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真私奔啦? 热恋期进度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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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朝阳觉得孙公公好像又不高兴了……

    但她不明白他不高兴的点在哪儿, 于是道:“还行罢,也不算特别熟。”

    “孙公公,久仰大名。”

    那温公子起身, 不卑不亢地向在场众人问好,又道:“我娘子比较怕生, 因此才这般态度, 大家不要怪她。”

    “哼!”

    那女家主又横扫了徐朝阳等一行人一眼, 没有多言其他,也没反驳温公子所的话。

    这时候徐朝阳听到雷鸣怒气冲冲的一声:“他奶奶的,杀千刀的西域蛮子果真没一个好货!”

    紧接着“稀里哗啦”一连串的动静, 雷鸣直接将方几上的簿子、玉牌等物件儿全都扫落在地,搞得场面狼藉不堪。

    “怎么了?”

    孙绎方才一心注意着“似乎跟封家相公很熟悉的徐朝阳”身上,这时候才顾得上去了解一下封家家主展示给他们的那些东西。

    “……你自己看!”

    雷鸣咬牙瞥了孙绎一眼,这时候他只觉得连面前这名不阴不阳的阉人都比西域蛮子可爱得多。

    孙绎懒得多跟雷鸣计较,他上前拾起那本簿子端看,眉头逐渐蹙了起来。

    徐朝阳跟在孙绎屁股后头:“怎的了怎的了,快给我也看看!”

    簿子不厚,孙绎平日在京城是代皇帝往奏章上批红的,因此一目十行看得很快。

    看完后, 他也怒了。

    他将簿子往方几上一甩,冷声:“看来还是杂家先前的手段不够硬, 若不彻底消灭皇后一党,他们便永远贼心不死!”

    先前他只知皇后和永王暗地里有事儿, 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这般猖狂。

    “诶?”

    徐朝阳更好奇了:“什么皇后, 不是西域的事吗?”

    雷鸣这时候起身,道:“殿下,这种脏事儿你不必掺和了, 我……我和孙绎自会想法子解决,断不让你受了委屈。”

    “……”

    徐朝阳和雷鸣对视片刻,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孙绎,定定地看着他。

    后者感受到她柔和又坚定的目光,缓缓垂眸:“殿下别急,一会儿我慢慢与你道来。”

    他知道她不喜欢糊里糊涂、被人强行保护着过日子。所以她想要知道的事,不管腌臜龌龊还是如何,他都告诉她。

    “孙绎,你!”

    雷鸣极不赞同地开口,又被孙绎一道警告的眼神堵了回去。他嘴张到一半儿,顿了顿,还是闭上了。

    不得不承认,最了解徐朝阳想要什么的人,只有孙绎。

    离开封家待客厅,回到居住的院内之后,徐朝阳才从孙绎口中得知了这件让他和雷鸣都十分震怒的事情——

    “也就是,皇后和永王不光在我朝内部有所勾连,他们还与西域皇室暗度陈仓?”

    “对。”

    西域与大顺本就是友好关系,如今皇后和永王一力劝让徐朝阳到这里来和亲,代表着大顺对结盟的诚意不。

    可是西域呢?

    表面儿上他们欢天喜地迎接前来和亲的徐朝阳,实际上却早在一年多前就接受过来自皇后永王金银绸缎、茶叶等物资的馈赠。这些所谓的“馈赠”,其实就是永王、皇后等人和西域勾连的一种手段。

    时至今日他们还在进行一些“合作”,西域皇室让永王一党极力撮合使徐朝阳前来和亲,又要以同盟的身份帮助大皇子徐辉夺嫡,争那储君之位。

    好一个互惠互利!

    到时候前来和亲的公主是徐朝阳、夺嫡失败的皇子是徐朝阳的亲哥哥徐烨、徐朝阳的亲生母亲高世英也在宫闱斗争中惨淡落幕。

    牺牲的是徐朝阳,成就的却是皇后一党。

    “天底下哪儿有这般好事?算盘得这样精,全都算计在殿下头上,我必让他们赔得血本无归。”

    “你生气啦?”徐朝阳已经听懂了孙绎的解释,此时拉着他的衣袖,眼睛一眨一眨地问道。

    孙绎垂眸反问:“殿下一点儿不觉得生气,不觉得不公么?”

    “我只觉得感激,倘若不是封家人帮我了我们这么多,至今我们不是还蒙在鼓里吗?至于永王和皇后一派……从我就知道,他们同我不是一路人。”

    “我没有害人之心,但倘若旁人有心害我,我的反击也决计不会手软。所以没什么好生气、好不公的,只有在无力反击的时候,或许我才会气一气自己的无能。”

    “那,”

    孙绎想了想,再次沉声:“殿下现在还算去西域和亲么?”

    ……

    雷鸣听到孙绎的谋划时,容色极为扭曲:“你!你疯了?我看你一届阉人,不比我更适合去做这件事吗!”

    ——这天杀的死太监,居然出馊主意让他先替徐朝阳扮作新娘,“嫁”去西域,代为周旋一段时间。

    亏他想得出来,他自己怎么不去做这个牺牲呢?

    “雷大人也知道,杂家一届阉人,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倘若有个需要里应外合的时候,自然不如雷大人能够排的上用场。”

    “况且……殿下她也离不得我。对吗,殿下?”

    突然被点名的徐朝阳看了过来,眼中含着对雷鸣的愧疚之色,她道:“要不然此事就先算了罢,我们再想个别的办法?”

    “不必了!”

    雷鸣非要在徐朝阳面前跟孙绎争个高下,既然是孙绎做不成的事情,他就偏要为了殿下去做。他道:“不过就是扮成新娘子而已,我扮得。一群西域蛮子,谅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那之后呢,你还有什么算?”

    “我会带着殿下一起去东海投奔二殿下。”

    “?!”

    雷鸣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你只需要我在西域周旋几日是放屁吗?东海那边现在正在海战,你们去投奔二殿下,便要等海战结束之后才能来接应我。”

    “你告诉我这叫周旋几日,几日?!”

    孙绎莞尔:“一两日是几日,一两个月严格来也是几日。反正都是几日,雷大人何必计较太多。更何况倘若雷大人有本事按住西域皇室的躁动,也可以提前逃离回京,都是可以的。”

    “可以个屁啊!”

    雷鸣咬牙切齿地发作了好一阵子,最终才叹了口气,道:“那你们可得动作快点儿,临阵逃婚这事不,更何况还是和亲。倘若不能及时给圣上一个交代……就算朝阳殿下,恐怕也会因此落得严惩,还会连累二殿下跟高贵妃。”

    “我知道,”

    孙绎难得正色,起身对雷鸣拱手行了个礼:“雷大人的牺牲,杂家日后定百倍报偿。”

    “得了吧你!”

    自己帮的明明是殿下,要报偿也该是殿下报偿。死太监这么一,搞得好像他和殿下是一家子,自己却成了外人一样。

    雷鸣想着,扭过头去,一副不想再看到徐朝阳和孙绎的样子。

    徐朝阳又三番五次地谢过雷鸣,回去后要把自己最喜爱的匕首送给雷鸣。直到把雷鸣逗笑了之后,才跟孙绎一道离去。

    回院子的路上,徐朝阳伸了个懒腰。

    她抬头望天,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了,一弯淡淡的月牙儿挂在空中。徐朝阳望着那月牙儿,轻轻地道:“没想到最终孙公公还是带我私奔了啊……”

    孙绎听着这话,忽地一声轻哂:“殿下可明白‘私奔’二字的意思?”

    “当然!”

    徐朝阳点头:“就是跟喜爱的人一起走呀。”

    她笑眯眯的,似乎觉得“私奔”是什么褒义词。孙绎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唇角明显地勾了起来。

    他的殿下,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呀?

    ……

    次日一早,雷鸣换上了徐朝阳的衣裳和盖头。在一众锦衣卫和五军营成员只嘬牙花子的护送下,过了麟关,去了西域。

    “希望雷鸣一切顺利。”

    徐朝阳知道雷鸣和锦衣卫、五军营众的武力之强,否则也不敢让旁人为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

    她也再耽搁不得了,牵过封家给自己准备的快马:“我们也走吧!”

    “……嗯。”孙绎不想拖徐朝阳的后腿,颔首准备上马。

    这时封嗅忽然从送行的人群中往前走了一步,唤了声:“孙公公,我答应你的事儿已经做到了。还望孙公公和殿下若能平安回京,恢复职位,不要忘记你曾经对我许下的诺言。”

    “自然。”

    若是旁的人,孙绎或有话不算话的可能。但封家人对徐朝阳恩情深重,他是一定会替她还这个情的。

    完,孙绎瞟了封嗅身旁的秋香一眼。

    他没有继续多话,转而让徐朝阳助他上了马背。马背上,徐朝阳忍不住问:“孙公公,你到底答应了封嗅什么事呀?”

    “不是什么大事,等我办妥之后,殿下自会知道。”

    二人策马往麟关的反方向走时,忽然从角落里窜出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男子!

    徐朝阳当即勒马。

    马儿直立起身,长嘶不止。

    那衣衫褴褛的男子一双三白眼量马背上的二人片刻,操着冀中口音,恶声恶气地道:“果然是你,绎奴。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入京发达了以后家里人再想寻你,被你从孙府赶出一次又一次……”

    “我老子的腿让你手下的人断了,我娘的眼睛都哭瞎了!最后二老死的时候连裹尸布都买不起,只能进了乱葬岗。试问,你就是这样报答养育你整整十五年的叔婶一家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