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措手不及
再看麒宇峰这边,百里松被众多掌门轮番敬酒,好生热闹。有人称他修为高强,有人夸他才智过人,有人赞他年少有为……
麒宇峰下的新晋掌门邢永立,更是直接称他为“少宗主”。
此情此景,真乃天之骄子,众星捧月。
百里松来而不却,喝得有些微醉,他拿着酒杯来到上官韶华桌前,双手恭敬地托着:“碧淳君年轻有为,不但将镇魂剑宗治理得井然有条,而且贵宗门也愈发壮大,真乃当世君子楷模。不知……能否赏脸共饮此杯?”
上官韶华端起酒杯,一脸严肃道:“龙吟君过奖了,韶华不敢当。龙吟君才是一呼百应,你的龙吟剑法更是所向披靡,你才算得是当世君子的楷模。”
上官韶华完,也不行礼,自顾自地一饮而尽,随即放下酒杯,拂袖离去,留下百里松端着酒杯尴尬地站在原地。
旁边的上官冷忆见了,忙起身对百里松道:“我堂哥他近日心情不好,失礼了,望龙吟君不要见怪。”完,他行了个礼,也跟了出去。
冷若凝见二人先后离开,心中有些担忧,但又不好插手他人之事,便自酌起来。
百里松倒不生气,仰头一口喝光了酒,慢慢走回席座,自己喝起闷酒来。
整个大殿气氛陡然下降,众人纷纷声议论。直到瞥见百里瑞走了进来,大家便立即闭了嘴。
这百里瑞是百里松的堂哥兼贴身护卫。他刚一进殿就瞧见百里松醉倒在桌上,便径直上去搀扶。
百里松一把推开百里瑞,塞了一杯酒在他手里,嘴里念叨着:“瑞哥,你来了,陪我喝酒。我们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百里瑞夺过酒壶,低声道:“松弟,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罢,将百里松扶了起来,走了出去。
待百里松走后,潘伯崇轻蔑道:“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用。”
“潘兄这话心些,不要被有心人听见。”邢永立低声道,谨慎地看了看四周。
潘伯崇的声音虽然不高,但足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
麒宇峰下辖大大的门派将近千个,其中也有与他“志同道合”之人。几个平日与他相熟的掌门听得此话,也围了过来。
潘伯崇看着人多,更是兴奋,仗着酒劲道:“怕什么,旦凡他狠绝能有他爹的十分之一,宗主之位早就收入囊中了。便不会羡慕旁人,一个人借酒浇愁?”
一个身形瘦的掌门附和道:“潘掌门言之有理,少宗主霸气侧漏,但就是太妇人之仁。”
另一个掌门把话茬接了过去:“我曾听百里宗主有意将宗主之位传予百里松,他却推自己还,能力不足,要再历炼几年,后来这事宗主就没再提过。”
提起继位这等大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议论纷纷,各持己见,丝毫不担心被百里世家的人听了去。
“是啊!百里松明明一步就能登天,他却偏偏不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算的。”
“我听,百里松是担心继任大位,惹他娘不高兴,所以才没答应。”
“哦!这样看来,他倒还是个重情义的人!”
……
众人之口如悠悠长河,百种言论。
这事邢永立倒是很清楚,那时他新任掌门,麒宇峰的很多门派都来道贺。宗门秘辛向来都是酒宴上最好的佐酒佳肴。百里松之事暗地里被传得沸沸扬扬,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据传闻,当年百里松的亲娘去世不到半年,他爹百里铄就新娶了华玉珍。
听闻新的宗主夫人待百里松很好,一直拿他当亲身儿子照顾。只是后来华玉珍有了自己的儿子百里炎,在儿子和继子之间,多少应该是有些私心的。
听着一众掌门的议论,潘伯崇反驳道:“依我看百里松不是怕得罪继母,而是自己天生懦弱无能。”
“呵呵,潘兄此言未免有些偏激了。弟瞧着,少宗主很是真孝顺,就是性格太过自谦了。”邢永立笑道。
潘伯崇喝得有些醉了,了个酒嗝。他往刑永立斜睨了一眼,掷了酒杯,笑道:“邢老弟啊,你他妈就是只狐狸,狡猾着呢!哈哈哈……”
“是是是,潘兄得对。呵呵呵,我他妈真就是只千年老狐狸所化。”
邢永立陪着笑,扶起潘伯崇,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大殿。廊上早有自家弟子等候,见自家掌门出来,急忙搀扶着去偏殿的厢房休息了。
冷若凝将这一通话听得十分清楚,他觉得这麒宇峰似乎不像传闻中一样。这里表面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各门派早已暗藏心思,危机四伏。尤其是那几个大点的门派似乎是在蓄谋一件大事。
尽管如此,冷若凝想到求药之事,还是决定多留一日。但他担心灵霄宗被卷入此事,于是他走到对面,坐到沙岭雪旁边,低声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她。
沙岭雪听后,惊愕道:“大师兄,你是这个生辰宴可能暗藏杀机?”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推测这与宗门继位有关。”
沙岭雪满脸疑惑道:“此等大事,之前怎么没有一点风声?”
冷若凝一时之间也不好解释,便劝道:“雪儿还是先带宗门弟子早些离开为好。”
沙岭雪知道大师兄向来沉稳,他既如此便是有原因,估计是不方便告知才未提起。
当下沙岭雪道:“大师兄所言极是,我这就去辞行。”
冷若凝本想问上官冷忆的情况,可直到沙岭雪离开席位,他都没提一个字。
沙岭雪走后,冷若凝仍旧坐在上官冷忆之前的席位上。他拿起上官冷忆用过的酒杯,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摸索。
王守云在后面见了心里醋意陡升,但又迫于冷若凝的身份,只能盯着冷若凝恨得牙痒痒,他那眼神比剑还要锋利。
冷若凝又坐了一会儿,没等到上官冷忆回来,便起身离殿去寻了。在偏殿西苑的亭子里,冷若凝见到了上官冷忆。他正准备扶上官韶华回厢房休息。
上官冷忆用余光瞥见冷若凝走了过来,低下头装作没看到。
冷若凝走到他面前道:“忆儿,你等等!”
上官冷忆抬头看了他一眼,态度冷淡道:“大师兄有何事?”
冷若凝看了看靠在桌上醉得不醒人世的上官韶华,低声道:“忆儿,你这是为何?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唤我的。”
上官冷忆道:“我这是按照大师兄的意思啊,难道大师兄忘了信中所言?”
“忆儿这话何意?你为何待我如此……”冷若凝本想问为何态度冷漠,可他想到酒宴上上官冷忆与王守云之间暗送秋波,便没再多问,只叹了口气,看着亭子外的花草。
春天的花草长得茂盛,尤其是那不远处的桃花,更是开得粉嫩娇艳,几束桃花迎丰摇曳。
上官冷忆等着冷若凝解释那封信,或是那晚突然离开的原因,却见他此时毫不在意,火从心生:“不是大师兄让我听娘亲的话吗?娘亲让我唤‘大师兄’,那我便遵从了你们的意愿。”
冷若凝从上官冷忆的语气中感受到异样,便道:“忆儿为何如此生气?”
“大师兄明知故问。”
冷若凝向来对情爱之事不敏感,所以根本不懂上官冷忆为何赌气,只当他又耍性子了。
此时,冷若凝更担心上官冷忆的安危,便劝道:“忆儿还是带碧淳君回辕宇峰吧,此地不太平,不宜久留。”
上官冷忆见他顾忌自己安全,心里舒坦了许多,语气也温柔了几分:“那大师兄呢?”
冷若凝焦急地看着他:“我还有要事要办,暂时不能离开。”
……若凝这是要甩开我吧!堂哥若凝的病症或许能从百里铄那里得到信息,那若凝定会去找百里铄询问。素闻百里铄老奸巨猾,若凝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
上官冷忆沉思了一会儿,道:“我们也有要事要办,暂时也不能离开。”
上官冷忆刚才费了好大劲才把堂哥灌醉,就是希望能留下来帮冷若凝。
然而冷若凝并不理解上官冷忆的意思,觉得他在故意怼自己,顿时心中不快,便提高了嗓门道:“我再一遍,让你回去。”
“你不清楚,我就不回去!”上官冷忆语气坚定,完又去扶上官韶华,准备离开。
冷若凝心急,伸手抓住了上官冷忆的胳膊:“忆儿不是什么都听我的吗?”
上官冷忆将手覆在冷若凝的手背上,温柔道:“是啊!只要若凝和我结成道侣,我依然什么都听你的。”
“不行!”虽然冷若凝毫不犹豫的拒绝,但他并没有推开上官冷忆的手。
“为何?”
冷若凝避开了上官冷忆的眼神,道:“我们不能不考虑你娘亲的感受。”
“只要若凝点头,我会服娘同意的。”上官冷忆得信誓旦旦。
“还是不行!”
“为何?”
“因为我……我……我对你没那种感觉。”冷若凝抽回了手,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上官冷忆被重重一击,不知什么好,只静静地看着冷若凝,痛苦涌上心头。
……若凝向来不是拘泥世俗之人,更不会在意世人的眼光。他的没感觉便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然而,上官冷忆想起天赐园时,冷若凝的主动热情,便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他明白,冷若凝定是在顾虑什么,才故意这样的。
上官冷忆故作生气道:“那大师兄替我向雪儿提亲是何意?是担心我再粘着你,所以急着将我甩开吗?”
“忆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提起这事冷若凝气势比刚才矮了半截。他明白就算自己拒绝了上官冷忆,但不能做出伤害他的事来,可偏偏自己又狠狠地伤了他。
上官冷忆等了半天,冷若凝都没有下文,便着急什了。他冲冷若凝低吼道:“那你是何意?你明知我心里有你,那晚为何哄骗我?你为何写那样的信?你为何一走了之?今日,你为何也不解释?”
“忆儿,我……我……”冷若凝转过身,低声道:“忆儿,那晚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忘了吧。你还是带着碧淳君离开为好。”
冷若凝完正要离开。不料,上官冷忆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拽了到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上官冷忆大胆的举动让冷若凝措手不及,他使劲推开上官冷忆,但最终因为力量相差实在悬殊,只得任由他去了。
上官冷忆的吻越来越深,他明显感受到冷若凝在回应自己,他越来越确定冷若凝的心中是有自己的。
“不好了,魔族来了,就快攻到主峰了。”此时,王守云大喊着跑到了偏殿的回廊上。
他远远地将这边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他气得攥紧了拳头,脸色铁青。
闻声,上官冷忆放开了冷若凝,从纳镯取出醒酒丹给上官韶华服下。
只一会儿,上官韶华就醒了。
三人再闻声望去,上百间厢房几乎同时开,数百位掌门鱼贯而出。他们神色惊慌,大多数都带着弟子赶紧往后山跑,西苑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作者有话:祝宝宝们五一节快乐!
估计之后又要忙起来了,只有抽时间更了,刻舟在此道声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