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潋第次来衍舟家，比她想象中样子差得很远。

    屋内干净明朗，主色调除了白色就深灰，房间里家具很少，客厅宽敞得像练功房，装饰摆设更没有。

    整房间缺少烟火气，更别提应该有过年氛围。

    她在门口愣了会，直到衍舟走进厨房，才恍然跟上去。

    接受了这间屋子设定之后，潋看见厨房料理台上，仅仅放台便携式瓦斯炉，也就见怪怪了。

    衍舟把刚才采买蔬菜瓜果放进冰箱，袋子里剩下生活用品拿进房间，顺便给潋倒了杯水。

    潋接过来，问，“你还没吃饭吗？”

    “嗯。”他低头，接水淘米，手法娴熟，“刚才去超市买冬令营用东西，顺便买了点菜。”

    她在厨房外看他忙来忙去，何况刚才又夸下海口，也好直袖手旁观，“来帮你吧。”

    他在冰箱里拿了两洋葱，放到知道从哪变出来切菜板上，把刀清洗干净，潋自告奋勇，“这会，来来。”

    时候玩过家家，她最喜欢切菜这环节，长大后经常在方芳做菜时候捣乱，就算没实践过，应该看也能看会。

    潋拿刀，非常自信想。

    然而手里洋葱横摆过来，竖摆过去，转了下五圈，她还知道该从何下手。

    衍舟已经在身后开始炒菜，她听油炸锅声音，心横，管了，就按照切苹果这么切吧。

    潋先将洋葱分为二，然后斜切两刀分成四份，再继续切成八瓣，她松手，洋葱像开花样躺在菜板上。

    刚觉得大功告成，睛开始感觉刺痛，睁开，她用手在前呼扇呼扇，还忍住眶湿润。

    盘青椒肉丝已经出锅，米饭也快焖熟，衍舟了两鸡蛋在碗里，好以后去看潋那边。

    只见她泪糊成团，洋葱已经被五马分尸。

    他自觉露出抹笑，从刀工就能看出来她没下过厨。

    潋睛疼得慌，忍住想拿手去揉，结果被只手半路截了胡。

    衍舟刚用过凉水，手算暖和，她整人抖了下，眯去看他，“好辣睛，真想哭。”

    “嗯，别用手揉。”他从她手里拿过刀，把菜板放在边，“去阳台站会。”

    “噢。”潋洗了手，乖乖走去阳台吹风。

    衍舟很快把剩下菜炒了，等饭菜上桌时候，她睛也好了，活碰乱跳跑回来，对自己刚才帮了倒忙行为很好意思，于把拿来草莓洗了盒，当作赔礼道歉。

    虽然她吃过了，但还找衍舟要了副碗筷。

    她今天来得真巧，四舍五入就吃过衍舟做饭了，想想就开心。

    青椒肉丝炒得很嫩，洋葱炒鸡蛋又香又软，和外面餐馆饭菜相上下。

    潋陶醉感叹，“还有什么你会吗？”

    “很多。”

    他吃相斯文，咀嚼也发出声音。

    她撑脑袋毫避讳看他想：果然长得好看人连吃饭都赏心悦目。

    潋边陪他吃饭边往嘴里塞草莓，现在才想明白他家里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安静，“你人住吗？”

    衍舟吃完饭，拿纸巾慢条斯理擦嘴，淡淡“嗯”了声。

    “过年都和爸妈起哦。”

    她无心句，让他脸色沉下来。

    潋刚把草莓塞进嘴里，发现他表情变化，立刻改口转移话题，“那什么，今天太阳错，吃完饭们去楼下走走吧？”

    衍舟没话，把餐盘收进厨房。背对她时候，潋抬手就朝自己脑门了下，“让你多嘴。”

    为表歉意，她立刻追上去，帮忙洗碗，“洗碗最在行，来。”

    “没有让客人洗碗道理。”

    “饭你做，碗自然该来洗。”潋才管这些，把毛衣袖子挽上去，理所当然，“再了，谁客人，明明——”

    衍舟还站在旁边，听见这话，心里那点阴霾也烟消云散了，挑眉等她完，“明明？”

    她脑子此刻飞速转动，压制心里真实想法，掉转枪头，“你亲爱学妹啊。”

    “这样。”

    衍舟作恍然大悟状，接道：“那辛苦你了亲爱——”

    潋颗心提到了嗓子。

    “学妹。”

    他轻轻带过，拿了抹布去擦桌子，没有错过她此刻精彩表情。

    人走后，潋喘出口气。

    用看就知道自己脸，肯定通红无比。

    －

    吃完饭后，潋提出去楼下走走。

    衍舟同意了，拿了背包出门。

    潋刚开始懂他为什么下楼还要背包，直到跟他路散步走到地铁站。

    上了车她才迷迷糊糊问，“们去哪啊？”

    衍舟看她虽然脸迷惑，行为却始终坚定，就算知道要去哪里，她也没有异议，直跟他走。

    大概有把握潋会逃开，他想了想，故意吓唬她，“去把你卖了。”

    “......”

    潋听就知道他在糊弄人，而且，“点也好笑。”

    “吗。”衍舟靠上椅背，思考了半天，丝毫觉得自己讲笑话哪里冷，闭上喃喃道：“觉得挺好笑。”

    “...你开心就好。”

    潋坐了会皮开始架，迷迷糊糊晃脑袋。

    衍舟感受她安静，睛睁开缝，调整姿势，轻轻伸手把她脑袋，拨到自己肩膀上靠。

    潋好像感觉到有人碰她，耐烦转了转头。

    他随即闭上，潋还迷糊，靠他肩膀蹭了蹭，继续找了舒服姿势睡了过去。

    衍舟等她呼吸趋于平缓之后，才缓缓睁。

    他没有发现，女孩靠上肩膀瞬间，自己脸上心满意足表情。

    半时车程过去。

    潋下了地铁，跟衍舟来到条主路上。

    街边店铺都关门，冬日萧索，街道很宽，路上只有汽车在奔驰。路边，少老人带朋友出来晒太阳，或者围坐在起聊家常。

    跟他走了会，潋感觉映入帘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这么也想起来了。

    两人走了段，拐进条巷子里。

    衍舟脚步快，站在门口等她。

    潋走过去，偏头，看见家派出所。

    “来这干什么？”

    他边上台阶边解释，“上次唐璐那件事，报了案，正好今天早上接到通知，带你来认认人。”

    潋这才了然，难怪她刚才觉得路边场景那么熟悉。

    “走吧。”

    两人走进派出所，衍舟上去跟民警同志明情况后，他们被人带到房间。

    室内灯光很暗，房间中部有扇大透明镜片，对面站了五人，头顶分别了盏灯，气氛有种诡异安静。

    潋头次遇见这种场景，心有点慌，忍住走在衍舟身后，手拉他袖子，以寻找安全感。

    民警让她从五人里选出上次欺负两人，潋面对那十双睛，头顶昏暗灯光亮，仿佛瞬间，她回到了那晚上。

    两男人撕扯她衣服，她腹被人了拳，唐璐幸灾乐祸，混混看她光，还有那天晚上冰冷墙壁，切记忆回拢，她下意识想逃避。

    直到睛被温热手覆盖，衍舟发现她异样，用压低嗓音安抚道：“在这里。”

    那句话直在耳边重复，慢慢抚平了她心里波澜。

    “如果适应，们就先回去。”

    潋摇摇头，抓他衣服肯松开。缓了会，她嘴唇蠕动，声音轻轻，“想起来了。”

    潋完成指认之后，两混混被收监。

    她走出警察局那刻，手心里全都汗。

    “吓死了！”她精神好了点，声音也畅快了许多，“那五双睛刚刚就那么瞪，你看见了吗？”

    潋学犯罪分子神比划了下，抱自己胳膊搓了搓，“看得鸡皮疙瘩起了身。”

    衍舟走在前面，看那夸夸其谈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恢复过来了。

    “你，他们要以后放出来了，会会还来找？”潋歪头想了想，“其实也知道指认对对，万指认错了关错了人，他们出来以后，会会找报仇？”

    “报警人，要报仇也该找。”他随口接了句。

    潋听了，垂下，话。

    衍舟适应突如其来安静，转过头，看她人站在原地，走过去问：“害怕了？刚才...”

    “。”

    他停下来，听她，“那怎么。”

    “谢谢。”她突然，“谢谢你带来。”

    潋刚才还丧张脸，现在像决定了什么样子，抬头，认真对他道：“万被报复，你就让他们来找，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衍舟忽然笑了，睛像注视太阳样明亮。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