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医院
“没事了……我送你去医院,乖,马上就不疼了。”
展居洲把人抱在怀里,皱眉对夏沐风道:“你今天先回去吧。”
夏沐风:“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他皱眉:“嫂子这个样子,你也不方便开车啊。”
展居洲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苏挽风,点点头:“麻烦你了。”
夏沐风摇头:“展哥你和我客气什么,咱们可是好哥们啊。”
三个人急匆匆的出了门,展居洲抱着苏挽风坐进后座,夏沐风开车。
开了十五分钟,展居洲见这不是去常去的医院的路,问:“哪家医院?”
夏沐风扶着方向盘解释:“是一家私人医院,专门治疗精神方面的,我姑姑以前就在那里,嫂子这种情况不太好去普通医院吧。”
展居洲皱了皱眉。
也是,他昨晚刚刚宣布退役,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他不能把苏挽风牵扯进来。
要是被人知道他突然退役是和苏挽风有关,到时候不管他怎么解释,他的粉丝都不会责怪他,只会责怪苏挽风,这就是现实。
他必须保护好苏挽风的隐私,在媒体,粉丝面前把他保护的严严实实的。
想到这,他对夏沐风轻声道:“谢谢。”
夏沐风笑:“我也希望嫂子能快点好起来。如果可以,我还想和嫂子一块儿玩呢。”
展居洲低头看了眼苏挽风,手腕的鲜血湿了白色的毛巾,他像只被闯入了领地的幼兽,不安,慌张,又满是恐惧。
展居洲目光温柔,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头顶的发旋。
苏挽风仍旧是声的叽里咕噜:“疼,好疼……”
展居洲鼻子狠狠一酸,“既然疼,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疼……我疼……”
展居洲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他搂的更紧。
夏沐风的那家医院叫“梦鸽精神疗养院”,展居洲下车时,瞥见医院门口大大的字牌,用手机搜了一下。
是市里很有名的一家医院,风评也不错。
展居洲松了口气,然后扶着苏挽风心翼翼的从车里出来。
医生三十多岁,是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姓杜,他瞥了眼苏挽风手上的伤,问:“怎么弄的?”
夏沐风:“他自己割的。”
杜医生在纸上写了什么,淡淡道:“有自残倾向啊,我先让护士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吧,然后再去检查。”
展居洲:“他需要住院吗?”
杜医生皱眉:“这个……要看具体的检查结果,不过他既然有自残倾向,情况算是比较严重的,除非你们家属能保证二十四时看着他,不然我们还是建议让他住院治疗,我们毕竟是专业人员,也比较有经验。”
展居洲点点头:“先给他处理伤口吧。”
杜医生叫来护士,给苏挽风包扎伤口,然后就有医生领着苏挽风去做检查。
展居洲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心头一阵烦躁,他忽然很想抽烟,只觉得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呼吸困难。
季衍之以前总和他,家里有个精神方面有问题的病人,是一件难熬又焦心的事情。
那种无时不刻提心吊胆的滋味会让人夜不能寐,哪怕那个人消失在你眼里只有一分钟,一秒钟,也会叫你慌张恐惧的满身冷汗。
他那时还不能体会季衍之的心情,可如今也算是把这种滋味尝遍了。
他面色苍白,满眼困倦的靠在墙壁上,无声的捏紧了拳头,
夏沐风走过去,轻声安慰:“展哥,你别太担心了,嫂子他肯定会没事的。就是不知道嫂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展居洲眼睛红了:“是我,是我害的。”
夏沐风摇头:“展哥,你别这么,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嫂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你和嫂子已经离婚了,这半年,根本就不关你的事。”
展居洲胸口闷的要命,他不再和夏沐风话,转身往消防通道走。
“展哥?”
夏沐风快步跟上去。
展居洲皱眉:“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夏沐风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棒棒糖:“展哥,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吃这个过过烟瘾吧。”
展居洲愣了下,接过棒棒糖,了声谢谢。
夏沐风笑:“我帮你看着,等嫂子检查完,我就去叫你。”
展居洲看着他脸上的笑,不由的有几分出神。
他记得自己刚认识苏挽风的时候,那子比夏沐风还要上一两岁,无忧无虑的,脸上总挂着明朗阳光的笑,缠在他身边,成天叽叽喳喳,像一只欢快的雀。
后来他再遇见苏挽风,就几乎再也没有看到过那般的笑容了,他变得安静,低头和沉默成了他的保护伞,那只雀被生生的折断了翅膀,又被丢弃在一边,扑腾断翅,奄奄一息。
而现在……他连一个健康的正常的苏挽风,都弄丢了。
展居洲见不得夏沐风脸上的笑容,那清澈明媚的目光烫的他心脏抽搐,浑身战栗发抖,总让他想起他的挽风也应该是和他们一样,无忧无虑成长的少年才对。
他要逃跑似的的转身离开。
一个多时后,夏沐风过来叫他,苏挽风的检查结束了。
杜医生拿着一叠叠的报告单,慢条斯理道:“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主要是营养不良,好好调养一阵子就会恢复,至于精神方面……”
医生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表情也变得严肃的多:“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展居洲的心脏骤然拎紧,呼吸也凝滞住。
杜医生:“首先,他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强迫症?”
杜医生:“简单来,比如东西一定要放在规定的地方,做事一定要按照某种顺序,这些都能算是人的强迫性行为。但是还算不上强迫症,强迫症是一种非常严重的影响到人日常生活的精神疾病。”
展居洲听的云里雾里。
杜医生又问:“我们在对他检查的时候,他一直非常焦躁,一直在嚷嚷要回浴缸里,这就是典型的强迫症行为,你可以理解为……洁癖的一种。”
“洁癖……”
杜医生翻开另外一张纸,继续:“他还有轻微的精神分裂,抑郁 ,焦虑,他的记忆非常紊乱,有自残倾向,总的来,他的精神,心理问题非常严重,我们建议立刻安排他住院治疗。”
展居洲:“一定要住院吗?”
他并不愿意把苏挽风一个人留着这种地方。
“不住院也是可以的,不过他身边需要人实时监护。”
夏沐风:“展哥,其实住院也好,你没经验,有专门的人照顾嫂子会更好一点。”
展居洲沉默了。
漫长的考量之后,他最终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就住院吧。”
杜医生点头:“为了确保治疗的效果和流程,我们这里并不能让家属随时探视,正常情况下,每周日可以来看一次。”
“一周只能一次?”展居洲又有些犹豫了。
夏沐风:“展哥,这也是为了嫂子好。”
展居洲又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去给苏挽风办理了入院手续,又去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换洗衣服,生活用品,全部交给护工。
苏挽风已经安排进了病房,单人病房,窗台上放着新鲜的百合,很是舒适。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靠在床头,右手上有一条绳子,被绑在床的一角,目光空洞的盯着前面的电视,两只细弱的脚踝一碰似乎就会碎掉。
展居洲轻轻的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他伸手摸了摸苏挽风的脸,柔声道:“挽风,你要乖乖听医生和护士的话,好好吃药,我很快就会来看你。”
苏挽风微微抬头,瞥了眼展居洲,眼里渐渐的凝了光:“展居洲,你是不是要去比赛了?”
“我……”
展居洲心口骤然酸疼,眼眶泛起一阵湿意。
他正想摸摸他的脑袋,苏挽风又赶紧低下了头,声道:“你去吧,我不会告诉阿姨你在那的,我不要那两百万了,我不,不……”
展居洲眼睛红了,他按着苏挽风的后脑,把人拥进怀里,声音沙哑:“没事儿,我不怪你。”
“我要死了……”
展居洲:“别胡。”
苏挽风忽然焦躁不安的去抓自己的头发,呼吸急促:“我要死了!我要回去!”
两个护士从门外冲进来,一左一右的按住了苏挽风的胳膊。
苏挽风瞪着眼睛,两条腿不停的乱扑腾,展居洲在一片混乱中不知被谁推出了病房。
他隔着门板听着朦朦胧胧的哭叫声,心脏像被一点点的撕开,疼的他浑身要裂开来。
夏沐风:“展哥,咱们回去吧。嫂子在这里,你就放心吧。”
展居洲疲惫的点点头:“今天谢谢你了。”
夏沐风摇头:“展哥,你脸色很差,要不要我陪你几局游戏,放松一下?”
展居洲:“我没心情……”
夏沐风:“就是没心情才要玩,你要是倒了,嫂子就真的没人照顾了。走吧走吧,你是想去公司训练室还是我家?我家里也有个训练室,这里离我家近一点,要不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