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深不咸不淡的瞥了沈风屿一眼。

    “你觉得……你这三天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态度，能留住多少客户？”

    男人穿着深灰色的高领羊毛衫，侧脸线条硬朗精致，肤色细腻，沈风屿望过去，便有些拔不下眼来。

    他骨相极好，因而在一层瘦削纤薄的皮肉包裹下也并不显得过分孱弱，反倒在强与弱的撞击中迸发形成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令人……心尖都跟着颤了几下。

    “我……”沈风屿撇撇嘴，自知理亏，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我团队都培训的挺好的，我是最不精的那个，谁让您老人家非得选我，不选旁人的。”

    “如果选了旁人，肯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不至于像我一样，笨手笨脚的……”

    裴深闻言，冷冷看向他。

    这家伙起抱怨的话仍旧一板一眼，带着一点孩子气，跟方才与南雅待在一起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让裴深忍不住在想，他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又到底……哪一副是真的？

    话虽然的沮丧至极，但沈风屿握着裴深的手却牢牢的，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语气连接试探：“我还想着借裴氏的大名，好生宣传一下我的业务呢——”

    “咳……咳咳……”

    裴深收手，掩唇咳了几声。

    沈风屿悻悻住了嘴。

    行了，大老板不高兴了，哎……自己本来还想着借裴深的东风，给自己广告呢！结果又被嫌弃了，真是……心酸。

    创业未半而即将摇摇欲坠中道崩殂的沈唉声叹气起来，感慨生活不易。

    虽然……这钱不是自己出的，可难免到时候会让他们看瘪了，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好。

    外祖父外祖母再慈爱，底下的兄弟姐妹一回瞧不上他，觉得他没什么能力，白得长辈们偏疼。

    呜……

    沈风屿跟霜的茄子一样，蔫巴巴的托着下巴，胳膊肘抵在膝盖上，半撑着上半身，发呆。

    裴深见他久没有动静，还有点不习惯，目光一转，悄悄别过头看他。

    这个家伙……就这么算了？有点不符合他吵闹的个性啊……怎么？他就不再努力努力？好好缠一缠自个儿？难不成就这么放弃了？

    裴深在心里头鼓。

    难不成是自己显得太威严了？太不近人情了？还是太严厉冷漠了？

    他禁不住反复怀疑自己，哪一点出了错，性子能不能再变好一点。

    三年前，沈风屿曾经过，他的性子不讨喜的，整天板着一张脸，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哪里有人敢接近？

    那现在……也是这样吗？

    裴深陷入了沉思。

    车里充斥着诡异的平静，两位大佬一个沉思，一个发呆，谁也没先开口。

    直到车子停下。

    “咦？这……这怎么到了我公司了？”

    沈风屿回神，看了一下车窗外头，“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取合同。”

    裴深话少，向来简短，“快去！”

    “啊……啊？什么？”

    沈风屿呆。

    “不是要推广吗？总得拟份合约吧？”

    男人偏头，目光如炬，潋滟生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