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疯子的游戏(4) 想啊,当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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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跟着我!心我揍哭你!”

    寻安满脸不耐, 在第四层楼里不停地转,身后还跟着一个碍眼的家伙。

    他从顶楼简墨的房间里出来,本是算协同着众人一道去五楼查看求救声的来源。

    却不想这几名玩家因为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个不休。

    寻安无心等待, 便先行了一步。

    他刚至五楼,那虚弱凄惨的求救声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销声匿迹。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邪气。

    寻安皱着眉,心想着果然是薄曛的把戏。

    他将五层的所有房间检查了个遍,未曾找到薄曛亦或是求救者的踪影。

    没有线索的第五层立刻被寻安放弃, 转而前往四层。

    在他看来,就算薄曛亲自参与了副本剧情,也不会将通关线索刻意隐藏,制造出一个死局。

    所以线索一定就藏在剩下这四层楼里。

    然而寻安从第五楼下到第四楼时,转角看见的却是长廊上所有房间门被开的场景。

    他退了两步,看向楼梯口的墙上贴着的指示牌。

    清晰地写着数字五。

    这应该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遭遇的鬼墙。

    寻安又试了一遍返回六楼, 结果依然是回到五楼。

    但这次有一处不同。

    寻安停下脚步, 转身恶狠狠地看着面前这个满身邪气的男人。

    岂料对方扬起嘴角, 抬步逼近寻安, 将他堵在一处墙角。

    “我也想让你哭,不是揍哭,而是……”

    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地。

    一改以往的沉稳木香, 男人身上带着清列的冷香。

    深吸一口,犹如置身茫茫雪原, 鼻尖萦绕着凛冬的气息。

    但偏偏男人的邪气掺杂其间, 又仿佛雪山之巅盛开了一朵与天地皆异色的黑莲。

    寻安满面羞红,被薄曛下.流的痞话气得扬手就要揍在他这张俊脸上。

    数日不见,对方竟不知从何处学来了粗鄙之语。

    拳头离他的脸颊只有几厘之距,对方不躲不闪,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他, 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寻安到底是心软了,愤恨一声放下了手。

    “你心疼我了。”

    薄曛握住寻安尚未放下的手,轻轻一拉,将人搂进自己怀里,“我很开心。”

    寻安没好气地:“谁心疼你了?我是担心你厚脸皮硌着我的手。”

    薄曛低头在寻安柔软的双唇上印了一个吻,“我好想你。”

    寻安扬眉,“莫不是有什么上古大神将你困在了万邪宫,禁止你出入?”

    听闻此话,薄曛却反而更开心了。

    两人之间的感情几乎百分之八十都是他占主动方,无论是甜言蜜语亦或是亲密动作。

    偶有得到寻安的反馈或迎合,比天地初始,人类诞生还要让他心神激荡。

    眼下的这句话所潜藏的含义发出了一个良好的信号。

    让薄曛笑容渐深。

    “你想我了?”

    薄曛原以为寻安厌恶自己整日缠在他身边,自己不在的这几日或许正称了寻安的心意。

    “想啊,当然想。”

    寻安含笑,一个反身调转了攻势,将薄曛围于角落之中。

    他看着薄曛眼里的激动和欣喜,抬手效仿对方之前对自己所做的那样划过薄曛的脸侧。

    银白色的微光在他的指尖跳跃,随后浮于薄曛面颊之上。

    “这幅面具可想你很久了。”

    “......”

    熟悉又丑陋的面具再一次回到了薄曛的脸上。

    寻安危险而性感的声音幽幽地传进薄曛耳里,“下次你若再敢不知会于我就玩消失,你就可以彻底消失了。”

    他指腹落在薄曛的面具上,漫不经心地敲点着,“至于它,就当是给你一个的警告。”

    薄曛无奈地叹息,想要解释却又无法言。

    一边懊恼一边又暗暗窃喜。

    寻安会这么,是不是代表着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意自己一些。

    “哦,对了。”

    寻安转身欲离,又俶尔想起什么,回头带着一抹坏笑看向薄曛。

    “既然现在是鬼墙,想要出去就只有一个办法……”

    薄曛当即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危险的警报在脑海里叮鸣作响。

    寻安与他对视,满脸无辜,“那就只能解决这只鬼了。”

    ————

    薄曛揉着微微有些泛青的胳膊,目送寻安的身影离开。

    丑陋不堪的面具下是宠溺和愉悦的和煦笑容。

    寻安是要解决他这个“拦路鬼”,却下手极轻,似隔靴搔痒。

    除了胳膊上被他拧了一把以外,并无大伤。

    薄曛也知趣,撤了鬼墙的结界。

    “哼,这次就先放过你。”

    寻安临走前放下一句狠话,但并无半点威慑力。

    他拽着薄曛的衣领,撩开那副面具,在他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后洒脱离去。

    “要亲就大大方方地亲,蜻蜓点水的,是怕我吃了你?”

    回想起寻安亲完他之后丢下的话,不由地轻笑出声。

    明明置身在荒芜残破的废弃医院里,周身却仿佛盛开着万亩花田。

    润雨恩泽他心田上破土而生的幼苗,肆意生长。

    ————

    “嘻嘻,站定了,可不能乱跑哦!”

    皮衣男瑟缩在墙角,止不住地战栗发抖,双目紧闭,面对墙角抱着胳膊连大气也不敢出。

    四人组自从进入求救声发出的房间后,手电筒光源熄灭,房门紧闭,用尽了法子也不开。

    此时还传来了阴森渗人的笑声,一道陌生而诡异的人声着游戏开始了。

    房间内的四个角落突然被照亮,光线却不知从何而来。

    四人拥挤在一起,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警惕地看向莫名亮起的墙角。

    络腮胡捏着符纸,凝神闭气,只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用符纸攻击。

    “听过四角游戏吗?”

    缥缈处传来听不真切的声音。

    络腮胡闻声立刻将手中的符纸向着声源处扔去,却毫无动静。

    “嘻嘻,我是不死的~我是这片土地的国王,不生不灭!”

    呼呼的大风将窗户吹开,灌进屋内,将人的一身热意吹灭。

    “在我的领土里,无人能伤我!”

    一股恶力扼住了络腮胡的脖颈,竟将他硬生生地从地上凌空抓起。

    氧气被抑制着让络腮胡涨红了脸,青筋爆出,发出刺耳的挣扎声。

    “呃......”

    络腮胡扑腾着双腿,双手箍在自己脖子上,犹如攥在铜墙铁壁上,不能撼动丝毫。

    一旁的牛仔裤和皮衣男等人听见动静,赶紧去帮络腮胡。

    手还没碰到络腮胡,就听见嘭咚一声,络腮胡摔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肺管子火辣辣地疼。

    “哼,再敢放肆!你们的命可就不保了!”

    缥缈的鬼声凶狠,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

    “你们可给我听好了游戏规则,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几人相互支撑,一声不吭,静静地听着鬼声述着他的“游戏规则”。

    四角游戏,四名玩家分别站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面对墙壁,闭上眼睛。

    第一名玩家沿着墙壁走到第二玩家所在的墙角,拍一下对方的肩膀,第二名玩家收到信号后便走向第三名玩家。

    以此类推,当所有人又回到一开始的位置后,就算游戏成功,便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房间。

    但四人都知道没那么简单,这恶鬼性情乖张,必定会在中途使什么幺蛾子。

    果然,他们还没有所动作。

    又听它:“但是,中途不能睁开眼睛,不能回头,不能话……”

    “要是有一条违背……嘻嘻,国王不喜欢不听话的子民哦。”

    他们听见两下鼓掌声,“好了我的子民们,我们的游戏该开始了。”

    强横无形的力量迫使四人不得不分开,各自没入黑暗之中,看不见摸不着彼此。

    “挑选一个你们喜欢的位置吧。”

    络腮胡握紧拳头,心里有些着急。

    皮衣男和粉发女是他们四个人中胆子比较的。

    尤其是皮衣男,典型的人菜瘾大,胆子偏偏又爱玩这类游戏,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翻好一些,可现在他一个人呆着,着实让人担心他的情况。

    他看见左前方的角落已经被粉发女占了,牛仔裤去了右后方的位置。

    因为恶鬼并未谁是第一位玩家,谁是最后一名玩家,所以最好的占位应该是他和牛仔裤两个胆子更大一些的人站在对角。

    这样无论方向是顺还是逆,他们两个都能照应到粉发女和皮衣男。

    毕竟还能无声地给予安慰和鼓励,而要是粉发女和皮衣男两个胆的人凑到一起,只怕会加剧对方的恐惧心理。

    络腮胡这样想着,朝粉发女的方向走去,正算和她换一下位置。

    结果离她还有半米的距离,却当地一下撞在了透明的玻璃墙上。

    “不好意思,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哦!”

    躲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恶鬼注意到了络腮胡的前进路线,突然开口。

    显然是猜到了络腮胡的想法,故意拦住他的去路。

    与此同时,恶鬼变本加厉。

    一旦有人站立的墙角,原本亮着的灯光瞬间熄灭。

    霎时间就只剩下左后方和右前方的两个位置还亮着。

    络腮胡咬牙,恨不能一拳砸碎玻璃,却又无可奈何地走向右前方的角落。

    等他走到墙角站定后,动作最慢的皮衣男也一点一点地蹭到了左后方的角落。

    灯光暗下来的刹那,他身子一抖,捂住自己的嘴,连忙转过身去面对墙壁。

    皮衣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振作起精神。

    只要自己不违反规则,就一定会没事的。

    ‘保佑我是第一个,保佑我是第一个……’

    皮衣男闭着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能是第一个玩家。

    至少能让他趁着现在壮了点胆子敢走去下一个墙角,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会胡思乱想。

    可惜天不遂人愿。

    恶鬼宣布的内容与他所期望的恰恰相反。

    “让我看看,啊,第一个就是你了,我的女子民,请朝着你的右侧走吧。”

    粉发女的右侧是络腮胡,也就是顺时针的顺序。

    完了,自己是最后一个。

    皮衣男的心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