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老董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他一般都会晚饭前回。你们肯定是专门来找他的，就在这等等吧。我最近正好也没和老柳的学生聊过天，你们柳教授平时凶吗？上课有趣吗？”

    黎芝芝点头应道：“很有趣, 而且同学们很喜欢他。他也和我们提起过您, 还告诉过我们您的儿子现在正在米国做生物方面的研究。”

    汪琦有些惊讶。因为在她看来柳教授是一个相对内敛的人，并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生活, 也并不喜欢起儿子的成就，好像在炫耀一样。

    “啊, 那还真是挺让人意外的……不过我倒是一直希望你们学生能和他交流交流, 毕竟他其实心里一直都有你们, 在家里休息还念叨着要给你们指导论文呀, 要忙着找文献什么的。还有一到毕业季就会想着替你们推荐工作，争取面试机会……他其实做的很多, 但是从不会和学生们。我今天和你了也不是因为要为他好话，而是希望你们能和同学们也沟通一下，柳老师虽然平时严厉了一些, 可能脾气也不是特别好，但是他真的对你们从来都没有坏心的。他没那么会话, 只是他的人品你们一定不用担心, 肯定会尽心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门外传来脚步声。

    汪琦止住话头, 将房门开。

    正好是对面的董国亮回来了。

    “老董, 回来了？你现在有时间来我家坐坐？”

    董国亮疲惫地摇头婉拒：“嫂子, 我今天有点累了, 就不过去和你们吃饭了……”

    “其实啊, 是我这边有几个老柳的学生想要找你……”她蹙着眉头，看董国亮的脸色的确有些难看，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董国亮是柳教授的老战友, 因为早年出国留洋的经历，在战场上是一名医疗兵，还曾经救了柳教授一命。但他也因此受伤不能人道。

    董国亮不想耽误别家姑娘，就一直保持着单身到了现在。两家人一是因为恩情，二是因为亲情，就一直住在一起，柳家的儿子认了董国亮做干爹，好要把他当作父亲一样养老送终。

    就是董国亮现在的这个房子，也是当年和要好的战友了招呼才转卖得来的。

    比起别人，汪琦自然更担心他的健康：“那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等之后有时间了再和他们见一面。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行不？”

    “董老师，其实我们来，是想问你有关’编号K’的事情……”

    “编号K？”董国亮的神情一变，“你们到我家来吧，这个事情比较重要。”

    众人随着董国亮的脚步进到了他的家里。

    虽然是个单身汉的房子，但是却收拾得井井有条，一看就是经过长期训练的结果。

    董国亮年事已高，忙了一天之后显然有些体力不济，但他还是挺直了脊背坐在了红木沙发上：“请吧，你们是怎么知道编号K的事情？你们又是什么身份？你们不是柳教授的学生吧？”

    一连串的询问却没有让听者感到慌乱。

    因为逍遥已经悠悠然开了口：“您的一部分是对的。我们几个的确不是柳教授的学生。”他指了指除了黎芝芝以外的几人。

    “但是这位，这个姑娘倒是柳教授的学生。她之前因为家里出了事考试不及格，柳教授给了她一叠资料，其中的一张纸背后就刚好写着编号K的内容。我们是受警方的委托先行过来寻找线索的线人。因为他们担心警方的人贸然过来会给你们带来危险。这是委托我们的那位警察，叫做单寒，这是他的警官证，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查查资料，也可以电话问问您的熟人。”

    董国亮倒是没怀疑他们的身份。因为在这里所有的证件中都是有定位芯片的，一旦丢失就会报警。而且这些专用证件里都有一些特殊的记号，而出身军队的他自然辨别得出真假。

    “所以你们是在查案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个东西，然后通过这个女学生找到了我？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女学生手里的资料的？”

    董国亮追问。

    黎芝芝连忙解释：“是这样的，因为我还有几个同学想要这个资料，然后这个照片就被他们发现了……”

    董国亮虽然不相信这个所谓的巧合，但事到如今否定也没有用。

    “所以你们是想要什么？”

    李东远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发现最近出现了一些奇特的病症，而根据我们的调查，似乎这个编号K的药物正在这些病人身上进行试验……”

    “这不可能！”董国亮的脸色骤变，“这个药物还在开发途中，怎么可能会被临床使用？！”

    “但这是真的。”聂柳把他之前查到的一些资料放到他面前，“时间地点，还有监控以及用药记录。这都是确凿的证据。”

    董国亮不可置信地坐下：“这不可能啊……这些药物都是严密监管的对象，怎么可能……”

    他仔仔细细地一页一页翻看着，脸色也随着翻动变得越来越难看。

    时间渐渐到了深夜。

    董国亮突然抽搐两下，仰面倒下。

    “？！”

    众人大惊失色。

    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什么人？！”

    黎芝芝举起行李箱，却见进来的是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马暨嵩……”

    李东远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比现在年轻了许多的人，心中划过了无数猜想。

    可马暨嵩却直接无视了他们所有人，而是掏出一把刀直直地插入了董国亮的心脏，又毁坏了他的大脑。

    眼前的一切变得扭曲起来。

    等黎芝芝的意识再次回笼，他们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回到楼梯间，而眼前楼梯里上上下下的人点头互相招呼着，老人带着孙子辈的孩慢慢地扶着栏杆往下走。

    一派宁静祥和。

    黎芝芝骤然想起李东远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满是震惊地回头：“那个马暨嵩……是赤龙帮会的会长？为什么赤龙帮会的会长也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