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骚气,掏手铐
“笛子是中国传统乐器,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在无尽的多方文化冲击下,你是否已经忘了一只竹笛带给你最初的感动?”
台上主持人的声情并茂的报幕进行到最后一句:“接下来有请大家欣赏,由高三A班陈也同学为大家带来的长笛演奏《姑苏行》。”
台下响起了掌声,安静了下来后,淡淡的光在舞台上,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出现在那里,手里握着一只长笛,静静地站着。
陈也没有选择古装,只是穿了一身没有任何图案的简易白色休闲服,但在现场灯光和他本人气质的衬托下,气氛却是格外的相衬。
原殷听见台下有个女生声着:“以前一直觉得二胡笛子这些没钢琴萨克斯高大上,现在才发现原来是看人。”
原殷轻轻的笑了下,中华传统音乐从未没落,一直有它独特的魅力。
他把目光投向台上静静演奏着的陈也。对方把笛子放在唇边悠扬的吹响了第一声,清脆悠扬的笛声响起,全场都被他带入那个笛音境地中,隐秘高尚了无喧嚣,仿佛让人置身山林。
观众们听得如痴如醉,原殷更是。
这家伙硬拉着自己陪他看这晚会,什么都不,半途突然要去上厕所,谁知道转眼间就跑到台上去了。
原殷哑然失笑,这想必又是叶植树告诉他的好办法。
观众席的灯光不亮,但台上少年的目光却直直的朝着原殷这个方向投过来,原殷也静静地望着他。周遭仿佛都是背景,全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默默凝视。
在这一片静谧中,靠在后台门边的那个黑衣男人显得格外突兀。
秦朗来到这儿挺久了,看着原殷一直坐在这儿观赏着自己毫无兴趣的表演,直到看到节目单上出现了陈也的名字,才明白他这是想干什么。
看到他上台时台下原殷明显惊讶的神色,秦朗觉得有些可笑,表演个节目还要提前预备个惊喜吗?
这兄弟俩的关系似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散的掌声。陈也则是走到后台,他经过那扇门时,旁边有个穿着黑服的男人正低着头。陈也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但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不舒服的气息。
陈也去到后台换衣服,一个原先倚在那里等着上场的女孩儿一边儿给自己化妆,一边用夸张的语调道:“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现场表演长笛呢,真有意境啊。”
陈也四下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外套,不知何时被人从衣架上拿到了那个柜子上,此刻准备那个女孩儿用身子挡着。
他朝那个女孩微微笑,耐心的等着她收拾完自己,好去拿衣服。
女孩子化妆仿佛格外有耐心,好一番折腾才走。
陈也叹了口气,终于换回校服回到座位上时,却发现原本属于他的位置被那个黑衣男人占据了,他叫了一声原殷,旁边那个男人转过头来,赫然是秦朗。
见他过来,秦朗似乎有些尴尬:“啊,你回来了呀,那我就先走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陈也不解看着他。
秦朗主动解释道:“我是这个晚会的投资方,只是过来捧捧场子,看见你哥在这儿过来个招呼。”
行吧,你有钱,你有理。
陈也冷冷的督了他一眼,拉起原殷的手:“哥,我表演完了。我们先走吧。”
原殷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笑道:“好。”转过头来对秦朗,“那我们先走了。
”
两个人走后,秦朗却没有立刻离席。挨着原殷和陈也的座位前边是李栀,她父母并没有来看这场晚会,坐在她旁边的是叶植树。
他查过陈也的人际关系,又观察了叶植树,一会儿,组织好语言。
他人长得好看,放松了脸之后,一张脸也是够相当具有冲击力,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欣赏着台上的表演,看上去无比专注。
他一副认真观看演出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向身边的叶植树搭话,内容是询问台上演讲的意思,和叶植树宛如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般聊着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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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的特色就是能操纵人心,叶指数又碰巧是个自来熟,刚刚见他和原殷聊得甚是愉快,便主动把他划到了自己阵营,没怎么防备。秦朗很快就和叶植树混熟了。
两个人聊了一些这这那那的东西,秦朗开始把话题往自己关心的方向上带。
秦朗先是向李栀趣道:“你们俩情侣不出去玩儿,就在这儿看这个表演吗。”
李栀的脸红了下,他们俩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有亲密动作,但还是被这个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情侣关系。
叶植树替她回答:“学生嘛,就在这看着就行了。”
秦朗顺着杆子往上爬,问道:“那陈也和原殷怎么跑出去了?”
叶植树扁嘴道:“他俩不一样嘛,原哥还有一层关系算他家长,他俩干啥老师也不到早恋上去,我们俩就不一样了。”着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看了李栀嫩白的手一眼。
还有一层关系算他家长......
秦朗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咯噔,确实是在一起了。
尽管答案是意料之中的,他此刻也没有兴趣在这里瞎晃悠下去了,起身便要走。
“哎,你这就要走吗?”叶植树和他聊得愉快,见他这会儿起身欲走,忙问道。
秦朗知道了自己想确认的事儿,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冷冷地点了头,便直接跨开腿离场了,剩下叶植树和李栀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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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秘书得不错,他表演时原殷确实是空档,可没人告诉他秦朗也会过来。
......更没人告诉他,两人才在外面逛了会儿,原殷公司就有急事把他叫回去了。
神他|妈急事儿!
送走原殷,目送着他的车消失在视线里,陈也一个人无聊的围着学校转儿。
外面月亮很大很圆,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陈也莫名觉得有些孤寂。
他无聊地踢着石子,想着刚刚下来后原殷夸自己的那些话,心里还是甜的跟蜜似的。
走着走着,他突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路灯和月光在两个不同的方向,撒在地上,勾勒出一深一浅两个方向的轮廓。
陈也仔细看了一眼,确定了身后是还有一个人。
他刚刚想着的走神,一直没有注意到,不知道这个人是跟了自己多久了。
***试探着继续往前,走在前面的拐角,选择了左拐。几秒钟之后,身后的那个影子又跟了上来。
他皱了皱眉,猛的加快了脚步。
身后那个人迟疑了一下,也迅速放快了脚步跟了上来。
好了,确定是跟着他了。
从身形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个身材结实的中年男人,对这一块似乎不太熟悉,不近不远地跟着自己,怕被发现,但又怕离得太远找不着路。
陈也吃准了这一点,开始带着他在学校外围这一层巷子里绕来绕去。
不知道是绕了多久,月亮的光越发亮,身后的那个人终于反应过来,他已经发现自己了。
逼近最前方一个路口,陈也猛地拐了进去,身后的那个人也瞬间一个虎扑,朝他身上直直的扑了过来。
时迟那时快,陈也闪进去后一把拿过自己刚刚踢到这个角落里的棍子,欲往来人身上挥。
可刹那间忽然从后面扑出了一个身影,把那壮汉一脚踢翻在地,陈也还没反应过来,那一棍子就结实的到了来人身上。
这一下子手劲儿没来得及收,一棍子敲到男人身上,立刻把他砸的痛叫了一声。
陈也有些发愣怔怔地看着他,把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壮汉摁倒在地,三下五除二扣上手铐,然后揉了揉手肘,抬起头一脸苦大情深的看着自己。
这人穿了一件极为骚气的蓝丝绸衬衣,配上一条黑色西裤,表情哀怨,这么一副纨绔的扮,却是从身上掏出了一副手铐。
陈也直觉这人有些奇怪,有些防备地后退了一步,举起了手里的棍子作防御姿势。
男人抬起头先是鬼哭狼嚎的自己哼唧了半天,揉揉手揉揉腿,又把陈也那一棍子到的地方搓了搓。
随后抬起头,用凄凄惨惨清清的目光盯着陈也,嘴里道:“兄弟,你这可太不人道了。”
“?”陈也这才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个长相十分俊美甚至有些邪魅的男人,应该三十出头,看衣着扮,像是刚从哪个夜总会刚笙歌艳舞结束出来的。
那个男人话间又踹了地上的壮汉一角无比哀怨地:“我看见他鬼鬼祟祟的跟着你,怕他对你这高中生做出什么来,就跟了他一路。”
“眼瞅着他要对你下手了,连忙扑上来展现我的英姿,谁知道挨你这么一下子。”
陈也闻言却是一惊,这人竟也跟了他们一路儿,自己全程居然都没有发觉到。
陈也面色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语气并没有得到缓解,颇为怀疑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一个大半夜,化着妆,穿着骚气,在学校旁边逛,甚至还能从兜里掏出手铐的男人。
男人见他一脸防备的模样,笑了下,扯了扯自己衬衣的领子:“你这高中生身手不错嘛。”
陈也没搭腔,还是看着他。
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陈也的脸,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向他走近了一步。
作为回应,陈也立刻后退了一大步。
男人哭笑不得,又伸手在裤子兜里捯饬了半天,在陈也的注视下掏出一张警官证来。
“别怕,同学,人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