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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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止听在蒙古,一头牦牛就是一条人命,如果你和蒙民起了冲突,对方杀了你,在他们看来也就只需要赔给你一头牦牛。

    俘虏的时光非常煎熬,也许他们确实经历了完备的心理建设,但当实践之时,人们往往会觉对渺茫的前途感到心灰意冷,他们都这样觉得,如果不是还有老成的姜烽在,他们或许情绪会崩塌得更快。

    夜静如水,姜烽躺在人群中,通过马厩的茅草顶看着浩瀚的星空,而另一边的严炀彻瘫软在床上,微眯着眼,无声地看着正在沥干毛巾、准备给他擦身的娜仁高娃。

    “娜……仁……高……娃……”他微微抬手。

    少女羞涩地低下头去:“是的。”

    严炀彻半醉地睁眼,眼神带着丝不出的魅惑:“在你们蒙古语里,这是什么意思?”

    娜仁高娃用毛巾擦拭过他的腹:“就是‘太阳般美丽’的意思。”

    “哦。”严炀彻点头,然后又仰头瘫回去。

    “你头不舒服吗?”女孩赶忙问。

    严炀彻摇头:“还好。那……你妹妹萨仁高娃是什么?”

    女孩遮下一丝不快:“月亮般美丽。”

    严炀彻很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不悦,来之前他们就调查过这对兄妹们,两个妹妹漂亮放荡又善妒,常常用谁能睡到更好看的男人来攀比,严炀彻笑着摇了摇头,他忽然就摸上了娜仁高娃握着毛巾的手。

    男人那玩味桀骜的眼混着酒气直勾勾地看向她,饶是阅人无数的娜仁高娃那一刻都有半晌心脏停跳。

    严炀彻顺势倒在她身上,醉醺醺地靠床边滚去:“别光擦那里了,别的地方也擦擦吧。”

    娜仁高娃惊喜十足地抬眼,两侧本来照顾他的人都会意离去——

    芙蓉帐暖,严炀彻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平淡生活中的一次露水姻缘,即使是在上学的时候他就很喜欢这种只有周末相约的放纵。他是个对寻常伦理道德看得很淡的人,简单来就是放荡,虽然主观上知道这样不好,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等到夜上三更,娜仁高娃在他的营帐酣睡,他弯腰静静走出,臂紧贴腿侧,指尖夹着刀片,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马厩。

    “严……飞隼!”

    “飞隼!”

    睡浅且敏感的几人即刻醒来,看到是他,都十分惊喜。

    严炀彻也朝他们不无轻松地点点头:“他们今晚都醉了,你们在最近怎么样?地图我很快就能搞到,大家别灰心,再坚持一下,等掌握了这里的地形大家绝对能出去。”

    “是啊。”单止愤愤道,“要不是人生地不熟吃了这个亏,咱们早就溜了,还能跑到死胡同里被拦?”

    严炀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宽慰:“好。”

    姜烽:“我们都还好,主要是那个设计师,别让他绝望,他看着太弱了。”

    不还好,一起来严炀彻就对这个纸扎的人叹为观止,他极力压抑住自己呼之欲出的漫长的的叨逼叨,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你确定他没病?”

    姜烽:“……”

    “不是不是。”严炀彻换了个方向,“我没开玩笑,我真的觉得他有病。物理上的,physically,没骂他的意思。这活脱脱林黛玉转世啊,一天到晚愁眉苦脸个没完,居然还能因为这个发烧,他是不是……”严炀彻对着姜烽挤了挤眼睛,“那个。”

    姜烽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是。”

    “想哪去了!”严炀彻义正言辞,“我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你知道的,就抑郁症之类的,需要特别关照啊?”

    姜烽扶额摇了摇头:“你赶紧别废话了,你问我我能知道吗?行了,大家知道你有进展了,趁有时间去看看他吧,好好劝劝,争取别让他掉队。”

    在这讨了个不好,严炀彻也不恼,笑嘻嘻地跳脱走了,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睡觉,他三两步绕到关押着设计师钟斓的地方,调整好老干部款正直脸,一进去就看见设计师在对着帐门默默流泪。

    严炀彻;“……”

    他原名叫黛玉吧?

    严炀彻:“别叫!我草你反应怎么这么慢?”

    钟斓一时间哭也哭不是,叫也叫不是,十分为难地顿在原地抽泣。

    花了不的功夫才把设计师安抚下来的严炀彻精疲力竭:“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弱?”

    看着钟斓一双很快又要“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泪眼,严炀彻及时咬着舌根悬崖勒马:“哈哈我开玩笑的。”

    钟斓软巴巴抬起头,一脸咒怨的寡妇脸:“你今天为什么和他们那么亲近?”

    严炀彻:“不然我怎么拿到地图?我们拿着的都不知道是百八年前的,这次不就是载到这上面了吗。”

    钟斓:“嘤嘤嘤。”

    严炀彻:“……”

    怎么呢,嘤嘤怪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

    钟斓抽着抽纸擦眼泪鼻涕:“我们怎么办,还能活到回去吗?”

    严炀彻坐在他身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当然啊,我飞隼出马,还有失手的时候吗?”

    钟斓声抽泣:“你不怕他们问起你来见我?”

    “不怕啊,那个娜仁高娃睡得那么死,明天我溜进去她也不会知道的,这不是就有我今晚的不在场证明了吗?再这又不是战争期间,你谍战剧看多啊?大家大晚上不睡觉就盯着我去哪个帐篷?没这个必要啊。”

    钟斓手里的抽纸掉在桌子上,他十分吃惊地捂住心脏:“你和娜仁高娃睡睡睡觉了?”

    严炀彻随意一挥手:“嗨,这都不是重点,主要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振作一点,别……”

    “你跟她睡觉了,你还能回去吗!”

    看着钟斓的震惊不像是装出来的,严炀彻微微顿了几秒,然后在钟斓担忧又绝望的眼神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钟斓恼羞成怒。

    “笑你啊。哈哈哈哈哈。”严炀彻抵着嘴角压抑着笑声:“你是这个时代的人吧?我看你也不是赵嘉那种人啊,都什么年代了,睡一觉有那么震惊吗?”

    钟斓还躺在床上,严炀彻就坐在他床榻边上。这位特种兵的眼角压弯向下,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简直要把钟斓塞进自己的眼睛,他调情功夫了得,不用几秒钟斓就感觉到了这忽然变质的氛围,不等他话便仓促地从他言语间拉过话题:“哦,那……赵嘉谁是。”

    他对面的严炀彻停滞了几秒自己的事,然后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那是这几天来,钟斓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不为了任何目的而演戏,纯粹发自内心而做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