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远着着又想叹气了，他把切好的食材放进电饭煲里，按了几下按键，就走到厨房的窗边，从口 袋里摸出来火机和烟。

    "你不是戒烟了？ "封寒挑眉看着他。

    "嗯。"牧星远一边着，一边将烟点着，夹在指间狠狠的吸了一口。

    浓烈的烟草味充斥着鼻腔，唤起了身体里很久之前对尼古丁的记忆，牧星远盯着远处闪烁的光，微微眯 着眼睛瞅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寒见他没有想话的意思，也没在扰他，将厨房收拾干净便出去了。

    言言坐在客厅，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悄无声息的偷偷溜上了楼。

    牧星远不允许言言去看沈言希，一方面是怕孩子没什么心思，万一刺激到沈言希就麻烦了，还有就是 害怕沈言希失控起来会伤害到他。

    言言上了楼之后，直奔主卧，他轻轻的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他便将门推幵一个缝，偷偷观察里面 的情况。

    沈言希还是保持着那一个姿势，坐在床边背对着房门望着窗外发呆。

    言言将门开，慢慢的走进去，嗫嚅的喊了声，"哥哥。"

    沈言希似乎听到了也似乎没听到。

    他的身子闻不可闻的僵硬了一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回应。

    牧星远告诉过他不可以接近沈言希，言言一直在心里记着，所以即便是现在进了房间，也只是在门口站 着不敢进去。

    房间里浓浓的中药只是闻着言言就觉得苦的不得了，他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汁药，皱了皱鼻子，"哥 哥，你吃糖吗？白今天买了好多水果糖。"

    下午放学的时候，牧星远来晚了，顾浩白就带着言言把学校门口的卖部都逛了一遍，看着言言惊奇的 目光，顾浩白没来由的的骄傲了一下，然后很是大方的给他买了好多零食。

    因为害怕被牧星远看见，两个人就把东西藏在书包里，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跑进房间把零食藏起来。

    沈言希动了动身子，转过身盯着言言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言言开心的不得了，立马窜出去回房间把那些水果糖都拿了出来，跑到门口的时候又偷偷拿出来一颗藏 进口袋，留着给白。

    沈言希看着言言献宝似的将水果糖都撒在床上，然后乖乖的背着手又退回到房间门口的位置，期待的看 着他。

    "害怕我了吗？"沈言希笑了笑，开口问道。

    言言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不怕这样的哥哥，但是他害怕因为自己的不心让哥哥病情加重。

    70.沈言希......在责怪他

    沈言希不再追问，低头认真挑选了一颗葡萄味的硬糖，撕开包装将糖块儿塞进嘴巴里。

    "好吃吗？ "言言问。

    "嗯。"沈言希点点头，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牧星远盯着手机上沈言希的笑容出神。

    他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沈言希的笑脸了。

    他的手指缓缓的抚上屏幕里那张笑脸，心里的酸涩发酵，涨得胸口难受。

    电饭煲"啪嗒"一声跳了。

    牧星远收起手机，等了一会儿便把电饭煲开了，热气腾腾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很长时间都没有散 去。

    他舀了一碗粥，将盖子合上，端上了楼。

    言言还在卧室陪着沈言希，只不过站累了便盘腿坐在了地板上，一只手拖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

    牧星远进来的时候，言言吓了一大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贴着墙壁乖乖站

    好，"牧哥哥……"

    "怎么了？怕我骂你啊？ "牧星远笑笑，并没有责备他，"把你的水果糖收起来，去玩儿吧。"

    言言得了指令，立马跑了出去，连糖都不要了。

    沈言希看了他一眼，又转过了身去。

    牧星远顿时感觉无比的心累，沈言希为什么会害怕他？他不害怕言言，甚至对言言笑，但是换了他之 后，一切都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沈言希......在责怪他。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沈言希和沈泽言就不会变成这样，即便是很多年之后沈泽言才回来，但是没有他牧 星远的存在，沈言希就不会有任何犹豫的和沈泽言在一起，那之后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牧星远不敢再想，甩甩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拋了出去，他将粥放在床头柜上，端起那碗已经凉透 的中药，匆匆了句，"我去把药温一下。"然后便落荒而逃。

    沈言希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天气渐渐转凉，尤其是下过几场雨后，气温又降了六七度。

    今年冬天家里突然多了几口人，厚被子都不够用了，他专门找人做了几床新棉被，送来的时候又暄又 软，不知道比外面卖的各种高档棉被暖和多少。

    他带沈言希去看过几次精神科的医生，也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效果都不怎么显著。他像是封闭了 自己一样，谁问什么都不回答。

    牧青业大概是又去南半球过冬了，最近一个多月都没有找过牧星远，也没在公司出现过，他不在，牧星 远旷工容易不少。

    冬至那天，徐奕辰带着顾黎一起来蹭饭，封寒和叶槿南一大早就去早市买了不少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回 来之后封寒和牧星远就开始在厨房忙活。

    叶槿南陪着沈言希在卧室聊天，虽然基本上都是叶槿南在，但是并不影响叶槿南这个话痨的快乐。

    沈言希比之前有进步的一点就是，已经可以接受别人的靠近了，不过还是不能接受别人的触碰，虽然有 时候牧星远递给他东西的时候两人免不了会碰到手，但是沈言希已经不会有太过激的反应，只是身体会轻微 的颤抖。

    "言言和白中午会回来吗？ "沈言希问。

    "会，等会儿我舅舅和舅妈来的时候顺路去学校接他们回来。"

    言言和顾浩白待得那所学，学生中午是不回家的，统一在学校的食堂吃饭，但是考虑到今天是冬至， 也是人聚的最起得一起，所以就决定中午把两个人都接回来，下午就不去学校了。

    顾浩白的父亲又去了国外工作，临走前跟牧星远通了电话，约定每个月都会给他一笔不菲的抚养费，请 他帮忙照顾孩子。

    牧星远没有拒绝，全款收下，但是却把钱都存进了专门为顾浩白新办的一张银行卡里，并且把银行卡转 交给了顾浩白，骗他这是他爸爸给他的零花钱。顾浩白没有怀疑的收下了。

    封寒和牧星远忙活了一上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言言和顾浩白放学回来，惊喜的看着满桌的美味佳 肴，眼睛都快直了。

    "去洗手吃饭。"封寒拍了拍两个人的屁股，将筷子一一摆放整齐。

    牧星远上了楼，去喊楼上的两个人吃饭。

    叶槿南早就饿的不行了，听开饭了立马窜了下去。

    沈言希也下了楼，牧星远在他身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