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59 跌入红尘。
天很快就暗下来。
林侨言去沈榷家之前, 转了趟超市。买了许多零食和新鲜的果蔬,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看到就随手想买的东西。
路上路过花店,也顺便买了鲜花。
沈榷一时半会儿没有回来, 林侨言为了赎罪,特地做好了饭菜等他。
她热了杯牛奶坐在沙发上喝, 拿着手机看秦知遇给她发过来的消息。
她回来之前买通了秦知遇, 让他帮自己当回线人。
他一连发了许多照片过来,林侨言一张张地看。他拍的都是沈榷和蓝姐同框的时候。
他们去了高尔夫球场, 不过沈榷好像没有玩,他连衣服都没换。但是他有教蓝姐球姿势, 林侨言放大看了看, 不自觉地皱眉。
这离得是不是也太近了一点, 他都不玩还这么热心做什么。
还有这几张玩桌球的,手都快搂上腰了。蓝姐穿着修身的运动服,曲线勾勒有致。
身材挺好。
再往后翻, 在玩射箭。这里教的姿势也快抱上了。还好没有去马场玩, 否则他是不是还要和蓝姐同骑一匹马?
林侨言看的沉了沉气, 一口气喝完了玻璃杯里的牛奶。往旁边扔掉手机。
她把杯子洗干净放回去之后, 回来给秦知遇发了条消息, 问他们散了没有。
几分钟后, 他回信息已经结束了。
林侨言开电视当背景音。
电视她一般都不看, 就喜欢听个声。
她起身犹豫着要不要去洗个澡,等他回来直接勾引他。随后就听到了门被开的声音。
沈榷推开门就见到屋子亮着,还有她站在沙发旁。他以往回来家里都是一片无尽的漆黑,第一次如此,不由得令他晃了瞬神。
她像是在等他。在他家里等他。
林侨言只迟钝了几秒,就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沈榷刚换了鞋, 撑着墙缓冲了一下被她撞过来的力气。
他垂眸平静地问,“你来我家干什么。”
林侨言仰头望着他,爽快真诚地开口道, “我错了沈榷,对不起。”
她道歉直率真挚他并不意外,不过没想到她这么快能想通。照她的性子,应该始终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大概是有人和她了什么,或许是程闻锦。
沈榷不看她。
“你没错。”他淡淡道,“是我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不是,是我的错。是我迟钝,脾气坏。我应该好好和你,不该跟你生气。”
她无比诚恳,态度端正。
但沈榷握着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松开。”
“不松。”林侨言看着他,“你别生气了行吗,我知道错了,真的。”
沈榷不理她,默默地去拉她的手。林侨言收紧抱他的力气,脸贴在他胸膛蹙眉装柔弱, “疼、疼,手疼,要断了”
他没有太用力,但也没留情。虽然知道她演,也怕真弄疼她。
沈榷搂过她的腰干脆往前两步将她抵在墙上。他力道不轻,她几乎被她半提起来,身体紧紧地压在他胸膛。沈榷淡声道,“你不是不需要我?还来找我做什么。”
林侨言不得不攀着他的肩膀,望他的眼睛似水地亮,胡扯些乱七八糟话,“我需要的,特别需要。离开你我都活不下去了。”
沈榷冷漠地看着她,松手放开。
没良心的东西。
好听和绝情的话都是她的。
林侨言拽着他的衣服不放,仰头望着他不懂事地恳切道, “我喜欢刚才那样,你再来一次。”
他险些被她气笑。
沈榷捏着她的下巴靠近,“林侨言,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她不话,踮脚就往上亲。
沈榷自然没有让她得逞。
他不愿意理她。
可林侨言趁机更过分地抱他,他被她推到墙上,走不了。沈榷拧眉扶着她的肩往外推,沉下声音,“放手。”
“你凶什么凶。”她一点也不怕他。
林侨言抬头看看他,即便是来认错的,态度也依旧隐约高傲,“我放开你,你可别赶我走。”
反正他赶他也不走。
她不再纠缠,听话地放开他。林侨言挽着他的手带他去餐桌邀功,“沈榷,我做了晚餐给你吃。”
“我吃过了。”
“你那算是应酬,肯定没有吃饱。”
沈榷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林侨言望他一眼,如实相告,“我本来是去你吃饭的地方找你了,但是看你有正事忙,就没有扰你。”
沈榷看着桌上卖相还可以的晚餐,林侨言想到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捧出鲜花。
几束插在透明玻璃花瓶里的卡布奇诺,绽放着娇艳温柔地美。她心地捧到桌上往他面前推,望着他,“沈榷,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花。”
虽然她为自己做这么俗气的事情感到怅然,但是没办法,她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目色沉静地看着她,“林姐对情人都这样好?”
“我”她皱了皱眉,听完顿时就不高兴地想回一句——我才不像你那么多情人。
可好在念及自己有错,抿了抿唇忍住了。差点又直接些不好的话。
林侨言沉了口气,垂下眼睫闷闷道,“那你喜不喜欢。”
他模棱两可地,“花很漂亮,自然喜欢。”
花喜欢,人不喜欢?
林侨言在心里轻哼了声,把花瓶捧到边上放好。一边在心里默默记住程闻锦的叮嘱,要好好话,好好话。
不能随便生气。
沈榷对她好,不能惯坏自己伤害他。
林侨言盛了两碗饭坐到他身边,把菜往他身边挪了挪, “沈榷,我这都是跟着教程学做的,你尝尝。”
她做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他随便夹了一筷土豆丝尝,就着饭吃了一口。
林侨言看着他,并不期待地问,“好吃吗?”
沈榷道,“饭焖的不错。”
什么意思。
“我问的是菜。”
林侨言报复性地给他夹菜到碗里,“菜好吃吗?”
他不给面子地,“不好吃。”
她抬抬眉,又给他夹菜,“不好吃也要吃。”
道歉也这么霸道。
沈榷没什么,安静地吃饭。
他虽然对她爱答不理,也不好吃,但林侨言看他似乎吃了挺多的。
应该是有一点点原谅她了?
这之后,沈榷去洗澡,她也趁着这时间去洗了澡。当然还是穿他的衣服。
洗完穿衣服的时候林侨言想着,要不改天把自己的衣服搬过来一些。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沈榷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侨言随便地擦了两下头发,过去直接往他身上坐。
沈榷眼前的视线被挡住,林侨言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三哥,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他看她一眼,冷淡道,“下去。”
“我不。”她搂着他,凑近试图实施强吻。
沈榷及时阻拦,他扯下她勾着自己肩膀的手,“放开。”
林侨言被他推地生气,不管不顾地变本加厉往他身上贴。她胡乱在他颈侧蹭了蹭,难得温顺,声音带着依旧倔强的柔软,“你别生气了沈榷,我知道错了。”
她一鼓作气地把话完,“那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给我时间不行吗。”
“我不好,可是你后来都不接我的电话,扯平了不是。”
她整个人在他怀里,温软的身子抚平心气。
沈榷听她完沉默半晌,才道,“你在江城的时候也几乎没有想到过要给我电话。你想我吗?”
林侨言偏头亲了亲他。
“想。”她的唇贴在他颈上,话时带着呼吸轻扫着,“我很想你,可我不习惯思念别人。我喜欢用别的事情占据自己的时间和意识。我也怕给你电话。”
那样的话好像会更想他。
“你可以想我,林侨言。”沈榷没有抱她,只低眉隔着衣服轻吻到她的肩,“只要你想,就可以给我电话,就可以随时来见我。你有多想我,我就不会比你少。不要怕太想我,也不需要害怕消耗自己的感情。”
他什么都知道,也总是能准确地看穿她。林侨言更内疚地抱紧他, “我会慢慢习惯更依赖你的,你给我时间好不好。”
沈榷声音沉稳有力,“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你不用着急,也别怕我不愿意等。”
林侨言在他怀里闷了一会儿,松开一些近距离看着他,“那你还生气吗。”
沈榷淡然道,“生气。”
她不觉蹙眉,“你怎么还生气。”
她这神情,好似下一句就要他没完没了。
沈榷懒散地靠着沙发瞧她,不惯她,“不乐意哄我,你可以回去。”
“”
他好像是故意的。
林侨言低头闷声问,“那你怎么才不生气。”
“不知道。”
那是她的事情。
沈榷看着睡衣被她发尾湿的痕迹,提醒道,“去把头发吹干。”
“不去。”
她话时又带了情绪,像是错认完她就又占理了。
沈榷不管她。
林侨言等了一会儿他也没话,她抬眸看看他,“你不再催我两句吗?我感冒了怎么办?”
沈榷置若罔闻。
林侨言稍感惆怅。
得理不饶人的事情素来是她的擅长,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落到自己身上。这么看,她是挺招人恨的,怪不得那么多人看她不顺眼。
哄不了他,要不干脆惹他生气好了。
林侨言拽了一下他睡衣的腰带,“沈榷,你你”
她本来想理直气壮地问他有完没完,但是他深邃的目光看过来,退却了她虚无的底气。
林侨言话锋转了转,含怨带嗔地望着他, “你今天和蓝姐卿卿我我,也算报复我了。”
“差不多不就得了吗”这句话她的很轻,越来越声。
她低着头扯他腰带玩,沈榷抬了抬她的下巴,问道,“我什么时候和蓝姐卿卿我我了?”
“秦知遇的。”她卖友求荣。
沈榷不甚在意,声线仍是薄情着寡淡,“那和林姐有什么关系。”
他道,“你不是和我分开了吗,前女友。”
她看向他,不吃亏地即刻同他争论,“分明是你让我离你远一点。”
沈榷安静地盯着她,沉默不言。
她似乎又态度不端正了。
林侨言垂了垂眸,自觉地闭嘴。
她靠到他胸膛,拽着他腰间的衣服以防他把自己丢下去。收敛地服软,“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他的心跳声沉稳地在她耳边,沈榷低眸瞧她一眼,又听她道,“那你今天和蓝姐就是离得很近”
她揪着不放。
林侨言问,“她身材好不好?”
沈榷看着她松散的衣领,随口道,“很好。”
她不话,直接仰头咬了一下他近在咫尺的喉结。
林侨言没什么不喜欢的人,蓝姐可以算是屈指可数的一位。
沈榷掐了一下她的腰,“你属狗的?”
也不知咬的轻一些。
林侨言看着他认真,“我讨厌你。”
她这会儿看他的目光还真的挺像一只凶巴巴的狗。
这样调情的话她的如此正经,却是比寻常时候那股野蛮劲儿可爱的多。在沈榷眼里已经算是撒娇了。
他望进她眼底坦然地应声接受,“嗯。”
电视里不知道在放什么节目,角落的玫瑰花悄然弥香。
他们彼此的呼吸间有沐浴露的味道,她身上也都是他的味道。此刻的夜不知多深,但夜一直以来都该是寂静的。
今晚这里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却不知如何多了些烟火气,将人拽入尘世。
“沈榷。”
她叫了他一声,没听见他答应。不过她也没算听他应。
林侨言搂着他吻上去,这次他没有躲。
沈榷垂敛眼睫注视她亲吻自己时的样子,她闭着眼睛,眉目也可见蕴情,她的呼吸温热淡香地同他交织。
唇舌相抵,凭借本能地亲近。他只随她回应,没有夺取她的主动。她的吻多是浅尝辄止,不够烈。和她的人有相差。
林侨言亲累了放开他,轻微喘息。
沈榷眸色沉下暗色,望着她润泽的唇,好整以暇地等待她。
林侨言见他如此,蹙眉难解,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我穿的太多了吗。”
她靠过去捧着他的脸问,“你为什么没感觉?”
沈榷掀目看她,缓着声音道,“谁告诉你我没感觉。”
他揽着她的腰往前抱了些,彼此的身子贴的更近。林侨言眨了眨眼睛,半晌启唇道,“流氓。”
“你不是要赎罪吗。”沈榷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扶着她的腰贴近自己,视线往下落在她随意的领口,“自己脱。”
林侨言身子升温地烧起来,这里这么亮,他也能出这种话。
她咬了咬唇,消磨了好脾气,推开他的胸膛想起来,“你欺人太甚。”
混蛋。
不做了。
反正她已经道歉了。
林侨言还没推开他,沈榷的手便抚到她后背将她压了回来,此刻流连量她的目光带了些不可名状的侵略性。
他轻笑道,“再给你一次讨好我的机会。”
林侨言不太能消受他这样的眼神,她不想和他玩了。于是有骨气地哼了声,“谁要讨好你。”
她重新挣扎着想起来,却被沈榷扣着手腕锁到了身后去。他微仰着下巴亲到她修长的颈,再开口时声音沉下陈酒般的深意,“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不知后果地一心和他顶嘴,“你威胁我?沈榷,我”
林侨言话没完,被他尽数深吻回去。
她实在欠收拾。
沈榷也没没了耐性,好脾气地纵容她这许久,她一点长进也没有。
对付她就得用最野蛮的手段。不让她服气就磨不去她的气性。
林侨言费力抗拒,无果。
她的力气自然敌不过他,他一只手就可以将她禁锢。
沈榷扯开她的衣服,毫不温柔的手法。她听见衣服扣子断线、还有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被他吻着,想骂他都无法。
他这回真的不惯着她,就在这样灯火尽亮的客厅,将她压在沙发上欺负。不许她躲,不许她不看他。
林侨言很想和他吵架,可是声音已然不平稳,不受控制。她只能用力地咬他。她报复起来也不留情,沈榷疼地低笑,抱着她更狠地还回去。
从沙发到卧室,被他演变成漫长的距离。
他在她所有无法接受无法想象的地方令她认错,沈榷也不意外地发现,只有在这件事情上她一点出息也没有。
她只有一个念头——他真的是混蛋。
沈榷比以往都更过分地折腾她,咬着她一遍遍令她叫出声来。
长夜廉价多漫漫。
这俗世里,总有些错失赋予永恒的东西。或一瞬眸底,或半截香烟,或长夜,或一杯红酒,一条长裙。
最浓烈的情爱,即跌入红尘。
白昼刹那,前后皆是上万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