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圈套
午后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沈风屿动作非常麻利,连哄带骗的哄着裴深多吃了些东西,又给他把腰背和双腿都仔细按摩过一遍,穿戴整齐,这才允他出门。
下了车,触及阳光的时候,裴深嘴角抽搐着低头,瞅了瞅自己。
“沈风屿……你是算把我裹成个球吗?”
这才几月,就给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起来,外头穿了厚大衣,胸腹以下都盖着羊绒毛毯,看着真是……有点诡异。
被点名的家伙回头,眨眨眼,反倒后退两步,歪着脑袋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摸了摸下巴,咧嘴笑起来:“喏……有吗?可是我不觉得呀!这样挺帅气呢!”
这个男人一贯是偏瘦的,抱着都硌手,现在只是多穿了两……嗯不对,三件,却一丁点都显不出臃肿,反倒比平时里显得丰腴一些。_娇caramel堂_
嗯!好看!
沈风屿晃了晃脑袋瓜,绕过去推轮椅,开开心心:“走吧!出发!”
死者居于城北,濒临郊区,那是一块非常破败的地方,被周围高楼大厦围困在中间的一方天地,的城中村,连地面都是土路,凹凸不平,轮椅压上去,十分颠簸。
沈风屿左顾右盼,看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怎……怎么还会有这种地方?
裴深侧头,心知那家伙在想什么,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在这个世上,总有你看不见的角落,不同的人有不同人的辛苦,大家都是在艰难的活着。”
也——包括他自己。
沈风屿脸色一窒。
“我……我只是没见过,不过照这么,我现在都是能理解死者家属的心思了,如果是我……估计我也会选择新开的私人诊所。”
生活其实很难。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裴深有,沈风屿也有,而这里的人……只是难处与他们不同而已。
沈风屿咬了咬唇,停下脚步,俯身扯住男人衣摆,轻轻晃了晃。
“别难过,阿深。”
“我在这里。”
暖风拂面,男人眯了眯眼,微微一笑。
“没事。”
街边有老人坐在村口,话家里长短,絮絮叨叨,在污水与粪便都不得不倾倒向中间路的破败地方,人们却仿佛习以为常。
沈风屿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受过的特训让他的五感分外敏锐,冥冥之中,仿佛有危险的味道飘浮在空气中。
他推着轮椅,猛的停下脚步,神色骤然锐利。
裴深微微转头,疑惑道:“怎么了?”
沈风屿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四下看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安静的有些过分。
沈风屿单手摸进口袋里,用指纹开了锁,摸索到紧急通知键,按了两下。
这才掏出手来。
“哎呦!哎呦呦——”
他弯下腰来,捂着肚子,皱巴着一张大脸,委委屈屈的开始哼唧:“宝贝,我突然……突然肚子痛!咱们先回去好不好?好痛呦~”
裴深一听,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怎么回事?中午吃什么了?”
“不知道……”
沈风屿撇撇嘴,扯着这人衣摆撒娇,眨巴着大眼睛卖萌:“我想回车上去趴一会儿,咱们先回去吧!好不好?待会再下来。”
男人皱了皱眉,揉了揉他的发顶,几乎没有迟疑。
“好。”
沈风屿嘿嘿一笑,站起来推轮椅,调转方向,开始往回走。
结果没走两步,就停住了。
四周的巷子里渐渐逼出不少黑影。
裴深皱了皱眉,侧头道:“屿,走!”
必定是冲着他来的。
在现代化程度如此高的今天,恐怕也只有这个地方,没监控、没外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帮忙,不论做什么,也不会留下痕迹。
沈风屿定了定神,目光蓦然狠厉。
是不是回国太久的缘故,连警惕性都变低了?这分明是一个圈套,有人吸引他们过来的。
沈风屿暗自懊悔。
可是……他并不清楚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裴深来的。
“沈风屿!”
男人掩唇,低低咳着,声音压下来,“这里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有能力离开这里,听话,你……”
沈风屿抬手,轻轻拍在他肩膀上,低下头来,邪邪勾了勾嘴角,“可是……你与我有关系啊!”
四个方向,大概一共有二三十个人。
如果只有沈风屿自己,他自然是有把握的,但加上裴深,便多有掣肘。
对方衣着各异,扛着锄头镰刀,不像是训练有素,反倒像是这里的普通人。
气氛冷滞,一触即发。
沈风屿闭了闭眼,迅速在心里头做了决断。
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拍了拍手,扬着脸,灿烂的笑起来。
“各位兄弟,有话好,有话好。”
他举起双手,怂怂缩了缩脖子,“别动手别动手!那个……我们有钱,有钱,你们别动手,绑了我们也行,有钱的……真的!”
沈风屿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十分真诚。
众人齐齐围拢上来,为首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邋遢男,面相很凶,把玩着手里的刀,冷哼一声,一脸嘲讽的望向沈风屿。
“孬种!”
沈风屿毫不在意,挑挑眉,笑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有钱人,都很惜命的。”
“孙哥,现在怎么办?”
好像也没想到一切这么顺利,对方束手就擒,底下人都有些奇怪。
刀疤男抬抬下巴,吩咐道:“搜一艘,收他们手机,看看有什么利器,一起收了。”
话音刚落,沈风屿就笑眯眯把自己手机递过去了。
刀疤男冷笑一声,眼神愈发鄙夷。
“那个……”
眼看着其他人上前,沈风屿先他们一步挡在裴深面前,嘿嘿一笑,“我来搜,我搜给你们看,我们都惜命!肯定听话,不会耍花招的!”
底下人看孙哥。
孙哥不耐的摆摆手,“让他自己来,快点!”
沈风屿转身蹲下来,扒拉出裴深的手机,顺便从上到下摸了一遍,以表示这人身上没有其他东西。
而男人则一直面无表情,半垂着眼,不动声色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