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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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竹到底在哪儿!”狡猾的狐狸失去了耐心,一反常态,不顾身份和场合跟人扭在一起。

    徐兰庭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他风尘仆仆,形容憔悴,一双眼睛迸发出要杀人般的狠意。

    他反手以胳膊将沈知夏压住,如同行至末路的困兽,理智摇摇欲坠,“我知道是蒋明卓在背后搞的鬼,你要是不想蒋明卓的公司出事,最好将陈竹交出来。”

    沈知夏更是不遑多让,他像一只失去控制的恶犬,只管撕咬眼前的人。

    两人都是练家子,斗间,拳拳见血,都恨不得将对方弄死一般下了狠手。

    徐兰庭一心只想快些找到陈竹,他不顾沈知夏挥过来的拳头,下狠手按住了沈知夏的脖子。

    他被得偏过头去,嘴里很快尝到了血腥味,但徐兰庭并不在意。

    只要,只要能快点找到陈竹……

    “沈知夏,”徐兰庭死死将人按住,他压着翻涌的阴鸷,咬牙,“陈竹在哪儿?”

    沈知夏偏头吐出一口血水,“这么想知道啊。”他阴森一笑,“要是我就是不呢。”

    两人脸上、身上都受了伤,他们像两只失去理智只会撕咬的兽类,闹得狼狈不堪。

    徐兰庭手下的力道渐渐加重,他的忍耐,正一点点耗尽,“陈竹,在哪。”

    “呵,徐兰庭当初人家对你死心塌地的时候,你跟个人渣似的将人家抛在脑后,现在知道后悔了?艹,你以为人还会在原地等你么?”

    这番话,是沈知夏对徐兰庭的,更是对自己的。

    当初不知道珍惜,等人离开了又百般纠缠,不是犯贱是什么?

    沈知夏能感觉到徐兰庭的动摇,他挥手推开徐兰庭,一拳砸在徐兰庭那张招摇的脸上。

    男人竟没有反抗,或者,已经懒得跟他扭。

    徐兰庭捻去嘴边的血丝,他衣襟上、袖子上都是血迹,脸上也泛着青紫。

    舟车劳顿的缘故,男人眼底一圈深深的乌青,神色憔悴,眼底压抑着偏执和疯狂。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沈知夏见过对方在酒桌上谈笑风云,见过他的斯文得体,见过他面对危机时的雷霆手段。

    却从来没见过徐兰庭这副鬼样子。

    沈知夏不遗余力地敲击着徐兰庭的理智。

    “你不是想知道陈竹在哪儿么?”他如同恶魔般,笑着靠近。

    沈知夏俯身,在徐兰庭耳边轻声:“我确实见过他。不过很可惜,徐兰庭你来得太晚了……陈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金发男孩。”

    他低声:“我见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他会等陈竹下班,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哦——他们还会在无人的角落接吻呢。”

    徐兰庭诡异的平静让沈知夏仍不尽兴,他接着:“这个时间点,陈竹应该还在那人怀里吧——”

    话音未落,徐兰庭骤然暴起,将沈知夏一把撂倒在地,他眼底已经一片漆黑,俨然彻底失去了理智。

    沈知夏挨了重重的一拳,耳边甚至一阵嗡鸣。

    但他却快意地笑起来,他嘲笑着徐兰庭的狼狈,仿佛也在嘲笑当初的那个自己。

    “活该,你他妈活该。”

    “不过,你确实应该亲眼去看看,”沈知夏笑着,,“去看看,你是怎么一步步将陈竹推入别人怀里的。”

    ***

    “哥哥!”金发男孩一蹦,猛地冲进少年怀里。

    或者,不是少年了——如今的陈竹已经长出了丰满漂亮的羽翼,在苦难的岁月里,沉淀出如竹般的清幽。

    少年曾经单薄的肩背,如今隐隐有了成年人的宽阔。骨骼匀亭,挺拔坚韧。

    陈竹高了不少,眉眼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流露出玉碎般的清澈纯粹。

    如同璞玉掸去了灰尘,露出了正真的皎洁无暇。

    他好似变了许多,气质、眉眼、嘴边的笑——又好似什么也没变,风骨、谈吐、言行、灵魂……

    徐兰庭望着那个高挑出众的身影,企图从模糊的岁月中,寻得一丝蛛丝马迹。

    寻得,自己曾在陈竹身边停留过的,一丝丝痕迹。

    可是那个人好像全然遗忘了过去,他无所顾忌地拥抱着那个金发少年。

    甚至,偏过头,亲了亲金发少年浅浅的酒窝。

    陈竹开朗的笑容里,徐兰庭留下的伤不见了,痛不见了,绝望不见了。

    回忆消失,过往消失……徐兰庭在陈竹身上留下的一切,包括气息,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徐兰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了无痕迹,像一页废纸被轻轻揭过。

    “他的少年”已经不再是少年,也不再是他的。

    “哥哥,我最近有没有瘦一点点呀。”金发少年坐在单车后座上,大大方方抱着陈竹的腰。

    “很重。”陈竹这样着,眼底却带着宠溺的笑意,“抓紧了。”

    自行车穿过宾夕法尼亚的街头,沿着长长的海岸线驶过。

    海风吹拂,陈竹白色的衬衫被风吹起,像蝴蝶的翅膀幽幽飞舞。

    斜阳下,金发男孩的笑容灿烂干净,抱在陈竹腰上的那双手很紧,很紧……

    很刺眼。

    更刺眼的,自行车上两人开朗的、无所顾忌的笑。

    而徐兰庭则如同一抹暗淡的影,藏身在无数人向往的名车中,双眼腥红得像是要滴血。

    自行车停在了沙滩边,金发少年像是一刻也等不及,跳下车,从身后紧紧抱着陈竹,粘粘糊糊地凑上去。

    亲密的,甜甜的吻,放肆地占领着在徐兰庭曾经抱过无数次、亲吻过无数次的人。

    “你确实应该好好看看,你是怎么一步步吧陈竹推入别人怀里的。”沈知夏的如犹在耳。

    “活该,你活该啊。”

    徐兰庭看着他的阿竹,正被另外一个人抱着,光明正大地亲吻着。

    甚至,陈竹抚摸着那人金色的发,温柔地、宠溺地,任人为非作歹。

    他没有一丝抗拒地敞开怀抱,笑着跟自己的恋人拥抱接吻。

    陈竹分明笑得那样好看,可他的笑容却是一把尖锐的刀,直直杀进徐兰庭心口。

    “好了,不是还要看日落么?”陈竹按住那人乱蹭的脑袋,,“走。”

    余辉下,两人的剪影都是如此般配。他们闲适地坐在柔软的沙子上,彼此依偎,眼底有落日,也有对方温柔的笑。

    谁看了不一句登对,感慨一声岁月静好……

    疼痛是有度数的——徐兰庭曾经的心理学教授如是,“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疼痛,都跟杯子里的酒一样是有度数的。”

    “当疼痛超载,大脑会自动关闭痛感神经——人就会昏厥。相应的,当心理的疼痛超载,人也会出现应激反应,来对抗这种疼痛。”

    可是,疼痛真的有度数么。徐兰庭深信不疑的理论知识,被陈竹一个笑轻轻摧毁。

    当陈竹离开的时候,疼痛度数就已经达到了顶点。

    可如今,徐兰庭只体会到了更加深重的、生不如死的痛。

    原来,酒精浓度到达一百后,还会往上升。

    原来,伤痛没有尽头,大脑也不会自动关闭那个该死的痛觉神经,让他哪怕好受一点儿。

    “徐总,需要把人带过来么?”

    有那么一瞬间,徐兰庭是真的一句话也不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深深吸了口气。直到胸腔里有了一丝空气,徐兰庭才出声,“不必。”

    他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去面对一切。

    残忍又血淋淋的真相,就这样摊开徐兰庭眼前。

    他曾经抱过的人、吻过无数次的唇、亲过的眉眼、思念得发疯的人,都陷在了别人怀里,不再属于他。

    他的阿竹,已经靠在了另一个人的肩头,吻着另一个人,投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陈竹不再是他的。

    徐兰庭闭上眼,沉默了很久。

    陈竹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徐兰庭都没有察觉。

    或者,他不敢再看。

    直到漆黑的夜色降临,男人才像活过来一般,沉声:“回住宅。”

    —

    不知为何,今夜的叶熙变得有些急躁。

    陈竹跟他确定关系后,两人的进展一直是细水长流,徐徐图之。

    牵手,拥抱,亲吻,都跟无数个普通的情侣一般。

    可今夜,陈竹能明显地感觉到叶熙的焦急。

    “哥哥,我就上楼坐坐,什么也不干呀!”叶熙眨巴眨巴眼睛,眼底分明藏着坏,看上去又机灵又好笑。

    陈竹忍不住摸摸他软软的金发。其实,早在答应做叶熙男朋友的那一刻,陈竹就已经全身心地接纳了这个可爱的男朋友。

    如今,也算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陈竹并不是什么封建保守的人,否则,他当初也不能违背所有人的意愿跟徐兰庭纠缠。

    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也有肆意张扬的叛逆。

    陈竹勾了勾叶熙的下巴,轻声:“真的什么也不干?”

    在那样的眼神下,叶熙再也忍不住。

    他几乎是发狠地咬上了陈竹的唇。

    哥哥,你是我的……叶熙充满占有欲地在陈竹肩上留下一个牙印。

    他们一路纠缠着进了门。

    陈竹的房间算不上宽敞,却胜在干净整洁,一推门,窗口的花香徐徐飘来。

    嘭一声,门被狠狠撞上。

    “嗯——叶熙。”意识到叶熙太过急躁,陈竹不得不将人推开些许,“我身上都是汗,去洗个澡——”

    可叶熙却没让陈竹将话完,他急急堵住了陈竹的唇,宣誓主权般的动作,让陈竹唇上一痛。

    陈竹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偏过头,“叶熙,你怎么了?”

    他知道叶熙是热情而冲动的,但叶熙的热情从来都是有分寸的,不会让人受不住。

    可今夜的势态,俨然已经不对劲。

    叶熙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似的,一味地占有进攻,忽如其来的强势弄得陈竹有些无措。

    “叶熙?”陈竹看着忽然沉默低着头的人,抬手捧起对方的脸,在叶熙的酒窝上亲了亲。

    陈竹能感受到叶熙忽如其来的不安和急躁,却找不出原因。

    他只能抱着叶熙,一下下安抚他。

    “你看,我工作了一天身上都是味儿,洗个澡再……会更好。”陈竹望着叶熙低垂的眉眼,偏头问他,“还是你喜欢这个调调?”

    叶熙终于被逗得一笑,他耍赖似地趴伏在陈竹肩头,蹭了蹭,“才不是。哥哥身上所有的味道我都喜欢。”

    他埋在陈竹肩头,深深吸了口气,有些低落地叹息,“哥哥,你生气了吗?”

    陈竹笑:“怎么会。”面对叶熙那样无辜又天真的一双眼,陈竹很难生气。

    他:“只是,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陈竹认真地,“你心里有事就出来,不要闹脾气。”

    叶熙从来不是一个需要哄的人,也很少有人会哄他,而此刻,他却真实地感受到了陈竹的宠溺。

    在这个男人面前,好像无论他做错什么,对方都永远是一副包容接纳的模样。

    叶熙自问,见到陈竹的第一眼是见色起意,可日久深长的相处,他的灵魂终于在陈竹润物细无声的浇灌下,全然融化在男人脚下。

    他甘愿做陈竹的裙下臣,甚至,交出主导权,沦为弱势也甘之如饴。

    叶熙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陈竹。

    所以,他今夜才会如此焦急。

    因为叶熙嗅到了自己的领地里,有其他人的气息。

    强势,危险,不可预测……叶熙能感受到来自那人的威胁。

    他急于将陈竹占为己有,却不心伤到了陈竹。

    叶熙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哥哥,对不起。”他又抬抬眼,望见陈竹唇上的血色,眼泪一下子决堤。

    叶熙哭着去擦陈竹唇上的伤,“哥哥,疼不疼?”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对不起……

    热乎乎的泪珠一滴滴砸在陈竹衣襟上,他抱了抱叶熙,“叶熙,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有任何事情都应该跟我。”

    陈竹也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他给叶熙的安全感不够,才会导致叶熙的焦躁不安。

    “不是的。”叶熙鼻尖红红,他心疼地看着陈竹的唇,愧疚又伤心,“哥哥,是我太坏了。”

    叶熙低头认错:“自从,那天我问过你跟你……前男友的事情……”

    陈竹想起来,前不久他才跟叶熙坦白自己跟徐兰庭的往事。

    他自认为毫无保留,就能让叶熙相信自己已经放下。却没想过,这样也同样会伤害到叶熙。

    叶熙抱着陈竹,声音带着哭腔听上去十分可怜,“我当时我不介意,其实是假的。我其实特别特别伤心,哥哥,我是不是很虚伪很气?”

    “叶熙,你是不相信我么?”陈竹想解释,叶熙却急急否认,“不是的!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绝不会一心二用,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叶熙有些失落地:“是我在心里不平衡而已。”

    他:“哥哥,我要是能早点遇到你该多好啊。”

    叶熙睫毛上还残留着水珠,哭过的原因,眼尾也红红的,“那样,你是不是就不会经历那些事情,也不会受那么多伤。”

    而我,也不必因为那个男人而嫉妒得快要发狂。

    早一点遇见……陈竹倒是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他不是一个喜欢回头看的人,所以才不会陷在回忆里反复折磨自己。

    陈竹的眼永远看向未来和远方,至于生命中的过客,从不会让他停下脚步。

    “哥哥,我不该这样对你。”叶熙心翼翼地擦去陈竹唇边的血迹,低头认错,“对不起。”

    陈竹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缓缓在沙发上坐下,朝叶熙张开手,“过来。”

    “哥哥……”叶熙蜷缩着身体,扎进陈竹怀里。

    “叶熙,没能让你有足够的安全感是我不好。但,你心里藏着事儿不,还发脾气,也有错。”陈竹抱着叶熙,言辞虽然严厉,语气却很温柔,更像是情人间的亲昵。

    “但是,在恋爱中犯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陈竹笑笑,亲了亲叶熙。

    叶熙望着陈竹干净明亮的眼,心里那点儿火气消散无踪。

    着,陈竹顿了顿,耳尖有些发红,“而且我们是情侣,亲密的事情理所应当,你急什么。”

    “真的吗?”在叶熙看来,陈竹是个保守至极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叶熙才会如此着急上火急于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霸王硬上弓……或者弓硬上霸王。

    在得到陈竹肯定的答案后,叶熙愧疚又觉得方才自己着急忙慌的模样可笑至极。

    是啊,陈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急于一时又是何必。

    他们之间的节奏,不能轻易被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破坏!

    叶熙还精心准备了一切,酒店,鲜花,音乐,就连……那啥都是最好的,都是经过他精挑细选的。

    他定了主意要跟陈竹有最棒最好的回忆。

    甚至,叶熙还特意准备了一个爱心本本,记录着最好的天气和场所,就是了那个……时刻。

    他们,本就应该拥有最美好的第一次。叶熙哼了哼,抱着陈竹的腰,“那,哥哥你要等我准备准备。”

    “嗯?”本以为水到渠成,陈竹手都伸到狼狗的腹肌上……

    叶熙却眨眨眼睛,“我要,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回忆呀。”

    “咳……”陈竹被叶熙郑重其事的态度弄得啼笑皆非,不知道对方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叶熙带来的所有惊喜、惊吓、意外,陈竹都会欣然接受。

    叶熙嘟嘟囔囔地:“哥哥,抱着我睡呀。”着,他乖乖躺好,还不忘将陈竹的手搁在了自己充满线条的腰上。

    陈竹失笑,搂着人亲了亲。叶熙抬眼望着陈竹,悄悄地:“不出意外的话,下个礼拜,温泉度假村,九点十一分……”

    叶熙的计划周全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九点十一分我们可以开始唔——”

    陈竹抬手捂住了叶熙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叶熙“不出意外”的完美计划,因为一个男人的到来而彻底崩盘。

    男人身形高挑,即使在一堆高大西方人之中也毫不逊色。

    他一身随意低调的衬衣,领口处却恰到好处地点缀着一枚价值不菲的胸针。

    当男人躬身走进餐馆的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吧嗒一声,陈竹手中的圆珠笔被人碰掉,那支笔骨碌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男人脚边。

    “sorry——”陈竹正弯腰去捡,而另一双修长的手,却先一步将笔捡了起来。

    对上徐兰庭那双狐狸眼的的时候,陈竹有一瞬间的晃神,忽如其来的重逢,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在陈竹动作前,男人缓缓伸手,将那支笔轻轻挂在了陈竹衣襟口袋上。

    指尖不经意的触碰,让陈竹不由后退。

    “徐兰庭。”时隔一年多,再次叫出这个名字,陈竹意外冷静。

    他警惕地后退几步,以保护的姿态站在了叶熙桌前——叶熙每天都会来等他下班,点一杯果汁静静地坐在那儿,不吵也不闹。

    徐兰庭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陈竹脸上,仿佛没有看见陈竹以身护住的那个金发鬼。

    他慢悠悠寻了个位置坐下,将一身戾气收敛得干干净净。

    男人将眼底的风暴藏得滴水不漏,仿佛一切只不过是故人重逢。

    要不是前几天才听蒋明卓过,徐兰庭才跟沈知夏了一架,陈竹都要相信男人眼底的温良无害。

    “你想做什么?”陈竹按住了叶熙,安抚似地摸了摸叶熙的发,“乖,等我。”

    徐兰庭看着陈竹放在那鬼头上的手,双眼一眯,嘴边的笑僵了僵。

    叶熙意外乖巧,他“乖乖”地藏在陈竹身后,眼神不经意跟男人对视。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地交汇,只一瞬间,徐兰庭就摸透了那个看似无害的金发鬼。

    因为叶熙的眼里,带着陈竹不曾见过的冷厉。

    徐兰庭了然,视线依旧望向陈竹。他实在太过思念眼前的人。

    入骨的思念折磨着他,日日夜夜,徐兰庭没有一刻不想他。

    他如此思念他,可陈竹却将另一个人护在了身后……

    “徐兰庭,你到底想做什么?”

    连语气都这样冷、冷得让人心底发寒。

    “真是寒心啊。”徐兰庭一惯从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无人在意,“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债主,上门要债不是理所当然么。”

    陈竹顿了顿,没想到徐兰庭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口。

    徐兰庭老练地抛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和回避的问题。

    “你想要钱,我给。”陈竹,“当初好十年内还你,我不会食言。”

    “可我现在,缺钱用啊。”徐兰庭坏透了,拿捏着陈竹的软肋,让他没有理由再逃,“陈先生,可以约个时间谈谈我们之间——”

    男人的眼不经意扫过陈竹身后那人,眼神轻蔑又无礼,“我们之间的……私人问题。”

    作者有话要:

    来来来,第一轮押宝辣!

    老狐狸vs绿茶~谁会更胜一筹呢!

    我先压一个爪爪(评论区捡来的!)我选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