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美女香客 五师兄捶胸顿足:小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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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一竺摒去脑中的杂绪开口,“住持师弟有话直。”口气有些僵硬,一时没能调过来,他自己怔了怔,想再开一次口解释,话到嘴边到底没能出来。

    这样的口气出来的话,换作是普通孩子得吓哭,可面前的孩却仰着头大眼毫不畏缩地回视着他。

    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画画楼难得有些不自在,“今天……谢谢师兄们。”的搭救。“今日,是我冲动了。”她也没想到会是猰貐,并且数量众多。

    她不擅长与人交流,更不擅长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像这种感激的心情,会让她很不自在。

    瞧着孩不自在的言谢,白一竺微微愣住了。

    等回过神来,那言谢之人已经低下头继续收拾了,仿佛只是因为想而出口罢了,并不在乎他的反应。

    真是个怪孩。

    轰轰烈烈的挖掘机声音由远处传来,从道观前门往这里虽也是荒山,但因久年有过道路,虽荒凉也还算平坦能开得过来的。

    白一竺转身,“我去一下。”司机大约不清楚过来的路。

    坡上,只剩下画画楼那的身影。

    她抬起头往下看那高大的身影以及那……程亮的光头,大师兄当初对她有过敌意。

    那种敌意并不明显,甚至连他自己都有可能并没有察觉,她能感受到,只是因为这身体的特殊……技能吧。

    她可以感觉一些人的情绪以及善恶,有时深,有时浅,有时清楚有时模糊。

    大师兄那若有似无的敌意,是浅的,并且模糊的。

    然而今日,却是大师兄带着其他几人赶来救了她。

    想不透。

    没多久,画画楼没等来白一竺,反倒是等来了风风火火的叶凌,跑得满头大汗且喘得有些厉害。

    一把抓住满脸困惑的画画楼,“快快快跟我走——”

    画画楼被他的大喘气给弄得一愣,“五师兄怎么了?”她抽了抽自己被抓得有些疼的手,没成功。

    谁知道话落就被对方瞪了一眼,“叫什么师兄?画画乖,叫我名字!”

    画画楼:“……”现在是这个的时候吗?

    被提醒,叶凌一拍大腿,猛地想起了正事,“啊,画画你一捣乱害我差点将正事给忘了!快快,跟我回观里去,有事,有大事!”拉着人就往道观方向跑。

    画画楼:“……”

    叶凌虽然总是‘老娘老娘’自称,但这人却长得高大英俊,如雕塑般的身材,连肤色都是健康麦色的,非常的阳刚之气。他迈着大长腿步子,的画画楼哪里能跟着他上?几乎要被拽得飞起来了。

    画画楼只跟了十来步,一个趔趄,就往前扑了。

    “哎呀”一声,幸好他回身接得快,一把抱住了扑过来的画画楼,他低头一瞅,干脆一把将人给夹腋下接着跑,“画画如此娇弱,还是师兄抱你吧。”

    夹着人一路狂奔,那架势活像跟身后有一大群丧尸追着的末世逃命感,看得画画楼目瞪口呆。

    这是天塌了吗?

    转念一想也不可能,就算天真的塌了五师兄估计也不会眨一下眼,难道……“有……有有大香客?”

    被夹着颠得头晕目眩,勉强挤出一句话都被风给吹散了。

    好容易回到了道观,才被放下的画画楼整个人晕晕呼呼的,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瞅着站在廊前檐下着圈圈的团子,叶凌看得两眼发光,没忍住又是一把抱进了怀中,捏着这粉不噜嘟的脸蛋儿,笑里带着宠,“别转了,殿里来了大香客!你快去见见。”

    一听香客,晕呼呼的团子忽然不转了,大眼一定,回瞅着他,“香客?”果然如此。

    不过,香火萧条门可罗雀了数十年的破道观,最近怎的老有香客?

    叶凌就跟她肚里的蛔虫似的,“嗯,一位新的香客,而且——”他往殿门方向看了一眼,挤眉弄眼,有些激动,“还是位大美人……嗯,香客。”

    美不美人画画楼并不在乎,既然是香客,她身为住持,总该去见见的。

    推开了边话一边捏她脸的咸猪手,画画楼低头拉扯了一下身上发旧的道袍,对于自己断了半边的袖子视若无睹。

    “那就去见见。”胸脯一挺,拂尘一甩勾在臂肘。

    叶凌低头瞥着画画楼的动作,尤其看到她这一身破旧袍时,忍不住吐槽,“又破又旧还很土,哪里像个一观主持了?画画快换一身。”

    闻言画画楼还他一眼,“不换。”

    道观穷到什么程度,难道面前这些破败的房院还不看出来吗?偌大的道观一看里也见不到几名香客,哪来的钱?

    当了一个月家的住持懒得理他,抬起步子往两仪殿走去。

    两仪殿是目前道观里最得体一处殿堂了,别处均是破败不堪无法迎人待客。

    走到大门口前,她微呼了口气,抬起左脚跨过那高高的门槛,后就顿在那儿了。

    跨的是大门左,这个方向能看到殿堂里大半,同时也看到了里面的人。

    在那儿滞停了两秒后,左脚抽缩了回来,转身往外走。

    跟在后头还有些得意的叶凌先是一愣,有些茫然,扭头看了眼大殿,殿中倩影尤在,那位香客似乎对外头的事情毫无察觉,正抬着头量着偌大却并不那么辉煌的大殿。

    再转首往外看,住持师弟的身影已经大步通过侧廊往院外走了,急得他也管不多殿中美女香客,扭头追了出去。

    “画画……”他腿长,在院侧拱门处追上了画画楼。

    听到身后追来的声音,画画楼停了下来没再往外走,也没有回身。

    但叶凌发现,面前软呼呼的团子全身绷紧,情绪有些外泄,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画画?”

    叶凌长得俊朗,却是个对女性观察得十分细致入微的人,不然也不会整日‘老娘老娘’自诩。所以他很清楚画画楼的变化,也因此很是诧异。

    师弟不是寻常人,至少敢独自面对凶兽脸色都不曾变一下,他以为她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影响。

    画画楼深呼吸几下,缓缓地侧身,在拱门边的石墩坐下,双肘枕在膝上,没了半截袖子的手臂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她垂着双眼,看起来弱又可怜。

    这一幕刺疼了叶凌的双眼,壮汉下的一颗心瞬间变得柔软又酸疼,自责瞬间充斥着全身。

    都怪他!

    今天上午的教训还没尝够吗?怎的一看到有美人就不管不顾跑来让画画去见了?闹出事了吧!

    帅气的脸上丧丧的神情,他抬了抬手往前走近了两步,半弯下腰,努力软着声音开口,“画画……”

    垂着的脑袋下,黑葡萄似的双眼精溜溜的,转了一圈,她轻轻吸了一口,表情也恰到好处,抬头,“五师兄……”模样更加弱无助又可怜。

    吓得叶凌一个激灵愧疚又难过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焦急地亡羊补牢,“那、那那咱们、咱们……不想接就不接,管她是什么大香客!”

    画画楼:“真的可以不接吗?”

    叶凌拍胸保证,“咱不接!”

    得到了保证,画画楼脸色又恢复到了那严肃,哪里还有一丝可怜弱又无助?她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道袍。

    “那就劳烦五师兄去推了。”她微微揖礼,“我先回去梳洗,一会还得去祖师殿面壁思过。”

    大师兄的惩罚可不是随便能逃避的。

    叶凌:“……”

    瞧着那身影渐行远去,木雕似的汉子恍然回神,英俊的脸上扭曲成了一团。

    “画画……变坏了。”

    一拍脑门,“啊,美人香客……”

    他慌里慌张地转身往两仪殿去,放着美人等那么久,可不是他的风格。

    回到自己的厢房,画画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明晃晃的手臂,脸还很苍白,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也并没有减半分。

    “什么破技能,光修复伤口不治疗痛觉的吗……”她一边咬着牙忍痛抱怨,一边走出天井了一盆清水回房间。

    这破旧道观,并没有热水器,以前还有师父在时,有人烧水备粮,当下轮到她住持当家,才发觉处处都是难题。

    太累了,她不想烧水,干脆用冷水擦身擦脸,换下了这身破了的袍衣。

    低头盯着换下来的道袍,虽然破旧,但那是掌门师父亲手给她做的,画画楼眼里有些惋惜。

    “还是把袖子缝上吧。”从腰袋上取出了那半截满是血迹……“嗯?血迹呢?”

    左右上下翻查,扯断的宽袖并没有一丝血迹,以为自己眼花,还眨了几下眼,依然找到血迹。

    “……撞鬼了吗?”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她挠了挠头,一头雾水。

    实在想不出因由,最后找来了针线给逢上了,然后回到天井。

    天井有三个水缸,大不一,大水缸上摆了一根削去半片且却节的竹子,一路延伸层层往上,穿过庭院,没过墙顶,往后山而去。

    上面潺潺流下了清溪净水。

    山上流下来的净水冬暖夏凉,不比井水差。

    现下五月,山水半暖微凉之际,双手浸泡里面倒也舒服的。画画楼将衣往竹盆里按了按,除了有些污色之外,并没有渗出血迹。

    那些血迹仿佛凭空蒸发了一样,诡异得叫人毛骨悚然。

    画画楼:“……”不会真撞死了吧?

    身为道士,那必须不能怕鬼!

    她暗暗给自己了死,鬼鬼祟祟地睁大眼在周围量了一圈,心里有些发毛。

    好在这□□的,日光也充足,一切邪祟想必也近不了身。

    将洗好的道袍挂凉在院中的专为她而做的矮竹架上,透过随风飘动的树叶,她看到了入院的人。

    伸手拉了拉挂上去的衣服,画画楼收回了手,将竹盆端回水缸边放下,那人已穿过了庭院,走到离她两米之外的台阶前。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居然没有扑过来,只是站在那儿看她。

    画画楼有些诧异,“五师兄怎么了?那位香客呢?”

    叶凌杵在那儿,双手背在身后,载剪合体的衬衫修出了他修长又健硕的身材。

    微笑着立在那儿,就像个得体的绅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可惜面前只有一个五岁且一脸刻板的孩。

    叶凌:“……”果然对牛弹琴眉眼抛给了瞎子。

    “画画呀,那位香客……”盯着面前孩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先前那一出真的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她没走吗?”画画楼问。

    “走是走了,不过她看起来不太死心,明日再来。”叶凌耸肩,“真是个奇怪的……美人。”

    弯腰端起竹盆,走回水缸边,画画楼问得不经意:“也是五师兄介绍来的吗?”

    那两名学生姑娘就是他介绍来的。

    叶凌摇头,“不知道哪儿听到自己找来的。”这事还真和他没关系,“开着牧马人上来的,有备而来。”

    这山路,一般车可上不来。瞧那美女平时指不定开惯跑车的,没点准备就这么冲上来,在山下就卡住了估计。

    将竹盆摆好,画画楼直起身往身上擦了擦手,“师兄到底想什么?”她走了过去,穿过他走上台阶回屋。

    叶凌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