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红粉骨窟(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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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看不清她的全脸,但乔鹊脑子里几乎立刻确定,如果秦时的故事,真的是像传中的那样,是恋爱脑因为突然爱上了哪个女人而抛弃一切······

    那对方大抵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了。

    一直在后方蹲着安静吃瓜的赵可心也被对方的美貌震惊了,“斯哈斯哈”抽气,恨不得直接上去“嗨老婆”,声惊叹道:“我勒个去,这美女也太好看了吧!”

    “美女?!哪里有美女?”一直昏睡着的邓突然弹起,眼睛瞪得很大,随后立刻捂住后脑勺:“嘶······我头怎么了?怎么这么疼啊?谁我头了?”

    想起刚才是自己一个撒手直接把人脑袋磕地上的乔鹊:······

    女子手里抱着一张琴,用白色的琴囊心地裹着,不急不缓地走到那个从刚才开始就木木地站在原地不动的少女面前。

    她身上被乔鹊和江鹭池出几道伤口,伤口里滴滴答答地流着粘稠的暗红色血液,怨气溃散,看起来伤得不轻。

    女子叹了口气,竟然伸出手去,爱怜地摸了摸她巴掌大的干瘦脸。

    少女慢慢抬头,像一只受伤的兽看到了母兽一样,呜呜咽咽出声,慢慢抱住女子的腰,躲到了她的身后。

    ······不要搞得好像是我们在霸凌未成年少女啊!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乔鹊崩溃喊道:“不是我们先动手的!真的!是她,二话不就冲上来咬人!”

    秦时从刚刚开始就紧张起来,抽身挡在她们面前,一边回头问那个女人:“你出来做什么?不是告诉过你,我能解决么?”

    乔鹊:······

    好极了,果然是黑心白月光!

    这姿态,仿佛我就是电视剧里要迫害女主的反派!不仅欺男霸女,仗的时候还会带头做汉奸的那种炮灰角色!

    全身长嘴都不清!

    哪知那个女子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举手投足间居然尽是疏离:“秦少爷,这是我们的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时听她这么,并没有生气,只是垂了垂视线,刚要什么,突然,上一秒还埋头在女子身边的那个少女,突然全身发出剧烈的颤抖,痛苦地向后仰起了头。

    接着,她又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咆哮地看向任务者这边的方向,张嘴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乔鹊被少女身上毫无预兆突然四散开的怨气吓得连退几步:“她,她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重的怨气!”

    秦时眼疾手快,回手牵制住住那个少女,一皱眉,咬破舌尖,向地上吐了一口心头血,口中念念有词。

    那些血液带着生气与灵力落地,立刻在少女脚下化出一个的法阵,一阵蓝光之后,少女全身像被什么绑缚了一样,没法动弹,只在嘴里持续不断地发出惨叫声。

    秦时脸色苍白,眉间尽是焦急:“怎么会这样?!”

    女子看着少女此时的模样,微微有些愣神,片刻之后,轻轻地挥了挥袖子。

    乔鹊眨了下眼,定睛一看,那上一秒还在发癫的少女,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了。

    即使面对这样的情形,女子依然保持着优雅和淡定,她叹了口气,眉宇间散发出一种沉重的倦色,转过身子,竟然对着乔鹊和江鹭池福了一福:“吓到诸位了,对不住。”

    这神一样的展开直把乔鹊看愣了。

    这怎么办?理论上吧,我们应该追上去,可是人家又这么礼貌,又是女生,看起来好像还不是很方便的样子······

    这时候纠缠上去······简直就好像在男女主角缠缠绵绵谈恋爱的时候非要上去推销大力丸一样不合时宜!

    乔鹊一脸微妙,转头去看江鹭池:“池哥,这······怎么办?”

    江鹭池的神色出人意料地严肃,不过一个转念,显然联想到了什么,竟然生出了十成十的怒意,上前几步,干脆利落地扯住秦时的衣领,质问道:“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秦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乔鹊有些被江鹭池的反应惊到了,喃喃一句“池哥······”没再敢话。

    秦时脸色也很不好看,眼里都是让人看不懂的晦暗,他没有挣开江鹭池的手,反而笑了:“她是什么?阿池,你想知道她是什么······”

    月光下,秦时痛苦地闭了闭眼,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她,是我注定要背负的罪孽。”

    江鹭池眉头紧皱,松开了双手。

    女子站在旁边,淡漠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神态温和而凉薄,就像一个俯视着众生的佛像,悲天悯人,却毫无温度。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秦少爷这话错了。”

    “缘起缘灭,因果报应罢了。”

    “本就与你无关,不必如此。”

    她颔首低头,眉间偏下的位置,一朵精致的桃花。

    乔鹊看清了,本能抬手摸了摸自己眉间的花钿,缓缓皱起了眉,最后,还是试探性地问道:“你······就是圣女本人吗?”

    她抱着琴,轻声一笑,并没有回答,还是那副姿态端方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含着一种不恋红尘的倦意:“今日圆月,并不是话的好时候。公子,若是你相信我,愿意听我的故事,明日,陋舍,烹茶以待。”

    她完这句,抱琴转身,就这么踩着枯枝,往密林深处走去。

    乔鹊轻轻“啊”了一声,手指动了动,还是没能出任何阻止的话语,就这么看着她窈窕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暗色之中。

    秦时也逐渐平静下来,竟对着乔鹊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容:“她······居然愿意对你们这些。”

    江鹭池显然并没有被这些故弄玄虚转移注意力,依然冷冷地看着他,不知是失望还是感慨,:“我一直知道你有苦衷,但从没料到,你竟然这么愚蠢。秦时,你是命理师,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触碰的。”

    秦时轻轻笑了一声:“你得对,你得对······所以,是我该赎罪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