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封空信 没人知道她强烈的感情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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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雅君忍了忍,抿着嘴挤着微笑,“住持言过其实了,不妨先看了信件再?到底是明智大师临终托付。”

    旁的都好,如果真是明智大师的遗托,身为十方观住持没有拒绝的理。

    看出画画楼的迟疑,一边的顾听风凑过来直接伸手拿起来,满不在乎,“不就一封信吗,拆了再。”

    手比话还快,话落信封已经拆了,他一怔,模样有些一言难尽的尴尬。抬眼看坐在那儿看他的画画楼,轻轻将信又推回她面前,“还是……住持师弟看吧。”

    画画楼垂眼,开了口的信函露了一截,那一目让原本平静的眸子紧了紧。

    “画画……”离得最近的叶凌担心地唤了一声,把她的思绪给招了回来,她抬眼与他对视了下,从那担忧的目光中,她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微微摆了摆手。

    最后将目光落在手中的信件上,她的手太,横握着信封时压得有点扁,开的信口像被□□过一般,扭曲得像被捏住的鱼嘴。

    却能看清里头的东西。

    空空如也。

    眉头拧了起来,她倒不是怀疑面前这个姓吕的女人耍什么花招,既然不是她的手笔,那明这里头原应如此。

    可,为什么?

    明智大师是那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即便是她这个几岁孩童也对大师名声如雷贯耳,宛如泰山一样存在的人物,不可能临终了还来戏弄旁人。

    所以,连两度送信上来的吕雅君也露了一脸茫然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空信封,眨了下柳眼满是无辜。

    画画楼相信吕雅君是无辜的,所以没有刁难她,只问,“居士方才信里提及之事十分紧急,不知是何事?”

    瞧她急不可耐模样,不与她有关与也和吕家有关。

    另外两人都盯着被问的吕雅君,也不知是好奇还是别有心思。

    对于被两道士不像道士的青年盯着,她毫不在意,目光直视年的住持,丝毫没有回避。

    严肃脸上,目光幽沉,出来的滑掷地有声:“与楼家有关。”

    “楼家?!”

    众人转首盯向声音来源——殿口走进来的老四,钱金鱼。

    顾听风扭头看他,“老四你这么震惊做什么?”

    老四走进来,年轻的脸上还带着青涩稚气,“哦,我看气氛不错,适合烘托一下。”。

    书包往矮塌上一放,也不用找蒲团,直接坐在离案居一米外,问,“师弟今晚有饭吃吗?”他比较关心这个。

    团子眨了眨眼,点点头,“有的,今日静清姨已经回来了。”只要有静清姨在,他们就有饭吃。

    一听有饭吃,那青稚的脸上溢出了开心的笑意,“那就好,连着一周没饭吃,好饿。”

    画画楼:“……”这得多省钱才不肯在外头吃了再回来?她都有点不相信面前这位四师兄真的身家过亿了。

    肯定是被其他师兄骗了,四师兄明明很穷!

    面对这一天天的记着吃的人,顾听风直接飞射一脚过来,直接把人给踹歪向一边,“吃吃吃!没看到现在在正事吗?!”

    老四木然地直回上身坐得还算直,也不在意被踹一脚,扭头看了看多出来的……女人,又看回自家住持师弟,“师弟有什么正事吗?刚才我听到及楼家,是华内府南楼家?”

    “哟?你知道这楼家?”这回叶凌终于插得上话了,又往案居凑了凑,就快与香客并坐了。他笑眼明媚,“吕居士所的楼家,可是南边第一楼家?”

    “南边?”连顾听风都扭头看过来了。

    没人留意到,独坐席座的团子脸色一闪而过的变化、以及宽袖下紧了松、松了紧的拳头。

    当年来‘抄家’的那些彪形大汉,就是从南边来的。

    因为‘南边’,她和妈妈天各一方,几年都不能相见,她甚至连妈妈的情况都不得而知。

    这几年,她努力练习自始地收放这条惊世骇俗的尾巴,不敢下山,不敢找人听,只能默默忍受着。

    没人知道她强烈的感情下,那刺骨的恨意。

    全不知情的吕雅君点首,面上肃然,“正是!就是‘南边’的楼家。兹事体大,不得不来,不情之请还请住持考虑。”

    她转看案居对面的少孩住持,虽然心中有疑虑孩童能有什么办法,但既然明智大师非让她来这一趟,总不会有错的。

    自诩绅士的叶凌自然有心想帮忙的,殷殷看着自家住持师弟,却没有开口帮着情,他隐约觉得画画似乎不太愿意见到这位吕雅君。

    只是,为什么呢?她们看起来并不像是旧识。看起来更像画画单方向排斥。

    可画画上山后就没再下过山了啊,不可能是上山之前吧?那时她才两岁……扭头盯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团子,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现在的她,也才五岁。

    顾听风不管这些,就杵在一边充人数仗势。

    听到是楼家,老四双眼亮了亮,转向画画楼,“师弟,如果酬金合理,可以考虑考虑!”

    “报酬不成问题!”吕雅君恰时插一句给出保证。

    帮楼家的忙,先不管酬金有否,单是楼家一个人情,就足够他们十方观香火旺盛几年了!

    但,他没能从师弟眼中看到同样的热忱,甚至还看到了一丝凉意,那丝凉意宛如当头一盆冷水泼下,使得他怔住没再开口继续剖析更多的利益关系。

    这样的师弟,他头一回看到。

    画画楼收回那淡然的目光,转向企图用势力与金钱引诱她的吕雅君,语气与先前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年少冷淡的少孩。

    “吕居士心意贫座明白,只是这……”她手抬了抬指向摆桌面的那封信函,一副爱莫能助之态,“你也看到了,里面并无任何凭证,约是明智大师只是想让居士来一趟,仅此而已。”

    这么多只眼看到,信封是空的,里头没有明智大师所拖,她拒绝得合情合理。

    听出了她画中的拒绝之意,吕雅君有些焦躁,“即便只是一封白书,也是明智大师授意,也许大师的意思就是想让住持帮我这不情之请?”

    她的也合情合理,只要画画楼接她这个意。

    然而,画画楼只是微微颔首,“居士言之有理,不过陋观力薄,实在无法为楼家出这一份力,还请居士海涵。”

    毕,她从蒲团上站了起时还一并握了拂尘,轻轻一摆就挂在了肘间,朝人作揖,“贫座还在面壁,不宜招待居客,告辞。”

    言毕转身下了矮榻,身后跟着三个长相出众青年。

    叶凌跟着走了几步,还是犹豫着回头拦住了跟上来还有话想的美女,“吕居士,也的确是我们能力有限,想必楼家家大业大肯定还有别的方法用不到我们。”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画画连委托的事都没听就拒绝,但想起前两日自己带来上的两名姑娘香客的请求时,她的态度与今日截然相反,这种区别让他知道不能与她对着来。

    至少,在外人面前他需要完全站在自家住持这边。

    被拒绝,吕雅君情绪非常不好,但她还是有理智的,至少面前这个青年是态度最好的一个,她不能得罪。

    她往前凑了凑,傲人的身材尽展,面上娇柔可怜,语气都放软了不少,“我也是没办法,明智大师让我前来肯定是有他的用意,不知住持为什么会拒绝,还请这位……道长替我好好与住持?”

    近乎撒娇的请求,男人都吃这一套的,更何况是叶凌这样把女性当作知己的男性。被迷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拍胸答应,“吕居士放心!”

    “那……”

    叶凌:“画……我们住持是最有爱心的,一切众生苦难她都会放在心上,居士的难处,她也一定会好好思量!我也会好好和住持提提,吕居士不妨先回去静候?”

    好歹,终于把人给送走了。

    那辆牧马人声响沿着下山崎岖路而逐渐去。

    叶凌回到祖师殿时,画画楼正拿着那封信函在出神,另外两人不知上哪儿去了。

    他从边上扯来蒲团一并跪坐下来,抬头看着面前巨大石像,又低头看身边安安静静的团子。

    是真的,就这么一点儿,跪坐在那儿就更显了。

    就是这么一个团子,方才得微婉洒落,用词语句简直和掌门师父一模一样,宛如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仙人。哪里看得出是这么一个团子话?

    目光落在她放在蒲团面前地上的那封空信封,叶凌到底没忍住先开了口,“明智大师为什么会让……那位吕居士送一封空信来呢?”

    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这个师弟虽然很少主动话,但也从来不会问而不答,这会儿她跪坐着,听到他的疑问神情没多大变化,却还是回答了他:“里面有信。”

    只这样的回答让叶凌一怔,“有……信?”

    他弯下腰伸手去拿那空信封,上下翻看,眉头都要皱起来了,“没有啊。”

    当时他也在场,并没有发现信中有东西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