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新工艺技术下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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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见这件货的玄机被自己二伯道破了,也懒得再看萧姓中年什么反应,对王秀芳:“妈,报警吧。让警察处理,咱们准备准备,该官司官司。”

    王秀芳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听儿子这么,连忙应了一声,起身就要去用客厅的电话报警。

    但是王秀芳走到一半,就被杨二光拦了下来,摆了摆手,然后对萧姓中年道:“这么多年,还是这个德性。今天的事……我们家不和你计较,别再踏杨家的门槛了,滚吧。”

    杨很是意外,扭头看向自己父亲:“爸?”

    杨爱国却是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听你二伯的。”

    杨只好让开了路。

    萧姓中年还想捡散落在地上的钱,结果被杨瞪了一眼之后,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

    等不速之客离开了杨家之后,二伯一脸严肃地把几个叔伯还有杨的父亲喊了出去。

    王秀芳收拾着客厅的碎石头,一边拿扫帚扫着一边还不忘唠叨起杨:“臭子可真行,都学会当着全家人的面人了。”

    “把人坏了怎么办?万一别人报警,你档案里被记一笔,怎么考大学?怎么找工作?”

    “真威风啊,还拿钱砸人家的脸。”

    王秀芳就是一位这样的母亲,当着外人的面,那是无条件维护自己的孩子,就算被人当个泼妇那也在所不惜。

    就算是杨犯了法,那她也是会无条件包庇的那一种。

    当然这样肯定不对,而且杨也不会做违法的事情,但是王秀芳的爱子之心便是如此。

    可等到事情过去了,关起门来,那她教训起儿子来,那嘴巴也是不饶人的。

    杨不满道:“妈,我可是给咱家及时止损了二十六万呢。今天要是我没看着,爸可就吃了亏上了当了。这人家都来咱家地头拉屎撒尿了,你还指望我给个好脸?”

    若是往常,杨要是这么顶嘴,王秀芳肯定抄起鸡毛掸子了。

    但这一次,她心里也觉得儿子做得可真解气,只是这话不能出口,以免涨了自家兔崽子的歪风邪气。

    “人毕竟是不对的,下次不许这样了啊。”王秀芳板起脸来了一句,然后拿着收拾好的簸箕往厨房那边走,“晚上早点回来,你二舅送了只老母鸡过来,给你煲汤。”

    杨却是知道,二舅送的那只老母鸡一天能下两个土鸡蛋,老娘一直宝贝得不行,今天要杀了煲汤,是在嘉奖自己的儿子,只是不肯出口。

    老傲娇了。

    王秀芳不杨了,转而对自己丈夫不满了起来:“这杨老三,学个几十年学狗肚子里去,还能上当受骗?还不如自家学了几个月的儿子,你爸那猪脑子……”

    杨乐呵呵听着老娘数落老爹的话语,替自家老爹辩解了一句:“也不怪爸。”

    确实是不怪杨爱国。

    因为这「贴石」的手艺,在09年初这会市面上基本上还没有出现。

    所谓「贴石」就是将几块料子粘合到一块,原因是有些石料或是因为切割的问题,或是石料切开后只有一部分「血面」,或者是其他原因导致质量高但是不能用的「废料」重新利用起来。

    这在之后,会逐渐演变成一种石雕工艺上的新技法,到那个时候一些品质好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做成摆件的「废料」价格会一下子高昂起来。

    但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如今这种「贴石手艺」还没在市面上流行起来,那种无法做成摆件的高品质「废料」依旧只是「废料」,不值钱。

    就好像今天姓萧的带来的那块成品摆件,如果是在一二年,能值个三四万块钱,到了一六年能值个十几万。但是现在是09年,它顶多就值个手工费。

    而且工艺也不成熟,裂痕居然需要上厚厚的蜡来遮掩。

    再加上姓萧的是把它当原石工艺品来卖,那就是妥妥的诈骗,金额那么大,真去告他,让他坐几年牢真没什么问题。

    杨也没想到再过几年才会出现的新技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杨爱国会上当也很正常,毕竟怎么看那件货的鸡血纹都是真的,不是染的。

    因为本来就是真的。

    要是杨爱国真拿钱买了,那这钱是真水漂了,因为平口镇这边人除非分期给款,会个欠条,否则很少做买卖会立个字据合同,都是一手钱一手货,钱货两清。

    毕竟都在一个地儿做买卖,地方又不大,彼此都是十几二十年的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今天的事,杨本来不算息事宁人,他不是什么烂好人,像是这种烂人,能往死里整就往死里整。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脸色变了变:“等等,姓萧,我爸还喊他师兄来着……”

    “平口镇姓刘、姓林、姓张的多,萧姓……可不多见啊。”

    “嘶,不至于吧?”

    ……

    当杨和王秀芳娘俩在屋里话的时候,屋外院子里,杨爱国和自家兄弟们也在话。

    杨二光脸色严肃地道:“儿今天把老狗了。”

    杨爱忠气愤道:“不该么?这老狗就逮着咱们杨家嚯嚯是吧?当初不是他的话……”

    “当年的事情就算了,现在是儿的事。”杨爱民摇头道,不想提当年的事情,“为了儿,低个头又怎么样?当年的事烂在肚子里就是了,咱们哥几个不都好了的么?”

    “那老狗也是知道咱们现在是有求于他,否则他能做出这种事来?依我看,儿还是留家跟着我们学算了,去他萧家,能落个好?”

    杨爱国有些郁闷,蹲在石椅上,吧唧吧唧地抽着烟。

    杨二光道:“师父是师父,萧老狗是萧老狗。”

    “他算个屁的师父,徒弟都是外人,自己亲儿子才是自个儿的。”

    杨爱忠似乎对萧家的怨念格外地大,话也是丝毫不客气。

    明明在场的人之中,只有他是不干雕刻这一行的,也不知道这怨气从哪来。

    不过从这番话可以看出,杨家哥仨当初拜在萧岳峰门下时,确实是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若非杨的事,还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杨二光作为兄长,最终拍了板:“不管怎么,下个月一号就是师父的七十大寿,礼单要送过去,至于那边收不收,再。”

    其他几人也是无奈应下。

    这事聊完了,杨二光突然想起来:“起来,儿是怎么看出那件货有问题的?连老三都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