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是血皇(12)
“我是艾尔蒙,”男孩重重咳嗽两声,耳边嗡嗡直响,坚持着咬牙道,“陛下,救救安吉尔……”
血皇的指尖绕过他的下巴,指腹划过的地方立刻出现一条一条深深浅浅的裂口,隐藏在血中的淡香飘扬氤氲,他扬了扬唇角:“当初安塔与本皇争地决裂,是这辈子都不再见面,现在倒是重新想起本皇来了。”
艾尔蒙撑住地面的双手轻轻颤抖,将自己如同一尊石像,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脸颊上的伤口不断增加扩大,针扎似的疼痛如蚂蚁噬咬在面部扩散。
血皇的红瞳注视他片刻,放开了他的下巴,从地面站起,转身道:“要我帮忙可以。”
“本皇最近无聊得近,想看点能让心情高兴的,”血皇坐回椅上,一手扶住下巴,饶有兴致地道,“正巧城内的斗兽场已经重新开放,我将你送到其中一座牢笼,若是你能成功坚持到大赛,活着走上阶梯来见本皇,我就帮你。”
艾尔蒙瞳仁骤缩,将脑袋狠狠磕到地面:“谢陛下——”
大脑的疼痛正在逐渐减轻,那莹莹绕绕折磨着身体的记忆,如同飘渺的白雾,丝丝缕缕汇聚成股,如丝线般缠绕在林美儿的指尖,又如水蒸气般蒸发干净。
岑修之在梦境中无意识蹙紧了双眉,林美儿心口一紧,额角渗出冷汗来,不由得屈了屈手指,更认真地将那些回忆境心翼翼地引出来。
匕首刺入雄兽时溅起了整片带有恶臭的深红,艾尔蒙“刷”的从血肉模糊里抽出钝拙不堪的刀尖,再猛地地刺向地面,狠狠扎入已被热血灌溉充实的泥土,将虚弱而摇晃的身形稳住了。
耳边炸起一片又一片贵族们热烈的欢呼声,艾尔蒙的视线模糊不清,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用尽全力握住刀柄,将其从土内拔出,寻着阶梯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血皇坐在最高的王位中,居高临下俯视着脚步有些趔趄的少年,听到“乒”的一声轻响,便见他将膝盖重重砸地,握刀刺进台殿华贵的瓷瓦,俯下身,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道:“陛下。”
从无数兽尸人骨里浴血而出的少年,眸光犀利冷锐,尚在发育的身体纤细瘦削,以高位角度看去,后背上漂亮的蝴蝶骨宛如即将破缚展开的双翼,充斥着力量与纤弱,惊心动魄的美感。
安塔亲王与西地方众多领主因秘境一事起争作战,安塔族寡不敌众,落荒而逃,后血皇出兵支援,力保安塔族人,危机过后,安塔亲女安吉尔却死于弱日症,族人失去纯血种的核心力量,家族四分五裂,作鸟兽散,曾经繁华热闹的城池转眼间化为一座废墟,剩余的老弱病残都被收入各族势力的俘虏营,任其差遣。
新的一批劳动力被送入皇城后,血皇在军事营执政期,路过战俘营,在拥挤的人堆里认出了当时的艾尔蒙。
“这批是从哪里来的?”血皇问身边的侍从。
侍从回答:“陛下,这些都是西地方送来的战俘,各个城池的都混在一起,,过几日会挑选几个分到备用粮库充当食物。”
血皇指了指缩在角落的男孩:“把那一个带过来。”
侍从的动作很快,几分钟后艾尔蒙被押着跪在血皇面前,低垂着眸子一言不发,那几日在斗兽场里,他的身体已经遭到重创,没有足够的医疗物资供给身体机能的恢复,现在走路仍然是一瘸一拐,自从那日后声带遭到破坏,现在话只能完全凭气音。
“本皇过,安塔一族灭门是迟早的事情,即使让本皇出兵也毫无意义,”血皇的目光略过他身上的伤痕,话题一转,淡然道,“艾尔蒙,你有悔吗?”
他低顺地俯着身,良久后哑声开口:“无悔。”
血皇摸了摸下巴,扬起唇角,道:“很好。”
“你的个性倒是勉强符合本皇的胃口,”血皇伸手按在他头顶,,“东西,要不要跟着本皇?”
艾尔蒙身形震了震,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别用这幅可怜兮兮的表情,”血皇抬起眉梢,道,“跟不跟,由你自己决定。”
艾尔蒙愣了片刻,最后才急忙将头磕在地面。
“把他洗干净,”血皇对侍从吩咐,“晚上送到本皇寝宫里面。”
当天晚上,城里的侍女将他带到了宽敞的殿中,那殿内的正中央有一片圆形水池,氤氲着热气,艾尔蒙光裸着身子被按进水池,用香料沐乳狠狠搓了一遍,换了新的衣服,也有医生给他处理了伤口,最后才被动作粗暴地推进寝宫。
艾尔蒙直到踏进那间屋子,麻木的神情和内心才开始有了反应,未知的恐惧与害怕逐渐涌上心头,试着转过身,贴着门急急地拍了两下,可惜外面没有任何回音。
稳健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艾尔蒙浑身过电般的一抖,“嗖”的转身,后背死死贴着墙壁,屏住呼吸看着他。
血皇没有穿白天那种装饰繁杂的服饰,只有一件宽袖的衬衣和普通长裤,摘了细框的金边眼镜放在桌上,走到桌边,一只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东西脑袋上、脖颈上都缠满了绷带,脸颊贴着纱布,骨折的右手了石膏吊在胸口,瞪着圆圆的猫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血皇唤狗似的勾了勾手指:“怕什么?来这里。”
艾尔蒙咽了咽口水,往四处量半天,心里这才下定了决心,硬着头皮走到血皇面前。
血皇拍了拍大腿:“来,坐上来。”
“陛下……”艾尔蒙哑着声音怯生生地道。
血皇的脸色下沉不少,艾尔蒙才止住声音,乖乖地扶着他的大腿坐上去。
坐在血皇身上,艾尔蒙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血皇伸手从桌上拿了什么,剥好了,寻么着递到他嘴边。
甜甜的汁水粘在艾尔蒙发干的嘴唇上,他犹豫两秒,咬下去才发觉那是一颗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