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赌骰子,靠的肯定就是听力,可如果骰子所有面的撞击声都连成了一片,那不管怎么听,都不会有人能听出是骰子的哪一面在撞击骰盅,听不出,那当然也就没有人分辨出具体是多少点。
之前,庄家,也就是勾七坐庄的时候,他用的是另外一种赌术技巧,那种技巧就是摇盅结束,骰盅静止,在正常的下注时间里骰子却没有停止,没有停止,也就没有人能听出真正的点数。
既然如此,那下注的人也就只能凭运气赌输赢,而这种赌,是具有可控性的,这也是赌坊惯用的伎俩,不过,也只有遇到真正的高手他们才会如此。
而杨东平就是赌坊所认为的高手,这也是针对他听力超群的一种反制方法。
勾七的这种赌术很高明,骰子不停,点数不成,那就只能盲下注,而轮到杨东平坐庄的时候,骰子声响却连成了一整片,两者这一比较,立刻就比出了个高低,当然是杨东平更胜一筹。
勾七的赌术在于一个巧字,他摇盅时骰子面撞击骰盅的声音大家可以分辨出,可骰子在下注的时候却一直都没有真正地停止,也就无法得出真正的点数,没有点数,那还如何赌,所以也就只能猜,这种行为其实有点无赖的做法,可这同样属于正常的赌术,既然是赌术那就没有人能什么,只要你有此能耐,你也可以如此,这就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而杨东平的赌术则不然,他这更技高一筹的赌术。
骰盅滴溜溜地转,骰子滴溜溜地响,它响了,你也能清晰地听到了,可是,就是没有人能分辨出骰子是哪一面在撞击骰盅,因为杨东平利用每一颗骰子转动的速度,再利用摇盅的技巧,把每一颗骰子面因撞击而产生的微细不同声响改变了。
当每一面发出的细微声响没有差别后,这就跟同一个面撞击在骰盅上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区别,那也就没人能听得出骰子的点数。
因而,这也是技术性更高的赌术。
“嘭。”一声轻响,经过行云流水般的摇盅后,杨东平手腕一翻,骰盅被他稳稳地扣在了赌桌上,伴随着这一声响,所有人的心脏也重新回归了胸腔。
尘埃落定,静待揭晓。
花厅里寂静无声,之余一片粗重的呼吸,该下注了!
到此,不管是兴奋还是沮丧,所有人都回过了神,韦公子更是兴奋得面红耳赤,他听不出来,完全听不出骰子的点数,再看看其他人的脸色,特别是庄家的脸色他就知道,杨东平赢了,于是,他如同一个真正的赌徒一样,一边颤抖着双手一边乐呵呵地掏腰包。
他要下注,要给偶像捧场。
就在韦公子下注的时候,周公子与韩公子也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各自的眼里都看到了震惊,之前,他们还以为杨东平也就听力强一点,没想到人家居然是个隐藏不露的真正赌术高手,只有到了最后一刻才给了勾七,也就是赌坊最致命的一击。
要知道,庄家输,输的是双倍,可是赢,赢的同样也是双倍。
这一把杨东平赢了,赢得毫无悬念,也就是这一把,他不仅赢回了之前输了的钱,同时还翻了好多倍,因为一比五,还是双倍。
面对这样的结果,大家很快就接受了。
因为杨东平之前在楼下的大厅也是这样的,他也是连输了三把,然后才赢,还是稳赢,那么就算是换到了二楼,这个过程好像也不过是重复了一遍。
已经有过一次震撼场面的人们渐渐习惯了他的不同。
自从杨东平坐庄后,在之后的赌局中他就再也没有失手过,每一把他都能赢,就这样,经过一轮的轮流坐庄很快就再次轮到了赌坊,也就是勾七坐庄,而到了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
走进赌坊大门开始,从楼下大厅的半个多时辰再加上楼上的半个多时辰,合在一起这已经超过了一个时辰,想到这,杨东平就皱起了眉头。
他跟大宝约定的时间到了,再不走,一是大宝该等急了,二是破庙里的圆圆估计会不管不顾跑来找自己,虽然家伙实力很强悍,可是他还真不想因此在这个汴京城引起不必要的轰动。
想到这,杨东平就准备起身告辞了。
来日方长,反正他身上的钱已经够他近期用,等没钱的时候再来赌就是了。
此时,杨东平已经把这座赌坊当作了自己的提款机,相当于现代银行,没钱就来取的感觉,其实这也别怪他的心态是如此,反正赌坊里的钱都是销金窟而来的,他再从赌坊里赢钱,赢得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就算是赢了韦公子他们这些人的钱,杨东平也没有觉得不安心。
既然这些人都有这个财力、实力把钱扔到赌坊里水漂,那他还不如帮大家用一用,好钢就要用到刀刃上,他缺钱,破庙里的每一个人都缺钱,从赌坊与赌徒手上挣钱,他并不觉得亏心,再了,他这是凭本事吃饭,挣钱挣得光明正大。
骤然听到杨东平要走,所有人都震惊了!
韦公子甚至不顾形象地走到窗前推窗往外看了看,太阳也就刚刚西斜一会,这天光还大亮,时辰尚早,如何就不赌了,这还是不是真正的赌徒,想到这,他看向杨东平的眼神都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怪异。
不仅是他觉得此时的杨东平与赌坊的气质格格不入,就是周公子等人,包括赌坊的人都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一直在房间里默默作陪的崔管事更是难得结结巴巴地问道:“杨,杨公子,你,你不赌了?”他真的没有想到杨东平要走,更没有见过哪个男人到了赌坊居然还能有如此的理智。
这可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又不是输得没了银子,没了底气,这个杨公子在手气正当红的时候,居然悬崖勒马,这得多大的控制力,这还是普通的凡人嘛。
凡人能在金钱的诱惑下如此的理智!
听到崔管事的问话,杨东平一边收拾桌面上的银票,一边认真地回答道:“不赌了,时辰不早,我得回家了。”主要是,再不走,圆圆真的有可能会来找他。
找他还算事,要是谁惹到家伙,家伙一时火气上来一不心喷了火,或者是伤了人,那他们还怎么低调寻找离开这个微缩世界的线索,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回去了,反正赌坊又不会跑,他下次再来就是了。
听到杨东平那平平淡淡,自然而然的回答,所有人都被噎住了。
您赌到现在难道就一点不兴奋,一点不激动吗?
您老可是赢钱了,赢了大钱,您的心境真的能如此的平静?真的就能如此地视钱财如粪土,还是,您家里更有钱,看不上这点钱才能如此的淡然!
想到这,所有人都盯着杨东平面前的赌桌,那上面摆放着厚厚一叠,数额不的银票,全都是对方赢的,看厚度,粗略估计,起码得有个几万两。
几万两你都没有看在眼里,如果你不是真正的有钱人,那绝对就不是凡人!
疑是不是凡人的杨东平满意地甩了甩手上的银票,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圈怪异的目光,这些目光就像是在看神仙一样,神仙,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有点无语加懵,他又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咋就如此的看人。
大家其实跟杨东平一点都不熟,有些话还真不好意思当面问,不过他们不好意思,韦公子却自认为他与杨东平有着赌徒情谊,于是想了想,干脆代表大家问道:“那个,杨公子,你家是不是住得挺远的?”只有住得远才需要这么早就回家,或者是,家里是不是有人需要他必须早点回去。
像他们这种汴京城的公子哥几乎都是玩到华灯初上才会回家,他这还是第一见到有人那么早就要回家的,当然,他此时心中也还有其他的猜想。
杨公子这么早回家是不是找的借口,毕竟这如意坊的势力可不,赢了对方这么多钱,会不会为了不得罪对方而故意找的借口,这是想脱身?想到这,韦公子就露出理解的目光。
理解的目光?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不远啊。”听到问话,杨东平有点莫名其妙,回破庙虽然要走一个时辰,可是对于他来,真不算远,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大宝的脚力,不用半个时辰他就能走到破庙。
“哦哦,原来不远啊。”韦公子干巴巴地应了一句,然后就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其实他更想,你家既然不算远,那怎么还这么着急赶回去。
见此,杨东平奇怪地看了一眼韦公子,他是真的要回破庙了,要知道,他家圆圆的脾气可不算好,真回晚了,家伙真的能给他闹事的。
就在杨东平把银票揣好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道有点稍显尖锐的声音:“哟,我,这是赢了咱们赌坊的钱就准备拍屁股走人吗?”
卧槽,这话得也太刻薄了点。
闻言不仅是杨东平眼神闪了闪,就连房间里其他的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大家同时也转头看向了房门口。
只见一个三十出头,长相有点阴鸷、白面无须的男子带着四、五个大汉站在房门口,其实,对方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杨东平就已经发现了他们,只是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些人会到他们这一间房,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没想到,最终人家找的居然是他,这个真有意思。
麻烦上门,看来暂时是走不了啦,不过,他杨东平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想到这,他干脆往身后的座椅一靠,脾睨了对方一眼,并没有话,可不话并不代表着没有气势,有时候,无声胜有声,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稍微泄露了一丝杀凶兽时的气息,顿时让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尖锐与紧张起来。
杀气!
见此,对气息最敏感的狄大叔,也就是狄爷很意外地看了杨东平一眼,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这位杨公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对此,他很是意外。
之前杨东平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淡然,属于谛仙一样的人物,哪怕身处赌坊这重俗气的地方,人家都能自带一股出尘的气质,让人觉得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可万万没想到,这好相处的人也不过是扮猪吃虎。
想到这,狄爷也安稳地坐了下来,有趣,有趣,同时,他的眼里也带上了一丝兴味。
狄爷看出了这其中的不同,其他人未必就没有这个眼力劲,于是其他几位公子哥也纷纷放心大胆地坐下,他们在静待着事情的发展。
这突然出现的人,这突然冒出的事,不仅让站在杨东平这一方的人有点意外,就连崔管事也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此时并不是愣神的时候,他得赶紧圆场,不然,这可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不过,这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还真的不知道该些什么好,于是与勾七一对视,然后看着来人客气地道:“秦爷,您怎么来了,主子也来了吗?”这话的意思是提醒对方如果没有主人的允许可就不要强出头。
而这个所谓的秦爷,也就是三十出头的白面男子斜瞟了一眼崔管事,一脸倨傲地道:“哟,我崔管事,我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连赌坊的规矩都不懂了。”这话得可就有点重了,搞得他像是赌坊真正的主人一样,来此兴师问罪。
见此,哪怕是静待事态发展的韦公子几人也同时皱起了眉头,这个傻/逼是谁,好大的口气,汴京城可是天子脚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而听到这话的杨东平更是一挑眉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有意思,真有意思,他这还是第一见到古代所谓的以势压人,或者以权压人,不过,对方有这么大的权利吗,看崔管事话语里隐含的警告,也不知道对方听懂没听懂。
对此,他还挺感兴趣,于是戏虐地看着对方。
而崔管事被那个秦爷一噎,差点气得话都不出来,可对方的话他又不能不反驳,否则真要是被这么大一顶不懂规矩的帽子扣实了,那他以后还在不在赌坊混。
想到这,他干脆面色一肃,沉声道:“秦爷,您这话得可就不对了,我崔某人对主子,对赌坊忠心耿耿,实在不知道哪里没有遵守赌坊的规矩。”人活在世上有的时候争的就是一口气,所以,有些气,他可不受。
再了,对方不就是赌坊里的赌师吗,就算是排行第一又如何,身份还不是赌师,一个赌师有什么权力与资格在他的面前指手画脚,如果不是看主子对其另眼相看,他还真不想给对方留脸。
估计也是看出了崔管事的不渝,秦爷眼里闪过一丝隐藏的不悦,然后才看着杨东平道:“这位公子是赢家,咱们是输家,从来只有输家主动退出,没有赢家赢了钱就跑到道理,赢家要想走,除非是再次连赌三局,才能功成身退。”
一听这话,不仅是崔管事皱起了眉,就连韦公子等人的脸色也变得无比的严肃起来。
其实,这个秦爷的也不算错,虽然这并不是赌坊里真正的规矩,不过赌坊这一行确实又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行规,只是,这个行规多少年都没有人遵守过了,真有心留人时,还真的让人无从反驳。
如果对方咬死了这一条,要是规矩吧,也确实算是,因为这确实是赌坊界的行规,要不是规矩,也可以,因为从来就没有明文规定过。
都上下两片嘴,正反都在理。
听到这,杨东平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来找茬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出面。
而崔管事在听到秦爷的话,又看到跟在秦爷身旁的人点了点头,他也就明白了,这事应该是得到了主人的许可,也就是,这是主人的意思。
为什么?
他有点想不通,之前这种现象太多了,都没有是不让赢家走的,怎么到了这个神秘的杨公子这,反而是不行了,难道主子这样做还有什么目的吗?
就在崔管事疑惑不解的时候,秦爷也面对着杨东平再次道:“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赌坊本来不想为难您的,不过,任何一行,它都得有行规,否则,那还不成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这话咋一听,好像还挺客气,可从其态度看,那是一点都不客气,简直就差明目张胆地把人扣下来了。
到了这时,杨东平的眼睛真的闪过一道寒芒,不对劲!
绝对的不对劲,虽他在赌坊里赢了一点钱,可这点钱对于这么大的赌坊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九牛一毛的东西对方为什么会如此的在意,不仅如此,甚至还想以此为条件把自己扣在这里。
这是个什么原因?
杨东平越看就越觉得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阴谋,为什么?难道跟太阴岛的南方镇守有关。
想到这,他直接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漠然地看着那个什么鬼秦爷道:“废话少,什么目的直接。”他可不想听对方扯那么多,直接明目的,他还得回去跟圆圆汇合,真不想把时间浪费这这里。
见此,本来还想侃侃而谈的秦爷顿时就被噎住了。
看到吃瘪的秦爷,勾七立刻把头低了下去,他在赌坊赌师的排行本来就在对方之下,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好,不然,按秦爷那肚鸡肠的气量,过后他肯定会被排挤。
既然如此,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勾七不敢明目张胆地嘲笑,崔管事可不在乎,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既然是主人的意思,那么他就只能为主人分忧,否则,他的饭碗也有可能不保。
想了想,他只能转头看着杨东平无奈而恭敬地道:“杨公子,真的是对不住您了,您看?”他其实特别不想开这个口的,可主人的人就在门外看着他,他不得不开口。
谁让他就是个管事的,没有什么权利。
知道崔管事为难,对其印象还不错的杨东平点了点头,道:“我无所谓,赌就赌,不过,咱们得把道道给画下来,如若不然,什么理都在你们这一方,那还有完没有完。”他可不是任其欺负的主,之所以答应,不过是想看看幕后之人有什么目的。
既然对方主动找到门上,那他就应战,总比他漫无目寻找的好。
而且杨东平也有预感,这件事的幕后,一定就是这个微缩世界的秘密,也是太阴岛南方镇守的真正秘密,想到秘密,他的眼里不自觉就带上了一股兴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听到杨东平答应了赌局,崔管事感激地笑了笑,他感觉得出来,这位神秘的公子对他的态度是不同的,敬人者,人恒敬之,古人诚不欺我。
就在崔管事与杨东平等人和乐融融的时候,秦爷不耐地咳嗽了一声,想再次发言。
到了此时,韦公子是真的厌烦了,于是忍不住怼道:“有病就去看病,别把病传染给人,这里,每一个人都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完更是直接伸手在鼻子下扇了扇,就像是闻到什么不好的气味一样。
“噗哧,咳咳!”
房间里接连不断发出喷笑声,这也是几个公子哥对杨东平的支持,这年月,谁家还没点关系,真是的,一个赌坊的人居然敢威胁人,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有底气的人当然不怕得罪人。
“哈哈哈。”狄爷更是爽朗地大笑出声,他觉得今天来这个赌坊真是来对了,看看,他都认识了些什么人,看来这几位公子,个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就连看起来孤家寡人的杨公子都拥有着一身莫测的本事。
狄爷相信,既然杨公子敢单枪匹马闯这间如意赌坊,那就一定拥有着全身而退的本事,至于人家现在为什么不发作,也许,还有着什么目的也不定。
就像他自己来此,不一样带着目的的吗。
看着厅里众人那不屑的目光,秦爷气得脸色都青了,可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出来,因为他真的不敢发作,来之前,主子就特意交代过,有些人是他不能惹的,所以他不能轻易惹事,否则主人都兜不住他。
见此,他只能在众人的大笑声中青红皂白地等待着。
站在门口的秦爷快气晕过去了,而房间里却一片和乐融融,杨东平看着大家那善意目光,心中一暖,忍不住也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顿时,就惊艳住了时光,更是让韦公子等人捂住了胸口。
天啊,一个男人笑得如此的好看,莫不是潘安再世!
要杨东平长得好吗?
那肯定是真好,绝世吗,他自己可不这么觉得,也是,生活在信息时代的现代,什么样的美人,绝世没有见过,也许是看得多了,所以他就算知道自己长得很好,可也没有把一个男人的容貌当一回事。
毕竟,他凭实力吃饭,又不是靠脸。
杨东平此时既然已经准备要会一会这座赌坊的幕后之人,也就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亲爷这个傻逼身上,于是看着对方直接道:“吧,是三局两胜,还是全胜才能走!”不是要赌吗,那就看赌术话,废话就少了,反正也都是些爪牙,不起什么作用。
看到杨东平终于搭理了他,秦爷赶紧道:“不用全胜,三局两胜就可以了。”这话时候他的双手是紧紧地握成了拳,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这让他本来还想摆点姿态的脸色僵住了。
闻言,杨东平还挺满意的。
很好,三局,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不过,对方既然有意找茬,那么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就放他走,这在过程中一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想到这,他就缓缓地了点了点头。
见此,不仅是崔管事松了一口气,就连秦爷也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很好,他终于完成主子交给他的任务了。
看到脸上闪过一丝轻松的秦爷,杨东平当然不能就这么让对方如意,而是一声轻笑,再次张口慢条斯理地道:“且慢。”
“怎么了?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听到杨东平的话,秦爷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笨人,要不然,刚刚也不会真的忍下韦公子他们的嘲笑,所以,他在惹人讨厌的同时,又适当地没有完全作死。
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见到秦爷又变得忐忑起来,杨东平满意了,然后才一挑入鬓的长眉,道:“这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讲规矩,提条件,作为当事人的另一方,我觉得,我是不是也有权利提出我的要求。”
当然可以,只要你提,这可是秦爷此时最真实的想法了。
“公子,您请。”这话崔管事的,既然事情已经走了这一步,那么他也就只能尽量把事情都处理好,能不把人得罪死是最好的。
杨东平看了一眼接话的崔管事,并没有话,而是直接把目光看向了那个所谓的亲爷。
见此,崔管事顿时就明白了,他在这件事上已经没有了发言权,既然秦爷此时代表的是主人,那么有什么条件,或者能答应什么条件的,也就只有秦爷,想清楚这个问题后,他赶紧低声了一句:“杨公子,实在是抱歉。”完,就站到了一旁,不再发表任何言论。
这一幕看起来虽然很怪,可是在座的所有人都能理解。
秦爷见杨东平的目光是看向自己的,他的眼神顿时就一阵闪烁,然后低头思考了起来,之前主人已经交代多,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尽可能地留住这个短发的男子,那么不管什么条件他都必须答应。
想到这,他咬了咬牙,抬头看着杨东平慎重地道:“公子请。”
见此,杨东平也没有客气,而是直接道:“设擂台,在室外公开设擂台,咱们在擂台上见真章。”这话,他其实也是有好几层意思在里面。
一,看来,他此时已经被盯上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自己,但是对方既然阻止他的离开,那么这其实就一定秘密,而秘密只有摊开在太阳底下才不叫秘密。
所以,摆擂台吧,很符合此时的意境。
杨东平很肯定,他要破这个秘密,所以,就一定要有足够的地盘。
第二,此时已经到了他与大宝约定的时间,而他并没有露面,他担心那傻孩子会做出些什么不该做的事,如果孩子受伤,他可就真的会良心不安了。
至于第三点,是为了圆圆,杨东平知道今天的事情不简单,那么家伙就必须跟在他的身边,因为他们随时都有离开这个微缩世界的可能,而在赌坊外设擂台,更容易让家伙找到他。
以上三点就是他为什么要求公开摆擂台的原因。
听到杨东平的要求,秦爷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道:“可以,这很公平,不过,公子看看这个擂台应该摆在哪里?”
他此时算是学聪明了,反正都是拖延时间,这个建擂台需要的时间会更长,更符合主人的要求。
杨东平的感官多敏感,对方脸上一点细微的变化他都能立刻察觉到,不仅如此,他还能利用他人的微表情分析出对方此时的心理,所以,他立刻就明白了秦爷的想法。
对方想拖延时间。
为什么?
是在等人还是等什么?看出对方意思后的杨东平危险地眯了眯眼,不管对方是个什么东西,他一定不会轻易罢手,到时候,鹿死谁手,还真不知道。
各自好算盘的两方人马立刻商量起来摆擂台的事宜来。
至于这擂台该设置在哪,那当然是建在室外,就设在相国寺的广场旁,那里不仅地盘够大,群众也众多,更重要一点,圆圆更容易找到他。
一声令下,赌坊迅速行动了起来。
高大的木材,宽大的木板,一个个壮汉迅速扛到了准备修建擂台的地方,还别,他们并没有偷工减料或者是故意拖延时间,而是快速的搭建着。
不到一个时辰,一座五米高,十米宽的擂台就搭建好了。
在此之前,如意坊被迅速清空,所有的客人都被请了出来,他们被请到了相国寺的广场上,因为他们是这次赌局的见证人。
这次的赌局很是隆重,可以,这算是民间最大的一个盛会了。
所以,消息不胫而走,就在搭建擂台的时间里,人们从汴京城里四面八方云集于此。
如意赌坊要与一位神秘的赌术大师擂台赛了,不仅如此,他们的赌注还非常大,因为赌注就是赌坊新的归属权,听到这样的消息,所有的人都沸腾了,于是大家拖家带口地往相国寺赶。
天啊,这样的热闹如果不亲自参与,都枉费自己是汴京城的人,如果能亲眼见到这样的盛会,那绝对够自己夸耀上一辈子。
赌王巅峰对决,赌资是一座日收益万金的赌坊,这绝对是轰动全国的大事,要知道,这如意赌坊可是汴京成排名第一的赌坊,它的地位相当与赌界的一把手,这样的销金窟居然能成为赌资!
这是绝对值得参与的盛会。
人们闻风而动,消息也早就传到了一直等在赌坊门外的大宝耳里。
刚开始的时候,大宝一直蹲在赌坊旁的大树下等待着,他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错开,生怕错过公子的身影,可等着等着,他腿麻了,于是只能无奈地站在起来在周围活动着。
就算如此,他还是一边活动一边看着赌坊的大门,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临近午时,他饿了,可是,他早就饿惯了,更不要他早上还吃了三个大包子,而且还是肉馅的,所以就算是有点饿,他也没有动用杨东平给他的那几枚铜板。
因为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把公子给他的钱花出去,于是他去周边的食摊讨了点水喝,然后就再次回来坚守着。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公子还没有出来,大宝等得有点着急,更是眼都不眨地盯视着赌坊的大门,就算是被赌坊的手驱赶,他也只是稍微避开了一点,然后又再次蹲守于此。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不过一会个功夫,他就得到了消息,因为他看到赌坊变得不一样起来,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此,人潮攒动中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声音。赌坊出了什么事,大宝在没有消息渠道的情况下肯定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人机灵。
眼珠子一转,就让他想到了办法,只见孩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乞丐,然后就混到了人群里,跟人听消息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能混在人群里听别人些什么。
反正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
就这样,不过一会的功夫,他就知道了他家公子干的丰功伟绩,顿时,他对自家公子的崇拜就更如那滔滔不绝的江水,听到最新消失的大宝既自豪又担心,于是他知道他家公子一时半会肯定是不会离不开的,那么,他得为公子做点什么。
做什么?
大宝看了看赌坊门口那些健壮的手,然后一咬牙,一跺脚,再次盯视了一眼赌坊那高大的门楼,然后就毅然而然地转身跑走了,他要去给他家公子找人来助威。
大宝的选择杨东平肯定是不知道的,因为他此时在赌坊里根本就走不了,所以他也就不可能让人去把大宝叫进来关照关照。
因为大宝本身就是这里的人,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不能给孩子的人生带来危险,他与圆圆是随时都可以离开的人,那么就不能过多的干涉大宝他们在这里生活,毕竟,他可以离开,而这些孩子并不能离开。
想得很通透的杨东平明知道大宝就在赌坊的大门外等候,可他也并不会表现出关心的神色,因为有的时候不言,就是对孩子最大的保护。
是以,在等待赌坊搭建擂台的时候,杨东平也与韦公子他们坐在花厅里欣赏起古代的娱乐来。
他欣赏的是舞蹈,当然,之所以能让他安心坐下来的原因并不是舞蹈有多吸引他,而是饭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的饭量惊到了所有人。
在他同意比试,等待擂台的搭建时,崔管事就吩咐人上了酒菜。
赌坊厨子做的饭菜还真的挺符合杨东平的口味,所以他与大家一边欣赏着古代的舞蹈一边惬意地吃着美食,吃着可口的饭菜,他是真的再次遗憾圆圆没有跟他在一起。
他与圆圆目前算是相依为命。
他们俩从地球到了月球,再在月球历练,在秘境里寻找着太阴岛的秘密,也解决着太阴岛因岁月而产生的问题,他们从相见后就再也没有真正的分离,所以,真的有好东西的时候,他真的希望能有一个人分享。
而这个分享对象肯定就是一直陪伴身边的家伙。
欣赏完舞娘的舞蹈,杨东平也吃饱喝足,那就到了该办正事的时候,与此同时,户外的擂台也搭建好了。
决赛的双方上场,赌局正式开始。
此次杨东平他们的赌局有点大,赌坊的赌资是眼前这座如意赌坊,而杨东平的赌资是他的自由身,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不能赌命。
不过,这跟赌命并没有什么区别,既然牵扯到了人身自由,那么相对来,也就算是失去了命。
本来,杨东平是不可能同意这样的赌资,他宁可赌其他的,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要知道,这座赌坊再值钱,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更重要一点,他不缺钱,只要他愿意,不管是在哪,在哪一个世界,他都能过得很好,既然如此,他有必要去跟人赌命吗。
当然没必要!
特别是,对方要想让他认主,那有这样的美事,杨东平觉得,这个世上,甚至包括宇宙都还没有能掌握他命运的人,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原则。
不过,他为什么最终又同意了。
因为一个问题,那就是赌坊的主人也跟他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