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姨瞟了丽丽姐一眼。

    我还以为霞姨会拒绝，但出乎意料的，她松了口：“可以，要多少？”

    丽丽姐看了我一眼。

    霞姨眼角一斜，话锋一转，对着我开了火：“还站着干什么！干活儿去！我养你可不是让你吃白饭当千金大姐的！”

    她一吼，我就吓得躲进厕所，赶紧放水准备洗衣服。

    哗哗的水声盖住了外面的对话，我也不知道她们后来商量的如何。

    这天，我没再见到丽丽姐，到了晚饭时间，听别的姐姐，有个老板包夜，提前带丽丽姐出去了。

    我坐在角落里，喝面糊煮的稀粥，心想这个老板的名字真奇怪，居然叫包夜。

    “那老板早就看上丽丽了，但人家老板玩的花，丽丽一直不答应，今儿不知怎么，霞姐一，她就同意了。”

    “好像是缺钱，听她妹妹病了。”

    “都十好几岁了，怎么可能三天两头的生病？我看就是她家里借口问她要钱呢！”

    “冰她爸不也这个熊样吗？以为自己闺女在厂里工，买酒叫女儿拿钱，儿子娶老婆也叫女儿拿钱，他?的那老王八根本不知道他女儿在外面过的是什么日子……”

    着着，原本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姐姐们都沉默下来，厨房只剩下了呼噜呼噜喝粥的声音。

    看气氛变成这样，我捧着碗，心里莫名的不安。

    第二天，我见到了丽丽姐，一见面就吓了一跳。

    她正扶着墙去上厕所，我迎面碰见她，只是一天没见，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姐姐们白天基本不化妆，看起来会比晚上憔悴好几岁，但丽丽姐何止憔悴几岁，她老了十岁都不夸张！

    丽丽姐好像遭受过一场毒，她本来就瘦，这回连眼窝都陷进去了，原本有神的眼睛失去光泽，在散乱的头发后变成一滩死水。

    她穿的是吊带裙，裸露的胳膊上布满条状的淤痕，青的紫的都有，手腕上分别有一圈颜色很深的红痕，乍看就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

    她两腿着颤，一步步的往厕所挪，好像随时都要倒下。

    我赶紧过去扶着她。

    丽丽姐本来不想让我跟，不想吓到我，挥手让我在外面等。

    但她连走进厕所都困难，最终还是在我的帮助下进去了。

    丽丽姐很瘦，就算是我也能扶动她。

    她便的时间很长，断断续续的，而且好像很痛苦。

    我忍不住问道：“丽丽姐，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啊？是谁的？”

    在香草发廊里，霞姨只我，不会对姐姐们动手，所以丽丽姐的伤应该不是霞姨的。

    难道是包夜吗？

    丽丽姐放下裙摆，有气无力的苦笑几声，答非所问的：“芜，一定要好好学习啊……千万……不要像我一样……”

    “不了，丽丽姐，我扶你回去吧，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

    丽丽姐：“我不想回去……你还要洗衣服是吗？”

    我看了一眼堆的满满的水盆：“是的，要洗。”

    她扶着塑料凳坐下：“那我就在这儿看一会儿吧。”

    我看她摇摇欲坠的，很担心她会倒下：“不回去真的没事吗？”

    丽丽姐向后靠墙，歪着脑袋，看着我微微的笑：“嗯，没事，你就当陪我坐坐，跟我话。”