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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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晓兰在的时候,厨房里的食材既新鲜又种类繁多,现在人一走,只每天送饭来,新鲜食材就几乎没有了。喻霈又是个不喜欢留剩菜的人,吃不完的菜就直接倒了,所以祁岸在厨房逛了一圈,又在冰箱翻了一遍,最终也只找到几个鸡蛋和一包火腿。

    祁岸回对门,拿了自己压箱底的存货——一坛祁姥姥特质的酸菜,又捎了一包面条回来。

    祁岸是个自力更生能力非常强的人,当初凭借这个本领,在爹妈都离世的情况下,才活得有滋有味。他也没有特意去学过做菜,调味料放多少全凭本能,但做出来的味道离奇的不错。

    尤其他炒蛋功夫是真六,那蛋花的,像是在油锅里翻腾的金色云朵,精致而诱人。

    火腿切成碎末,往蛋里一撒,边翻锅边炒动,很快香味就散发出来。

    喻霈终于把这道题写完了,伸了个懒腰,闻着味道走到厨房门口。

    祁岸关了火,用另一口锅烧开水,他在砧板上切着酸菜,时不时翻动一下锅铲。

    喻霈内心深处有棵铁树,肆意生出蓬勃盎然的绿芽,编织出一个笼子,把祁岸的此刻从容熟练的身影紧紧关在里面。

    枝桠纠缠,开出一朵有着火腿鸡蛋酸菜味的花。

    不自觉的,喻霈嘴角上扬,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看什么看。”祁岸头都没回,“做题目去。”

    喻霈背对着祁岸笑:“我也饿了,能讨一口吃吗?”

    祁岸往锅里下面,一边:“求我啊。”

    “求你了。”喻霈,“你多煮一点嘛。”

    “……”祁岸回头,看见喻霈笑的见牙不见眼,手一抖,又掉下去一把面条,他缩回头,“煮了煮了,滚去做题。”

    喻霈有一个优点非常值得表扬,就是她做事很容易投入进去,且很专心,不会三心二意,所以等她写完最后两道题再抬头看的时候,祁岸已经坐在她旁边改题,餐桌上摆着两碗面条。

    “做完啦?”祁岸,“挺快的嘛。”

    喻霈窜起来:“好香好香。”

    祁岸跟着她坐下,看着她尝了一口面条,忽然看着自己,神色认真:“祁老师。”

    祁岸挑眉:“。”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祁岸想乐,忍住了,面不改色地,“不会生孩儿。”

    喻霈一口面条喷到碗里,呛住了:“咳咳咳……”

    祁岸嫌弃地移开自己的碗。

    “真的很好吃。”喻霈喝着汤,一脸惬意。

    “……谢谢啊。”被人很认真地夸奖手艺还是祁岸人生中头一回,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一方面觉得这么点屁大的事情不足以引起自己的成就感,一方面又为生出的成就感感到尴尬。

    祁岸胃不太舒服,吃了半碗就不再动筷子了。

    “你怎么不吃了?”喻霈问他,“不是饿了吗?”

    “饱了。”祁岸起身去改她写完的题,“你洗碗。”

    “哦。”吃人嘴软的喻霈没有反对意见,拿着两个碗进厨房。

    原本她以为还有锅和砧板在等着她,但进厨房才发现,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连灶的边缘都被顺手擦了一遍。

    所以,是真正意义上的,洗碗。

    洗完碗,祁岸题目也改完了,基本上全对,他给喻霈讲着其中的问题。临近十二点,祁岸回对门,喻霈也收拾收拾睡觉,第二天大清早在《郎的诱惑》响亮的背景音乐中,开始元气满满的一天。

    中午回家吃饭,刚出电梯,就听到一阵热闹的音乐:“……你是我的心呀你是我的肝儿,不求你发财呀不求你当官……老婆最大呀老公最二,你要答应我不许找三儿,年轻的情儿呀老来的伴儿……”

    而且还是双重声,除了原声以外,还有个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和声。

    对门大门敞开,饭菜的香气四溢,喻霈嗅到了鸡炖蘑菇的味道,走过去朝里面探出个脑袋,看见祁岸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嘴里叼着根烟。还有曾经自己帮忙捉过鸡的那个老太太,在半封闭式厨房里跟随着音乐扭动身体,一边在灶台前面忙活,一边努力跟上节奏,唱着:“……我想要为你生个孩儿……”

    喻霈:“……”

    祁岸伸手够烟灰缸的时候看见喻霈的脑袋,傻愣愣地冲着厨房,乐了,:“偷东西啊?”

    喻霈被发现了,干脆站直,:“你这不没关门么?”

    “是,敞开了让你偷的。”祁岸抖落烟灰,从沙发上下来,,“进来吧,等你呢。”

    “嗯?”喻霈惊讶地问,“等我?”

    祁岸把烟叼在嘴里,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拖鞋扔在喻霈脚边,:“我姥姥杀了只母鸡,你跟着吃点吧,看你瘦得跟鸡崽儿似的。”

    “你这个比喻。”喻霈,“鸡崽儿吃母鸡能行吗?”

    祁岸不搭腔,“去厨房声招呼。”

    “哦。”喻霈蹬着拖鞋跑到厨房,一声敞亮的招呼:“姥姥好!”

    “哎盐放多了。”背对外面的祁姥姥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喻霈,记性不错的老太太十分惊喜,“你来了啊姑娘!快快,里头油烟重,出去等吧,还有一个菜,很快就好了啊!”

    “欸。”喻霈问,“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有,有。”祁姥姥,“你在外头跑两圈,等会儿帮忙多吃点。”

    喻霈笑:“好嘞姥姥。”

    喻霈转身真的要跑,被祁岸捉住,一筷子敲在脑门上:“叫什么姥姥,叫太姥姥,你什么辈分心里没点数吗?”

    喻霈不理他,捂着脑袋跑开。

    祁岸见她真的绕着客厅跑圈,从桌上偷了块鸡,边吃边乐。

    ……这个东西。

    “吃饭啦。”姥姥端盘菜出来,“岸崽去盛饭。”

    “我来吧。”喻霈喘着气。

    “你坐着。”祁岸推开堵在厨房门口的喻霈,直接进去把电饭煲搬了出来,搁在餐桌上,动作利落地盛了三碗。

    背景音乐这个时候已经切换到了另外一首,祁姥姥仍然熟练的跟着哼:“想你的时候,感觉是那么甜蜜~”

    祁岸把茶几上的手机点开,摁了暂停:“吃完饭再听。”

    祁姥姥很乖的答应下来,又:“团长又让我们练新歌啦,等下你给我找一下那首歌哦。”

    “行。”

    “什么团长?”喻霈问祁姥姥。

    “我们广场舞舞蹈团的团长,人可好了,天天早上教我们跳舞,晚上带着我们表演。”起这个,祁姥姥就兴致高昂,个不停,“你看过广场舞表演吗?可热闹了!我们上百个老头儿老太太都参加呢!周围好多人!哎哟可得劲了……”

    喻霈可算知道祁岸泥石流般的歌单1是用来干什么的了,而且她还注意到茶几边上有个迷你低音炮,在她绕圈跑的时候,闹腾的声音就是从里头发出来的。

    看样子,为了支持祁姥姥的事业,祁岸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姑娘你要是有空,我领你跟着一块儿跳,贼锻炼人,没点体力还坚持不下来!你快尝尝这鸡炖烂了没有。”祁姥姥的话题跳跃性非常强,喻霈完全跟着屁股跑,“我岸崽啊,真跟个孩儿似的,前段时间让我烧鸡给他吃,没吃两天死活不吃了,今天早上又突然想吃,一天一个样,你我个老骨头能跟上不啦?”

    “想吃也就是想个一回两回的,您顿顿烧,我能不腻吗?”祁岸,“家里还有鸡吗?”

    “多着呢,能天天让你吃上鸡。”

    “您开了个养殖场啊?”

    祁姥姥不高兴:“我就不能夸个张吗?!”

    喻霈没忍住,笑出声。

    祁岸瞥她:“吃你的饭。”

    “姥姥真可爱啊。”喻霈看着祁姥姥。

    “叫太姥姥。”祁岸不满,“不听了?”

    祁姥姥笑眯眯的:“就叫姥姥,叫什么太姥姥,把我给叫老啦!”

    喻霈一边笑一边点头:“对,对。”

    “是,您年轻。”祁岸给祁姥姥夹了一筷子菜,“您俩过吧,没我什么事儿。”

    喻霈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热闹的氛围,有有笑的长幼成员,温馨柔软的话题,回忆着愉快的往事。

    她坐在饭桌上,听着祁姥姥挤兑祁岸,祁岸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无奈又温柔的神情。

    心里有点痒。

    头发散落鼻尖,花粉包裹四周,绒毛粘在皮肤都及不上的搔痒。

    却无从挠起。

    鸡炖蘑菇,又香又糯的大米,祁姥姥牌独门酸菜。

    还有祁岸。

    下饭一绝。

    喻霈用大大的胃口以示对祁姥姥忙碌烹饪的尊敬。

    “嗝。”吃的太多,喻霈突如其来的一声嗝,断了祁姥姥的发言。

    两个人,一大一,齐刷刷的看着她。

    “这闺女真乖!”祁姥姥很欣慰,“我就喜欢听别人嗝,多有成就感!”

    祁岸点点头:“等会儿陪姥姥跳广场舞消化消化。”

    喻霈红着脸:“哦。”

    作者有话要:  祁姥姥上线。

    感谢hiluta的地雷,作者朝你发射了她积攒已久的爱心光波,biu!

    看来我还是没有写清楚呀,看到挺多人没整明白晚自习那里…emmm其实就是有强.奸犯流窜在一中附近,祁叔叔的责任感让他去接喻霈,跟他闲不闲没有关系。现在罪犯伏法,他就不用这样了。然后他这个死别扭混不吝的性子,就是不出来,戏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