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沈丝蕴没想到打个牌还能碰到程深之,男人一直看着她,目光还带着那么一丝深情,沈丝蕴转开眼,有些尴尬。
她摊了摊,打破僵局:“这么巧,程总也过来打牌啊?”
程总?
程深之不太适应这个称呼,尽管以前两人也没有什么爱称,但起码没有这么生疏。
他低把香烟摁灭,等火星燃尽,捏了捏指,“你现在话越来越官方了”
“”
话官方?
他不自己还没意识到。
主要现在情况尴尬,叫老公?也就结婚一开始的时候叫过,时间过去太久,现在想想都觉得陌生。
叫前夫哥?这似乎又太早,而且哪有当着前夫的面称呼“前夫哥”的,免得别人不知道两人还有过一段。
所以程深之这个问题,沈丝蕴只能用沉默回答。
她一沉默,气氛就更微妙了。
只能尴尬的扣指,用胳膊肘往李曼离开的方向点,“跟朋友过来打牌,还在等我,那我先过去了。”
程深之以前虽然不怎么关心沈丝蕴,但对经常和她出来玩的朋友也算是了如指掌,而刚才过去的那个朋友,程深之压根没有听她提起过,也没见过。
顿时觉得对沈丝蕴的情况陌生了不少,忍不住问:“什么朋友?经常过来打牌?”
沈丝蕴挠了挠后脑勺,没有回答后面一个问题,只回了前面一个,“打牌认识的朋友啊,最近一起合作,所以碰面的会多。”
合作?
什么合作?
程深之看着她,合作一般是生意上的用词,她现在有什么合作?
程深之还在思索,沈丝蕴就告辞:“程总自便,我得回去了。”
着侧身绕过他,脚步轻盈的朝另外一个方向走。
程深之盯着女人的背影,迟疑三秒,在背后喊她:“等一等。”
沈丝蕴停住脚,转身狐疑的看他。
“程总还有事?”
男人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没事。”
她笑了一下,“程总不赶紧回去打牌?没人催啊,我这边等会儿可要催了”
程深之点了点头,没话找话,“今天气不好,去不去都行,去了也输钱。”
沈丝蕴诧异,“程总这么会打牌,也输钱啊?”
程深之转头去看别处。
“嗯,心情不好。”
沈丝蕴转了转眼珠,不知道应该安慰一句,还是当做没听见。
这个时候男人却有些反常,跟她一些她觉得不相干的事——
“都被老胡看出来了,老胡是我以前的一个合作伙伴问我怎么回事,我跟老婆闹了一些矛盾,结果还被嘲笑了。”
“”
这下沈丝蕴彻底不知道接什么了,看着程深之抿了抿嘴唇,思索良久才笑:“原来是因为这个输钱啊,那敢情好,以后你跟谁打牌,我就叫上另外三个,跟他们想赢程总的钱很简单,程总心情不好就会输钱,我能让你心情不好,他们负责赢钱,到时候赢的钱我们五五开。”
她幽默了这么一把,谁知道程深之也跟着笑了,叹口气,两人之间难得没吵架,他:“这样多麻烦,你负责让我心情好不就好了,我赢了钱都算你的。”
沈丝蕴咧了咧嘴,彻底接不下去了。
幸好这个时候响了,沈丝蕴看一眼,是两条系统推送的新闻。
她清理掉,却对男人:“哎呀,不能聊了,李姐催我赶紧回去,我得走了,李姐打起来牌可是六亲不认的。”
罢就踩着高跟鞋扬而去,不再给程深之任何挽留的会。
男人站在走廊旁,目送沈丝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转身回了棋牌室。
沈丝蕴进了房间,刚坐定,李曼就抬起眼,往她这边瞅,“刚才那男人谁啊,看起来英俊潇洒,没想到你还有这艳福?”
李曼一边摸牌,一边笑着打趣。
沈丝蕴几分钟没过来,李曼可等不得,早就叫了棋牌室的服务员过来配。
这一局刚开始,沈丝蕴一时半刻轮不到上桌。
她走到里面拿了一本杂志,站在原地低着头随意翻看,漫不经心:“英俊潇洒?真的假的?”
李曼又看过来,笑吟吟:“可不英俊潇洒嘛,我一看这么帅,肯定赶紧撤,还以为你等下跟人家走呢,谁成想你又回来了,我看那人对你有意思,怎么,看不上?”
李曼除了比打牌,偶尔也喜欢八卦,不过一般都是八卦熟人的新闻,能这么八卦沈丝蕴,明能把她当外人。
沈丝蕴被逗笑,回忆了一下刚才程深之的样子,一副愁容,一看就知道气不好,输了大钱了,照这个架势,可不能破产,毕竟她还没有分到钱。
起来程深之的容貌,想当年也确实是个英俊潇洒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让她这么死心塌地。
不过相处久了,多少就审美疲劳了,现在虽然在印象里,知道他比寻常人出众,但看习惯了,也就没多大感觉了。
再加上,潇洒不潇洒先不提,英俊不英俊,这个需要感情加持。
喜欢的时候,怎么都英俊,不喜欢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感觉了。
她摇了摇头,对李曼:“你好像挺喜欢的,要不我介绍给你?”
李曼哈哈一笑,笑得那叫一个爽朗,“介绍没问题啊,关键人家对我有没有意思,”到这打出去一张牌,在桌子上清脆利落,又,“到底谁啊?”
沈丝蕴没有隐瞒,凑近她低语:“没谁,我前夫。”
李曼听到“前夫”两个字,转过头惊讶的看她,前几天才刚知道她已婚,今天又听她前夫。
这新闻传播速度可真够慢的。
不过看沈丝蕴的表情,又不像在开玩笑。
沈丝蕴长的漂亮,李曼第一眼就知道,不仅漂亮,气质也不错,眉宇之间和沈丝云有一些相似之处。
不过沈丝云大几岁,话做事更沉稳,带着一些老练,李曼和沈丝云的关系其实挺一般的,没想到沈丝云还有个漂亮妹妹。
一家子基因好,不羡慕也不行。
她盯着沈丝蕴打量了几眼,都忘了摸牌,沈丝蕴提醒她的时候,才回过神儿。
点评了一句:“郎才女貌,挺好的啊,为了下一代也得忍住不离婚啊。”
这是玩笑话,沈丝蕴听完笑了笑,继续翻书看。
书翻两页,沈丝蕴就停住了。
提起来下一代,沈丝蕴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她喜欢程深之,按照以前那个脑残程度,肯定会想给他生一个孩子。
尤其是第一年。
不过程深之对这事一直比较淡,他总是很忙,忙起来挂不到影子,一个月里头,要么是久旱逢不到甘霖,错过最佳备孕时期,要么就是洪涝灾害,质量反而不佳。
到后来,沈丝蕴在他这边得到的不满意多了,自己渐渐就开始刻意避孕了。
其实从那个时候,潜意识就觉得不合适了。
只是优柔寡断,一直都拿不定主意。
偶尔下定决心,又被他三言两语几句好话哄开心。
可就是这么一来一往的,才把沈丝蕴一颗真心给磋磨的伤透了。
不怕一直伤害,就怕给你希望,又让你失望,让你失望了,又给你希望。
反反复复,换作谁都会累
这一把结束,服务员被沈丝蕴替换下来,她心情出奇的好,气自然也顺。
李曼虽然让沈丝蕴陪着打牌打一周,可不过也是随口一,哪有这么霸道的道理。
这才第五天,沈丝蕴熬到凌晨三点就精力不济了。
同样熬不住的还有李曼,挥了挥,和沈丝蕴耳语,“过了今晚,我得休息几天,再这么熬下去,心脏都要废掉了。”
沈丝蕴打了个呵欠,“别啊,好的一周。”
李曼摆,“过几天吧,过几天再继续,这次可真是过了瘾了。”
是过了瘾,那也早晨五点才结束。
沈丝蕴把李曼送走,只觉得精疲力尽,脖颈阵阵发酸,她揉捏着脖颈朝停车位走。
刚走到一半,就看见程深之的车子。
车窗紧闭,灯也关着。
忍不住挑眉。
这人也挺能熬的嘛,不知道打牌有意思在哪里,要不是为了认识几个生意人,给她钱,她都不受这个罪。
摇了摇头,解锁自己的车子。
拉开门上车,打着呵欠开车离开。
沈丝蕴这边刚走不到一分钟,原本关着灯,里面漆黑的车子就亮了,车窗落下来,露出男人带着几丝倦怠的脸庞。
他等沈丝蕴离开,才握着方向盘离开。
*
第二天晚上,从北京来了几个朋友,专程过来找程深之。
下午下飞,刘助力去接的,程深之开完会,带着助力苏到朋友下榻的酒店接人。
晚饭安排在宴都酒店,距离酒店有一段距离。
这夜程深之喝的不多,只叫了两瓶洋酒,他借口最近胃不好,浅浅尝了几口。
宴都酒店的菜不错,不过这还是程深之第二次过来,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是三年前。
三年前来的原因,是因为婚礼设宴是在宴都酒店办的。
那个时候程深之由于公司一年一次的总结大会很忙,幸好母亲比较细心,由她一操办,不过因为这个事,结婚的时候还出现一个纰漏,那就是礼服做了。
不过沈丝蕴没什么,距离婚礼还有几天,就咬着牙不吃饭,饿瘦了几斤。
新婚之夜的时候,腰细的不盈一握。
程深之没想到仅仅是和朋友喝酒,他就又联想到那么多。
因为没怎么喝酒,吃饭的时间就比往常快不少。
吃过饭才九点钟,时间尚早,没有这么早就打发朋友回去休息的道理。
刘助力也想到这一点,结了帐从外面进来,问程深之接下来还用不用安排。
往常自然是选个高档的场所,换地方继续喝酒聊天,不过今晚程深之却一反常态,要去打牌。
去哪里打牌呢,竟然还选了个距离下榻酒店和吃饭地方都不近的位置。
刘助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
看到程深之点头,挠了挠头,赶紧安排人去取车。
一行四人到棋牌室,程深之选了个正对门的位置,心不在焉,自然又是连输。
中途去了一趟卫生间,许久才回来,服务员给配了两把。
等程深之回来,玩了又没有三把,又借口出去抽烟,这一出去,又是一个多时才回来。
本来大家玩的还算起兴,被程深之这么一搞,就有些无奈。
直到程深之第三次要出去的时候,被朋友一把拉住,“你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程深之看一眼被握住的臂,否认:“没什么事。”
对方自然是不信,“没什么事你一直出去,外面有美女啊,这么吸引你?”
程深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今晚确实心猿意马,很是没礼貌,他望了一眼门外。
迟疑良久才又坐下。
“只不过想出去抽根烟。”
朋友“切”了一声,“抽烟在这里抽,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讲究。”
另一个朋友附和:“抽根烟也不是不可以等你,不过你这一出去吧,就不是抽根烟那么简单,你是出去抽了一盒烟吧?”
程深之兴致不佳,但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只能笑笑。
“打牌,那不抽了。”
三人这才满意。
程深之虽然打牌,但很少彻夜打牌,每次都是凌晨一两点钟便结束,这一次自然也没有例外。
让刘助力把他们送回去,程深之留在棋牌室门口却没有直接走。
苏在车里等着,他则静静的站在门口抽烟。
抽第一根烟的时候,苏下来催,“程总,咱们也走吧,天不早了。”
程深之往身后棋牌室看一眼,点头:“马上走。”
着马上走,却没有动身,拿出来香烟抽第二根。
苏在车里困得不行,又来催第二次。
男人给的答案仍旧是“马上走”。
只是等第二根烟结束,他虽然没有连着抽第三根,却也没有立即上车。
走到树荫下面的路灯处,来回踱了半天步。
大概有十分钟那么久,望着漆黑的,泛着一点点光亮的天空,幽幽的叹了口气。
念想绝了,才慢吞吞抬脚朝车这边走。
然后上车,关上车门。
兴致不佳的:“走吧。”
苏就算再迟钝,也看出来程深之的反常。
一个棋牌室而已,如果没什么异常,不会让老板留恋不愿意走。
至于有什么反常,苏还没想明白。
其实何止是苏没有想明白,程深之自己都没有明白。
他怎么能对棋牌室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地方,心存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