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哥谭附近的海岛可不少啊。”

    迪克在控制器上点了点,将哥谭周围的海域放大，从屏幕上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大大海岛的结构。

    “最近天气都不好，卫星不一定能拍的很清楚，”提姆凑过来,“找起来得花点时间了。”

    “兰达,你的脸色不太好，不然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迪克往旁边看了一眼,自从刚才和席德拉交谈完,兰德尔就像是忽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显出了点大病初愈的虚弱感。

    “不、我能帮忙,多一个人速度就会快点……”兰德尔低声，目光死死盯在屏幕上,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成像反应。

    “回去休息。”

    一只冰冷的套着盔甲手套的手忽然拍了拍兰德尔的肩膀。

    兰德尔回过头去,发现蝙蝠侠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前两天在觥筹交错间的笑意,穿着黑色盔甲的身躯庞大而具有压迫感。

    “但是我……”兰德尔咬了咬嘴唇,唇瓣上干燥的触感让他分了一下神，身旁的迪克伸手轻轻地拉住了他,“怎么……”

    迪克的手背再度贴上兰德尔的额间,他因骤然变暗的视野而微微眯起了眼,只能看到迪克紧锁的眉间与那双清亮的蓝眼睛——早前他给迪克化眼妆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人张了一双无比漂亮的眼睛,弯弯眼睛就能迷死人的那种，怪不得夜翼就算是带着多米诺眼罩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都能有那么多前任呢。

    “还是有点热,兰达,你太累了。”迪克轻声，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低烧有时会反复一段时间。”

    “阿福,带他去休息吧。”提姆偏过头对一片黑暗的角落喊了一声，悄无声息的管家先生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了，直到提姆出声兰德尔才发现阿尔弗雷德的存在。

    身着燕尾服的管家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微笑着道：“请跟我来吧，兰达少爷。”

    “……”兰德尔无奈地看了看站在他周围的‘蝙蝠’们。

    不是……你们家的人是不是多少都有点工作狂的性质？多一个人帮忙居然还老想着赶人？

    “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晚餐的时候我会和你汇报进度的。”迪克道。

    我以前想早下班的时候你还生气呢。兰德尔在心中腹诽，但没好意思出来，只能瘪了瘪嘴垂下头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离开了蝙蝠洞。

    他远远地听见提姆和迪克对蝙蝠侠嘀咕道：“我们以前这么和你，你可都当耳边风的……”

    回到庄园里之后，兰德尔蔫蔫地被阿尔弗雷德带去重新吃了一颗退烧药，在问及是否感到困倦想要睡觉时连忙摆了摆手，“我都睡一天了，再睡下去就要变成猪了。”

    兰德尔抓了抓头发，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托着腮苦闷地：“我真的可以帮忙的，我以前好歹也是X战警的成员，不至于给他们拖后腿吧……”

    年长者慢悠悠地给他泡了一壶红茶，将茶杯递到兰德尔的面前，“迪克少爷时候第一次发烧还瞒过我们，穿着制服跟着布鲁斯老爷出去胡闹，结果受了伤，在家里躺了两个多礼拜才好。”

    “嗯……听起来是迪克会干的事情。”兰德尔的手指在茶杯壁上点了点，温度过高的红茶让他无从下手，“他被骂了吗？”

    “被骂了一个礼拜呢，那时候的布鲁斯老爷要比现在稍微……开朗一些，每天去看迪克少爷都会骂他一次，”阿尔弗雷德轻轻地笑起来，“但因为迪克少爷腿扭伤了，高烧也一直在反复，每次等布鲁斯老爷骂完之后，少爷就会落泪，布鲁斯老爷也只能手忙脚乱地重新把他哄好。”

    兰德尔在脑中构想了一副软乎乎的蓝眼睛帅哥泪眼朦胧地坐在床上哭唧唧，高大不苟言笑的男人不知所措地拿着纸巾给他抹眼泪，磕磕绊绊地发誓自己再也不骂他的景象，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他还好意思我，明明自己也这么干过。”

    “因为迪克少爷很在乎你。”阿尔弗雷德道。

    “……”兴许是因为这句话的人是年长的前辈，兰德尔的耳朵忽然红了起来，他不自在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那里是他常年戴着不怎么会摘下的银色耳饰，是一种微凉的区别于体温的金属触感。

    阿尔弗雷德：“生了病就该好好休息，别像一些‘反面例子’一样，工作到把自己的身体彻底压垮。”

    “……但那是我妹妹，我真的很担心她，九头蛇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怎么会平白无故就带走露拉……她才12岁，又懒又贪吃，九头蛇图什么啊。”

    兰德尔思来想去，九头蛇也只能是因为露拉身上那一块的神格碎片而带走她的，但当初克劳利都那是人体实验了，他实在是担心自己如果去晚了，露拉会变成什么样子，越是这样想，他就越焦虑，低烧也就不停下来，反反复复让他精神低迷。

    “请相信他们。”阿尔弗雷德温和地，他的语调像是老派的英国先生，总是沉着而优雅的，有着点风雨不惊的平静。

    “……”兰德尔叹了一口气，举起杯子喝了口红茶，郁结的眉间缓缓松开，“那么您能和我一些迪克时候的事情吗？”

    阿尔弗雷德扬眉，“当然，迪克少爷干过的‘坏事’可太多了。”

    等到迪克从蝙蝠洞回来时，兰德尔已经和阿尔弗雷德有有笑地在厨房里一起做晚餐。

    迪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一边往厨房的位置走过去，实话他对于庄园的厨房在大多数时间里，印象都只剩下半夜三更饿到不行偷偷摸过来找零食吃的昏暗模样，就算是他在自己公寓里也甚少习惯动手下厨，因此当他看到兰德尔系着橘色的围裙切着菜和阿福聊天时，有那么一会儿的愣神。

    “……然后迪克少爷又一次跳上了大厅的那盏吊灯，那可是位于三楼的吊灯，我和布鲁斯老爷都急坏了，但是迪克少爷居然一边在上面晃荡一边哈哈笑……那是他弄坏的第三盏灯！”

    “我听过，迪基以前是个杂技演员！”兰德尔，眼睛里带着柔和的笑意，像是亮晶晶的钻石，“他整天在布鲁德海文晃来晃去，就像纽约那个蜘蛛侠一样。”

    “嘿，在我什么坏话呢？”迪克双手抱臂往厨房的门边一倚，一边的眉毛扬起，“我可没有那个孩子那么能晃。”

    “在听坏男孩成长史，迪基，你居然总是和杰森架，还一次都没让他赢，怪不得我老听他骂你。”兰德尔。

    “那是在合理范围内的训练！不然他会受伤的，况且现在……我可一次都没过他。”迪克委屈地眨了眨眼。

    “你了，你还想让他哭呢。”兰德尔毫不客气地拆台。

    “好了，迪克少爷，晚餐就要做好了，去餐厅坐好。”

    “但提宝和布鲁斯还没过来……”

    阿尔弗雷德笑眯眯地：“那就请他们过来。”

    “……好的。”迪克缩了缩肩膀，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前又轻声道：“兰达，我们已经查完三分之二了，就快了。”

    “嗯，”兰德尔转过头，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道：“我相信你们。”

    兰德尔参与了晚餐百分之五十的制作，服阿尔弗雷德同意他帮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管家先生热情又客气，还是兰德尔既然这里也帮不上忙他还是一个人出去调查好了，属实是有点他们韦恩家孩自由不羁的影子，阿尔弗雷德也只能松口，翻出了个曾经迪克买来给杰森用的橘色围裙让他系上。

    但是和蝙蝠侠红罗宾夜翼同坐在一张桌子前共进晚餐让他稍微有些拘谨。

    兰德尔飞快地扫了圈自己做的菜，明显的唐人街家常菜，以前露拉爱和他去下馆子的那些，与阿尔弗雷德做的英式晚餐大相径庭。

    “我猜他们应该能吃辣吧？”兰德尔悄声问迪克，刚才做晚餐的时候一直在和阿尔弗雷德聊天，以至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就已经切完了好几个青椒和辣椒，均匀分散进每盆菜里面，以至于一眼看上去，他做的那些菜品颜色丰富，看上去就要令人食欲大开。

    “辣……呃，提宝可以，他以前就试过用辣椒提神，但布鲁斯……”迪克感到奇怪地摇了摇头，“怎么了，你放了辣椒吗？一点点应该没什么事。”

    事实上……是很多。

    兰德尔心虚地撇开眼，一时间也没想明白半个时前疯狂切辣椒的自己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布鲁斯对他露出一个不夸张也不过分热情的笑容，就好像蝙蝠侠与布鲁西是他两个不同的人格，每天分时间出现，现在上线的就是哥谭的微笑宝贝，人见人爱的布鲁西。

    他们抬起杯子虚空干了个杯，由于晚上大家还要去接着调查，所以玻璃杯里也没有倒酒，而是碳酸饮料。

    兰德尔抿了一口，听见布鲁斯开口询问道：“这些都是兰达做的吗，是我没有尝过的菜品。”

    迪克在一旁极力推荐，“兰达做菜可好吃啦！”

    “等——不……”兰德尔欲言又止地抬起头看看布鲁斯，就见他用叉子叉起了半个红椒，一口咬了下去。

    “那个好像是——”提姆疑惑地开口。

    “可能会有点辣……”兰德尔声完，看到布鲁斯完美的脸上慢慢涨得通红，他在竭力维持着微笑不让自己一口把红椒吐出来，但牙齿已经停止了咀嚼，任由麻辣的感觉在他的口腔里蔓延。

    “……”怎么办，我好像要把蝙蝠侠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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