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和柳山南喝完酒第三天,?池信刚忙完就听到柏晓天来叫她,一楼有人找。
她第一反应是王建军,因为柳山南刚休完假,?不会是他,丁竹更不会在这时候出现,?除了这三位她在帕市就没认识的人了。
“男的女的?”
“女的,我听宁宁的,?没见着。”
池信脑子里蹦出一个名字——陈嘉黎。
披上大衣,?她匆匆下楼,?还没到门外就看见了刚才猜想的人。
“池医生。”
“你怎么找我?哪里不舒服吗?”
“果然是医生,真会聊天。”
池信不和她计较,“进来吧,?外面冷。”
她自己裹了个大衣还好,陈嘉黎上身穿了件棕色的皮草,下身裙子里竟然光着腿,?过膝长靴把一双腿修饰得又长又细。
往楼上办公室走,?陈嘉黎问,?“你是主治医吗?”
“是。”
“这么年轻就当主治医了?”
池信扯扯嘴角,?“大概是天赋异禀。”
“你倒不谦虚。”
“这边。”,?池信带她坐电梯,“找我有什么事儿吗?要是看病的话我可以直接带你去挂号,不过我在急诊,?你应该用不上。”
陈嘉黎倚着电梯一角,“我不看病,看你。”
电梯门开,池信带她去办公室。
柏晓天正在屋里玩“骷髅架子”,正兴时被断,?差点儿把脑袋扭下来。
“呦呵!师父你......你的VIP吗?”
池信脱掉大衣挂上,:“介绍一下,陈嘉黎,柳山南的前女友。”
柏晓天瞪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最后对着池信竖起拇指,“师父,牛掰!”
“出去,我们有话。”
“大姐再见!”
柏晓天最后一句话让陈嘉黎脸色发青,“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弟吗?”
池信笑,“还真是。”
“坐吧,我这只有矿泉水,“,池信递过去一瓶农夫山泉,坐回自己工位。
陈嘉黎开,抿了一口,:“我还是习惯喝酒。”
“喝酒伤身。”
“失恋更伤身。”
“......”
要一个现任来安慰前任,怎么听着都有炫耀之嫌,池信选择不接话。
“能抽烟吗?”
“不能,这是医院。”
陈嘉黎又开瓶盖,这次换大口喝水,池信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扔过去,“先忍忍吧。”
糖可以缓解烟瘾。
陈嘉黎撕开糖纸扔嘴里,“嗯!好甜!”
“找我什么事?”
“你能离开柳山南吗?”
讲真的,池信有点儿想笑,“什么意思?”
“我问了,他他爱你,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一个爱字都没跟我讲过,所以让他主动离开太难了。”
池信张嘴,刚要什么就见陈嘉黎摆摆手,“你先不用表态,听我讲完。”
她脱掉身上那件夸张的皮草,:“我爸以前在地方混黑势力,后来翻船,被柳山南他妈所在的警局抓获,很多年前了,那时候我刚上初中,从我就知道我是个私生子,连我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所以我爸出事后谁也不要我,我就变成了孤儿,本来我接近柳山南是为了报复他们家,没想到我也翻船了。”
“我高中没念完就出来工,为了和柳山南在一起,我去南京开了家户外用品店,可有一天柳山南突然就消失了,虽然分手后他就再没联系过我,但我知道他人在南京,但那次的消失是完全找不到人,后来我从他一个朋友那听他来了帕市,我也跟过来了,要论痴情,我绝对能排得上号。”
池信不清楚孤儿的陈嘉黎这些年怎么支撑过来的,但从话和举止来看,她是个很有社会经验的女人。
“你和柳山南之间有一个现实问题,你们的工作都是有编制的,他不会离开这里,你能放弃南京的工作吗?或者你能忍受长期异地恋吗?一年见一次,到时候多少爱都磨平了,不现实,对吧?”
到这里陈嘉黎停顿了一下,把嘴里的糖咬碎,“二十多岁还都耗得起,以后呢?”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讲这些?”
“是。”
“那还真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不麻烦。”
陈嘉黎二郎腿嘚瑟地晃来晃去,“反正我在帕市,见柳山南的机会比你多。”
池信点头,并没有被她带着话题走,“你俩哪天重归于好,我一定送花篮祝贺。”
“行,你等着。”
陈嘉黎起身穿上皮草,要走。
“你来我这,柳山南知道吗?”
“不知道。”
“好,那我也不。”
“看来田野得没错。”
“什么?”
“你身上有股洒脱劲儿。”
“你也有。”
陈嘉黎踩着她的高跟鞋,啪嗒啪嗒离开办公室。
......
十二月下旬气温急转直下,呼吸间可以看到白气。
池信把最厚的衣服都裹上了,可还觉得冷,田桃网购了一个电暖器,晚上池信和宁宁都跟她混,有时候深夜一起煮火锅。
柏晓天听了三人的神仙日子有点儿羡慕,嚷嚷着要来搭伙,可谁也不带他。
元旦前一天,这个被全国年轻人营造起来所谓的“跨年夜”无比热闹,但在距离南京遥远的边境城,这里更像过去一年里任意普通的一天。
池信中午吃完饭,刚回急诊就接到病人,一家三口,爸爸背着孩子,妈妈在身后跟着跑,护士看到赶忙帮着把孩子放下来。
“怎么了?”,池信问。
爸爸回答:“感冒,发烧好几天了不退。”
池信批评:“怎么才送来?不怕烧坏了吗?”
她拿听诊器在肺部听了听,脸色一沉。
“去拍个片子,怀疑是肺炎,具体等片子出来后才可以确认。”
护士这边带孩子一家去拍片,另一边救护车又送过来一个病人。
“什么情况?”,池信问柏晓天。
柏晓天立马回答:“病人心率过速,大汗昏迷,是低血糖的表现。”
池信又转向一旁,“谁是病人家属?”
旁边一位男士站过来,“我是。”
“病人有糖尿病史吗?”
家属回答:“有,每天都胰岛素。”
“今早了吗?完吃没吃饭?”
“了,我爸着急出去到商场排队领什么赠品,就没吃。”
池信叹口气,“完胰岛素必须吃饭,以后可千万要注意。”
病人被推进抢救室,护士测量完血糖跟池信汇报:“血糖0.9毫摩尔。”
池信听到后,:“50%葡萄糖40ml静推,再给10%的葡萄糖静滴。”
“50%葡萄糖40ml静推,再给10%的葡萄糖静滴。”
护士重复一遍后立刻执行。
这种情况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医生护士手到擒来,家属则虚惊一场。
接连几个病人就诊完池信终于能喘口气,她从办公室拿了一瓶昆仑山大口喝下去,很快半瓶就没了。
“师父,去吃饭吧,正好这会儿有空。”
池信点头,把矿泉水放在桌角,突然想起什么,“你先过去,我马上来。”
等柏晓天走了,她掏出手机给柳山南过去,没人接。
应该又忙去了。
和柳山南重逢后,从最开始他偶尔不接电话的失落,到现在完全适应,池信不上好坏,反正她习惯心里被这个男人完全占据的感觉,充实、温暖,所以偶然的失落感已经不值一提。
......
晚上下班,田桃他们先走了,池信被一个病人家属叫住聊病情,稍晚一些才从医院出来。
看到漫天雪花,池信下意识伸手去接,又下雪了呢,这个城市不常下雪,可这两次她都恰好赶上,这里冬天也没北方城市那么冷,但持续时间长。
在医院旁边的超市买了盒牛奶,她日常每天一盒,今天忙得还没倒出功夫,趁下班赶紧补上。
深夜十点钟,帕市街上没什么人了,池信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别克商务,车里漆黑,她没在意,继续往前走。
等路过车边的时候车门突然开,从里面跳出来两个男人,一把将池信拉进车里,门关上,朝前方驶去。
牛奶盒被轮胎碾压,剩下半盒牛奶挤出来,乳白色的液体溶解雪花一片,留下不规则的形状。
惊慌!无助!池信还没等叫出声就被黑布蒙头,黑暗降临,她什么都看不到,而两只手也被绳子捆上,绑得很紧。
池信尽量感知着周围的情况,蒙上黑布前残存的记忆回放,车里有四个人,她坐在后座中间位置,司机和副驾驶也都坐了人,而她身旁则是刚把她掳上车的那两个男人。
“劝你别挣扎,没用!”,陌生的声音,粗糙,沙哑。
池信知道没用,所以在双手遭捆绑之后就没再动了。
“你们要干什么?”
“带你去鬼门关。”
还是刚才话的男人,贴近池信耳边,得轻巧又狠辣。
池信嘴角扯动,眼下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哥,吓人家姐姐干嘛,别怕哈,不要你命。”
“?!”
池信眉头一皱,仔细分辨另一个话的声音,稚嫩,熟悉,好像是丁竹......
如果真是丁竹,那她大概明白绑她的人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接档文《无人知我爱着你》,预收一下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