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子路!”
夏子路猛然睁眼。
“你怎么了?”
夏子路额间结了一层汗珠,双手痉挛死死掐着床单,嘴唇也发着不正常的青紫。
姜烽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不舒服?”
夏子路摇了摇头,紧闭双眼,躺回去。
迟迟过了好几秒,他才好像不知道怎么似的,叹了口气:“我好像……认识那个邢司令。”
还有一句没出口——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王合文了。
“嗯?”姜烽耐心的坐在他旁边,帮他擦着脸上的汗珠。
“是很很时候的事情了。那期间的事我其实一件都记不清楚。只是从很久以前,就一直会做很奇怪的梦。但大多感觉都不好。”他睁开眼,扶开姜烽的手,继而看到他手腕上前晚和辛欣搏斗过的伤痕。
他怔道:“你不用这样保护我的。”
姜烽却抽回去:“我想这么做。”
夏子路侧过头去:“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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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愿意保护我?
熊熊大火中,男孩跪趴在地上,死死护在另一人的身上。
被保护着的男孩咬着牙跟:“你走吧……”
“不行。”
男孩还是紧紧将他压在身下:“他过,他过我已经对千度高温免疫了,别怕,就是有点疼……”
男孩长长的睫毛被湿,上面不知道是泪还是汗,身上的人忍不住地痉挛着,他有满心的仇恨不出口,只能憋屈的在人之下任受保护。
“等我出去,我一定,永远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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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烽闪回目光:“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缘吧。”
夏子路眉间耸起,显然是不赞同这个回答。
窗外宽敞明亮,窗外阳光清冷新鲜,单人床上的白色枕头褶皱都很清晰,仔细看还会看到几根卷栗色的碎发。
姜烽从胸口掏出几个红色的果子:“我早上去了一趟山上的森林……”
夏子路一动不动地推回去。
姜烽:“……”
知道他在这方面是没法化解的固执,姜烽只好摇了摇头,神色也认真起来:“我真的不知道。”
“我也有很多事情记不起来,时候的事尤其是。所以现在很多时候,看到事情做出的最初反应,我自己也不清楚。”
“在一些极端训练的时候,我偶尔能回忆起点滴很极端的画面。仅此而已,其他什么也没有。八年前,在边关看到十五岁的你的时候,脑子好像突然被人捅进去了一根刺,那时候开始我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不上了。但是看到你之后亲切是真的,而且我的身体机能比我更先想要保护你……你不是也一样吗?当时护送医护队伍的特种兵那么多,你怎么就偏偏跟我亲近玩的好呢。”
夏子路看了一眼他,姜烽笑着把手中的果子切成块,用军刀扎着送到他嘴边。
夏子路低头含住,慢慢地咀嚼,这下才吃人嘴短,不甘不愿地问了句:“你早上出去干什么啊。”
姜烽看了眼窗外,俊朗的眉峰微微上翘:“去,看看太阳。”
外套的衣领上还带着姑娘爱娃发梢的香气。那件满是血与污浊的大衣,他当然不会留在那个童话一样的山林里。
夏子路自顾自地点点头,乖巧的往边边挪了挪。姜烽一挑眉,坐在他旁边:“怎么了?”
夏子路却突然认真起来,他掰着指头看向窗外:“我们应该查一查的。约莫……十几二十年前,军区大院有没有过拐卖孩的事件。”
姜烽就在他身侧,这个动作状态似乎给了他十足的信任,于是顺畅地继续着自己的讲话:“我也一样。在中学到大学、甚至实习的那段时间,我对自己时候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印象。三年前我入伍,接受特训的时候有很多极端训练。只有在濒死的时候我才会想起一两段时候的事,体验都不是很好。”
“可是,到这边以后。尤其是那晚在邢司令的帮助下安定下来以后,我总是会做很多的梦。我觉得他在可以的激发我的什么东西,刚刚醒来我又发现——”他抬起手腕,洁白的内腕上赫然出现一个发青针眼。“就是这个,上一次醒来后我也看到了。”
姜烽惊道:“这什么时候的!”
夏子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姜烽蹙眉拉着他:“以后一毫秒也别离开我的视线。”
不则好,了夏子路又皱起眉头:“还没跟你呢。咱们俩都算是军人,算是守卫了。下次你能不能别每次一遇到事情就把我推到后面?我理解这是你的身体机能,但你也要克制一下嘛。”
室内明明没有风,但带着植物香气的幽香还是飘在他鼻尖,姜烽恍惚间想到曾经王合文拽着他的耳朵科普过什么每个Omega都有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当时好像严炀彻邵钰他们还过赌,赌弦思的信息素是金子味还是人民币味的,后来被顾炎一人揍了一顿收了尾。
“明明是尿布味!”顾奶爸一脸岂有此理,转身又去给巨婴弦思掠夺……百货商场的蒸汽眼罩。
“是青草味的。”姜烽心里想道。
“顾哥弦哥诶呀!”
听着邵钰那个变调的“诶呀”,顾炎不禁觉得有些牙疼。
身后的严炀彻窜了出来:“surprise!是严哥!”
邵钰顿时楞在了原地,头上缓缓出几个问号:“???”
邵钰:“昨天你不是和弦哥一个房间吗?”
金荀抚了抚鼻尖并不存在的眼镜:“很明显,顾哥又被抛弃了。”
邵钰登时火冒三丈:“岂有此理!好吃好喝供着,顾哥就差把他当爹伺候了,居然还是不满意!这还有良心吗!着还有天理王道吗!居然把顾哥赶去和严哥住!多大仇!”
严炀彻:“……”
什么叫“居然把顾哥赶去和严哥住”?
跟哥睡很吃亏吗?
顾炎:“是当儿子伺候!你给我分清楚!怎么话呢!”
严炀彻:“诶等等……”
“对,对,当儿子。”邵钰一挽袖子,“顾哥你别难过,我和金荀这就去你爹……弦哥那给你讨个公道。”
严炀彻:“……”
就没人看见我是吧?
顾炎:我缓缓出一个“?”
一行人气势汹汹敲上房门,“叩叩叩”三声响过,赵嘉一脸温润地开了门:“有事吗?”
邵钰向前一步:“这事跟赵哥你没关系,弦思呢!”
赵嘉意外地向后看一眼,大家也顺着他目光看去,弦思还瘫在床上。
金荀:“弦哥!为什么把顾哥赶去跟严哥睡!”
顾炎声嘟囔:“日上三竿了,居然还在睡觉,什么作息啊……”
严炀彻:“……”
赵嘉一头黑线,站着也不是,坐下也不是,堵在门口十分纠结。
房间窸窸窣窣响了两声,弦思拍了拍赵嘉的肩,赵嘉会意退到一边。只见弦思倚在门框站着,随手将蒸汽眼罩摘掉,热气蒸出水汽在他眼睫,使那双本就俊美无双的眼睛更加温情真挚,他不知从哪里搞了身睡袍过来,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漏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和贴着一层薄薄肌肉的半个前襟。
“有事?”男人喉结一动,带着不出魅惑的语调便自己滑了出来。
邵钰和金荀脑子“轰”的一下,双双忘了词儿,在原地杵成了一对杆儿。
顾炎跟个老妈子一样,用力挤进去,一巴掌把两个毛孩子拍了出去:“看看看,看什么看,还有你,你脸红什么!”
被点名的严炀彻哽了一下:“你没红?”
顾炎“淦”了一声:“你和我能比吗?”
严炀彻:“……”
严炀彻:“看到美好的肉体和面孔,脸红才是正常人的身体反应机制。我能这个反应明我的审美跟得上世界上大部分的人,明弦思红的不是没道……”
“哐当——”一声,门关了。
严炀彻:“……”
顾炎压着嗓子:“天晴了雨停了你也能行了是吧?还整个睡袍,您怎么不整个浴缸呢?”
门背后的赵嘉轻轻咳嗽了一声。
顾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台崭新的浴缸就立在浴室墙角。
顾炎:“……”
顾炎:“???”
顾炎:“凭什么!”
赵嘉轻咳一声,毫无卵用地缓解气氛:“可能是炀彻提前踩好点了,怪不得之前就死磕这个宿舍呢……不过也没事,昨晚弦思来换宿,他也没住成。”
顾炎摆了摆手,又抽出一只手抵住额间,并且深深觉得自己血压有点高。
门外的邵钰回过神,还在“哐哐”敲门:“哥,我想起来我们来干嘛了,a组的王合文要我们去开个会,是收到中央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