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这算什么
“杨老太爷把早就给杨再安排好的未婚妻从国外叫回来，要求霍家和杨家在年底仓促的进行联姻，杨家有了霍家的支持，还能再走的长远一些。”庄思凡的头头是道，王天真听了也频频点头，他是认可庄思凡这个思路的。
“如果李不凡多一个女儿，也就是出现一个新的我。”庄思凡顿了顿，似乎也不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李不凡几乎可以就代表了王家，他的女儿，怎么也比那个霍珍的价值要高出许多。”
“你认为杨家会因为女儿身的你出现，放弃和霍家联姻，转而落入你的圈套？”王天真总结了一下，然后哈哈笑了起来：“哥哥，你的计划也太想当然了。”
“怎么？”庄思凡不明白王天真在笑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这个逻辑天衣无缝。
“四九城的世家几乎都是大家族，这样的家族混迹圈内，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他们早就和霍家定下了联姻的计划，怎么可能因为横空出世一个王家的女儿就背信弃义的惹得霍家不满？”王天真笑眯眯的：“他们确实是看重利益的商人不错，但是他们的眼光也绝不会拘泥于眼前的这些利益。没有了诚信，别人怎么会跟他们来往做生意？要是真的就因为这个进入了你的全套，那简直就是没脑子的自取灭亡嘛。”
庄思凡摇了摇头，他继续解释道：“我知道他们不会因为一点利益就轻易放下自己的脸面，到时候我自然会利用一些手段，让霍家和杨家都出现一些问题，到时候一个只剩下空壳的霍家，和自顾不暇的杨家，这时候出现一个家底殷实的王家可以给杨家选择，我相信聪明人会选择王家的。”
王天真知道大家族多少都有些不干不净的，没想到霍家杨家两家竟然都有把柄抓在庄思凡的手里。
“没有霍家，还有陈家，吴家，他们也不傻，凭空出现一个王家的女儿，当然会怀疑，等他们调查你的时候发现你和庄思凡长得一模一样，这怎么解释？”王天真看着庄思凡：“就算你捏造的履历再完美，你的容貌也足够暴露你的野心，你总不会想去整容吧？”
庄思凡摇了摇头：“我好好的，整容做什么。”
“你不整容就会暴露你自己，到时候杨家拼死也不接受你，反倒拼死和霍家一起对抗王家，到时候王家的损失你如何承担？”王天真不愧是唯一的继承人，主观意识上还是很看重利益。
庄思凡其实早就考虑好了这个问题，他告诉王天真：“通过特殊化妆就可以了，倒是化得我亲妈都认不出来，再装上一对义乳，我和李不凡的容貌相似，这一点经得起推敲，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到时候我会以庄思凡的身份出国，在国外适当的放出一些关于”庄思凡”的假消息，让女儿身的我从另一个国家回来，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庄思凡这几天哪天也没闲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这个计划。
王天真听了庄思凡这个计划的一些细节，他沉思了片刻，他看着庄思凡问：“你们要搞杨家和霍家？”
庄思凡点了点头：“扳倒杨家是必然的，至于霍家，我不会太用力，别人会不会趁火劫，那我就管不着了。”
庄思凡笑的意味深长，他看着若有所思的王天真。
王天真心里有数了。
这样的好事，李不凡确实会答应。
李不凡只要牺牲他根本不在乎的私人名声，再稍微花一些功夫暗中收购霍家杨家两大家族的公司股票，在庄思凡和杨再在明面上兴风作浪的时候推一把，就可以一口并吞两个大家族经营了快百年的公司——捎带手还有庄思凡在国外起来的新兴产业做添头。
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诱人。
王天真满意的笑了，他看着庄思凡：“我本来以为你的出现会弥补我在亲情上的缺失，没想到你给我的惊喜远不止那些。”
庄思凡点了点头，他终于承认自己的血统，他告诉王天真：“我也是个商人。”
虽然他的真正目的是得到失去一切只能和他在一起的杨再，但是他下意识的总是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利益最大化。
他遗传了李不凡的自私自利，也遗传了李不凡的商业头脑，这给庄思凡带来了一些痛苦，也带来了利益。
庄思凡服了王天真，这件事几乎就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庄思凡以为李不凡还有很久才会回来，没想到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就看到了李不凡坐在桌边对自己微笑。
庄思凡有点楞——昨天才服的王天真，今天李不凡就出现了，要王天真真的联系不上李不凡，他现在是绝对不可能相信了。
王天真和往常一下，没有因为李不凡提前回家而早起，所以整个餐厅只有李不凡和庄思凡面面相觑。
李不凡看庄思凡看着自己发楞，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热牛奶和庄思凡话：“怎么了？没睡醒吗？”
庄思凡摇了摇头，他努力让自己在李不凡面前表现的自然一些。
他走到桌子边做了下来，贴心的佣人很快就端上了准备好的早餐摆在了庄思凡的面前。
庄思凡看着热气袅袅的热牛奶和半熟的溏心煎鸡蛋，心想李不凡的早餐习惯怎么和庄妈妈的习惯这么一致？
庄思凡好奇的目光被李不凡看在了眼里，李不凡大概的猜到了庄思凡在想什么，但是他没有刻意的去解释。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难免会互相影响。
李不凡想起自己早先还是个穷子的时候，哪里会讲究这些早餐搭配什么，通常都是路过什么吃什么或者干脆就为了省钱不吃早餐，每次庄妈妈都会给他准备热牛奶和香喷喷的溏心煎鸡蛋，有时候会让他搭配全麦面包一起吃，这样又能吃饱，营养又均衡。
谁都会因为真爱而动容。
李不凡心想，当时分手其实他也很难受，他本是想等到自己出人头地再回去娶庄妈妈，不想让庄妈妈和他一起吃苦，哪成想等他有了成绩之后再回去找庄妈妈，会发现庄妈妈已经怀孕了。
李不凡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医院看到庄爸爸陪着庄妈妈做产检的时候庄妈妈脸上那个幸福的表情。
错过就是错过了，就算是李不凡找人调查庄爸爸的时候发现庄妈妈怀的不是庄爸爸的孩子，而是自己的，李不凡也不敢出现，他害怕扰了庄妈妈幸福的生活。
李不凡其实早就知道庄思凡是他孩子，他后来暗中帮助了庄爸爸发展事业，知道庄妈妈给孩子取名“思凡”的时候，他还暗中唏嘘了好一阵——那是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分手的时候无意间提过的名字。
庄妈妈喜欢戏曲，喜欢《思凡》这一折，还也能唿应上李不凡的名字，如果生了孩子一定要叫思凡。
李不凡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和自己长相相似眼神却那么清澈无害的庄思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庄思凡不知道他只是看了李不凡几眼，李不凡的脑子里就各种旧回忆走了一遍，他只当李不凡有些严肃，两个人之间没什么话可以聊的。
庄思凡和李不凡对视了一下，互相都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庄思凡感觉有些尴尬，他回答了刚才李不凡的问题：“没有的事，我睡得挺好的。”
李不凡又是微微一笑，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庄思凡：“我听真真，你有份大礼要送给我？”
庄思凡眨了眨眼睛，心想王天真果然联系了李不凡。
庄思凡不清楚王天真究竟和李不凡到了哪一步，只能把昨天自己服王天真的那一套又和李不凡简短的讲了一遍。
李不凡没有断庄思凡，他一直专注的听着，不时点点头回应庄思凡话的节奏。
等到庄思凡完，李不凡才开口。
“思凡，你愿意回到我身边这是一件好事。”李不凡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庄思凡心里一咯噔，心想通常这种先扬后抑的句式都是交流失败拒绝乙方的传统方式了。
难道自己真的要和杨再再次错过了吗？
这样的利益还不能够吸引李不凡支持他吗？
李不凡看庄思凡没有因为自己的“暗示”脸色大变，心里对庄思凡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心理素质很是满意，他继续道：“但是我希望我们之间更多的是亲情，而不是这样的交易。”
“…你的意思是？”庄思凡不敢确认李不凡话里的意思，他心翼翼的看着李不凡，心想李不凡难道是希望他认他做父亲，但是不算支持他的这个计划吗？
李不凡看庄思凡颇为在乎的这个态度，心里清楚了庄思凡在杨再这件事上的态度了。
“我们是一家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李不凡看着庄思凡：“用不着拿这些利益和我们的感情绑架在一起，就算是没有利益，我的儿子想要做什么，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应该给与适当的支持。”
“……”庄思凡听了李不凡的话之后愣住了，他没想到李不凡会是这个态度。
庄思凡不明白，他也没有问，只是轻声了一声：“谢谢您。”
李不凡拿起手里的热牛奶和庄思凡面前放着的热牛奶碰了个杯，两个水晶杯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李不凡对庄思凡：“吃饭吧。”
庄思凡默默吃起了早餐，还不时的抬头去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李不凡，心想李不凡这个人真的好奇怪。
他是个纯粹的商人也不太合适，他是个好父亲又不像，一个把儿子丢给保姆成天出国开会谈业务的人对私生子什么感情牌？
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庄思凡觉得自己看不透李不凡这个人。
李不凡还不知道自己在大儿子心里变成了一个高深莫测的人，他看到庄思凡那张融合了他和庄妈妈的外表特点的脸，心里总是能想到从前过得那些穷，但是每一天都很充实很快乐的时光。
李不凡恍然间想到自己从前看到的段子，如何判断一个人老了？只要这个人总是会回忆起从前，就能证明他真的老了。
李不凡忍不住在饭桌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庄思凡咽下口中的鸡蛋，有些怯怯的看着李不凡问：“怎么了？”
李不凡看着庄思凡，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看起来很老吗？”
“！？”庄思凡满头雾水的看着李不凡年轻的脸，他仔细看了看，也就在李不凡的眼尾找到几条不深的眼尾纹，没感觉他有什么老态，甚至还觉得李不凡看起来也没比自己大几岁。
庄思凡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李不凡是怎么保养的，他只是了一句比较中肯的话：“没有，看起来没比我大几岁。”
李不凡皱了皱眉，探究的看着庄思凡，似乎想从庄思凡脸上细微的表情的读出来庄思凡是不是在假话：“你的是真心话吗？”
庄思凡点了点头。
心想可能是李不凡根本不操心家庭的这些事，每天都醉心工作的原因，他身上一点中年人的老态都没有，反而更像是一个独居多年的学者，满身都是让人觉得极度舒服的书卷气，正是这样的气质，让人感觉李不凡像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根本不像是已经有了两个这么大的儿子的人。
李不凡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没老，没老挺好的。
庄思凡不知道李不凡怎么就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了，他都觉得奇怪——哪有大男人之间会聊这个话题的？
“您这次回来待多久？”庄思凡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只好随便找一个话题聊。
李不凡想了想道：“我把那些不是很重要的会议和业务都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了，算慢慢的把事业放一放，和我的儿子们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庄思凡听了李不凡这么官方的回答，还有些无语——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