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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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孩子现在也长大成人, 有了不错的收入。

    但楚母一直不会主动向楚长帆索要些什么。

    她情愿住在日日安宁的郊区,也只有每当楚长帆回国的时候,她才会偶尔来家里看几眼孩子。

    孩子长大了, 要处理的事情可多了,楚母不愿意去给她添麻烦。

    日薄西山, 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大地上,染上了一片金黄色的痕迹。

    当门铃响起时, 楚母正在厨房切菜,为自己准备晚餐。

    她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是谁来找她。

    楚长帆之前也给她请过保姆或家政人员, 但都被楚母给拒绝了。

    又不是什么不能动弹的年纪, 哪里需要什么保姆呢。这是当时楚母回绝楚长帆的原话。

    “来了。”

    拉开房门, 却见前面站着一位熟悉的面孔。

    “夕?”

    眼见来人, 楚母愣怔了片刻。

    而后,自那人的身后传出了一声呼唤。

    “妈!”

    楚母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是, 是夕在叫她“妈”吗?

    这……

    “妈,你在看什么呢?我在这儿呀。”

    楚母仔细辨认了一下发声处, 发现原来是从向西辞的背后传出的。

    向西辞其实比楚长帆矮了些,但由于她站在房门口的楼梯上,而楚长帆站在平地之上,所以楚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楚长帆。

    向西辞久违地同楚母了招呼。

    “楚阿姨。”

    之所以叫楚长帆的母亲楚阿姨, 不是因为她是楚长帆的生父之妻, 而是她本来就姓楚。

    楚长帆其实是跟着母亲姓的。

    这一声称呼,仿佛跨越了时光, 穿梭了多年的光阴,再一次在楚母的耳边响起。

    “哎!”纵然向西辞的声线同八年前也已有明显的不同,但楚母还是在这一声“楚阿姨”的称呼当中找到了当年向西辞的影子。

    “你是夕吧?”她主动执起了向西辞置于身侧的手,“阿姨有好些年没见到你了。”

    向西辞点了点头, 证实了自己的身份。

    “快进来,别站在门口啦,今天晚上风很大的。”

    还没等楚长帆领着大包包走上楼梯,抬头一看,自家母亲早已经牵着自家爱人的手进了房间。

    楚长帆:“……”

    妈,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

    风也确实开始刮起来了。

    “这么多年没见了,夕也长大了。不过还是这么好看!”楚母笑呵呵的拉着向西辞的手唠家常。

    向西辞同自己的过去阔别了多年,自从与楚长帆重逢之后,她现在也在一点一滴的接受着被她试图遗忘的过去了。

    “好多年没见阿姨,阿姨也还是那么可爱。”

    楚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还是夕你会话。”

    姗姗来迟的楚长帆听到这话,又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瞬。

    她总觉得,自家母亲这是在内涵自己。

    “阿姨,我和长帆刚从F国飞回来,给您买了些礼物,不知道阿姨喜不喜欢。”

    向西辞把口袋中的项链取出,开了它的包装,展现给楚母看。

    “哎呀,你这个孩子,还是这样。”楚母有些娇嗔,“来看望我这个老太婆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不许阿姨这么自己。”向西辞也同她佯装生气,“阿姨一点都不老!要不是您不让我喊姐姐,我恨不得拉着您出门,逢人就介绍‘这是我姐姐’呢!”

    楚母被她逗笑。

    向西辞的眼光确实毒辣,一挑便选中了楚母会喜欢的款式。

    拉着多年不见的孩子聊了会天,楚母突然提及了两人的关系。

    “夕啊,你们现在是不是……”

    向西辞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楚阿姨想问什么了。

    她粲然一笑:“阿姨,就是您想的那样。”

    得到当事人准确的回答之后,楚母脸上的笑意绽放得更加开怀了:“真好啊,没想到我们家长帆也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若是旁人如此夸耀,向西辞会微微点头笑着接受对方的祝福。但如今对象成了楚阿姨,向西辞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我耽误了长帆这么多年,没想到她还愿意等着我。”

    楚母想起了几个月前,楚长帆退婚的那件事。

    “夕啊,我记得当时长帆这个倒霉孩子擅自解除了你们两人的婚约,那后来,你们是怎么又?”

    全程竭力减少自己存在感,却还是没逃过这一节的楚某人不自然的咳嗽两声。

    向西辞面上丝毫没有尴尬之意。

    “这事不能算是长帆的一个人的错。其实,不瞒您,就算长帆当时不来找我,我也会主动去找她退婚的。”没给楚母震惊的时间,向西辞继续道,“长帆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找到我,而我当时……也挺叛逆的,就是不想随随便便和陌生的Alpha接触,所以。”

    楚母做恍然大悟状。

    “不过,长帆的退婚书还是非常有意思的。”提及那封画风清奇与众不同的退婚书,向西辞没忍住露出了笑容,“我从来没想到会有谁的退婚理由这么的……有趣,所以对她起了兴趣,这才决定去和长帆见一面的。”

    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场见面,两人的命运再度相逢。

    一旁默默不作声始终当背景板的楚长帆终于有机会插了一嘴:“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

    要不是当初向西辞主动约她见面,她不知道自己此生是否还有机会能再遇见她的姐姐。

    闻言,向西辞只是宠溺的笑了笑。

    而楚母则是嫌弃的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就是活该。当初夕就不该主动搭理你,不然现在有你哭的。”

    楚母也是对自家傻孩子无语了。

    她都已经把心上人送到楚长帆面前了,可这倒霉孩子非要自己给自己硬生生铺垫出一条追妻火葬场之路。

    原本只需要走一步就能抱得美人归,楚长帆愣是自己作出了一座五指山。

    也亏得她遇上的是向西辞,而不是其他人。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了,对方也不一定能接受她这种傻x行为。

    楚长帆突然发现了一处盲点:“听您这么,妈,您当时不会已经知道向西辞就是向夕了吧?”

    楚母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要不然呢。也就只有你一这个傻蛋,看也不看人家的资料和照片,一听对方是个Omega,就要给人退婚了。”

    “要不是知道你什么德行,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对Omega有什么意见。”

    当事人之一的向西辞双手抱臂,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家孩。

    楚长帆颇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当时没想到嘛。”

    毕竟她是真的没料到,向西辞居然会分化成Omega。

    这段黑历史比楚长帆当年在某大牌走秀上崴脚摔倒都还要让她丢人。

    可惜,她似乎还要再被这份黑历史折磨一段时间。

    “当时我就暗示过你了,可惜你这破孩子偏偏一意孤行。我看你就是该的。”

    楚母可没忘了,当时楚长帆似乎还对某人兴致勃勃的,不晓得又是对谁:“夕我跟你啊,她当时还对别人特别殷勤。那天早上我见她出门的时候,还挺羞涩的,还特地换上了新衣服,喷了香水,也不晓得要去见谁。”

    楚长帆尴尬地咳嗽一声。

    被楚母这么一,向西辞倒是也回忆起来了。

    只见她微微扬起嘴角:“阿姨,其实她那天是要去和我见面的。”

    楚母:“……”

    楚母把眼光投向楚长帆脸上,后者一脸无辜的回应她。

    “……”好家伙,楚母扪心自问,她四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傻x的人。这头把自己心上人的婚给退了,那头又殷勤的去找人家约会。

    但一想到做出这一系列傻事的是自家的孩子,楚母还是忍住了嘲讽楚长帆的念头。

    她试图忘记自家傻孩子的黑历史:“现在你们两人都已经在一起了,夕怎么还叫我阿姨啊。是不是可以考虑改口了?”

    向西辞:“……”

    这么突然的吗?

    楚长帆选择跳出来保护自家爱人:“妈,您是不是有点急了,我和姐姐才刚在一起没多久。”

    向西辞本人倒是没怎么在意,非常轻松的对着楚母喊出了:“妈。”

    楚长帆回头,只见向西辞对她露出一个满眼温柔的笑容。

    只要是向西辞认定了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改变。

    就像是她认定了楚长帆是她未来几十年相伴的爱人一样,一旦开了,她就再也不会更改。

    往后余生,向西辞会成为楚长帆永远的伴侣。

    这一声妈喊得楚母心花怒放。

    “哎!”

    本来两人回国就是为了解决向西辞的信息素问题,顺带着把两家人都见个面。

    楚母把两人留下来吃了晚餐。

    餐桌上,楚母还是一如当年那样,不停地给向西辞碗里夹菜。

    “夕你现在还是太瘦了,要多吃点。”

    “这个排骨可是专门给你炖的,来,再吃一块。”

    “饭会不会太少了,长帆,你去再给夕盛点饭。”

    到最后,向西辞差点没撑破肚皮。

    即使被指示,楚长帆也没有懊恼生气,相反的,她也非常赞同自家母亲。

    向西辞确实太瘦了。

    两人在一起过后,她都养了向西辞好长时间了,也不见向西辞再多长些肉。

    向西辞看着自己面前的碗哭笑不得的:“妈,都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您就算要喂我,也不是这个喂法啊。”

    一个天天琢磨着要怎么让自己长肉的楚长帆已经很钻牛角尖了,向西辞没想到今天又多了位楚阿姨。

    她感觉自己吃的不是琳琅满目的美食,而是来自楚家一大一沉甸甸的爱。

    在楚家一大一两位宝贝的催促之下,向西辞被带进了书房。

    “夕,你先在书房看会书吧,碗筷交给我和长帆收拾。”

    不容向西辞拒绝,楚母又补上一句:“听妈妈的话。”

    向西辞还想些什么,一旁的楚长帆又接上一句:“没事的姐姐,你休息一会吧,我给妈帮忙。”

    好吧。

    向西辞也不好拂了两人的好意,只好揉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走向书柜。

    看着书房的大门被轻轻关上,楚母这才转回身。

    “夕的Omega性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楚长帆也料到了楚母会问出这个问题,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楚母。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楚母深深地叹了口气:“夕这孩子,这么多年一定也很不容易。”

    她多多少少能感同身受向西辞这些年的不易。

    “以后好好对夕,你们两个人好不容易才重新相聚在一起。”

    楚长帆郑重的应道:“我当然会的。”

    她才看不得向西辞受任何一丝委屈。

    哪怕是来自她自己的也不行。

    没有人可以让全世界最好的姐姐难过。

    “行了,今天也早点去休息吧。”母女俩收拾完碗筷后,楚母对着楚长帆道,“要不你去书房和夕聊两句。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

    “妈,还是放着我来吧。”

    “不用,你们俩一年到头都那么忙,回不了几次家,妈妈乐意给你们收拾。不然平时家里都没点人,怪冷清的,我愿意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快去吧啊,别让夕一个人等久了。”

    于是楚长帆只好点了点头。

    目送着楚长帆进了书房后,楚母又在原地站了几分钟,而后才长吁一口气,转身走向次卧。

    “和阿姨聊得怎么样了?”感知到身后来人信息素的味道,向西辞头也没回的,问出了声。

    片刻过后,向西辞感知到腰上突然附上一道温暖的触感:“刚才还叫妈呢,怎么关起门来又叫阿姨了。”

    向西辞也没算挣扎,任由楚长帆抱着自己:“太快了,还是有点不适应。”

    “懂了,只有对着我的时候,姐姐才会真话。”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了你这样的错误认知,不过,你开心就好。”

    楚长帆正想再和向西辞哼哼唧唧墨迹一会儿,却发现向西辞手上正拿着什么。

    “姐姐在看什么?”

    凑近仔细一看,楚长帆一下子噤了声。

    向西辞转过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要不要坐下来一起看?”

    她拿在手中的,正是楚母收藏起来的,楚长帆从到大的照片。

    到开裆裤时期,大到几个月前楚长帆出席活动的照片,楚母都一一收藏了下来。

    相册厚厚一本,主角全都是楚长帆。

    楚长帆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面临自己从到大的黑历史”和“要不要和姐姐待在一起”之后选了后者。

    和心上人相比,黑历史它算得了什么!

    “唔,这张照片还挺可爱。”向西辞翻过新的一页,正是一张楚长帆时候穿着芭蕾舞服,正在跳舞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脸上还带着眼泪,却依旧带着坚定的眼神,跳着音乐不止就不会停下的舞蹈。

    “……有点丢人。”看到这张照片,楚长帆脑海里也闪过了当时的情景。

    那是她在九岁的时候,跟着芭蕾舞老师学习舞蹈时,在一个跳动幅度过大的下落动作时摔了一跤。

    疼痛是一瞬间蔓延到全身的。

    九岁的楚长帆哪里受过这样的冲击,金豆豆一下子就没忍住,落了下来。

    “不许哭。”舞蹈老师厉声呵斥,“就这么点痛就受不了了?以后舞蹈会更加辛苦更加累!那你不如现在就放弃了!”

    把当时舞蹈老师的话复述给向西辞之后,楚长帆又笑了起来。

    “当时我可倔了,激将法对我来是最好的武器。她越是这么,我就越是来劲。连爬带滚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继续跳。”

    “不过疼也是真的疼。看我哭的。”楚长帆抚着那张相片,“其实老师的很有道理,不管做什么事情,越是到了最后越是困难。不过后来我也没有机会继续深造,家里也供不起我上芭蕾课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向西辞也知道。

    她轻轻拍了拍楚长帆的脑袋,把人拥入自己怀中。

    “以后有我,不会再让你委屈了。”

    楚长帆笑道:“是我不会让姐姐委屈了才对。”

    两人就这么凑着在书房看了许久的相册。

    “夕,长帆,时间不早啦,你们可以准备去休息了。”

    书房的大门被轻叩了两声,向西辞回头,楚母正站在门口,一俩慈爱的看着两人。

    楚长帆帮她收起相册:“姐姐,我们去休息吧。”

    她一点也没有被长辈撞破亲热的尴尬之感。

    向西辞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若是关起门来,两口无论怎么嬉笑闹,向西辞都是主动调/戏的那一方。可惜家里有长辈的情况下,她则会比较……内敛。

    楚长帆自然知道自家爱人是什么性格,她潇洒一笑,凑近了向西辞,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姐姐,你早晚都会成为我老婆,要是每次回家遇到妈都这么害羞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呀?”

    向西辞失笑,不轻不重的作势锤了她一下:“就你能。”

    知道夕的个性,楚母也没做扰,把两人带去布置好的房间过后,便准备离开。

    在楚母贴心的带上房门离开之前,向西辞听到了未来婆婆的“关切”:“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睡吧,别玩到三更半夜,对身体不好。”

    不知道楚阿姨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反正向西辞是真真切切地联想到了不太好言的事情。

    随着楚母暧/昧的眼神,房门终于被关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落锁声在向西辞的心尖上蹦跶了一瞬。

    “先去洗澡吧?”

    楚长帆倒是一副平常自如的模样,向西辞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接过楚长帆为她准备好的睡衣后,向西辞应了声:“好。”

    然而向西辞不知道的是,随着她进入浴室,转身关上门之后,楚长帆的脸颊两侧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红晕,如墨滴入湖水一般,逐渐晕染开来。

    要没有反应,最不可能的就是楚长帆。

    傻孩子恨不得天天叼着自家爱人保护在身边,像那极度护食的狼崽子,什么场面没见识过。

    就算没在现实生活当中遇到的场面,楚长帆也能够凭借着自己优秀的想象能力,全部一一在脑海当中想象出来。

    这也算是“见识”过了。

    楚母离开前的那句话,明显就是在提醒楚长帆,不要把人折腾太累。

    知子莫若母,同样的,楚长帆也能第一时间理解自己母亲的话中话。

    可惜……楚母并不知道,虽然她现在已经和向西辞在一起了,两人却连一次临时标记都未曾有过。

    又谈何什么“折腾”呢?

    在和向西辞在一起前,楚长帆从来没有和其他任何人有过亲密接触。

    她不知道是否所有的情侣们,或者是已经结成法律关系的伴侣们是如何谈恋爱的。

    有的时候楚长帆也觉得自己确实是太心急了,恨不得在看到向西辞的下一秒就把人给拆吃入腹。

    不过她到底还是太怂了。

    她既没有冒犯向西辞的熊心豹子大,也不忍心让向西辞受罪。

    虽然从未有过亲身实践的经历,但在两人在一起之后,楚长帆也偷偷查阅了一些相关资料。

    不管是临时标记还是终生标记,对Omega来,都是非常煎熬的过程。

    尤其是在两人终生标记时。

    是否要一辈子在一起,是两人灵魂与灵魂的结伴。但Alpha与Omega之间的生物标记不同,终生标记更像是野兽们的原始本能,是一个难以抹去的烙印。

    终生标记的过程太过于痛苦煎熬,鲜少夹杂着恋人之间的情与爱,更多的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臣服。

    别向西辞会不会接受Alpha的终生标记,就连楚长帆自己,都不想用这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标记自家爱人。

    她的姐姐就该是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人世间的贪污欲念怎能拂得她半点光辉。

    有些冠冕堂皇的Alpha会把这种令Omega痛苦难奈的终生标记冠上一个“浪漫相守”的虚名,他们会对自己的Omega输入“这是神圣不玷污的爱情,是值得牺牲一些东西换来的荣耀”。

    可是对于Omega来,被终生标记的过程是痛苦的,标记后的日子也远没有想象当中那么浪漫。

    所有的Omega都只能被终生标记一次,除非后天通过医疗技术洗去Alpha在腺体上留下的终生标记。

    但,洗去终生标记的过程比标记时更加痛苦。

    无异于在鬼门关再走一遭。

    可笑的是,Alpha却能无限次的标记Omega,无论是临时标记,还是终生。

    对于Omega来,被终生标记几乎就是一辈子认定了伴侣的意思,但若是往后被自己的Alpha抛弃,他们将痛不欲生。

    岂不闻,历史发展千百年来,被Alpha抛弃的Omega通过社会新闻寻求帮助的事例多如牛毛。

    极其讽刺的却是,明明那些鼓起勇气,愿意站出来为自己发声,为全体Omega同胞发声的受害者,却在一些“理中客”的嘴炮下,被扭曲成,是他们自己“自作自受”。

    【若不是你已经失去了吸引Alpha的魅力,他怎么会选择再标记别人?起来还不是你自己魅力不行,却要怪别人不在意你。】

    【Alpha每天上班那么忙,一睁眼就是工作上的大烦心事,哪有空陪Omega谈乎情情爱爱,我看就是你们Omega整日在家太闲了,有Alpha愿意养你们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要Alpha怎么样,再强大的Alpha也是人,又不是你们娇贵的Omega的服务机器】

    【哎,你们这些Omega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有个人愿意这么养我,我保证不会给他惹是生非,Omega真是不容易满足。】

    诸如此类的话,从古至今,大众对Omega的偏见就从来没有消散过。

    等到人类发展到了如今的科技水平,拜托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困难后,更多研究学者终于把目光放在了ABO社会平等的发展问题上。

    相较于从前,命令Omega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代,如今的社会环境对Omega的生活,确实已经比从前宽松了不少。

    但这远远不够。

    在这个世界上,依旧有被条条框框束缚着的Omega,依旧有被Alpha残忍抛弃的Omega。

    楚长帆想,若不是向西辞分化成了Omega,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深究这些问题。

    或许,她在公共场合看到Omega的时候,也会皱起眉头,嘴上虽然不,却也会在心里腹诽。

    或许,她也会在新闻上掠过Omega身影时,暗叹那位可怜人,却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或许……她可能也会觉得Omega烦,闹,认为Omega就应该被留在家中。

    都关心则乱,可若要是没有人关心,Omega群体又将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