子嫡孙继承家族的人,并没有那个能力担起一族的重任,以至于当他们有能力时也只能努力的藏拙。

    比起一人的名声,家族百年基业更重。

    萧赛一眼扫过萧宁,“你我不同。”

    “有何不同。况且家族基业得以流传的根本是什么,四哥当真不明白?”在明白人面前就不必装什么白兔,明明都是大尾巴狼。

    “我明白并无用,你当日点我名字时,不曾察觉?”萧赛早就已经猜到,萧宁出兵点了他的名字,当时听到的人是何反应。

    “那又怎么样?世上真正懂得用人的人,只问他的能力才德,不问他的出身。

    “再者,祖宗下的家业毕竟是祖宗下的。当日,既然祖宗能够创建这百年世家的萧氏,我们何不能更上一层楼?

    “我以为你跟我出来是想好了,从今往后过你想过的日子,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不是?”

    萧钤就算硬把萧容塞过来又怎么样?

    天下大乱最是考究一个人的本事,谁有本事谁就能在这世上立足,管你是不是谁家的长子嫡孙。

    “大哥只是平庸而已,并不是一无是处。有容人之量,能不拖后腿,你该宽容些。”萧赛这是完全听不见萧宁的话,反而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句。

    萧宁鄙视的眼神扫过某位,转移话题有用?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萧赛这算是再次表明他的态度,他从不乱来。

    此言和卢氏的话异曲同工。

    “家中的长辈们,我最佩服的莫过于阿婆。”萧赛轻声起。

    能让两家的孩子都唤一声阿婆的也只有卢氏,萧赛嫡亲的阿婆早已去世。

    “就连阿翁都萧家能有今日,多亏阿婆。是以我们年幼时,阿翁时常将我们送到阿婆膝下,由阿婆教导我们。阿婆能为我们指点迷津,还能当头棒喝,令我们不至于失了本心。”萧赛对卢氏的评价相当的高。

    卢氏的本事,不在于只字片语,而是这些年以来,一直作为中流砥柱,支撑着萧家。

    “是以自幼我便牢记一句话:阿婆让我们记住的话,我们得记住;阿婆不让我们做的事,绝不能做。”萧赛眨了眨眼睛,算是为提起卢氏做一个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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