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原复仇者联盟大厦

    所有人都聚集在复仇者联盟大厦的一个房间里。

    这房间是原本属于托尼, 里面摆满了他的各种五花八门的晶体管仪器。现在这房间和这座大厦里其他的房间一样，在红骷髅的封锁下，已经满是蜘蛛网和灰尘了。

    灰尘中央, 所有人都静静的站着。没有人话，只有提姆敲键盘的咔哒声响回荡在空荡的房间内。

    提姆停下了手。

    “我现在无法定位到她身上的讯号。”提姆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痛苦。“丑所在的位置信号屏蔽极强。”

    强到甚至能够屏蔽蝙蝠洞的科技。

    美国队长看向了众人。除了刚刚回到这个地球上, 还对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无所知的雷神以外，所有的人表情都很差。

    闪电侠和寒冷队长已经先一步冲到哥谭去搜寻艾玛的下落了, 剩下的人中, 鹰眼静静靠在旁边——那张托尼曾经放置机械臂DUMMY的桌子上擦了半天的弓，他似乎并没有发现他擦的一直是同一个位置；蜘蛛侠控制不住的在房间里来回走来走去, 满脸是不甘和懊恼。

    其他的人，红头罩、弗瑞、卡特特工, 他们的表情也都极为严肃。

    “我们得尽快找到她。”史蒂夫道，他看向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杰森：“红头罩，在艾玛被丑带走的时候, 你有注意过丑那边的环境吗？”

    杰森皱了皱眉, 他当时离艾玛比较远，只来得及向丑开枪。不过史蒂夫的话倒是提醒了一旁的彼得。

    “我看见了一些。”彼得，他闭紧了眼睛, 努力抛开没能救下艾玛的不甘心，尽可能多的回忆当时的画面。“丑所在的房间里全是各种各样的仪器。”

    “大概就像这里，像斯塔克先生的工作室一样……但仪器的数量比这更多。”

    彼得的话提醒了提姆。他转回了电脑屏幕, 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

    杰森走了过来。“所有哥谭的可能地点？”

    “不。”提姆头也不回。他调整了比例，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被放大了数倍的地图：“这次可能不只是哥谭。我在搜索全美国可能的地点。”

    艾玛清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见了一个草绿色的脑袋, 这让女孩吓了一跳。

    草绿色的脑袋背对着艾玛。脑袋的主人穿着一身亮闪闪的紫色西装外套，脚下踩着一双巨大的、沾满了油漆的雕花皮鞋。

    他在唱歌。

    “四只瞎眼的鸟！看它们跑的方式！

    它们追着可怜的稻草人~

    他用餐刀切了它们的尾巴。

    你这辈子见过像这样的东西吗？

    和四只瞎眼的鸟一样。

    和消失的蝙蝠一样~”

    在看见绿头发紫西装的标志性搭配后，艾玛心里猜想已经落实了百分之九十九。而那首歌更加肯定了艾玛的猜想。

    在发现这个人是丑后, 艾玛几乎要绝望了。

    此时，艾玛仅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铐在一张简易的操作台上。艾玛在努力不发出任何细碎声音的情况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看起来向一个巨大的实验室。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有些仪器上橙色或是蓝色的光亮了起来。

    不过大多数仪器上都蒙上了灰尘，看起来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墙角还有不少的蜘蛛网。除了仪器以外，这座房间内还被“精心”布置了很多的各种各样的丑道具——艾玛正对着的那面墙上粘贴了一张巨大的、几乎占满了整个墙壁的丑的照片，照片上，丑展现出了一个嘴角咧到耳后的巨大的笑容，他那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艾玛。

    艾玛别过了头。

    除此以外，房间里各种惊吓盒以及成堆的缺了眼睛，掉了胳膊的熊玩具分散在各个角落，和那些废弃仪器交织在一起。这些丑道具让这座昏暗的房间看起来更加诡异了。

    艾玛的视线掠过头后侧的墙壁，她看见血红色的未干的油漆从她头后侧的墙壁上缓缓流淌下来。

    艾玛努力昂着头，她尝试看看身后的墙壁上到底写着什么。在她看清的一瞬间，艾玛怔住了，她就像是突然间掉到了一月份的冰窟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身后的墙壁上，血红的字体赫然是一个巨大的WITCH。

    那词语正对着艾玛的头。

    艾玛努力的掐了掐自己的手掌，过大的力度甚至让她掌心开始流血了，而手掌传来的疼痛也转移了艾玛的注意力，让她稍微不那么恐惧。

    “系统”。艾玛在脑海里呼叫道，“我现在在哪里？提姆他们呢？”

    【旧金山正义山】系统回答道。

    【原正义联盟基地】

    这出人意料的回答让艾玛一下子愣住了。

    这什么诡异的世道居然连丑都出哥谭了？还跑到了正义山？

    看见旁边的绿色脑袋似乎要转身，艾玛猛地闭上了眼睛。她听着皮鞋叩击地板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而后艾玛头顶上方传来了声音——

    “姑娘”，丑尖细的声音直接穿过了艾玛的耳膜，几乎要刺穿她的头颅：“装睡可是不好的行为。”

    既然被看穿了，艾玛索性睁开了眼睛。她一下对上了丑正在掂量她的那张放大的面孔，那惨白的面容、黑黢黢的眼圈以及鲜红的嘴唇——丑对艾玛展现出了一个和墙上照片一样的硕大的笑容，露出了他那一口斑驳的黄牙。巨大的视觉冲击让艾玛禁不住一激灵。

    丑似乎很满意艾玛的反应，他放声大笑——这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更加的诡异和恐怖。

    艾玛握紧了拳头。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你想做什么？”

    但她还是失败了。没人面对丑不会惊慌，尤其是现在艾玛又处在被丑绑架这样的情境下。

    听到艾玛声音中的恐惧，丑的笑容变得更大了。

    门口传来了移动物体的嘈杂声响，甜腻的声音传来。

    “布丁~我找到工具啦！”

    哈莉.奎因。

    哈莉和丑一样画着惨白的面容。此刻，这个身材姣好的姑娘笑意盈盈的用推车推来了些什么道具。艾玛被绑着，她的视线受限，一开始并没有看见哈莉推过来的那车东西。

    哈莉在艾玛身旁鼓捣着她带来的那堆仪器，丑则站在艾玛身边，饶有兴致地量着她。丑的眼神仿佛已经越过了艾玛的身体直接肢解了她的骨骼，这让艾玛更加感到不适了。在哈莉开灯的时候，艾玛甚至以为她在下一秒就会看见那些她再熟悉不过的明晃晃的手术用具——她毫不怀疑丑下一秒就会开始肢解她。

    但并没有，艾玛首先看到的，是一台黑色的摄影机。摄影机的镜头就像是黑洞洞的漩涡一样怼向了她的脸。

    巴里.艾伦在哥谭奔跑着

    他就像是一道红色的闪电一样飞快的穿行过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已经在这个城市搜查了近半个时，仍旧是一无所获。巴里内心焦躁万分，他简直都想直接冲进阿卡姆疯人院一个一个审讯那些犯人看能不能得到丑的下落，而他不知道的是，同样已经赶到了这座城市的斯奈德实际上已经这么做了。

    在第十次路过哥谭的双子塔时，巴里看到了双子塔上方巨大的屏幕突然亮了，屏幕中传来的画面让他叽里咕噜的摔倒在了那座宏伟的建筑前。

    “Ladies alemen”画面中传来了丑的脸，在摄影机下，他的那张涂满了颜色的面孔是那样恐怖狰狞。

    “超级英雄已经消失一年了，你们想不想知道超级英雄究竟在哪里？”

    巴里内心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他的心脏迅速沉到了胃里。

    镜头一转，画面中出现了艾玛的脸。女孩圆溜溜的眸子正惊恐不安的看着突然转向她的摄影机。

    此刻，丑给了个房间的远景镜头，女孩头顶上红色的犹如鲜血一样的“WITCH”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都在这里。”镜头又切换到了艾玛脸上。“所有的超级英雄都被这个女巫关起来了。”

    所有身处纽约的超级英雄们也看到了这一画面。克林特一拳锤到了托尼房间铁门上，巨大的冲击让铁门发出了“咣”的声响，提姆抱臂，他看着视频中的镜头一言不发，视线已经快把屏幕盯出个洞了。

    所有人都不想看这直播，但他们不得不看，因为这可能是找到艾玛的关键线索。

    在远景镜头出现的瞬间，杰森突然站了起来。

    “红，把刚刚录像倒回去。”杰森盯着屏幕，提姆迅速照做。

    杰森死死盯着刚才的画面，在鲜红色的“WITCH”字母出现的瞬间，杰森点击了暂停按钮。

    杰森看见了与“WITCH”字母同时出现的在墙的斜角处的那个歪掉的烟雾报警器——他太熟悉了，因为这杰作本身就出自于杰森自己。

    那是他和罗伊组成队单独活动的第一年。

    那年他们由于一次任务来到了旧金山，两人受到黑帮头子派出的雇佣兵追杀而弹尽粮绝，于是在罗伊的鼓动下，他们开始捉摸着去正义山偷些武器。

    在做蝙蝠侠和绿箭的助手时，他和罗伊都在正义山接受过训练，对里面的设施布置极为熟悉。当他们装了一大袋子来自于正义联盟出资人布鲁斯.韦恩捐助的足够武装一支野战队的枪后，罗伊叫住了杰森：

    “嘿，要不要给老家伙们来点儿纪念？”

    然后罗伊和杰森分别拆了绿箭和蝙蝠侠的房间。在最后走的时候，杰森又想了想，一枪爆了蝙蝠侠房间的烟雾报警器，水流瞬间浇灌了整个房间。

    “他们在正义山。”杰森道。

    丑尖声笑着，他拿来了一瓶绿色的玻璃容器，将容器口的塞子拔掉，然后将那瓶子凑到了艾玛鼻子下面。艾玛挣扎着，她企图离那个瓶子远一些，但她的头发很快被丑拽住了，丑揪着艾玛的头发，让她靠近了瓶子，那些绿色的，就像薄薄的雾一样的气体很快飘到了艾玛的鼻子内。

    这感觉很奇妙。

    艾玛意识到她的神智在迅速剥离出她自己的身体。

    她开始控制不住的狂笑，大股大股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沾湿了她的整张脸——她的脸上已经泥泞不堪。

    丑将束缚艾玛身体的手铐及脚铐解开了，他拽着艾玛的头发，逼近了她的脸。艾玛仍然在控制不住的疯狂大笑——她看着丑的眼睛，想努力集中自己的意识，但她现在的意识已经不受控制了。

    “现在，让大家看看你究竟是怎么把超级英雄藏起来的？来，告诉我，蝙蝠侠在哪里？”

    艾玛的双眼已经一片茫然了。她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的道：“在，在我这里哈哈哈哈哈……”

    “把他搞出来。”

    艾玛大笑着，疯狂的笑让她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的嗓子现在只能发出鼓风箱般的破碎的呵呵的声音。

    艾玛太累了，她的意识正在拼命和自己的身体做斗争，她指尖颤抖的开了系统的兑换界面——上面显示目前已经完成了纽约的A级任务。

    艾玛指尖颤抖，她不受控制的点击了兑换蝙蝠侠的按钮。

    旁边，哈莉.奎因举着摄像机，将艾玛所有的一切一丝不差的记录了下来。

    艾玛的由于狂笑溢出的眼泪滴到了地面上。与此同时，昏迷中的布鲁斯.韦恩正在飞速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