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还有霸王硬上弓
脖颈被那只手从后面绕过来掐住的那一刻,沈云逍脊背马上就僵硬了。
但电光火石间,他止住了想逃脱的念头,努力放稳了声音,对身后道∶"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是吗。"凤华的手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停止收紧的动作。
他眸中隐隐翻腾着妒火,好似下一瞬就要爆发。
显然并不相信沈云逍的话。
凤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的手劲大得沈云逍觉得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直到手中人纤细的脖颈开始泛出不正常的红色,难耐地吞咽空气的时候,他才放开了手。
刚放开了手,神色便顷刻转为了愧疚,看着弯腰剧烈咳嗽的沈云逍,再看看自己方才掐人的手,眼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就好像刚才所为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一般。
"下次,不许到这里来了。"半晌,他嗫嚅着唇了这么一句。
他神情有些恍惚,以致于在听到沈云逍回答"好"的时候,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什么?"他语气难掩激动。
"我,知道了。"沈云逍的嗓音因为咳嗽变得有些嘶哑,因此声音并不大。
但凤华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的情绪。
从昨日将沈云逍带到北悯洲起,一直到现在,这大概是沈云逍同他过最柔和的一句话了。
这当然不是指语气柔和,他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但这次却没有同昨日—样,句句含着对他的厌恶与排斥。
凤华精致脸孔上的戾气肉眼可见的逐渐散去。
但他也察觉到了沈云逍这转变的突兀。
于是他目光在破碎的冰湖上扫了一圈,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雨、白骨、天。"
凤华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眼,他道∶"没有了?"
"还有其他的?"沈云逍适时作出讶异又好奇的表情,而后垂下眼睫,叫人看不出情绪,"我便是想看,也被你毁了。"
他装得很像,或者,沈云逍这样一副清冷的面容,就很难让人相信他会撒谎。
凤华又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想通过他的表情来分辨那回答是否属实。
然而任他如何看,沈云逍始终自然地垂着眸子,表情淡然。
就在沈云逍心道莫不是凤华已经看到曲寒音之时,凤华终于收回了那灼热的目光。
沈云逍松了一口气,面色如常道∶"我要回去休息了。"
罢,便转过了身,越过凤华往回走去。
与凤华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他额上的冷汗亦滴落在地。
"等等。"
沈云逍心下一凛,没有转过身去。
"我同你一起去。"
提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心情如同坐过山车。
两人回到寝殿后,凤华便差人摆好了饭食。
满桌子的珍奇菜品,入菜的食材随便拿出去一样,都能在修真界被拍上天价。
昨日他也让人做了东西,但沈云逍一口未动,被原模原样地退了回来。
现在……
凤华看着眼前与他同坐一桌,正执箸夹菜的沈云逍,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沈云逍怕是被他吓到了,这才变得这般乖顺。
殊不知,这只是沈云逍怕他发现曲寒音,避免他出手的缓兵之计。
凤华想,就算沈云逍是出于被动才产生态度上的转变,也不影响他此刻心情愉悦。
只要他能不抗拒自己,接受自己对他的心意,便是一个极好的征兆。
心情大好的凤华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叫他心喜的事-
沈云逍倒了一杯酒,浅浅抿了一口,见凤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晃了晃手中酒杯,湿润的唇微张∶"喝吗?"
凤华目光锁在那引人遐想的、透着粉色的白皙面孔上,忽觉口干舌燥。
明显的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了下,他道∶"喝。"
着,便伸手欲要去接沈云逍手中的酒杯。
岂料还没伸出去一半,便见沈云逍收了酒杯,而后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提壶在另外一个杯中斟满了酒。
"这酒烈,不宜多饮。"沈云逍递给他杯子时,如是道。
语气淡淡,面上也看不出表情,好像只是随口提醒他一声。
凤华接过酒杯,垂眼凝视杯中酒水,这一杯由沈云逍亲自给他斟满的烈酒,此时正倒映着他深邃的眸子。
"你在关心我。"他语气中似乎藏了一丝欣喜,见沈云逍转过了头,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我酒量不好,会少喝。"
酒量不好?
沈云逍闻言,敛着的眼微不可查地亮了一瞬。
凤华话虽是那么,可沈云逍给他一杯接着一杯倒满,他都皆数饮下。
沈云逍试探着问∶"还喝吗?"
"喝。"
凤华的心情似乎好极了,到后面更是自己抢过了酒壶直接仰头倒入口中。
当酒壶中的酒终于被饮完,再也滴不下一滴酒水时,他将酒壶一扔,醉眼迷离道∶"你你要教我的。"
"什么?"沈云逍怀疑他这是在醉话。
"你教我。"凤华又重复一遍,指尖点了茶水在桌上歪歪扭扭写下四个大字,眼神痴痴地看着沈云逍,道∶"这是何意?"
那字从沈云逍的角度看是倒着的,他没看清,便饶到凤华身侧去看。
仔细辨别了许久,他才勉勉强强认出来∶"厚积薄发"。
他先是怔了一下,但随即记忆中尴尬的画面便被勾起。
他想起那日春宫话本上那些放浪的词句,以及水清尘和岁迟正在为爱鼓掌的插画,脸色刷的一红。
他支支吾吾道∶"我、我忘了。"
"真的忘了?"凤华犹在追问,忽然握住他的手一拉,将人大力扯到了身侧。
他将脑袋埋在沈云逍腰间,狗似的用鼻尖亲昵磨蹭腰带,委屈道∶"你会,你就是不想教我。"
沈云逍被他勒的不舒服,退后了些,却又被他不依不饶地黏了上来。
他无奈放弃,不一会儿,腰间的脑袋却是不动了。
"凤华……凤华?"沈云逍将他的脸捧起,才发现他竟是已经睡了过去。
"凤华?"保险起见,沈云逍拍了拍他的脸,又叫了几声。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他心下一喜,连忙心将凤华靠在桌子上,而后往他身上摸索。
然而天不夙人意,没有掉落的羽毛。
他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他径自朝寝殿的另一个房间走去,寻找一番,果然见到了被丢弃在角落的流照剑。
流照此时亦只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铁器,否则见了沈云逍,一定会激动得发出剑鸣。
沈云逍将流照抱在怀里,细细擦拭。
还好,还好流照没事。
他激动之时,身侧的烛火忽然晃了晃,沈云逍警惕地转过头。
入眼却是一双干净华贵的靴子,再往上,便是如焰的鲜红衣摆……
沈云逍呼吸—滞。
他不是醉了么?
"好玩么?"凤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瞳中逐渐凝起风暴,唇边扯开一个邪笑∶"你真是……顽皮。"
沈云逍几乎停止了心跳,他将剑牢牢锁在怀里,用意识迫使僵直的身体动了动,想要往后退去。
然而不等他动作,凤华便冷笑一声,高大的身躯压下来粗暴地夺过流照剑,随手远远地扔到了地上。
随即,他不由分地将沈云逍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沈云逍如濒死的鱼奋力挣扎,拳脚踢无一不用,却丝毫没有对凤华造成阻挠。
"你放开我!凤华!"沈云逍急得咬上他的肩膀,凤华却依旧紧紧箍着他的腰身。
下一刻,沈云逍便被重重扔到了床上,床榻宽大柔软,但凤华的力气太大,磕得他的脑袋都有些疼。
此时的凤华已经不管什么怜香惜玉了,满腔都是被人欺骗的怒火。他将沈云逍压在身下,手上又急又狠地去撕扯他的腰带。
"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凤华抬起头来,目光触见沈云逍被刺激得微红的眼尾,呼吸顿时粗重,他手上的动作更快∶"你既然敢骗我。便要做女好受罚的准备。"
意识到凤华要做什么的沈云逍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屈起膝盖便算往凤华的命根上踹,却被凤华握住了腿,顺势将他两腿分开,而后将自己的腰挤进其中。
他大手同时圈住沈云逍的两只手腕,终于扯开了那繁复的腰带,如愿隔着亵衣握上了那截劲瘦的腰。
"快停下!我们不能做这种事!"沈云逍大声吼他∶"凤华,你醒醒!"
"我很清醒。"凤华以食指覆上他的唇,制止了接下来的话,他道∶"凭什么不能做?我要你做我的王后,这本就是你我之间应当做的事。"
沈云逍想反驳他,却在下一刻煞白了脸色,那句"我从未过要做你的王后"被生生卡在了喉间。
他清楚地感觉到,凤华宽大的红衣下面,某个炙热而坚硬的物件,正隔着几层衣物直挺挺地抵在他的腹上。
身子被吓得一僵,连同反抗的动作都静止了。
沈云逍听到凤华在他耳边道∶"你今日还是未教我厚积薄发是何意,其实……我会。"
"我不单知道厚积薄发,我还知道生米煮成熟饭,还有……"凤华顿了顿,对着他的耳孔轻呼了一口气∶"霸王硬上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