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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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虞唯恐弄湿穆兰山的衣袖让他不喜,?态度格外殷勤了些,一时忘了规矩抓住了人家的手。

    “您没烫着吧?”

    她左右观察他的手,神色紧张,穆清欢在一旁看得张大嘴,?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穆兰山瞥她一眼,?收回自己的手,温声道:“不碍事,?我一习武之人,?皮糙肉厚没烫着。”

    这叫阿虞更加惶恐了,?一筹莫展之时忽然见廊下有衣袍晃动,?往上是容舟清隽朗逸的脸庞。

    他轻轻看过来,很快又移开视线,?去与穆兰山话。

    “对不住,值上太忙,?怠慢穆兄了。”

    阿虞埋着头,?愈发无地自容。

    穆兰山从容笑起来:“我顺路过来,本就是不想扰你,?容兄这么,?倒是让我过意不去了。”

    他着,眼角余光却无意落在阿虞头顶,她长了一个圆圆的旋,?精致又可爱,穆清欢脑袋上长了俩,?难怪那么气。

    穆清欢还不知道自家哥哥的腹诽,两个男人有话要,她便拉着阿虞到一旁,被她一顿数落。

    “你大哥怎么也来了?你看我这不修边幅的样子……多丢脸啊!”

    “我也不知道你是这个样子啊……”穆清欢委委屈屈,?看她气色还不好,担忧问:“你没事吧?看起来病得挺严重啊?”

    阿虞满怀心事无处可,事关自己身世的秘密,更不好与她透露,只摇了摇头:“好多了,你能来看我,我的病就好了大半。”

    想到方才不心湿了穆兰山的衣袖,她心里还略有些不安:“你哥哥不会怪我吧?”

    “我哥哥胸怀宽广,这点事还能和你计较?”她狡黠笑起来,戳戳阿虞的胳膊:“你觉得我大哥如何?”

    阿虞依言去看穆兰山,当真是大人物,浑身透着光芒似的,足够叫人过目不忘。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看着她:“你不会还没死心啊?”

    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撮合他俩?

    穆清欢皱眉:“你看不上我大哥?”

    阿虞摇头:“当然不会。”

    云川节度使是多厉害的人物,她这个闺阁女子都能有所耳闻,敬仰还来不及呢,瞎了眼才看不上人家吧。

    只是他们之间一看就不是一路人啊,穆兰山是何人?能看得上自己这个菜芽。

    阿虞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敢奢求穆兰山的青睐,但穆清欢似乎胸有成竹。

    “只要你不拒绝,我大哥下次就能点头同意,上门来提亲!”

    “你别乱来啊……”阿虞是完全觉得和穆兰山没有可能,想着穆清欢也做不了什么,便没有多。

    那头容舟和穆兰山完话,便要告辞。

    穆清欢又和她絮叨几句,才依依不舍离开。

    容舟去送客,阿虞便歪在榻上休息,方才折腾一番身上没了力气,可能是吹了风,又不停咳嗽起来。

    碧莲端着托盘进来:“姑娘,该吃药了。”

    阿虞嘶了一声,闻见那浓郁的药味,简直想落荒而逃。

    她用商量的语气:“能不喝吗?”

    每次喝了药,肚子里就翻江倒海的难受,她怕等会儿会把早上吃的一齐吐出来。

    碧莲不由分把药碗塞给她:“良药苦口,可不喝怎么能好?”

    “做成药丸什么的吞服多好……”阿虞皱着眉头声嘟囔,但碧莲坚持端着碗,让她无端泄了气。

    这汤药着实喝得心窝子都发苦了。

    她还磨蹭着,一口汤药进了嘴里,屏住呼吸却咽不下去,碧莲:“大人送客该回来了!”

    吓得她赶紧把碗里的药喝完,只是喝的太急,一股作呕的感觉涌在喉头,要不是碧莲及时送来温水,她就得吐出来。

    容舟一回来就看到她喝了水,然后狼狈趴在榻上,奄奄一息,像只被霜过的茄子。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轻哼一声:“知道病了,还不好好喝药?”

    “我这不是喝了吗……”她垮着脸,这回生病还是前晚惊悸过度造成的,一晚上都是噩梦,吓也得吓病。

    容舟坐进圈椅里,淡淡道:“你今儿要好好卧床休息,什么事也没有,瞧瞧你这憔悴样,都得把人家吓着。”

    阿虞摸摸脸:“真的很憔悴?”

    她跪坐在榻上,头上的发髻摇摇欲坠,毫无一点女子端庄的形象。他看了一眼,是啊:“面黄肌瘦,双眼无神,也亏得云川节度使见过你。”

    否则,也要被这模样吓得落荒而逃了。

    早上照镜子她就觉得自己这模样丑,可病中的人不就这样吗,哪知道兰山会来。

    方才她还觉得慌乱,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自暴自弃躺回去,嘴里声念叨:“算了,反正人家也不是头一回见我丢脸的样子了……”

    容舟耳尖,听见这句话,幽幽瞥过来:“你倒是习以为常了?”

    阿虞哀声:“是啊,人家什么身份,至于和我计较。不过还得谢谢哥哥的面子,他还亲自上门来!”

    他不屑于她的谢谢,凉声道:“难道不是穆清欢有心,要特意撮合你们?”

    阿虞骨碌爬起来,不复方才的镇定,愕然问:“你都知道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面色不怎么好看,她细细端详他的表情,怎么觉得哥哥怎么好像很生气?

    半晌,终于等到容舟开口。

    “你是什么想头?”

    阿虞疑惑:“什么什么想头?”

    “穆兰山。”他凝眸望过来,眼中盛着一层薄雾,倒映着她的身影:“你觉得他如何?”

    她想也没想就道:“相貌堂堂,年轻有为,能坐到节度使这个位置,自然是人中龙凤了!”

    要穆兰山,的确是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只是年纪稍微大点

    她不过是了实话,怎么哥哥看起来如此不高兴?

    难道哥哥是觉得自己没夸他,心里不痛快?

    她趿着软鞋过去,讨好的给他捏捏肩膀:“当然了在我心里,哥哥永远是最好的,谁也比不过你……”

    “我什么也没给过你,将来你嫁了人,更加指望不上我。”

    他错身让开,阿虞两只爪子无处安放,悻悻的缩了回去。

    “你放心吧,只是你想要的,哥哥必会想法子给你争取。”他起了身,垂眸瞥她一眼,然后便迈开脚步走了。

    “哎……”阿虞张了张嘴,本想喊住他,但想到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

    让他再操心一回吧,等将来嫁了人,也不必再让他劳心费神了。

    *

    转眼到了冬至,这是历年的大日子,皇帝要祭天,文武百官随行,容舟早忙得不见影。

    早上走时他留下话,今日要上郝家去,叫她先做准备等他回来。

    爹娘不在了,家里也没别的长辈,外祖家也总还要往来,阿虞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有哥哥在好歹让她有了几分底气。

    大病一场消瘦不少,樱桃给她上妆时候,直呼脸都了。

    抹了胭脂,涂上口脂,便是一位云鬓娇颜、姿容艳绝的美人。

    碧莲在旁边笑眯眯的量她:“姑娘长大啦!”

    阿虞羞涩的扭扭腰肢:“真的吗?”

    “我还骗姑娘不成?您过年就十六啦!”刚进京那会儿,她满脸都是稚气,半大的孩子,怎么扮都少了韵味。

    京城风水养人,几个月的时间就足够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容舟晌午时才回来,身上官服还没换,举手投足都有一股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

    看到她的装扮,他眼前一亮,难掩惊艳:“还挺好看!”

    阿虞觉得哥哥也许是前段时间看自己不修边幅惯了,今日才会这样的看法。

    女为悦己者容,听见哥哥的夸赞她还是很高兴的。

    等容舟换了衣裳,喜滋滋的坐上马车,她还是高兴的,直到去了郝家,看到大门口候着的人,笑容逐渐消失。

    郝若贤今天明显是精心扮过的,一身绛红的衣裙跟嫁衣似的耀眼,被满地白雪衬的独树一帜,一眼看过去,就属于她最瞩目了。

    阿虞原本还觉得自己今天足够漂亮了,两厢对比,真是高下立见。

    她有些丧气,容舟下了马车给她拨开车帘:“想什么呢,还不下来?”

    郝若贤看到容舟一脸的惊喜和羞涩,郝若兰还在身后推她一把。

    她迟疑着上来,喊了一声:“表哥。”

    哪知容舟随意看她一眼,却问:“舅舅呢?”

    郝若贤有些难堪:“在、在家里呢……”

    “走吧。”见阿虞还不动,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

    阿虞是第一次来郝家,处处陌生的紧,亦步亦趋跟在哥哥身后。

    郝家没别的客人,郝夫人亲自在厨房张罗今日的午膳,知道容舟来了便放下手里的事过来。

    “怀瑾,有些日子不见你来了,可是嫌弃我们了?”

    容舟略一拱手:“舅母哪儿的话,是我事务缠身,不能常来看望舅舅舅母,日后得了空闲定会常来。”

    “你心意到了就行,舅母很欣慰了。”郝夫人和煦笑起来,虽是外甥,但到底还是隔着一层,如今他毕竟是大理寺卿,皇帝倚重的权臣,怎么也不能怠慢了。

    在容舟面前,郝夫人对阿虞的态度还算温和,勉强一笑:“既来了就把这儿当自己家,随意就好。”

    一旁郝若兰鼻子里哼出一声气,哪哪都透着不悦。

    阿虞当没看见,屈膝行礼:“多谢舅母。”

    “是怀瑾来了吗?”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影壁后传来,郝天祥负着手过来,身后跟着郝望之,容舟恭敬问好:“舅舅。”

    郝天祥是文官,四十出头的年纪,却留着长长的胡须,浑身透着精明。

    “人到齐了,坐下吃饭吧。”

    一家人围坐一桌,落座时郝若兰故意挤了阿虞一下,笑盈盈对郝若贤:“姐姐,你坐这儿。”

    正是容舟右手边的位置。

    阿虞这下气得不行,在郝若兰即将要霸占容舟左边位置的时候,眼疾手快抽了椅子,稳稳当当的坐下去。

    作者有话要:  抱歉,今天码字到一半临时被叫出去吃饭,现在才写完,没有准时更新是我的不是,大家见谅,等工作日更新时间会稳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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