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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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本“绝对领域”个人支线任务十八:饮冰市的特色游览项目“今夜邀你赏墓碑”叫你流连忘返,甚至错过了最后能回到寝室的机会,但午夜的饮冰市危机重重,你得想办法回到属于你的“门”后面。(任务限时:15:00)(已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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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地一声。

    本就摇摇欲坠的玻璃窗被风鼓碎了。

    伴着婴儿的哭声,风哭嚎着卷进来。

    跟风一起进来的,还有灰黑的尘土...和一点类似海水般的腥气。

    赤狐舔了舔唇角:“好咸。”

    下一秒,更湿润的潮气就涌了进来。

    空气要是用力一掐,恐怕都能拧出水。

    虞姜走到窗边——对面的E栋宿舍楼已经被深黑色的浪潮淹了一米来高。

    水位还在不断地上涨。

    “...真是海水!”

    赤狐惊呼。

    海水没及之处都在迅速褪色。

    原本砖红色的楼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

    “这是怎么回事...”发烫的脑袋终于因冷风稍稍降温,赤狐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这是什么东西?”

    饮冰职业技术学院周边连个人工湖都没有...这海水又是哪来的?

    代码更是连动弹都不会了,它哆哆嗦嗦,简直忘了自己是一串连实体都没有的代码:“这水...快跑!绝不能被这水沾上!”

    连建筑都被冲刷得褪色...那人呢?

    人类哪有什么颜色给它冲...要真颜色......

    “海水会加速副本对记忆的侵蚀。”虞姜抓紧了赤狐的手,对她,“跟紧我!”

    她语气涩然,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赤狐怔忡着点头。

    就见虞姜转而去敲了304的门:“开门!”

    “不行不行....咱们只能去自己的‘门’后面,别人的门......”她急忙拦道。

    304的门在她们面前开了,开门的是霏霏。

    她身上同样沾着潮气,咸咸湿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连她们室内阳台的窗户...都被肆虐的海风鼓碎了一片。

    她们正手忙脚乱地试图去堵——但寝室内早不知道废弃多久了,根本没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

    虞姜带着赤狐走到阳台——才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海水已经将二楼全淹了。

    涨水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赤狐拿眼睛估量了一下304阳台到303的距离,问:“咱们从这翻过去咱们的‘门’后面吗?”

    “嗯。”虞姜点头,将窗户完全敞开,自己先翻了出去。

    然后对赤狐:“出来。”

    海水还在不断地上涨——303阳台窗户紧闭。

    一想就知道,连门都不愿意给她们开的室友更不会愿意给她们开窗。

    赤狐拼命地摇头:“不行,我不敢!来不及了,水涨得太快了!”

    虞姜语气沉沉:“出来,要不我就走了。”

    这可吓坏赤狐了,她连忙道:“别、别走!”她一咬牙,“我这就出来!”

    她颤颤巍巍地踩在不足十厘米款的阳台边沿上,跟着虞姜挪动。

    虞姜回头对霏霏:“拿床板堵住碎裂的玻璃。”

    霏霏忙不迭地点头,手忙脚乱地去堵碎裂的玻璃——虞姜却一下敲碎了303的玻璃。

    瑜伽惊呼、婴儿母亲怒骂、婴儿的哭声、海浪的咆哮...在赤狐耳中都没有虞姜的声音清晰。

    “你先爬进去。”

    “那、那你呢?”

    “别废话,快爬!”

    虞姜牢牢地抓着她,扶着她从窗口爬进去——这时海水已经淹没她们的脚踝了。

    还不等她爬进去,就已经哭着跟两个室友对骂:“为什么不给我们开门!都了就算是鬼也没什么好怕的啊!”

    “要是害死了鱼,我就算不当人,也要把你们全吃了!”

    室友:“......”

    没法接,这话真没法接。

    等虞姜从窗外爬进来的时候,整个腿往下已经全湿了。

    她没有半点犹豫就撕掉了被海水湿的裤腿。

    对赤狐道:“鞋子脱掉。”

    又指着床板指挥两个室友:“床板拆下来,堵住窗户。”

    “你——”婴儿母亲刚要骂,却对上虞姜黑得吓人的瞳仁,话头一下子憋了回去,但还是不甘示弱地嘟囔,“我可没有多余的手干这事儿...孩子需要人带呢。”

    这时候的虞姜一点也不好话:“孩子绑在背上。谁不堵窗户——我就拿她堵。”

    什、什么?!

    拿活人堵?

    就连赤狐都有点怔忡。

    在场的三个人都朝着虞姜看过去——

    她面上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她这是认真的了?

    眼前的女人年轻得过分...看上起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这年纪恐怕大学都没毕业。

    她裤腿撕掉了一半,露出的一截腿被海水浸泡得发白起皱......才只跑了不到一分钟吧,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形容狼狈,看上去也弱不禁风...但没一个人怀疑——她绝对得出做得到。

    这下谁也不敢出声,默默地拆了床板站在窗前堵窗户。

    海水已经淹到了窗棂。

    床板堵在破碎的玻璃前——木板很快就被海水湿了。

    腥咸的海水渗进来,鼻尖尽是涩涩的盐味。

    赤狐了个喷嚏,被风一吹,烧得更厉害了,话间都带着浓浓的鼻音:“海水要是一直不退...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啊。”

    “会退的。”

    海水一定也是因为某些规则才会上涌,要是海水真能肆无忌惮地淹没整座城——那副本也用不着跟她们斗智斗勇了,直接把她们都淹了就完事了。

    只是现在,她们还不知道海水要遵守什么样的“规则”。

    “规则...”

    瑜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神情变得呆愣愣的。

    “‘纠正’...是纠正!”

    纠正?

    “对,没错,是纠正。”她握紧了拳头,“我们是被人连累了!”

    “偷渡者!一定有偷渡者混到我们中间来了!”

    ...什么?

    什么偷渡者?

    她这样一,连婴儿母亲也一下子觉醒了相关记忆似的:“该死的偷渡者!一定是偷渡者混进来了!”

    “难道你们没听过莫比纳斯之海吗?”

    什么莫比纳斯...乱七八糟的。

    “相传莫比纳斯看守着世界上最广阔的海域,莫比纳斯之海的海水有‘清除’世间一切错误的能力。”

    “现在的海水还只是‘纠正’...等到真正的莫比纳斯之海灌进来的那一天,谁也跑不了。”

    “最近我们的世界越来越不稳定了。”两人相视叹气。

    虞姜:“......”

    了跟没一样。

    纠正什么、偷渡者又是什么...一样也没清楚。

    还不等她开口询问,瑜伽又道:“平行世界本该像一些平行的线一样,每一条线都不相交。但总有些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的偷渡者...从一条平行线爬到另一条平行线上去...导致一条‘线’上出现了两只一样的蚂蚁......海水就是要清楚这样的偷渡者。”

    ...这样啊。

    终于都对上了。

    刚进入副本时副本给予玩家的三条忠告...在这里终于都对上了。

    平行线相交,一条线上出现两个你...偷渡者、纠正、只搭载本时空旅客的巴士......这个副本应该同时存在不同“线”上、或者换个通俗的法,就是不同平行时空的玩家——而现在玩家之间,已经有其他平行线上的“东西”混进来了。

    是谁...谁才是那个偷渡者?

    “那要是找不到偷渡者...海水就会一直不退吗?”赤狐问。

    “当然不。”瑜伽狐疑地看着她,“海水又不是拿工资的员工...难道它还要去分辨谁是不是真的偷渡者吗?”

    “它会洗去那‘两只蚂蚁’的记忆,再将记忆进行填补...反正都是蚂蚁,只不过是不同‘线’上的罢了,只要拥有了完整了记忆...谁是偷渡者还重要吗?”

    虞姜:“......”

    这波,原来是无差别攻击啊。

    “可是...”赤狐瞪大了眼睛,“不对啊,那这样一来...同一条线上不是很有可能有两个、甚至更多的‘蚂蚁’吗?”

    “那又怎么了?”

    月光在海水上,海浪的倒影又氤氲在瑜伽脸上,重叠的影子叫她看起来冷漠又狰狞:“其他平行线上的‘蚂蚁’要是想活下来,自然得杀了本时空的‘蚂蚁’续命。不然就算逃过了海水,也逃不过所在那条‘线’的排斥。”

    续命...又是续命......

    这已经是今晚虞姜第三次听见这个词了。

    这个副本就离不开续命了么?

    直到抵住床板的手都被海水冲得麻木,海水才终于渐渐退去了。

    这也明...已经有人记忆被他洗掉了。

    折腾了一晚上,遥远的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婴儿终于不哭了。

    大家终于能短暂地睡个安稳觉。

    赤狐的床板几乎要被泡烂了,根本不能躺人。

    她跟虞姜挤在一张床上,浑身烫得吓人。

    虞姜以为自己一定睡不着,但或许是实在太累了,又很饿,很快意识就开始模糊。

    迷迷糊糊之际,只感觉身旁的赤狐像个火炉...真怕下一秒她就要燃烧起来了。

    但虞姜却是被冻醒的。

    就算有床板挡在碎裂的玻璃之前,还是有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被扯掉裤腿的腿裸.露在外,冷风像长了眼睛似的,不懈地往里钻。

    她醒来时已经将近十点了。

    身旁早就没了人——赤狐竟然比她醒得还早。

    虞姜皱着眉头坐起来,在阳台上往外看的赤狐立刻就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你醒了啊鱼,快到开门的时间了,咱们准备准备出去吧!”

    她语气轻快,脸上看不见一点病容。

    单单这样看,绝对想不到她昨夜整个人都烧成了一个火炉。

    虞姜随口问:“还难受么?不烧了?”

    “...啊?”赤狐愣了一下,“你在什么?...什么烧?”

    “我为什么...会难受啊?”

    虞姜蓦地一顿。

    代码从她领口钻出来,吞吞吐吐的:“那个...主人,昨天看你太累了没跟你...你我们昨晚看到的头掉了的赤狐和发烧的赤狐...是不是都是赤狐啊......”

    只是...是不同“线”上的赤狐。

    ...那眼前的赤狐...又是那条“线”上的赤狐?

    “啊呀!”

    婴儿母亲惊呼一声。

    她用两根手指撑着婴儿的嘴:“这孩子...怎么长了一颗智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