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没人能像你季沉这么狗
顾幼房间里的那片落地窗,无论看过多少次他都很喜欢。
站在窗口往外望,可以把顾家后院所有的风景都一览无余。
顾幼记得那时候自己虽然是最后一个选房间的,但顾随安选了这个房间之后又弯下腰来,,“幼喜欢的话,就把这个房间让给你,好不好?”
顾幼当时虽然不喜欢这个突然出现来抢自己东西的私生子,但还是觉得他很温柔,比起那个呆头呆脑又烦人的顾飒,顾随安为人处世的方式真的很不错。
现在想想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根本没有让不让这一。
顾随安当时是为了宣誓主权,可是顾幼当时根本没有发现。
他趴在床上看着窗外高大的枝桠上最后一片落叶摇摇晃晃地飘下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浴室里短暂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季沉从浴室里出来,胸前的衬衫扣子开了两颗,脖子上方才被顾幼狠咬一口的牙印深陷进皮肤,有几个齿印还渗着一点血丝,此刻越发明显起来。
“幼幼。”
他在一旁站定,看见顾幼趴在那儿一动不动,整张脸都陷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带着柔软毛发的后脑勺。
季沉拿过一旁的抽纸,擦干手上的水珠。
再转头时,顾幼依旧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他才再次开口,“很疼?”
顾幼捂在被子里的头摇了摇。
身旁的床铺陷了一陷,顾幼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见季沉弯下腰来,露出袖子的那截骨感的手腕此时正撑在自己的耳侧。
他,“把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对上男人探究的视线,顾幼想起那天晚上被八荣八耻支配的恐惧,抱着被子往床侧翻滚了一圈。
“我没事。”
怕季沉这不懂变通的老古板不依不饶,顾幼在他压迫的眼神下烦躁地道了一句,“你刚才不是医生会过来吗?我等医生帮我看,你又不懂。”
季沉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也就不再坚持。
房间里过分安静,顾幼没话对季沉,他心里对他还有气。
顾幼不话,季沉便更没话,两人一个坐在床头,一个站在床尾。
顾幼忽然感受到口腔里唾液腺不断分泌出的大量唾液。
他盯着季沉,心翼翼地把口水咽到喉咙里,生怕人听见。
好在这时,季沉的电话响了。
“季总,”薛耘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可能是之前季沉音量没弄好的关系,此刻薛耘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现在……”
季沉瞧了一眼顾幼,拿着手机走出了顾幼的房间。
“我这边暂时走不开。”
他站在走廊上,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提着药箱跟着佣人走进顾随安的房间。
他带上顾幼房间的门,着往那边走去,“会议往后推迟半个时。”
“好的。”
安元柏正要出门,刚拧开门把手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季沉,他笑了笑,“干嘛?”
“哦,你要过来看着顾随安是吧?”安元柏抬了抬下巴,“进去吧,就躺里面呢,我正好去看看幼幼,你刚刚让医生过去幼幼房间,他怎么了?”
“不用,”季沉伸手挡住安元柏的路,“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回去。”
“我是要回去,”安元柏拉下他的手,“但是这和我这会儿去看顾幼不冲突吧?”
“你这会儿过来看顾随安,幼幼不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吗?又有医生又有我在,你还不放心他?这么起来我也不放心幼幼,你把他一个人扔房间就出来和他过了吗?”
“收起你那点心思。”
季沉的手搭在顾随安房门的门把上,沉声道,“顾幼马上就要和我结婚了。”
“我知道。”安元柏,“我确实把他当成我‘嫂子’对待啊。”
安元柏还是第一次和季沉之间有这种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他虽然对顾幼一见钟情,但也没有强迫他放弃季沉和自己在一起的意思。
他不会因为顾幼而特别去跟季沉闹翻,在顾幼和季沉之间权衡利弊,他当然是选偏向对于自己更有利的季沉。
虽然这么,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安元柏时不时给季沉添点堵。
“我真不知道这顾随安有什么好的。”
安元柏着就往顾幼房间的方向走过去,“这么多年他都只会吊着你,你当真不知道顾随安是什么样的人?”
“我和你兄弟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对我有对他这一半上心,现在你你要和顾幼结婚,倒是和人保持点距离,到时候你要把人惹恼了,我倒想替你给我这‘嫂子’一个家。”
“安元柏,注意你的言辞。”
安元柏方才和顾随安争执了一顿,这会儿正憋着坏呢。
罢,又停了下来折回季沉身边,忍不住又了两句,“顾幼年纪又可爱,配你这老头子绰绰有余,大学里有这么多年轻的男男女女,哪个不比你出色?”
“你摘了手上那块表,你摘得了放在他身上的心?顾幼看起来确实幼稚,比不上顾随安聪明,你要是和顾随安结婚,倒也不怕以后季家的产业没有人帮你分担了,只是顾随安是私生子,这个名分出去恐怕不好听。”
“够了,”季沉断他的话,“你今天的行为确实和顾幼一样幼稚。”
安元柏了一大堆话,就听到季沉不冷不热|地了一句这个。
对,他今天是耍了一点把戏想让季沉对顾随安上心,也正好卡在了顾幼来的那个点上才的,可季沉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真不知道顾随安是他妈什么品种的狐狸精,一私生子竟然也值得季沉对他这么上心。
季沉不是不知道自己最讨厌的就是私生子了。
平时自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可今天都把事儿摆在台面上了。
安元柏还没想来得及想完,下一秒就被季沉拽住了衣领,拖进了顾随安的房间里。
房里,医生刚解开顾随安手腕上的止血带,调了一下输液管的流速,看见季沉两人,便道,“二少爷体质差,吃药不见退烧,还是输液好得快些。”
“嗯。”
季沉应了一声,见床上的顾随安紧闭着双眸,原本温柔的眉眼,此时像是极为不安地微微蹙起眉头。
他伸手探了探顾随安指尖的温度,将他手腕上的袖子拉下来,边对医生道,“去看看你们少爷。”
“少爷怎么了?”
季沉不知道,也就没回答,方才他是要帮顾幼看看的,可是他不肯。
医生见没人回答他,收好药箱道,“那我先去帮少爷看看。”
季沉正要同他一起去,顾随安那只输着液的纤白的手却突然拉住了季沉的衣摆。
他气若游丝的话语从口中呢喃而出,“不……不要走……季,季沉……”
季沉顿了一下,回眸看他,男人似乎做了噩梦,此时还在睡梦中,“随安?”
“这么依依不舍那就不要走了,”安元柏笑,“我看季沉你还是在这陪他吧。”
季沉抬手握住了顾随安的手,见安元柏一脸的幸灾乐祸的样子,阖眸道,“你过来一下。”
“做什么?”
安元柏着,边向季沉靠近,“你这眼神看起来像不怀好意。”
待安元柏靠近,季沉将顾随安扯住自己衣角的手拿下来,随后拉过安元柏的手,将两人的手放在了一起,“季沉在这里。”
罢,在安元柏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季沉跟着医生走出了房门。
直到五秒钟之后,安元柏才反应过来,“操,你妈的季沉!”
安元柏见人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甩也甩不开,本来就气的心越发躁了,“做人没你这么狗的!做兄弟的不就你两句吗?你他妈什么时候这么心眼了!”
房间太凉,顾幼左等右等见人没回来,就开了空调脱了衣服缩在被窝里准备睡觉了。
没想到他刚闭上眼睛,就响起了敲门声,随后有人推门而入。
他转身看见季沉跟着家庭医生进来,更是往被子里缩了缩。
没想到季沉真的把人叫来了,顾幼看见他带上房门,连忙背对着他们装死。
“他他背疼。”
季沉走到床边,掀开顾幼的被子将人从床上捞起来,“幼幼,医生来了。”
“把衣服掀起来。”
顾幼缩在季沉怀里不肯抬头,他最怕医生了,就连经常见面的胡医生他也怕,“我,我睡着了,掀不起来。”
“我来我来,”胡医生见惯了顾幼孩子气的话,便温柔地笑着,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手,哄着顾幼道,“少爷,我就看一眼,马上就好。”
季沉轻轻托着他的背,胡医生把顾幼塞进裤子里的衣服扯出来,往上卷了一点。
一股凉气从背后缝隙里钻进来,顾幼连忙压住了他的手“冷。”
“我来吧,麻烦您先出去,”季沉抬眸对胡医生道,“我一会儿把照片拍下来给您看。”
“也行,也行。”
“我看看。”
胡医生走后,季沉拉过顾幼的被子将他的下半身裹紧,温热的手心顺着他的脊背摸进去,顾幼全身僵硬地趴在季沉腿上,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他挣扎了一下,被季沉按住,“别动。”
等他适应了自己手心的温度,季沉才慢慢拉高他的衣摆。
顾幼雪白的脊背上落着一大片刺眼的淤痕,让季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和谁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