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华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从南青霜怀中抬起头，怔怔的看过去。

    南青霜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等了半天没有得到答复，南青霜皱皱眉,语气不善的道：“不愿意？”

    顾兮华点点头,又快速的摇摇头。

    他抓紧南青霜胸前的衣服,期期艾艾的道：“师尊的那个陪,是我想的那种吗？”

    虽然他一直幻想能和南青霜发生点什么，但真到这种时候，忽然觉得有点紧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大概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喜欢面前这个人了。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好,让南青霜感到失望。

    南青霜没有顾兮华那么多复杂的想法,他觉得他们两个锲合度不错，各方面都很适合。现在又两情相悦，凑到一起结成道侣算是顺理成章。

    顾兮华下定决心，刚想一段话,表达自己对师尊的喜爱，再发下一个终身相伴的誓言。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南青霜就叹了口气，捧住顾兮华的脸颊俯身吻住他的唇瓣。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顾兮华的大脑彻底放弃了工作。

    唇瓣上美好的触感,已经夺走了他全部的思考能力。

    南青霜拉住顾兮华的手，牵引着他，两人十指相扣。

    他行事作风永远那么强势,即使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炉鼎的体质，放弃在上方的位置，他依旧要掌握主动权。

    虽然顾兮华平日里表现的又怂又胆,但他并不是个懦弱的人。不然他也不会为了保护南青霜，去和万里红蜘蛛拼命。他胸前覆盖着鳞片，遮住了上面的伤口。

    那是在和万里红蜘蛛缠斗的时候留下的，它的腿穿透顾兮华的身体，那个时候顾兮华濒死前，脑海中闪过的全是和南青霜相处的画面。

    南青霜带着强烈掠夺意味的亲吻，让顾兮华本就发晕的脑袋变得更加迷糊。

    顾兮华下/身还没有变回人，那条长长的尾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兴奋的拍地面。

    等顾兮华脸上的鳞片都开始颤动的时候，南青霜终于不再逗弄他。

    他停止亲吻，随意的摸摸顾兮华的发顶道：“我情/潮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下回最晚，也就是五日之后。你现在这幅样子，我的身体吃不消，你想见我因此受伤？”

    顾兮华先是理解了一下他的话，没明白怎么就吃不消了。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似蛇似龙的下半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背对着南青霜，伸手找了一下顾兮华躲在哪里。

    他在鳞片下摸了摸，摸到了一条沉睡的巨龙。

    没想到变成怪物还有这种好处，在粗略测量过尺寸后，顾兮华有些得意，又开始忧愁。

    他控制鳞片重新盖好，脑袋枕在南青霜腿上，苦着脸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给你五日的时间，你想办法把身体变回原样。”南青霜没有理会他可怜的眼神：“你试着感受体内的力量，尝试控制它们。”

    元婴的身体不会轻易受伤，顾兮华即使用现在这幅样子，也不会玩死南青霜。

    但南青霜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即使是在欢好的时候，他也要确保自己有随时叫停顾兮华的能力。

    顾兮华不知道这些，他听完南青霜的话忙不迭的点头。

    紧接着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五日之后，他不定就能和师尊欢好。他目光扫过南青霜阴柔俊美的面容，又一路向下落到他纤细的腰身。

    顾兮华还想继续看下去，南青霜冷哼一声，他老老实实的收起目光。只是长长的尾巴依旧在欢快的拍地面，暴露了他的心思。

    ....

    由于顾兮华现在的样子实在不适合出去见人，南青霜索性就在万里红蛛的巢穴里，贴着泉水找了一处稍微干净的地方，带着顾兮华在这里修习。

    他用灵识探查过，这里已经没有其他危险。巢穴在地下，外人进不来，灵力也算充沛，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南青霜觉得顾兮华应该需要和九宝爷商量一下，就找了另一个地方坐休息，算是自觉回避。

    顾兮华在泉水里游了几圈，回头看看自己的长尾巴，又抬头向岸边看看，确定南青霜不在附近。他爬行上岸，用纸人交给他的知识，在地上画出一个阵法，隔绝了自己的声音。

    准备完毕后，他搓搓戒指，把九宝爷叫了出来。

    不知为何，九宝爷的脸色格外的难看。顾兮华还当他是之前受伤，魂体还没有恢复，他关心了几句，见九宝爷兴致不高，就没再继续下去。

    他转了两圈，给九宝爷看看尾巴，而后道：“我变成这样师尊反应很平淡，他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九宝爷到现在都没捋明白自己、尤青仙尊还有南青霜之间的关系，正在戒指里头疼。听顾兮华这么，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去问他。”

    顾兮华摇头道：“我问了，但师尊没回我。”

    九宝爷嗤笑道：“你们现在都是那种关系了，他怎么还瞒着你。”

    一听他这么，顾兮华嘴角忍不住扬起来，他甩着尾巴拍着水面，轻咳一声道：“还没有，五日之后，才是那种关系。”

    完他的尾巴扭动起来，兴奋的成了一个结。

    九宝爷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没有再和顾兮华话，面带怒色拂袖离去。

    顾兮华没明白九宝爷为什么生气，他搓了半天戒指，九宝爷也没搭理他。

    “你…莫不是也喜欢我师尊？”顾兮华略带迟疑的问道：“可我和师尊已经在一起了。”

    戒指里静悄悄的，看来九宝爷是定主意不理他。

    顾兮华没再自讨没趣，他按照南青霜的话，坐在一处岩石上，正准备研究体内的力量。

    九宝爷忽然从戒指里探出半个头，语气冷淡的道：“我刚刚想了一会，你的情况像是在化形，你身体里可能有妖兽或者妖族的血脉。听懂了吗？我你是个杂种，所以现在才会变得这样人不人妖不妖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冷笑道：“南青霜最恨妖族了，现在他没狠下心，你心他哪天一狠心就把你弄死了。”

    顾兮华收起嘴角的笑容，他直视着九宝爷的双眼，脸上带着九宝爷从未见过的严肃。

    他正色道：“我相信师尊永远不会伤害我，若是他因为这件事想杀我，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九宝爷看着他眼中认真的神情，知道他心中真是这般想的。

    他啧啧摇头，又转身回到了戒指里。

    等九宝爷离开，顾兮华在原地站了许久，忽然冲出隔音阵，一路用尾巴飞快的爬行到南青霜休息的地方。

    听到动静的南青霜猛地睁开眼睛，就见顾兮华直直的向他冲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动作看起来凶猛，但力度却很，来来势汹汹，却没给南青霜带来一点不适的感觉。

    顾兮华在他胸口蹭了一会，转头抱起自己的尾巴，苦着脸对南青霜道：“师尊！完了完了，我是杂种！”

    南青霜眼皮跳了跳，垂头轻笑起来，身子止不住的抖。

    顾兮华见他这个反应，也意识到刚刚用词不对，他连忙道：“师尊，我好像是人族和妖族的混血，我现在应该是在化形。”

    他一边，一把一节尾巴抱到南青霜面前，“我是不是蛇和人的混血？”

    南青霜抚上尾巴，手指把玩着上面的鳞片。

    顾兮华见他喜欢，就抱着尾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让他摸。

    南青霜玩了一会，看着顾兮华眼中紧张的神色，慢条斯理的问道：“你要化形这件事，是谁和你的？”

    他在天际崖找到的那片水月镜碎片中，看到了‘南青霜’背叛尤青仙尊的那段往事。

    当时水月镜的镜灵钻出来，想要保护尤青仙尊，之后画面中断，应该是水月镜被毁，镜灵逃走。

    南青霜还没找到水月镜的镜灵，系统对这件事也一无所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把心思在了同样是灵体的九宝爷身上。

    如果他没记错，在燕归林九宝爷俯身到顾兮华身上时，用出的法术都和镜片有关。

    他需要见见九宝爷，好确定心中的猜想。

    听到师尊问自己怎么知道的，顾兮华心中有些犹豫，他不确定该不该把九宝爷介绍给南青霜。

    他还记得，九宝爷他是被南青霜杀死，连灵魂都成重伤。

    顾兮华沉默半晌，避开南青霜的目光，不安的道：“我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的异常。”

    对于他的隐瞒，南青霜倒是没有觉得失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他又不是不知道顾兮华在隐藏什么。

    南青霜没有再追问这件事，他手臂搭在光滑冰凉的尾巴上，声音平和的问道：“你扰我休息，是有什么事情要？”

    顾兮华愣了愣，他观察着南青霜的表情试探的问道：“师尊你不是最讨厌妖族了吗？”

    “嗯。”南青霜挑眉道：“是又如何。”

    “那你…”顾兮华动动尾巴声道：“我现在要化形了，万一我真的变成妖，师尊你…会不会也讨厌我？”

    “会。”南青霜道：“如果你是妖，我自然会杀了你。”

    顾兮华指尖颤了颤，他缓缓伸手拉住南青霜的袖口，仰头将脖颈送到他面前。

    南青霜伸手按住他的脖颈，指尖划过他的喉结，感受到顾兮华的颤抖，他柔声道：“你不是你是人和妖的混血吗？既然是混血，你又为何觉得自己是妖。我你是人，即使你变成妖物失去理智，你也是人。”

    他收回手，在顾兮华的唇上落下一个安抚的亲吻。

    “好好练习控制身体，想办法变回去。若是变不回人形也没关系，出去之后要是有人敢你的不是，我就用那人给你炼幻形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