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厌恶旧情 和他一点关系的,我都不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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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十一点, 临城这个繁荣的大都市依旧灯火通明,好像现在才晚上八点,大家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们回去的时候, 席骁醉得不省人事。

    具呈架着他从车上下来, 心想着要怎么面对温月。

    你他这是因为离婚开心地喝醉,还是难过的喝醉。

    难过的喝醉应该不会相信, 毕竟离婚是席骁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大厅内站着几个人,管家和女佣见具呈他们进来。席骁干呕, 怕吐在价格昂贵的毛毯上, 有人拿了垃圾桶。

    先把席骁带回到他卧室里, 具呈四处观察, 好像跟上次来的时候安静不少。

    餐厅墙壁上挂着的温月画的画也不见了。

    再去看管家女佣神色不明,试探性地问, “席骁喝醉酒这件事,最好别让温月知道,你们动静也点, 别扰到温月。”

    管家和女佣面面相觑,有些难为情地, “夫人在下午的时候, 就让人收拾收拾, 带着少爷搬了出去。”

    具呈‘哦’了一声, 没太多吃惊, 叮嘱道:“席骁喝醉了, 你们先去给他准备醒酒汤, 半夜多起几次夜就行了。”

    具呈带着一身酒气回家,李欣悦下月就要临产。孕妇脾气暴躁,丈夫喝得满身酒气, 还半夜回家,气得没给他开卧室门。

    具呈抬起手想敲门,可是怕扰到李欣悦,又放下。

    站在原地舒活了下筋骨,起步去往书房,算在那里将就一晚上。

    没走几步,身后的卧室门被开。

    具呈回头一看,李欣悦嘴憋着,满脸黑线,“进来吧。”

    具呈忽地笑了声,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李欣悦嫌弃地指示他,“赶紧给我去洗澡,脏死了臭死了!不洗干净,你今个儿晚上就在沙发上凑合。”

    “好好好,我发誓一定把自己洗的干净亮淌行吗?”

    等具呈洗完澡,发现李欣悦靠在床头,低头刷手机。

    “怎么还不睡觉,多晚了。”

    “你也知道现在那么晚啊。”

    具呈发现李欣悦情绪不对劲,忍不住问道:“你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跟吃了□□似的,一个不顺你心就怼怼怼?”

    “而且,就我跟席骁俩人喝酒,旁边没人。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席骁啊。”

    李欣悦把手机扔在床上,抬起下巴,“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新闻上全部都是温月跟席骁离婚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觉得席骁是很喜欢温月的,是温月要离的吗?”

    “你们怎么都觉得是温月要离的啊。”具呈忍不住嘲讽地笑着。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人的关系,是席骁一方的情愿。

    只有席骁一个人在婚姻里享受。

    李欣悦颦眉,“那你的意思是,离婚这件事还是席骁提出的?”

    具呈掀开被子,脱下拖鞋躺在床上,“从一开始,温月嫁给席骁就是迫不得已。俩人有个三年的契约,三年后,如果温月还是没办法接受席骁,那这段关系自然而然的解除,俩人以后再也不见面。”

    “他们两个结婚还不到三年吧。”李欣悦还以为是温月受了委屈,听到解释不是,那就放心了,“只要温月不吃亏就好了,席骁他什么都有,吃不了亏。”

    “别想太多了。”具呈掀开她的上衣,露出圆润的肚子,将耳朵贴在肚皮上,听着幼儿明显的胎动,“他今天有没有闹你。”

    --

    隔天,温月接到席骁的电话,来到俩人通知好的地方。

    她还是那么光彩艳丽,坐在席骁对面,脸上还化着淡淡的妆容。

    而席骁这几夜没睡好,面色憔悴,可身上衣服整整齐齐,挑不出一点毛病。

    “你今天叫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啊。”温月深呼出一口气。

    他的憔悴,自然是看在了温月的眼里。

    “对不起。”席骁低下头,嗓子哽着,“我背着你调查了你的身世,这些东西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

    温月心里咯噔一下,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见他这么憔悴,立马断掉跟自己的关系,温月眨了眨眼睛。

    “我的身世怎么了?”温月维持不住体面的笑容,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席骁种种表现告诉自己,那些从来都不知晓的身世,对于席骁来,是他恐惧的事。

    席骁能恐惧什么事啊,当初自己默默无闻地离开,他都没有放弃。

    温月心里很不安,很害怕。

    一直都在揣摩席骁的表现。

    “你母亲就是席广智的前女友,临死之前,把你送到了福利院,还拍下视频发给秦淑华,希望秦淑华可以看清席广智这个人。”

    “可是秦淑华没有,选择包庇席广智,还傻得觉得自己可以感化席广智,把一个从骨头里就是污垢的人变得洁净。”

    温月忽然眩晕一阵,手掌扶着额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质问,“你不要告诉我,我和你有血缘关系,我是席广智的女儿?”

    席骁见她痛苦,心里自然也不好受。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可是伸出的手,被另只手抓住。

    “不是,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席广智犯下的罪,对你母亲犯下的罪,我会替你一一讨回来。”

    温月继而捂住胸口,“那你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害怕啊。”

    席骁开笔记本电脑,里面播着录像。把电脑翻身对着温月,里面的女人憔悴,脸色苍白,瞳孔无神……

    一副被人折磨憔悴不成人样,只是看着她,就知道她吃过多少的苦。

    温月忍不住鼻子发酸,捂住嘴哭了出来。

    就算女人面色苍白,可是那张脸不会骗人,眉眼与嘴,与她极其相似,是自己的母亲。

    她之前猜想过自己身世,也怨恨过,猜疑对方是不是故意把自己丢掉。

    但是当她看到视频里的女人时,以前的恨意都变成了愧疚。

    自己有什么可恨的,在对方毫无求生欲的时候,那个叫做母亲的女人没有抱着自己一起去死。

    而是把她送到福利院里,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的活着。

    温月哭得难过,心里对席广智,还有那些伤害过女人的人痛恨着。

    她甚至希望自己是被人抛弃,希望对方好好地活着。

    女人死去二十年,这二十年来。那些伤害过女人的畜生,一个个都活的好好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吃香喝辣。

    他们的子孙各个都孝顺,每年过节是不是都是其乐融融。

    哪里还会记得被他们害死的女人有多苦。

    躺在冰冷的地下,尸体随着时间腐蚀。

    席骁将一盒纸巾推到温月面前。

    “你会怎么做——”温月厉声质问他,“席广智是你爸,我要你爸去死,我要你爸身败名裂,可能还会牵扯到你,牵连到你那么重要的席氏。你会怎么做,还是像你爸那样为了前途,顺便也把我搞死?”

    “来啊,你跟我离婚,是不是就算跟我撇清关系?”

    “你先把眼泪擦擦。”席骁面色平静,干裂的嘴唇嚅动,“只要你同意,我会把这盘录像带发出去。你母亲受到的痛苦,那些人一个都不会逃掉。我之前已经见过席广智,还有那些人,他们这些天都在担惊受怕。温月,我过我不会害你。”

    温月见他逆来顺受,心里有股气促使自己想要跟他争吵,想要大声骂他。

    “我真的好恶心,为什么会遇到你,为什么还会喜欢过你啊。”温月哭的头晕,声音越来越弱,席骁连忙跑到她另一边抱住她,“温月,温月,你放松点——”

    --

    温月是闻着消毒水和各种药剂的味道醒来,手背上扎着针管,冰冷的液体源源不断地进入体内。

    温月做了个梦,梦见视频里的女人声嘶力竭,想要挣脱牢笼。

    抱着怀里的婴儿,满脸的泪,在黑夜里跌跌撞撞。

    温月又将眼皮闭上,吐出一口气,心情极度的压抑。

    她根本就记不起来与女人相处的日子,那时候太,可能都没被抱过几次就分离。

    她不知道女人如果还活着,俩人相处起来会是什么。

    陈乐元给不了她珍惜的母爱,真正的母亲却和她永远没办法相见。

    她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缘,可是又毫无亲情关系。

    她是对女人没有感情羁绊,可是又有谁能面对一个陌生人,遇到这种非人的遭遇不共情的?

    昨天林曼意去往s市拍摄广告,席骁亲自看护她整整一个晚上。

    也许是怕温月醒来见到他情绪激动,默默地叫来王利,自己退去。

    王利不敢骂席骁,趁他离开的时候,瞪着他背影。

    温月睁开眼,看到病房与普通病房不同,昏迷前见到最后的一个人是席骁,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席骁。

    王利壶热水回来,见温月干脆麻利地拔掉针管,在病房内搜寻自己的衣服。

    王利把水壶放在地上,吓得抓住她胳膊,“你干嘛呢姑奶奶,好好躺在床上养病不好吗?”

    温月,“我要换病房。”

    “这个病房多好呀,要什么有什么,你身体也没太多问题,明天观察一下就能出院了。”

    温月像是没听到,“我衣服呢。”

    王利指着衣柜,“洗干净了,在衣柜里。”

    温月把衣服翻出来,抱在怀里,语气坚决,“带我去找医生,我要换病房。”

    “你到底怎么了啊。”王利独自揣摩,“难不成是席骁找了个三?”

    温月心很累,静静地看着王利。

    如果对她出那些事,她会相信吗?

    “因为我恶心席骁,和他一点关系的,我都不要招惹。”温月冷笑。

    这番话,被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的席骁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