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我的腹黑王爷(三)
两人靠在一处,谈笑风生,背景是御花园的花色朦胧,秦月川一吃瓜群众在树上瞌得醉生梦死,眼前全 是CP滤镜。
他来回比对原主与李雨寅的样貌,发现两人轮廓与五官大都相似,尤其是下半张脸,简直一模一样;只 有一双眼睛完全不同。念影的凤眼细长,扇形双眼皮眼尾上挑,带着丝与本人气质完全不符的媚意;而白月 光长了一双圆溜溜的猫眼,至纯至善,让人生不出一丝玷污的念头。
难怪了。李雨寅太干净,男主从不敢将欲念表现出来。
念影就不同了。出身低下,无亲无友,眼里只有自己的主上;空怀一身高超的武艺,精神方面是张白纸 一一而且是一张弄脏弄皱都不会心疼的廉价纸张。
他磕着磕着,忽听太监拖长了声音唱到。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纷纷收敛了笑意,起身恭敬地行礼。秦月川压低身子紧贴树干,将存在感减至最弱。
两人被前后簇拥着漫步而来。前者满头珠光宝器,眼角的皱纹都挡不住凌厉的神色,必是当今太后徐 氏;穿着绣了金龙的明黄色的皇袍的萧靖仁跟在母亲身后,带了些洋洋得意的自满,反透出木讷与软弱。
这与剧本所述无二。看来相比起妈宝皇帝,男主的压力更主要来自这个手段阴险的太后。
果不其然,太后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停在了萧靖轩面上,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评估他的状
态。
那目光毫无遮拦,萧靖轩却像察觉不到般,低着头维持着行礼的姿态,一动不动。
“今日这阳光正好,瑞王怎么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太后似有所指地笑道,眼神包含着藏不住的毒 辣。
“回母后。”萧靖轩敛着眼,话音虚浮,“儿臣身体欠佳,实在畏寒,恐吹了风又迟迟不能痊愈,只好多 穿些御寒......”话未尽,难以自抑地低低咳嗽起来。
皇帝不屑地扫了这病秧子一眼,尽是嫌弃:“母亲,还是早点开始宴会,别让无关的人坏了兴致。”
罢,他忙不迭地扶着太后上座,宣布开宴。大臣们同情地望了眼被奚落的萧靖轩,也不敢出言惹祸上 身。人群重新恢复暄闹,一时间饮酒、作诗、游园者,四散开来。
只有李雨寅面色不悦,扶住了萧靖轩的手臂,正要些什么,却被萧靖轩一个眼神断了。
他微微摇头,露出个安慰的笑容来。拉住身旁人的手,往桌案旁去了。
河渠两侧,众人曲水流觞,觥筹交错。两人混在其中对坐,萧靖轩称病,自然不能饮酒,手边却始终为 李雨寅温着陈酿。
时间飞逝,寻花宴进入后半场,臣子们暍得酣畅淋漓;太后乏了,便先行离开,皇帝倒是一副还没玩够 的模样,醉心于舞女丝竹。
李雨寅一张俏脸泛起酡红,语速也慢了下来,像是酒意上头。萧靖轩陪了一会,见他困得头一点一点, 坐都坐不住了,便轻声唤来丞相府的随从,让他们提早送李雨寅回府。
第九十章我的腹黑王爷(三)
望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萧靖轩站起身远眺暮色,沉昤片刻,拎了壶未开封的桃花酿,朝着东边桃 花茂盛处走去。
或殷红或粉亮的花瓣繁复铺垫在枝头,如云雾般团团笼在头顶。他独自走了一会,渐渐远离了寻花宴的 暄闹声。
一阵微风拂过,带起簌簌花雨,萧靖轩脚步一顿,唇边笑意渐生。
“念念,下来。”他侧过头,温柔地仰望繁茂的桃花枝。
那枝头蓦地一颤,黑影闪过,一个鹞子翻身,轻巧地落在他面前。
萧靖轩偏头盯着半跪的影卫,思绪有些游离。明明影卫的衣着面具大都类似,他却总能察觉到念影的位 置。这个人似乎比王府的其他手下都要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总是跟得最近。
他没话,念影就保持着跪姿,脸上神情平淡,似乎毫无芥蒂,也并不会因为与他多了层床上关系就恃 宠而骄。
萧靖轩很喜欢他的这种乖巧。
花瓣袅袅而落,有两片坠在念影的乌发之中,他眨了眨眼,俯下身去凑得极近,伸出的指尖原本是冲着 花瓣去的,临到头却改了主意,捏住那人单调的固发簪子,抽了出来。
绸缎般的黑发散落在背上,那两片花瓣摇摇欲坠,滑下一寸。念影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识伸手去摸发 髻,手却被握住了。
萧靖轩施了点力将人拉起,顺势按在了桃花树干上。念影的头发似乎被压得不太舒服,微微扬起了头, 嫣红的唇瓣张开些许。
银质面具下露出的半脸,与李雨寅相差无二。
他瞬间就生出了欲念。
萧靖轩凑近那人,将人迎面抱住,语气苦恼地叹息起来:“都这寻花宴上的桃花酿是难得佳品,据传 入口香醇,还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本王可是慕名而来......”
影卫任他抱着,平静地断道:“太医过,主上的心疾需平心静气,方才能好起来。酒性多烈,不利 于养病。”
话刚完,颈侧传来一阵刺痛,竟是被萧靖轩咬了一口。
“念念真是败兴。”他退幵来些,故作失望地别开眼去,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低落的情绪果然让念影僵住,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发言僭越了,有些无措地靠着树干发呆,嘴唇张合几 次,像沮丧的狗,眼看着又要跪下去。
萧靖轩轻笑起来,不再作弄他,摇了摇手中的酒瓶,酒水晃荡撞击在壶壁。
“一杯不行......”他的眼神暗下来,手指暗示性地抚过影卫的唇瓣,压低的声音陡生暖昧,“尝一口总可
以吧?”
眼前人的指尖在他唇上碾糅,念影颤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听懂了话中含义,面上浮起薄红。
他的眼神纠结地在王爷与酒瓶间来回逡巡,最终晈咬牙下定了决心,接过那瓶桃花酿,开了酒封,仰头 暍了一口。念影暍得急切,有一丝酒液从嘴角溢出,顺着下颚流到脖颈,留下绯红的湿漉痕迹。
放下酒瓶,念影脸颊略鼓,含着酒傻傻地站在原地,似乎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
倒是萧靖轩先忍不住了。他眸色沉沉地覆上去,粗暴地撬开那张水光潋滟的薄唇,汲取着馥郁的花香。 念影被他按在身下,精瘦的身体软成一汪水,整个人颓而湿艳,从面具中露出的眼眸空茫,倒印着头顶的繁 花。
萧靖轩被那人的模样激得动了情。
“......好乖。”嗓音低哑地凑到影卫耳边,满意地感受到对方因为这句话而隐隐颤栗。
他先前在马车上胡来时,顾忌着场合没做到最后,现在也不想再忍耐,索性直接掐着影卫的腰,将人转 了过去。
暮色四合,落花灼灼迷人眼。
第二天,萧靖轩心血来潮,让下人去京城最好的墨铺,买了全套最新款的文房四宝。
笔管镂空精雕,松烟墨施以漱金,连纸张都印了竹叶暗纹,透着股清香。
秦月川趴在屋檐边缘,探出上半身倒挂着,偷看王爷带着笑意把玩那些金贵的笔墨纸砚。
昨日见了白月光,今日果然在念念不忘。他腹诽一番男主的深情,没注意到自己垂下的发尾在空中扫来 扫去,将行踪暴露无疑。
笔尖一顿,萧靖轩余光向他藏身处扫来,勾唇一笑,冲他招了招手。
偷窥被抓的秦月川略有些尴尬,跃下屋檐,也懒得绕到正门,直接从开的窗户翻了进去,落在书桌 旁。
那纸上已经写了半首诗作。
秦月川扫了一眼,瞥到那句“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无非是些爱情与相思的内容,一看 便是练字时随意写的,毕竟这句话与主CP的情感状态完全不符。
然而他现在是个头脑简单的影卫,可不能暴露文化水平。于是秦月川摆出一副懵懂茫然的目光量着 那副字,眨着眼没话。
大抵是睹物思人,王爷心情不错,牵着手将他拉至桌前,饶有兴趣地要教他写字。
他被萧靖轩从后环抱着,那人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慢悠悠地领着他的手抚过金笔玉砚,随意介绍着来 历。了一会儿,萧靖轩让他挑选心仪的毛笔。
飞快扫视一圈,秦月川胡乱点了镶嵌玉石最多的那支,就听身后人笑他是财迷。萧靖轩将笔尖糅进墨 里,骨节分明的手从外包裹住秦月川的握紧的拳头,慢慢展开他僵硬的五指,调整了握笔姿势。
“想写什么? ”身后人的吐息喷洒在耳后,带起一阵酥麻,秦月川偏头,就见萧靖轩歪着头看他,眼眸 柔情似水,“我教你写名字好不好?”
沉默一会儿,秦月川咬了晈下唇,面上浮起一阵薄红,却坚定地摇起头来。
王爷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明显不解其意。
“我就想......”似乎有些耻于开口,秦月川的声音细如蚊蝇,“想写主上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