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朵玫瑰 “要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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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朵玫瑰

    得, 破案了!

    难怪吴远英女士一大早跟吃了枪子似的,对顾砚钦各种阴阳怪气的。敢情是肖阿姨将两人“分居”的事儿告诉了她。

    这事儿肖阿姨未免热心过了头。肖阿姨不知道姜意南和顾砚钦的真实情况,以为他们是新婚夫妻。光从表面看他们“夫妻”俩确实是在分居。

    肖阿姨之前明里暗里也跟她提过两次, 让顾砚钦搬回来住。她当时囫囵敷衍两句, 听过就忘了, 一直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肖阿姨会把这事儿告诉吴女士。

    告诉吴女士那还得了!是个母亲都受不了儿子儿媳妇新婚就分居吧!

    当初为了拯救姜意南岌岌可危的事业, 两人商议假结婚。没想到如今衍生出了这么多的麻烦。光一个吴女士就够让她头疼了, 更别还有顾家人。

    如今只是得知两人“分居”,吴女士就这样大动干戈了。要是让吴女士知道她和顾砚钦是假结婚,绝逼要世界大战不可。

    姜意南光在脑海里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她就头皮发麻, 一阵肝颤。

    她忍不住了个寒颤。

    顾砚钦心里美滋滋,就差没敲锣鼓, 额手称庆了。可偏偏面上却还要表现出一副头疼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抱怨一句:“肖阿姨也太多嘴了。”

    吴女士赏给儿子一记白眼, 冷冷道:“你们也别怪肖阿姨, 她可没多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这事儿起来纯属意外。

    一开始吴远英压根儿不知道这两人瞒着长辈闹分居,还以为夫妻和和睦睦的。

    而肖阿姨也没“告密”的算。

    儿子之前电话跟自己姜意南搁家里待得特无聊,成天想着出去拍戏。孕妇大过天,吴远英哪里放心得下。德国的巡演一结束,马不停蹄就回了国。

    昨晚两点的飞机抵达宛丘。到家就睡了几个时, 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往松桥二号跑。

    她到别墅时堪堪六点。

    冬日天亮得晚, 六点钟天还没大亮。大雾蒙蒙,整座城市都在酣睡。

    吴远英敲开别墅的大门,肖阿姨一脸惊讶,“顾夫人,您怎么来得这么早?”

    吴女士从车里搬了一堆吃的进屋,“一个星期没见南南, 怪想她的。”

    肖阿姨:“姜姐还在睡呢!”

    “让她睡吧,孕妇睡眠充足很重要。”吴远英脱了大衣,径直往沙发上坐下,“我这次回来要陪南南住几天,陪她解解闷。砚钦工作那么忙,我怕他照顾不好南南。”

    “顾先生经常过来看姜姐的,来得很勤。”

    吴远英一听立刻觉得不对劲儿,挑出重点,“什么叫经常过来看姜姐?砚钦没住家里?”

    肖阿姨这才意识到自己漏嘴了。

    主人家的事儿她不好多嘴,光速禁言。

    吴远英见她神色不对,忙问:“肖姐你别瞒我,砚钦是不是没住家里?”

    “顾先生住绿都澜城。”

    吴远英:“……”

    “他俩在分居?!”吴远英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吹胡子瞪眼的,“刚结婚就分居,本事大得很!”

    “到底怎么回事?”

    肖阿姨:“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两人应该是吵架了,姜姐一直没原谅顾先生,就没同意他搬回来住。”

    吴远英冷哼一声,“我就砚钦这子怎么给我电话催我回来看南南。敢情是惹老婆生气,被扫地出门了,让我回来替他求情呢!”

    “夫人,这事儿您得帮顾先生啊!年轻拌个嘴,吵个架,再正常不过了。可一旦闹成分居事儿就大了。分居太伤感情了。”

    “我当然要帮他。南南好不容易做了我儿媳妇,要是因为砚钦犯浑,让我没了儿媳妇,我分分钟不要这个儿子。”

    在吴女士这里,儿子可以不要,儿媳妇却必须牢牢守着。

    所以必须摁头让两人住一起。

    “孩子们,这是要闹哪样呢?你俩才结婚多久,就闹分居了?”吴女士靠着椅背,双手抱臂,脸色沉冷,“吧,谁的错?”

    问完,也不等两人回答,她脱口而出:“肯定是砚钦的错。”

    顾砚钦:“……”

    顾导认错的态度极好,“是我的错。是我惹意南生气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吴女士气鼓鼓地指着儿子,“你你,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有个媳妇,还不知道珍惜。南南怀孕多累,你不多体谅她,还惹她生气,我看你真是要气死我。要是被你爷爷知道,看他揍不揍你?”

    顾砚钦:“妈,要要骂随你便。”

    “我才懒得你,你爷爷自会收拾你。”

    顾砚钦:“……”

    吴女士不再看儿子,多看一秒她都嫌弃。

    她起身坐到姜意南身侧,一把拉住她手,语重心长道:“南南,夫妻之间吵吵闹闹在所难免,可犯不着分居吧?分居多伤感情呀!夫妻之前能吵能骂,可千万不能冷着。一旦冷了,感情也就淡了,救不回来的。”

    姜意南赶紧解释:“妈,不是分居,只是暂时分开住几天,方便砚钦工作。”

    今天她真是把她毕生睁眼瞎话的本事都给发挥了。

    吴女士怜爱地看着姜意南,“南南,你是个好孩子。都这会儿了还帮着砚钦话。这子这么浑,我等会儿就给老爷子电话,非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给你出气。”

    姜意南:“……”

    怎么整得这么严重呢?都上升到挨训的地步了。顾老师实惨呀!

    吴女士再接再厉,“南南,你看在妈的面子上就让砚钦搬回来住吧,新婚夫妻哪有分开住的。”

    “妈,我都听您的。”

    为了应付吴女士,姜意南当然要口头答应下来。反正横竖都是一句话的事儿。等吴女士走了,她也管不到顾砚钦搬没搬回来住。对付好眼前才要紧。

    顾砚钦及时表态:“我今天就搬,马上搬!”

    三人这才和和美美地一起吃早餐。

    “南南,你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妈给你烧。”

    “妈,您别动手了,肖阿姨会烧的。”

    姜意南嘴里那口燕麦粥还没咽下去,就听见吴女士平静地宣布:“我给肖阿姨放假了,我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这期间我亲自照顾你。你看你都瘦了,妈好好给你补补。”

    姜意南:“…………”

    姜意南脑瓜子嗡嗡的,老半天没反应。

    她猛地抬起脑袋,嗫嚅道:“您……您刚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住这里吗?”

    吴远英语气自然而然,“是啊,我最近反正也没工作,安心陪你住几天,省得你在家无聊。”

    姜意南:“……”

    得,这下天塌了!

    ——

    吴女士雷厉风行,住下来就住下来。吃完早餐就让顾教授把她的行李给送到了松桥二号。

    顾教授在老婆大人的授意下搬来了两只巨无霸行李箱。

    见到这两只巨无霸行李箱,徐岁岁深感惊讶。杵在一旁跟姜意南咬耳朵:“南姐,瞧顾夫人这阵仗,哪里是住几天,分明是算长期驻扎呀!”

    姜意南瞧着也头疼,非常头疼。

    徐岁岁一把揽住姜意南的手臂,露出一抹谄媚至极的笑容,“南姐,有件事要跟你下。”

    姜意南深觉不妙,赶紧截住对方,“岁岁,你别开口,我不同意。”

    徐岁岁:“我已经跟梵声姐申请好了,我暂时不在这边陪你了,我要去陪我男朋友了。一天二十四时守着你,再不去哄哄男朋友,我就要变成单身狗了。”

    姜意南:“……”

    “岁岁,好岁岁,你不能抛下我,你忍心看我一个人面对顾老师和吴女士吗?”她抱住徐岁岁努力卖惨,“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陪我共进退的呀!”

    徐岁岁咧嘴笑,“南姐,一个你老公,一个你婆婆,别得那么恐怖,他们都很爱你的。”

    姜意南:“……”

    “假的,都是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反正你和顾导就差那一张纸了,四舍五入也成真的了。”

    姜意南:“……”

    “岁岁,你不能走,我给你涨工资,年终奖翻倍怎么样?”

    岁岁妹纸语气傲娇,“南姐,休要拿金钱收买我,我是那种为钱折腰的人吗?”

    姜意南:“……”

    于是徐岁岁就这样残忍地抛弃了姜意南。留她一个人在这空荡冰冷的别墅独自面对顾砚钦和吴女士。

    冷冷的冰雨往脸上直拍,没爱了!

    “我把戴喊来。”姜意南还不死心。

    “戴请假回老家了,南姐你忘了?”徐岁岁冲她眨了眨眼睛,生生掐断了她最后的希望。

    姜意南:“……”

    姜意南觉得今天简直就是她的世界末日。

    她心里苦啊,可她不能!

    她搁这儿欲哭无泪,吴女士和顾教授却是一派喜气洋洋,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顾教授和蔼地对姜意南:“南南,你婆婆前几年专门学过烹饪,西餐中餐她都会。你是梵于人,东北菜她也非常拿手。你想吃什么就跟她,她什么都能给你烧。怀孕了多吃点才好,别怕胖,大不了咱生完再减肥嘛!”

    姜意南:“……”

    姜意南眼下哪里还有胃口,她是半点胃口都木有了。一想到接下去的日子她要每天面对顾砚钦和吴女士,还要在吴女士面前演戏,她就想遁地走。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她!

    任凭姜意南一千一万个不愿意,顾砚钦还是在吴女士的监督下于当天下午搬回了松桥二号。

    顾塬奉命替顾导搬家,往别墅里搬了好几趟,光纸箱都有十多个。

    姜意南看得心惊肉跳,悄咪咪和顾砚钦:“顾老师,演戏而已,犯不着把行李全搬过来吧?”

    到时候等吴女士走了,他还要搬回绿都澜城,累不累啊!

    顾砚钦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吴女士,故作无奈道:“没办法呀,妈盯着呢!”

    吴女士卖力地指挥顾塬:“全搬南南房间去,一样别落!”

    姜意南:“……”

    姜意南太阳穴突突直跳,更头疼了!

    ——

    从今天开始,这对“夫妻”被迫开始了同居生活。

    吴女士不愧是学过烹饪的,当晚就整了一桌地道的东北菜。

    糖醋锅包肉、地三鲜、拔丝地瓜、猪肉炖粉条,每一样都色香味俱全,地道又经典。

    姜意南很卖力在吃,可也只吃了一碗饭。

    见她胃口不佳,吴女士紧张万分,“南南,你怎么吃得这么少呢?是胃口不好吗?还是妈烧的菜不好吃?”

    姜意南搁下筷子,对上吴女士的关切的目光,“妈,菜很好吃,是我吃不惯。”

    “你不是梵于人么?怎么会吃不惯东北菜?这些可都是你们那边的特色啊!”

    “妈,我不太喜欢吃东北菜。”

    “这样啊,那妈明天给你烧别的,你喜欢吃什么菜?”

    “云陌菜。”

    正在专注吃饭的顾砚钦不由抬头,看了姜意南一眼。

    一家三口无比和谐地解决了晚餐。

    饭毕,吴女士特意把顾砚钦叫到一旁声交代:“那个儿子……你晚上克制点啊!”

    “克制什么?”

    顾砚钦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母上大人口中的“克制”具体指的是什么。

    “你克制什么?”吴女士斜了儿子一眼,嗓音沉沉凉凉的,“南南如今身子重,你别招她,为了孩子忍忍。虽已经过了头三个月了,可还是危险的。你要是胡闹,伤害到我宝贝孙子,我削你信不信?”

    顾砚钦:“……”

    顾导简直哭笑不得。虽然他是一直觊觎姜意南没错,可还不至于会越雷池。要真这么做,姜意南非得吓坏不可。现在前路未明,他可不敢轻举妄动。吓坏白兔可就得不偿失了。

    “妈,您放心吧,我有数的。”

    “妈妈放心不下呀,你们年轻人火气旺,很容易擦.枪.走.火的。”吴女士重重拍了拍儿子的左肩,“砚钦,答应妈妈,再难也得忍住好不好?”

    顾砚钦:“……”

    顾砚钦举起手,认命道:“妈,我跟您保证,我绝对不碰意南。”

    ——

    在吴女士殷切怜爱的目光下,姜意南喝了满满一大杯牛奶,两人回了二楼主卧。

    主卧之前都是姜意南一个人住,她不爱收拾,东西随意乱丢,衣裳东一件西一件,散落四处。屋子里乱糟糟的。

    为了迎接顾老师入住,她还特意和徐岁岁提前收拾了两个时。好不容易才收拾齐整了。

    不过一天功夫,这间屋子焕然一新。

    顾砚钦不由失笑,“意南,犯不着整得这么正式。”

    姜意南:“……”

    姜意南讪笑道:“屋子太乱了,随便收拾了下。”

    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顾砚钦不免失笑。

    他安抚道:“你放心,我妈待不了几天的,咱们应付好,别让她起疑心。”

    姜意南当然也希望吴女士快点走。她可不想天天搁长辈面前和顾砚钦演恩爱夫妻,太难了!

    “我先去洗澡。”他转头扎进卫生间。

    卫生间里灯光充盈,水声澜澜。

    姜意南还真不适应和别人同住一屋,尤其还是顾砚钦。

    这点水声入耳,她不免有些心浮气躁的。

    她开了音响,放起了胎教音乐。一首轻快悠扬的钢琴曲。

    琴音掩盖住了水声,她的心慢慢定了下来。

    晚上十点,大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了两下。

    她捞起来查看。原来是闺蜜周蕴给自己发来了微信。

    周蕴手头这个配音项目前前后后都拖了快一个半月了,可愣是一直收不了尾,导致她迟迟回不了宛丘。姜意南也有一个多月没见闺蜜了。两人就一直在微信上联系,每天对对视频,发发语音啥的。

    周蕴:【南宝,我听岁岁顾导搬回松桥二号了?】

    姜意南:【嗯。】

    周蕴:【什么感受?(幸灾乐祸)】

    姜意南:【生无可恋。(大哭)】

    周蕴:【四个月应该稳定了吧?(坏笑)】

    姜意南:【????】

    她等了一会儿,等来了周蕴的一条语音。

    她想也未想就点开了。她的好闺蜜用她的破锣嗓子兴奋地大喊:“姜意南不要怂,给爸爸上,争取再睡顾导一次!加油,奥利给!”

    姜意南:“…………”

    与此同时,卫生间的门开了,男人裹着浴袍走出来,乌黑的短发湿哒哒地往下渗水,麦色的皮肤在昏黄灯影下泛着某种醉人的光泽。

    他扭头看向床上的人,目光如炬,声色沉沉,“要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