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向夕
楚长帆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多少次翻开和向西辞的聊天记录了。
向西辞依旧没有回复她的上一条消息。
她现在被悲喜交加的感情冲晕了头脑,看着和向西辞聊天的空白对话框,好像有很多话想要对那人,却又什么都不出来。
回家。
快回家。
现在楚长帆的脑海里只有“回家”这两个字。
只要回到家了,一开门就能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在等她。
她想开瓶最喜爱的美酒,借着朦胧且温柔的夜色吻她失去多年的爱恋。
她想为她献上一朵黄玫瑰的记忆,把记忆中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同她那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一并带着思念,穿过时间的长河,献到向西辞的面前。
驱车路过甜品店时,店内没有一丝光亮,门口挂着的牌子也翻了身。
看来向西辞已经回家了。
楚长帆满怀激动,一路上也没有遇上几个红灯,不出半时就回到了家。
车库里停着一辆白色的SUV,楚长帆想,这一定是向西辞的车子。
而屋内的暖暖灯火也仿佛在催促她,她爱的那人正等着她。
握上大门把手前一秒,楚长帆长吁了一口气。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随着呼吸起伏跌宕。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开房门。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郁的柠檬香气。
这股味道,之前,楚长帆是能从向西辞身上嗅到的,但此时此刻它的出现,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楚长帆几乎快要被这股清香包围吞噬,背手锁好房门之后,却四处不见向西辞。
她心中已然有了不太妙的预感。
越是向室内走去,空气当中的柠檬味道就越重。
楚长帆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了向西辞正在居住的房间门口。
气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楚长帆的手有些颤抖。
向西辞,是她在发热。
一阵沉闷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是楚长帆放在上衣口袋中的手机。
来电显示人,向西辞。
“不要进来!”电话一接通,向西辞有气无力的声音在楚长帆的耳边响起。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挤出这句话。
站在门口的楚长帆头脑现在异常清晰,她听到自己以一种沉稳冷静的声音出现在发生的事情。
“你发热了。”
回答她的,是电话中没被遮掩住的,泄露出的丝丝难忍。
“……对……”向西辞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条快要因为缺水而死的鱼,得不到能安抚她不安的水源。
她快要干枯在沙漠之中。
“你先……先远离我……我……马上解决……”
向西辞的声音越来越低,气若悬丝,就连听筒当中传出的声响,都极其微。
门外,楚长帆怎么可能乖乖听她的话,不由分的挂断电话后,她选择直接用备用钥匙开房门。
失去了最后的遮拦,青柠味道的信息素扑面而来。
但楚长帆无暇顾及这些,她此时唯一在乎的,就是瘫倒在床边的向西辞。
眼前那人,眼底再没有平日的清澈,一抹水雾爬入了向西辞的眼前。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似乎还在着什么,但楚长帆已经不算辨认了。
由于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向西辞的呼吸越发沉重,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衫也被她攥出了难以抹平的褶皱,衣领下方的扣子也遭受了波及,已经有两颗纽扣不知所踪。
但现在在这间房间中的二人,没有任何一位在乎这些。
“你发热了。”楚长帆从来没有觉得她的思维这么冷静过,“你需要接受临时标记。姐姐。”
现存的方法之中,最有效、最快捷抑制Omega发热期的,就是让Omega的Alpha伴侣给予临时标记,依靠Alpha的信息素为媒介,把Omega爆发的信息素压制住,以减少Omega的痛苦。
向西辞半眯着眸子,她快被猛烈的发热期折磨到失去理智了,却依旧紧咬着牙关,不愿意接受Alpha的临时标记。
“我……我的行李箱……里面有抑制剂。”她张着唇瓣,声音几乎要消散在空中,“麻烦你……”
虽然她没有完,但楚长帆完全明白她在什么。
在发热期到来时,确实会有少数Omega会选择注射抑制剂,就算楚长帆身为Alpha,也知道注射抑制剂有多么痛苦。
“姐姐。你看着我。”楚长帆上前一步,按耐住内心的躁/动,双手捧起了向西辞的脸,“不要用抑制剂,好不好?”
“我可以给你做临时标记的。”
向西辞清明的意识已经快消散逝去了,楚长帆这么一靠近,她几乎是立刻贴了上去。
Omega发热的时候,会不自觉去凑近Alpha,出于本心地向Alpha邀/欢。
有那么一瞬间,楚长帆差点破防,想要贴上面前向西辞的唇瓣。
就算是顶级的Alpha,面前出现这么一位浑身上下散发着诱人气息的Omega,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更何况,这是她深爱了多年的人。
就在楚长帆低头快贴上那诱人的薄唇时,也清楚的看到了向西辞眼底被朦胧遮挡的抗拒。
她最终还是没有强行标记向西辞。
楚长帆沉默着松开了向西辞,起身翻出了向西辞的行李箱,拉开拉链。
入目的全都是抑制剂。
每一只,每一只,抑制剂的上方都贴上了标记。
一一标记了购买时间——以用来记录每次发热时的使用时间。
楚长帆取出其中一只,一言不发的回到向西辞的身边,为她注射入手臂。
“……”抑制剂很快起了效果,向西辞低压着发出了一声叹息。
楚长帆面上冷静的可怕,空闲置于向西辞身体右侧的手却紧紧的攥住,指尖都快要把自己抓伤。
但向西辞这一次的发热期来的突然,也非常的猛烈。
虽然第一支注入的抑制剂生效,使得她清醒了些许,却很快又被脑内传来的翻涌乱窜的信息素继续折磨。
“……”已经清醒了片刻的向西辞此时已经有了一些力气,她挣扎着站起身,继续摸出行李箱当中的抑制剂,再一次,坚定的向手臂上扎了进去。
这场无声而凶猛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时。
在此期间,向西辞一共注射了六只抑制剂。
她几乎是每半个时启用一只,眼睛眨也不眨,冷静且冷酷的伤害自己。
楚长帆全程看着她的动作,除了第一支抑制剂以外,剩下的五只抑制剂入过程,全都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向西辞完成的。
折磨难/忍的发热终于在黑夜中度过,向西辞几乎是硬撑着到了最后一线,随后晕倒在楚长帆的怀里。
楚长帆从前从来没有见到过Omega的发热期,但即便如此,她也知道,刚才向西辞的那一场发热非常的不正常。
寻常的Omega,即便需要注射抑制剂来压抑突发的发热期,也应该在第一只抑制剂注/射成功后逐渐恢复正常。
但向西辞不一样,她这一次,一共注/射了六只。
整整六只。
怀中的人沉沉睡去,两颊上不正常的红晕也终于随着时间消散,呼吸慢慢稳定下来。
用手背测量了一下向西辞额头的温度,可以确定已经过了最猛烈的发热时机。
但这并不代表着,之后这些天,向西辞就能安全的进行正常工作了。
越是像她今晚这个症状,就越是容易在短时间之内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进行强制发热。
楚长帆纤细的手指缓缓抚过怀中那人的脸颊,最后在刚才那一场恶战当中被向西辞咬破的唇角停留。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今晚,楚长帆有许多疑问,等待着向西辞一一为她解答。
为什么会改名。
为什么会分化成Omega。
为什么会如此猛烈的发热。
为什么……不在两人重逢时告诉她,她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那个人。
楚长帆觉得自己快要发疯,却紧紧地抱住怀中人不肯再松手。
既然已经重逢了,就不会再让向西辞离开她。
她不想再孤独品尝八年的苦涩了。
思念如山崩泄洪一般喷涌而出,楚长帆不觉自己正在暗暗用力,直到向西辞在她怀中皱起了眉头,嘤咛的发出了吃痛的低呼。
楚长帆这才放缓了自己的动作。
天色已晚,她抱着向西辞简单的处理了一番,接着把她抱去了自己的房间。
Omega发热期之后需要Alpha的陪伴,Alpha的信息素会让她们身体放松,至少能降低少量的身体不适。
向西辞觉得自己仿佛沉睡了千百年。
她似乎被一阵柔软的气息包围,不愿离开。
阳光撒入室内,雀跃的于窗前舞蹈。向西辞缓缓睁开眼睛,惊觉已是次日一早。
她正欲起身下床,身后却传出一声温柔的呼唤:“身体不舒服的话,再休息一会吧。”
向西辞的背脊微不可见的僵硬一分。
“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向西辞头也不回的下了床,离开了楚长帆的房间。
背后的楚长帆叹了口气。
向西辞回到暂住的房间过后,仔细的对着镜子检查。
没有任何被标记过的痕迹,连临时标记的牙印也没有留下。
看来昨晚楚长帆并没有强制性标记她。
向西辞抿了抿唇。
这明明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为什么她心里有丝毫的失落。
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昨天的那件白衬衫。
看起来,昨晚她昏睡过去之后,楚长帆并没有乘人之危,对她做一些不耻的事情。
简单清洗了自己,向西辞才换上了另一件衬衣走出房间。
虽然昨晚凶猛的发热期已经过去,但向西辞依旧能嗅到围绕在她周身的青柠味道。
楚长帆的声音从厨房传出:“先过来吃早饭吧。”
昨晚,向西辞本想给楚长帆准备晚餐,发热期却来势汹汹,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等开行李箱取出抑制剂注/射时,楚长帆就已经回到了家。
再然后,就是昨晚那一阵兵荒马乱。
没来得及吃晚餐,又折腾了一个晚上,向西辞现在确实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
“你发热期刚刚过去,还是吃些清淡的比较好。”楚长帆做的早餐是皮蛋瘦肉粥,向西辞沉默着坐下。
楚长帆也非常有耐心,没有主动开口询问昨晚的事情。
两人沉默的进食了一段时间,直到放下手中的勺子,向西辞才主动开口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楚长帆回答。
果然,不管是谁,也会害怕她那样可怕的发热期吧。
向西辞自嘲一笑,却听到楚长帆继续问道。
“你……”楚长帆停顿了两秒,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问道,“如果我一直不问,你是不是就不算告诉我,你就是向夕。”
向西辞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楚长帆想的没错,她确实不算主动告诉楚长帆,自己就是向夕的事情。
她想让所有以前的过往,都随着“向夕”一起被埋葬。
“嗯。”这次,向西辞却没有算否认,“怎么突然想问我这个。”
楚长帆起身,接着又坐下。
“我找了你八年。”
“姐姐。”
这八年以来,楚长帆常常会在想,有朝一日真的找到向夕,她会对向夕些什么。
是诉常年以来的思念,还是质问她为何不告而别。
但当现实真的到来时,一切在脑海当中排练了无数遍的话语,却又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听到久违的称呼,向西辞一下破了防备。
“你还真是……没长大的孩子。”
她摇了摇头,走到楚长帆的身前,揉了揉她的发丝。
听到楚长帆脱口而出的八年,向西辞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先前她在网上搜寻过楚长帆的八卦,网络上的信息鱼龙混杂,各类花边新闻都不在话下,向西辞自然也看到了楚长帆描述她的白月光的片段。
八年这个关键词一出现,所有对楚长帆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和那位白月光有关的事情。
向西辞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成为别人故事当中的主角。
吃瓜吃到自家,大抵就是这样的心情了吧。
“我已经完成了当时的梦想,甚至比那时做的更加出色。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出现。”楚长帆抓住向西辞的手,包入掌心之中,“八年来一点音讯都没有,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你。”
十六岁就功成名就,实现了自己梦想的楚长帆回国,安顿好了自己的母亲,正算去找向夕向她表白自己心意时,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向夕。
“我找遍了你曾经住过的区,学校那边我也去了好几次,可是她们都不知道你究竟去了哪里。”
那年,楚长帆记不清自己多少次迈进学校的大门,哪怕是和学校的领导百般听,也得不到向夕去处的消息。
她只猜测,向夕可能是转学离开这所学校了。
可是算算时间,那年向夕才十八岁,正是即将要面临高考的年纪。
高三时机转学,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现在想来,楚长帆心底却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们时隔八年的再次见面,居然是在退婚之后。”楚长帆静静的望着向西辞,眼底暗潮涌动。
向西辞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她更没想到,九年前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哭鼻子的姑娘,居然在心里惦念了她这么多日日夜夜。
“我……”不知如何开口,向西辞的声音有些沉重,“我可以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吗?”
在所有的采访当中,楚长帆的对外口径一直是“八年”,但实际上两人早在九年之前,在楚长帆十六岁,向西辞十八岁的时候就相遇了。
“我没有算对你隐瞒任何事情,其实早在十六岁那年就喜欢上你了。”楚长帆扯出一个略带苦涩的微笑,“姐姐,你根本不会猜到,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不管我会分化成Alpha,Beta还是Omega,我都想跟你谈一场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恋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个时候我最想分化成为的就是Omega,因为大家都你是Alpha,我想最程度的减少我们两人在一起相守的难度,如果我能分化成Omega,或许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和大胆和你告白。”
而命运总是捉弄人,在国外闯荡的那段时间,楚长帆没有一点防备,猝不及防的分化成了Alpha。
但若是为了向夕,她想,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她都要放手一搏。没有得到向夕本人的拒绝,她是不会放弃的。
于是带着忐忑不安又略带欣喜的一颗心回到国内找向夕的楚长帆扑了一场空。
“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在得知你就是你的时候,我很高兴,我感觉自己快要发了疯。”但在亲眼目睹了向西辞的发热期之后,楚长帆才终于把理智从欣喜中捞起,“但是我不能只单单满足我自己的私心……姐姐,你是不是,最不想分化成为的,就是Omega。”
看着面前纠结的孩,向西辞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么自责,我分化成为Omega也不是你的错。这就是我自己的命运,与你无关。”
“可是我不想听你‘与我无关’这四个字。姐姐,我喜欢你,我想在所有能帮到你的事情上为你出力,就算你讨厌我嫌弃我,我也能站在你看不到我的地方,保证不会让你为我烦恼。”
“可是你现在就在让我烦恼。”
向西辞突然的出声断了正在直抒胸臆的楚长帆。
看着面前傻了眼的楚长帆,向西辞带着笑意捏了捏她的掌心。
“你一下子的太多了,我有点跟不上来。”
“啊,好,那我不了,等你想听我继续的时候,我再慢慢!”
并不是一下子拒绝了她的心意,楚长帆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张嘴胡八道。
向西辞咳嗽两声,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笑意。
“还你长大了,看来还是个战战兢兢的孩儿。”
看楚长帆的表情,她似乎是想反驳些什么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了这么久,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
楚长帆摇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多久我都不觉得累。”
“……”向西辞无奈的摇了摇头,“多大的人了,害不害臊。”
“害臊就追不到姐姐了,那我选择要姐姐不要脸了。”楚长帆面色如常的出这句话,看她的表情丝毫没有觉得羞耻,反而还挺……骄傲?
长吁了一口气,向西辞才道:“以前养你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挺长情的孩。”
“那是只对姐姐你长情,因为喜欢你才惦记你,换了其他人我……”
“换了其他人你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对吧。”向西辞从容不迫的接过楚长帆的话茬,“没想到只是做好事,本想着雪中送炭,却钓了只想吃我的大尾巴狼上来,倒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向西辞完,看了看还紧紧抓着自己手掌的楚长帆。
“……看来不是大尾巴狼,倒像是只哈士奇。”
哈士奇楚长帆一脸乖巧的看着她,向西辞觉得自己仿佛都能看到她背后不停晃来晃去的尾巴。
“有一件事情我是一定要先和你好的。”向西辞把快要扒拉到自己身上的哈士奇顺好毛,“我记得之前我也告诉过你,没有算和比自己年龄的Alpha处对象。”
此话一出口,楚长帆整个人都耷拉下来了。
向西辞忍着笑,这才不紧不慢的出后面的话:“当然了,如果是和你的话……或许我会真香脸也不一定。”
这话落在楚长帆耳朵里,就是“我可以只为了你一个人破了规矩”的意思。
哈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姐姐!”
向西辞把身体轻微的向后退了一点弧度,按着面前躁/动的楚长帆:“是或许,不代表着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的意思。”
但是对于楚长帆来,只要得到了“或许”的保证,她就会努力的把这个“或许”奋斗成“一定”。
只要对象是向西辞,让她怎么做都愿意。
“折腾了半天,我先去把碗收拾了。”向西辞作势起身,“发热期刚过,我这两天可能要留在家里不出去。”
虽然已经过去了最猛烈的时候,但依旧要警惕接下来这些天内,发热期会不会重新卷土重来。
刚度过了发热期的Omega最好还是和Alpha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妙,因为Alpha身上的信息素非常容易诱导Omega再次发热。
不过……如果是和楚长帆待在一起,向西辞觉得自己的压力会比在之前的区里得多。
其实她也偷偷藏了私心。
楚长帆的信息素真的很让她安心。
就像是时时刻刻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到底还是长大了,也知道会疼人了。
向西辞转过身,并没有让身后的楚长帆看到自己的嘴角。
“要不还是放着我来吧,姐姐你刚经历了发热期,我怕你身体会不舒服。”背后楚长帆的声音犹犹豫豫的响起。
“哪有什么舒不舒服的,都是有手有脚的,凭什么让你照顾我。”
向西辞从就是这么要强的性格,不管是从前还是未来,都不会改变。
听到熟悉的语气,楚长帆心底泛起了一片涟漪。
她真的找到了她的爱人。这一次,她不会再松手了。
楚长帆一点都舍不得和向西辞单独相处的二人时间,当然也是怕向西辞发热期过后信息素不太稳定,决定一直在家陪着她。
反正家里的食材和生活用品都非常齐全,存量足够多,她想一直和向西辞黏在一起。
仔细查看了最近的行程,楚长帆把大部分能推迟的工作都推迟了,不能推迟的就另外想办法解决。
到了和梁如沟通的时候,楚长帆心中略带一丝歉意。
前不久才和对方约定好的事情,转身却又要再扰对方。
好在梁如也非常善解人意的表示理解,没有多八卦这其中的缘由,只是再次和楚长帆确认了推迟的日期。
不过楚长帆想,像梁如这么心思缜密的人,一定也想到了些什么。
果然,没过一会儿之后,梁如就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如果是找到了心爱的那人,那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不要再弄丢了哦。”
楚长帆有些不好意思。
梁如真的太厉害了,三两下就猜到了她是因为什么而推迟拍摄工作的。
也不知道梁如什么时候能把她看上的对象拐回家。
想到大洋对岸的叶秋巧,楚长帆觉得自己也该给她发条消息。
“我找到向夕了。”
丢出这份重磅攻击之后,楚长帆就没有专门等待叶秋巧的回复。放下手机,她决定先把向西辞买的新房的装修方案解决。
“姐姐。”自从楚长帆得知了向西辞的真实身份之后,就开始这么称呼向西辞,而向西辞也没让她改口,于是她就一直这么喊着了,“要不要先看一下装修方案?我找了几种你可能会比较喜欢的方案,当然要是你没兴趣的话,我们还可以再一起看点别的。”
向西辞总觉得,楚长帆这话时的语气,叫她产生了她新买的房子是婚房的感觉。
她把心头涌现的奇妙既视感压在心底,勾唇道:“这么积极的帮我挑选装修方案,是想让我早点搬出去吗?”
“!”楚长帆完全没想到这茬,只是想尽可能的多帮这些向西辞。
纠结了半分钟,楚长帆才道:“等房子装修好了,姐姐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我不强迫你。”
这幽怨的媳妇语气,让向西辞那么一瞬间怀疑两人的性别对换了。
这一副甜甜腻腻软软乎乎的O模样,和九年前初次见面时遇到的哭包可真像。
有的Alpha表面上A到炸裂,实际上还是甜丝丝的屁孩。
向西辞笑道:“就算是最快的装修进度,也是需要将近一个月的。也就是,你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试着和我慢慢培养感情。”
“不过嘛……”话到一半,向西辞故意顿了顿,吊足了楚长帆的胃口,“如果未来我们的感情培养的非常出色,若是你不介意,我们可以把那幢房子当作婚房,你觉得怎么样?”
楚长帆觉得怎么样?
楚长帆觉得妙极了。
“当然了,要是等到房子装修完之后,我们的感情没有培养起来,我自然是要一个人搬到那边去住的。”
话都到这份上了,楚长帆觉得不把握白给的机会,那她就是个傻子。
“我很有信心,绝对会让姐姐你在这一个多月里喜欢上我的。”
“那行。”向西辞正好也收拾好了碗筷,洁净了双手正欲走上前来,“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挑选方案了。”
“等等。”现在突生了反悔之心的楚长帆有些心虚,“要不然姐姐你还是再等等吧,我再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案。”
这一招拖延时间的战术非常明智啊。向西辞被她这番神奇的操作气笑:“恶意拖延时间可是要被扣平时分的,长帆,我劝你善良哦。”
“咳咳。”楚长帆被戳破了心思,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我开玩笑的……”
方案是早就挑选好了的,为了能让向西辞能够多方面的抉择,楚长帆甚至每一套不同风格的方案当中都再一次分别排出了细节不同的各种子方案,可以是非常贴心了。
这些方案一开始被楚长帆放在抽屉当中,现在被取了出来一一摆放在茶几上,而楚长帆本人正坐在沙发上,若是两人想要一起选择方案的话,就要一同坐在这张长沙发上。
向西辞毫不设防备的坐下,靠在楚长帆身边。
由于发热在前,再加上两人超高的适配度,楚长帆觉得,向西辞一靠近,她就能嗅到向西辞秀发之间的信息素香气。
“……”糟糕,心里像是有一只鹿在乱撞胸膛。
为了不让垂下的发丝遮挡视线,向西辞轻轻地用右手拨弄了调皮的发丝,把它们拢于耳后。
“……”看着向西辞不自觉的动作,楚长帆觉得空气当中的青柠味道更加浓烈了。
连续翻看了几个不同的装修方案,向西辞都非常满意,正在内心上下抉择,却发觉身边的楚长帆许久没有动静。
有些讶异的转过头,却正正好撞见了楚长帆偷瞄自己的眼神。
偷瞄被抓包的某人掩耳盗铃的转移开了视线。
但她终究是晚了一步。
只见向西辞放下了手中的方案,带着微微勾起的唇角侧过脸,把好奇戏谑的视线投到楚长帆这边。
“长帆刚才是在偷看我吗?”她好看的薄唇轻声吐出这一句话,“好看吗?”
反观楚长帆选手已经快要拜倒在向西辞选手的美颜攻击和迷人诱惑之下了。
她仿佛被向西辞蛊/惑住,喃喃地吐出两个字:“好看。”
直到听到向西辞的轻笑,楚长帆才反应过来自己前几秒了什么。
丢人。
楚长帆的脸颊微微烧了起来,嘴里却还在给向西辞吹彩虹屁:“我觉得姐姐怎么样都好看。”
面对头号迷妹的吹捧,向西辞没有一点自负,她乘胜追击:“真的吗?那长帆你觉得,昨天晚上的姐姐好看吗?”
“……好看。”楚长帆羞耻极了,却依旧真诚的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逗弄朋友真是太有意思了。
向西辞也没算一直调戏下去,最后她以揉了揉楚长帆的脑袋为收尾,继续投入到挑选方案的大业当中。
“唔,我要继续看方案了,长帆你要是想帮我一起挑,出出主意也行;要是想继续偷看我,也不是不可以。”
被向西辞撩拨着想起了昨晚发热期的心上人的楚长帆此刻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即便是脑子有些微微发热的情况下,楚长帆也不忘记为自己谋取好处。
“那,我可以抱着姐姐一起看吗?”
这波得寸进尺简直太完美了,不知道这破孩子是跟谁学的。
就算是向西辞,也没料到楚长帆会这个。但她也没有拒绝楚长帆:“你要是不嫌抱着我太热,那就抱着吧。”
反正对于向西辞来,楚长帆也只是个比她两岁的朋友。让朋友抱着有什么关系。
可惜向西辞大概是忘记了,虽然楚长帆同学是比她了两岁的朋友,却也是一位真真实实,完完全全分化成Alpha,并且成为S级别Alpha的人。
万万没想到只是随口提出了一句冒犯的请求,楚长帆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要被拒绝的准备,而向西辞居然就这么答应了她。
楚长帆双手微微颤抖,当环成一个圈,摸到向西辞腰边时,她整个人都快颤栗起来。
向西辞的腰比她想象当中更加纤细。
也许是不太习惯别人的肢体接触,向西辞只觉得腰间传来了一阵酥麻的触感,心里涌现出了一种难以言的滋味。
那种感觉,不是厌恶,却也不上来。
对于向西辞的内心变化,楚长帆并不知情。把人抱在怀里之后,楚长帆觉得她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那一瞬间过后,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人彼此。
叫人幸福的不禁想要叹息。
事实上,虽然楚长帆没有叹息出气,但自她鼻腔当中呼出的热气却也是真真切切的贴到了向西辞的后脖颈上。
Omega的腺体就在后脖颈上,不过由于今日向西辞穿着的依旧是一件衬衣,衬衫的领口半遮住了她的腺体,平添了一丝神秘朦胧的感觉。
腺体如此不设防备的展现在Alpha面前,要是换做其他定力较差的Alpha,向西辞现在一定非常危险。
所以向西辞答应了她如此放肆的请求,是不是能代表着她在向西辞的心中也有一席之地。
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许久的楚长帆盯着向西辞白皙的后脖颈出神。
而对于向西辞来,最初被陌生气息包围的警戒状态已经慢慢瓦解,她幅度的调整了姿势,也放松了自己的身心,试图让常年戒备的身体和精神短暂的放松。
当感觉到楚长帆在她后脖颈的呼吸时,向西辞微不可见的僵了僵身体。
温热又带着些湿气的气息在皮肤上时,向西辞好像才明白了一些事情。
后脖颈处的皮肤有些酥麻,向西辞并不反感这样的触感。
相反的,她似乎还有些享受……?
一定是Omega的生理因素在作祟,向西辞这么想到。
但抱也是自己亲自开口同意的,以向西辞的个性,是不太可能再提出临时反悔的。
于是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却又相同的心神荡漾的紧紧相拥了一段时间。
直到……楚长帆发觉怀中的向西辞放缓的均匀呼吸声。
不知不觉当中,向西辞被袭来的困意败,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经历了昨晚那样猛烈的发热期,向西辞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消耗,即使是昨天晚上休息了八个时,但身体依旧会觉得疲劳。
楚长帆轻手轻脚,把向西辞手上抓着的方案取出,放置在茶几上。随后动作轻缓的起身,去卧室里翻腾出了一条薄毯,给向西辞盖上。
虽然现在正值九月酷暑,家里也着人体最适宜的空调温度,但楚长帆依旧担心向西辞因此而感冒,盖着一条毯子,总归是有些用处的。
其实楚长帆私藏了一些心思,之所以没把向西辞抱回到房间里去休息,其一是怕抱的动作太大,吵醒了正在休息的向西辞;原因之二就是……她还想多陪着向西辞一些时间。
总觉得,和向西辞黏在一起的时间一会儿像流星划过,稍纵即逝,恨不得一分钟当作两分钟来用;一会儿却又像久旱逢甘露的人得到了渴望的水源,贪婪的长久汲取着养分。
向西辞对于她来是生命之水,她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意识在了。
作者有话要:“她想为她献上一朵黄玫瑰的记忆,把记忆中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同她那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引用自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稍作改编,特此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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