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云弟,你身上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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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坡上的干田通了水, 干涸的土壤在河水的滋润下,慢慢变得泥泞起来,因为田埂的阻挡,田里慢慢蓄起了水。

    从无到有, 积少成多。

    山顶的秧田里, 秧苗已经绿油油的了。一根根紧密的挨在一起, 根茎细,叶色鲜绿, 远远望去, 像一条条绿色的绸布, 给光秃秃的山坡增添了一些生机。

    因为秧苗还, 移栽到各个田里还需等个七八天, 而稻田也挖好通了水, 所以接下来几天, 这段时间一直起早贪黑的山民们, 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为了庆祝田里通水,也为了犒劳这段时间一直劳作的山民, 薛鹤初吩咐杨氏多准备些饭菜,又让薛岩下山运了一些酒水上来。

    这酒是郡里的好酒,酒香醇厚,香飘十里。

    隔得老远就能闻到, 馋得有些山民老早就在遥遥张望。因为山里没有路,山下的推车无法上来,酒坛子都是装在大箱子里, 用人工一箱箱抬上来的。山民们远远的就看到了好几个大箱子, 嫌慢,自发的围了上去。撇了箱子, 众人一手一个抱起酒坛子就走,笑声爽朗,多日的疲惫也跟着一扫而空。

    傍晚的时候饭菜就做好了,烧□□蒸肘子肉,香肠腊肉豆瓣鱼等等一一端上各桌,油而不腻,香脆爽口。

    坝坝宴,全村子的山民都可以来吃。笑笑,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内院屋内就要安静许多,只除了薛影一条条一桩桩不紧不慢汇报的声音,再无其他。

    烛灯明亮,薛鹤初坐在大理石雕云纹的案桌边,提笔沾沾了墨,在一张舆图上勾勾画画。仔细看,是绘的黑山的地形图。

    他算带着山民挖一条路,从这个山村直通山脚下。这山路崎岖难走,莫马车,连运酒的推车都无法通过。山民们若是下山,一来一回就得耗费一天,十分的不方便。且如今这个山村已经登记在册,后续朝廷的管理,以及交粮赋税等事宜,若是没有一条大道,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等秧苗移摘过后,有长达几个月的时间等稻子成熟,那时山民们无事,便可开始开凿山路。

    他前段时间中途下了趟山,也就是遇到女人的那次,也是为了查看山路路线。

    等按照记忆完善了舆图,勾选好了山路的起始地点和路线,薛鹤初停了笔。

    他一直有在听薛影话。

    这时旁边的薛影也刚好将陈冰的事情汇报完,他看了看主子的神色,

    “需要下山查一查那个陈冰吗?”

    薛鹤初眸光流转,透着一抹寒戾,“左不过是祁潜的人。”查下去也没必要。

    且等一等,等他将这里的事情忙完了,再下山好好跟他算账。

    敢觊觎他的乖乖。

    薛鹤初倒没想过那个陈冰此番举动是因为二人有什么关系,一直以为是那陈冰见色起意。

    毕竟在帝都,一眼看中个女人就将其视为己有的事,也不少见。

    薛影见这件事情汇报完,于是开始汇报另一件事,他递上了一包粉末,

    “是从那个叫白芷的妇人屋子搜出来的。”

    而后又一五一十的禀报。从带血的布料到桃花林的茅草,再到那个粗使丫鬟红。

    因为那个带血的布料,薛影查到了白芷在桃花林里撒下的粉末。这件事涉及到夫人,薛影看得出主子对夫人的重视,于是又去查了查那个妇人的屋子,搜出了很多类似的粉末。

    薛鹤初扫了一眼,接过粉末递在鼻尖闻了闻,剑眉微皱。

    合欢香。

    出身世家,他自然知道这些个阴私腌臜物,也自然知道这种东西若是作用到人身上,轻则致幻,重则致命,不轻不重,需得与人合欢。

    也是在这个时候,薛鹤初突然想到那天女人的反常举动,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山坡上。

    顿时脸色一沉。

    当时他还以为是女人醉了酒的缘故,现在看来,倒是他疏忽了。

    将手上的粉末扔在地上,薛鹤初的眼底划过了一层冷意。

    要是他那天出现得不及时,他的女人岂不是就那样毁了?

    呵,薛鹤初冷笑一声,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当真是让人极其不爽。

    “去处理了。”

    薛影自然知道这个处理了是什么意思,于是微微躬身,正要领命,又听得主子,“自然一点。”

    “是。”

    薛鹤初抿着薄唇,自然点,莫吓着了他的乖乖。他现在是看出来了。他的女人天真纯粹,没见过什么黑暗面,要是突然传出个什么事,她估计会吓得瑟瑟发抖。

    “那个丫鬟死了?”

    “还有一丝儿气。”

    “那就让人带下山去救治。”他今天回来时似乎听女人提过,是不见了。既然女人这么关心这事儿,能救就尽量救。

    这时门外渐渐传来了清浅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谁,一深一浅,路都走不稳的样子。

    没一会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门口光线被挡住,但人很久都没进来。

    又过了一会儿,老旧的木门上缠来一只白嫩嫩的手,门边探这着一个脑袋。

    “夫君在吗?”脆生生的询问。

    青丝松松散散,芙蓉脸微微酡红,眼神迷离,显然醉得不轻。

    “夫君在不在?”

    青梧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瞧见了屋子里的夫君。坐在案桌边,光风霁月。

    湿漉漉的杏眼盯着他眨了眨,青梧彻底认清了人,于是抱着个瓷酒瓶,摇摇晃晃的跨了门槛儿,走了过去。

    “夫君原来在这里呀?”

    而后舒舒服服的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一丝冷松香儿。

    “嘿嘿,夫君你也喝,可好喝啦。”青梧边,边将手里的瓷瓶递到夫君的唇边。

    薛鹤初在女人刚进门的时候,就起身大步迎了过去,伸手搂过了腰,稍稍稳住了她摇晃的身子。

    而后看了一眼旁边的薛影,示意他出去。

    “让人去盯着点祁,”

    “啵啵,”软软的贴在夫君怀里的青梧有点热,她退开了些,然后踮着脚就要去亲夫君的唇,夫君的唇冰冰的。

    “啵啵,夫君。”

    薛鹤初微微仰起下巴,他还没忘记屋子里还有人。

    “下去吧。”他示意薛影出去。

    红润润的唇瓣儿因为他的动作而贴在了喉咙处,软糯沁香,让他背脊一僵。

    “怎么喝这么多?”

    等薛影完全退出去之后,薛鹤初抱着女人,微眯着狭眸享受。

    不过这时候青梧却推开了他,撅着嘴儿,脸上气鼓鼓的,

    “哼,夫君怎么不让亲?”平日里最喜欢亲她了,怎么这会儿不让她亲?

    薛鹤初被她这醉颜娇嗔勾得轻笑,上前,扯了扯女人的嫩脸,逗她,“刚刚有人,那现在来吧。”

    “不要!”青梧轻轻拍开了夫君的手,“刚刚你都不准我亲。现在又要我亲,我不亲。”

    着,醉得迷迷糊糊的青梧甩了甩脑袋,而后转身,摇摇晃晃在屋子里乱窜。

    走得不快,但毫无章法,像是再找什么东西。

    “额,床呢,唔唔想睡觉了。”软软糯糯的声音,混着点醉了酒的含糊,“睡觉,娘亲,唔唔想睡觉了……呜呜呜娘亲你在哪里唔唔想回家呜呜呜——”转眼间眼泪扑簌簌的掉。

    薛鹤初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便听到女人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后便看到女人蹲在角落里泪眼婆娑,嫩手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心里微微一疼。

    “怎么了?”他几步走过去抱住女人,“好端端的,哭什么?”

    “呜呜呜——”青梧委屈巴巴的看着夫君,湿漉漉的杏眼里似乎清醒了几分,又好像没有,“我想回家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呜呜呜虽然这里也很好的,但是我好想娘亲——”

    原来是想家。刚刚吓得他以为女人身子不舒服。

    既然是想家,这个好办。薛鹤初将女人搂在怀里,“那明天带你下山。”

    女人跟了他这么久,确实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青梧听了,反应了一会儿后,直摇头。

    见她摇头,但也不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抹眼泪,薛鹤初伸手给她搽了搽眼泪,声音温柔,

    “为什么不?”

    “等,等夫君这个做完了再回去……”青梧瘪着嘴儿。

    夫君做的是大事,不能耽误了。而且,她这个事儿,感觉好棘手呜呜呜。

    *

    外院儿,大柱也喝得醉熏熏的。他们汉子们喝的酒,跟果酒不同。果酒是薛岩专门给夫人和她的伙伴儿准备的,而汉子们喝的是烈酒,度数高,够味儿,喝着才来劲儿。

    一晚上,大柱跟众人拼了好几坛子酒,醉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夜深了,还是薛岩扶着他才勉强走得了路。

    “别介,干啊,来来来一口闷!”大柱将全身重量依在薛岩身上,还在想着闷酒的事儿。

    “喝喝喝,喝个巴子 。”完全扶不动的薛岩骂骂咧咧,“跟你过多少次不要喝了不要喝了,还喝?有啥好喝的?”薛岩是不懂那酒有啥好喝的,又辣又冲,完全品不出好喝的点。

    薛岩一直在旁边骂骂咧咧,大柱嫌吵,于是一把推开薛岩,“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走。”

    “得得得,你声音点,夜深了,不准吵到我家少爷休息。”薛岩完,就自个儿回了屋。今天下山了一趟,走得比较急,到现在腿还有点酸,他得躺床上好好缓缓。

    赶走了薛岩,大柱晕晕乎乎勉强来到自己屋子。

    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这几天,云弟跟他闹别扭,他照着薛岩的方式一直冷着云弟。

    人薛岩不是了,不用哄,也不用管,过几天就保管服服帖帖。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云弟对他越来越不给个好脸色。动不动就给他摆脸子,感觉愈发的不待见他了。

    真是想不通。

    一想到云弟总是躲着他不理他,大柱心里就发堵。好想像以前一样啊,云弟温温柔柔,话还带着笑。

    大柱将门一关,反锁。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但摆着两个床榻。

    大柱没有到自己的床榻,而是走到了云弟的床榻前。

    “云弟?”

    喝红了脸的大柱见云弟躺床上睡着了,于是稍稍俯下,身,算摇醒他。

    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今天都个清楚。他不要在跟云弟冷战了。

    难受。

    不过手还没碰到,床上的云雁就被一股酒味儿给熏醒了。见自己胸前横着一只手,云雁顿时警觉一骨碌坐起来,捂着胸口一个巴掌呼了过去。

    不过这次被床边的大柱轻松接住,他有点得意,咧着大嘴憨笑,“你瞧,你不到我。”

    “放开我。”云雁皱眉,想抽出自己的手。刚刚见是大柱,云雁稍稍松了口气。

    大柱见这几天完全不搭理自己的云弟终于肯跟他话了,心里可高兴了。

    一高兴,就顺着云弟的手将他往自己这边带。

    云雁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轻松被大柱带进了怀里,顿时心里一个激灵。

    “放开我。”云雁挣扎。

    见他不放,云雁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你听到没有,快放开我。”

    推推嚷嚷,的挣扎看在晕乎的大柱眼里,以为是云弟在跟他切磋武艺。于是不虚,他直接欢喜的使出了蛮力,应对。

    然后,

    就,

    不知怎么的就缠斗了起来。

    “云弟,你身上好香啊……好软。”

    “余大柱,你放开我,你混蛋唔……”

    作者有话要:改了一下,这是个甜文鸭

    霸王硬上弓了(顶锅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