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倒V结束)
一大早,天刚濛濛亮,繁华的汴京城还没有迎来喧嚣与热闹的时候,坐落在虹桥码头不远处的一间破庙门口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些排队之人很奇怪,他们是之前就占据这座破庙的乞丐,看到如此壮观的一幕,顿时就让开早市的人们好奇不已。
人们一边着哈欠一边好奇地探望着。
这座庙是座寺庙,在帝王专爱道教的情况下就这么被忽略了,所以,这座庙虽然坐落在繁华的虹桥码头,可由于来供奉的人少,加上年久失修,因而渐渐成了城里乞丐们的安身之所,不过也正是因为是寺庙,才没有人来占据。
毕竟,佛主可不是吃素的。
话大宝在杨东平的授意下,带着二、三把寺庙的大殿之门开,也就是这一开,让他们见到了门外排得整整齐齐的两排队伍。
而这些排队之人恰恰就是他们之前上供的对象。
见到大宝他们开门,本来还交头接耳的乞丐们顿时就看了过来,同时,人人都高举起手上带来的东西,那是他们的供品!
看着这一幕,不仅是码头上早起的人们诧异不止,就连站在大殿门口的大宝几人也都被惊住了,他们在呆愣的同时也狂吞着口水!
香,太香了!
因为曾经住在这座庙里的乞丐头子们此时正带着各种各样的吃食,有烧鸡卤菜,也有炊饼馒头,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糕点,看着这琳琅满目的吃食,大宝几人的肚子瞬间就如雷鼓了起来。
他们昨天晚上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因而,此时见到食物根本就控制不住辘辘的饥肠。
不过,年纪大点的大宝还算是有点理智,最起码他知道这些食物上供的对象并不是他们,他们最多也就能看几眼,而不是具有享用的资格。
想到这,他定了定神,想起杨东平的吩咐,于是赶紧对着乞丐们道:“帮主叫你们一个个排队进去。”完这话,他就赶紧让开了身子,于此同时,跟在他身后的二与三也有样学样,跟着退到了大殿门的两边。
帮主!
就是乞丐的帮主!
他们乞丐啥时候有统一的帮主了,这话不是之前骗孩的吗,怎么此时从大宝的嘴里听到,就如同理所当然的一样,所有来上供的乞丐们都露出了一脸的若有所思。
好像成立一个帮派也不错,起码在被外人欺负的时候还能有个靠山,而这个靠山肯定得是个有本事的人,想到这,所有人的眼里都冒出了火热的光芒。
然后各自对视一眼,论资排辈,推出一人走进了大殿,而此时庙宇的大殿也改变了模样。
破旧的泥胎塑像还是破旧的,但是除了大殿中央还剩下几尊塑像,整个宽大的大殿就变得空空如也,就连刚转身的大宝几人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太干净了,之前铺得满地都是的稻草没有了,一根都没有了,不仅是没有了不太干净的稻草,就连地上,墙壁,梁柱都恢复了本来的颜色,那是最自然的光,而这种光代表着干净,,一尘不染的干净。
太神奇了,这是法术吗?
所有孩都目露崇敬地看着杨东平,难道这个好看的大哥哥是神仙吗?那这个神仙哥哥能不能让他们吃饱饭,如果能,那么他们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露宿街头,可以真正有一个家了,见到大殿如此神奇的一幕,大宝几人瞬间就坚定了跟随的心。
也许,忠心的奠定,也就是因为一件事,一句话,或者一个刹那。
不怪这些孩会如此决定,主要是他们的感触是最深的,就在之前,就在大宝他们开门之前,大殿还跟以前一样,是那么的残破与杂乱,地上到处都是浸染了一层黑垢的稻草,墙上是黑灰色的霉斑,整个大殿就是一个乞丐窝,要多脏就有多脏,而此时,就在他们这一转身的瞬间,破庙虽然没有变得金碧辉煌,完整无缺,可是却恢复了洁净。
干干净净,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其实,人哪有不爱干净的,不过是有条件还是没有条件而已,在温饱都无法解决的情况下,这些孩子能保证吃食是干净的,不生病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可人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们肯定是希望能生活在干净之中,而此时,他们就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对于神奇的杨东平,他们在这一刻献上了自己的忠心。
在孩们心思如潮涌的时候,第一个被推出来的乞丐也正式走进了他们曾经熟悉万分的破庙,这个人叫做狗剩,年约三十许,是个身材还算高大的男人,而他,也曾经是这间破庙的乞丐头子。
对于杨东平的神奇乞丐们在昨天晚上都深有体会,于是曾经的乞丐头子一进门就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同时把油纸包裹的卤牛肉高举过了头顶,他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在乞丐如云的破庙占据乞丐头子的位置。
虽这有他力气大,体型彪悍的原因,可同样也因为他足够聪明,会为人,会看形势,所以才当上了乞丐头子。
曾经的乞丐头子从来不欺负弱,就算是大宝他们这样的孩子他都不曾欺负,只需要孩子们每天上少量的供,他就给孩子们提供遮风避雨的场所。
其实,给头领上供,这也是乞丐内部的惯例,否则,几个孩子,还有两个什么活都干不了的孩子为什么能好好的住在破庙里,这其实也有他的关照。
不过,这些弯弯绕绕他从来都没有跟孩子们起过,因为都是乞丐,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只要他能护住这个破庙的一天他就能保这些孩子有片挡雨的瓦,至于挡不住的时候,他也无能为力。
因为命运,有的时候总是不由人。
跪在地上的乞丐头子很平静,他头领的位置被夺,要甘心,那肯定是不甘心的,不过,再不甘心,在经历过昨晚离奇的事件后,他就知道,要不远走离开汴京城,要不全力以赴追随新的头领。
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回来,这个世道,在没有房产,田产的情况下,跑到哪都是一样的,要不还是做乞丐,要不就只能落草为寇。
可他不想落草,所以,在衡量再三后,他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点钱买了供品,然后他回来了,回到这座他曾经最辉煌的破庙,而且不仅是他回来了,昨晚从这里离开的所有人都回来了,大家都做了一样的选择。
狗剩不知道杨东平到底要做什么,是真的想霸占这座破庙,还是只是路过此地,反正他自己是不算走了,既然都无处安家,那就把家安在国家的最中心吧,这也算是为曾经的家人看一眼人世间的繁华。
狗剩的想法反正杨东平是不知道的,因为此时的他也在量着对方。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是个乞丐,但是可以看出,这个男人还是比较爱干净的,就算是身上的衣服很破烂,可也还算干净,特别是手,这可是给他贡献食物的人,要是手不干净,这上供的食品他是吃不下去的。
看了几眼,杨东平就看出,眼前这个跪在大殿里的高大男人是个沉稳之人,至于奸佞不奸佞,这个从面相上看是看不出来的。
在杨东平量对方的时候,狗剩也是忐忑不安的,因为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而好看的男人到底是谁,从哪来,要干嘛,有什么目的,更重要一点,这个男人会不会接受他的投诚,他在这个破庙还有没有安身之地。
虽然狗剩很担心自己的前途,可他还是心偷眼看了看还留在大殿里的几个孩子,见孩子们都安安稳稳,也不惊慌,他也算是真正的放了心,看来,这个新来的并不像乞丐的年轻男人应该不是个狠心之辈。
就在狗剩有点放心之余,杨东平的目光掠过他,看向了一旁的大宝,然后微微一颌首。
见此,还算机灵的大宝一愣之后就立刻离开大门的位置走到了狗剩的身前,他先是看了看对方手上的食物袋,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把手在破衣服上擦了擦,才心翼翼接过原乞丐头子手上的纸袋,往杨东平的方向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就是感觉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看着机灵的孩,杨东平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满意,是个聪明的孩子,值得培养,不过,也由此可见,孩子们生活在看人眼色的环境里,这是悲哀,也是无奈。
看到大宝站在了杨东平的身后,其他几个孩子虽然还是很害怕与懵懂,可他们也陆陆续续跟着站了队,就连最的四、五也乖乖地跟在大家身后站好。
不过,两个家伙也一直不停地用大眼偷看着杨东平。
其实,大殿的变化四与五是最惊讶的,他们也是最直接的当事人,就在刚刚,在大宝哥哥他们开门的一瞬间,这个神仙哥哥对着大殿里一挥手,然后大殿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这简直就像是神仙一样的法术。
所以,两个孩子对杨东平不仅是崇拜,还有敬仰。
孩子们站好了队,杨东平则看着狗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个男人他有印象,就在昨天晚上,他踏进这座庙宇的时候,就是对方站在的第一线,同时,也是应他的要求最先离开庙宇的人,看来,是个识时务者。
听到杨东平的问话,曾经的乞丐头子赶紧低下头颅恭声回答道:“的叫狗剩。”胜者为王,败则为寇,这是生存的法则。
听到这个又土又搞笑的名字杨东平并没有嫌弃,要知道,古时候可不像现代,并没有多少文化人,所以取名,好多还是按照好养活的原则来取的,权贵人家可能会取个通俗点的名,如果是穷人,或者是庄户人家,那一般就会取个贱点的名。
比如狗娃,猫九,等,都是为了让孩子好好活着。
听到狗剩的贱名,就可以猜出,这个男人应该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成为了乞丐,否则他不会没有正式的大名,而他为了不忘本,在成年后并没有改掉父母给他取的这个贱名,由此可见,这个名字,对于他来,是尊重,也是怀念。
而此时,狗剩给杨东平报的就是他的贱名,这也是一种臣服的态度,就犹如动物,臣服谁,就把最柔软的腹部,或者是弱点暴露给对方。
对于这样的人,杨东平算是欣赏的,于是点了点头,道:“这座庙的大殿,我暂时居住,两旁的厢房你带人去收拾出来,作为你们以后休息的场所。”到这,他漠然地看了一眼对方,补充道:“这里,不允许有不劳而获的人,你听懂了吗?”
“是,是,我懂了,我会约束他们的,一定不会给您添乱。”狗剩赶紧回答道,幸好,他们这些人并没有被真正地赶出这座庙宇,也就是,他们还有一个安身之所。
要知道,汴京城可是国家的都城,是最繁华的地方,像他们这样的乞丐,要想有个安身之所,也是不容易的,地方大了,乞丐也多,僧多粥少,能再次生活在此,他们就满足了。
而且,这里离码头近,就算是找活干都容易些。
再了,虽寺庙的厢房要破烂很多,住人的话,冬天肯定会很难熬,不过这离天冷还有一两个月,只要他们勤劳一点,别再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多找点活干,那么他们应该能在入冬前把厢房都修补好,这样,冬天就不会被冻死人了。
看着恭敬的狗剩,杨东平微微点了点头,道:“你起来吧。”
其实他对于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跪拜礼很是不习惯,可这里是古代,是封建王朝,这里的所有人祖祖辈辈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思想教育,他无法改变,也不想去改变。
因为他就是一个外来者,他在这里的一言一行都要符合历史的潮流,否则,他就会改变真正的历史,改变了历史,也许,后世也就变了,那么还有没有他这么一个人这可就难了。
所以,他在这里可以随性而为,但是却不能真正改变历史的进程。
而且,杨东平也对这个屹立在太阴岛的微缩世界抱着很深的敬畏心理,鬼知道这个微缩世界会不会就是进入历史长河里的一个节点,如果真的是,那这个世界就一定是真实的,真实的世界如果被改变了历史进程。
那么,蝴蝶效应不要太明显。
就在杨东平沉思的时候,狗剩也站了起来,他恭敬地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才心翼翼地问道:“公...公子,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他虽然是个糙汉子,可这码头可是汴京城的一个关键的所在,每天进城,出城的人多不胜数,特别是桥下的水运,这条汴河可是国家的漕运交通枢纽,每天从此穿行的商人,旅人,官员多不胜数,因而,看得多了,对于上层社会的一些称谓他也就有了那么一点机灵劲。
称呼!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杨东平想了想,道:“嗯,你们以后就称呼我为公子吧。”他既然不是这里的人,那就没有必要留下太多的信息,更重要一点,这个称呼很对味,总不能住在破庙里,就真的当什么丐帮之主!
他只是暂住,暂住,并不是想收归什么丐帮。
得到答案的狗剩也很满意,公子虽然很神秘,不过从目前来看,却不是难相处的人。
看出狗剩不仅机灵,还算沉稳,于是杨东平干脆直接吩咐道:“以后庙里的琐事还是由你来管理,有拿不定主意的再来找我,现在,你去让外面的人依次进来。”
既然收编了这座破庙,那他还是得见一见这座庙里到底有多少人,毕竟,这些人,以后可就是他的手下了,虽然他并不需要这些手下做什么,不过,据乞丐的消息是最灵通的,那么破庙以后作为消息的集中地,总比他到处用脚丈量的强。
于是,从这天起,虹桥码头边的破庙就多了一个主人,一位真正的公子,而且,这位公子还不是真正的乞丐,而是一个长得干干净净,如谛仙般的人物。
不过,这位公子一般都是深居简出,除了庙里的乞丐见过他,知道这位公子存在的人几乎就没有,特别是生活在破庙周边的百姓,愣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座破庙已经换了新的主人。
其实这也跟杨东平本人有关,他一身青袍就如同一个文弱的读书人,不仅如此,还长着一副仙人之姿,就算是出现在破庙的周围,也没有人能想到他会是这座破庙真正的主人。
而且,既然行事要低调,那就得低调到底,他就像一个现代的催眠大师,只要是见过他的人,他都会有意无意用自己的精神力给人施压,也就是所谓的精神暗示,换句话,人们见过这位公子,可是,人们却不出这位公子的点点滴滴。
他就如同一个真正独立于这个世界的人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